聽到這個聲響,意識到白嚶嚶不在視線中,步時昴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身體裏那股攛掇他血液流淌的勁兒也消失了。


    他無精打采地垂著眼皮,“老子今兒個不跟你計較。”


    如果他豹子耳朵和尾巴還在的話,一定都失落地垂下來了。


    ……


    被鍾遲遲帶進屋子裏,白嚶嚶才突然反過勁兒來。


    她用兩隻小小的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她竟然忘了,她從倉鼠變回人形的時候會是沒有穿衣服的狀態,幸好她沒有手快立刻把那瓶藥水喝下去,要不然她就要丟臉丟到全世界。


    是,身為被打臉的反派,她是需要把臉丟到全世界,可是,也不是不穿衣服果奔這種丟臉法兒啊!


    鍾遲遲將白嚶嚶放到屋子裏一張方桌上,自己則將背後一直背的包放下來。


    她一邊低頭翻找,一邊道:“你的衣服我都給你帶過來了。”


    白嚶嚶:“啊,你居然記得。”


    鍾遲遲抬起頭,放肆一笑,“我對在意的東西還是很上心的。”


    她將疊好的衣物取出來,遞給白嚶嚶。


    鍾遲遲蹲在地上,仰頭看著白嚶嚶,“好了,換吧。”


    白嚶嚶:“……”


    雖然咱們是同一性別,可你這樣看著我,我也會覺得害羞啊。


    白嚶嚶作出一副嬌蠻的樣子道:“轉過身,轉過身去,我白嚶嚶的身子可是你能看的嗎?”


    鍾遲遲遲疑地眨了眨眼睛:“哦。”


    她在地上一坐,以屁股為圓心,輕輕一旋,盤起腿,以一副囂張又瀟灑的姿勢背著白嚶嚶坐好。


    白嚶嚶盯著毫無防備的鍾遲遲,無聲地歎了口氣。


    鍾遲遲就這麽信任她嗎?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背刺鍾遲遲,鍾遲遲應該能恨她吧?一切都會跟原著劇情一樣了。


    白嚶嚶這樣想著,抬起頭,一口悶下了藥水。


    咦?


    這個藥水居然是橙子味兒的。


    白嚶嚶舔了舔唇,感覺自己剛剛像是喝了一瓶橙汁。


    這該不會是被改良過的口味吧?


    她還記得原書中耿欲和鍾遲遲都曾經吐槽過青龍公司藥劑的奇葩口味。


    她……為什麽被特殊對待了?


    很快,她的身體開始發熱,身體莫名酸疼,這種酸疼一直躥進骨頭裏。


    白嚶嚶控製不住地趴在桌子上,默默忍受著這股生長痛。


    她看到自己的骨頭不斷生長,原本被雪白毛皮覆蓋的小手漸漸變成了細長柔軟的人類手。


    不行。


    白嚶嚶掙紮地伸出手,趕在自己徹底變化成人之前,用自己的手狠狠rua了幾下自己。


    毛毛是柔軟的,身體是柔軟滾燙的。


    她也太棒了,居然這麽好rua!


    白嚶嚶忍不住多用了一些力氣,卻隻摸到倉鼠的肉肉,怎麽也摸不到骨頭,真難道就是書中所說的“柔弱無骨”?


    嚶嚶,倉鼠真棒啊!


    如果她可以隨意變換原型就好了,這樣每天晚上她都可以抱著倉鼠睡覺了。


    係統:【你那明明是抱著你自己吧?】


    不過短短一分鍾,白嚶嚶便從一隻小倉鼠變成了人形,還趴在桌麵上。


    白嚶嚶快速從桌子上爬下來,拿起鍾遲遲放到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係統試探道:【員工,你要背後偷襲鍾遲遲嗎?】白嚶嚶低著腦袋,有些失落道:“雖然這是一個讓她對我反感的很好方式,可是,我卻不想這麽背後傷人。”


    “讓她討厭我,也有別的方式吧?這種背刺……我真是下不了手。”


    白嚶嚶聲音略低,帶著對公司和係統的愧疚。


    係統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按你喜歡的方式來吧,反正我們領導也都在看著你的表演呢,有不符合規定的地方,也會及時通知你的。】白嚶嚶的動作猛地僵住了。


    “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麽?”


    “領導……在看我?現在?”


    白嚶嚶要炸毛了。


    係統:【員工放心,我們這裏連接著政府監控呢,涉及到你的隱私,我們這邊也都會及時黑屏,保證一點聲音和畫麵都不會讓那方聽到、看到。】法律對這方麵的監管還是挺嚴的,白嚶嚶暫時放下心來。


    “可是……”


    白嚶嚶疑惑開口:“他們為什麽要看我表演?”


    係統:【他們大概是想要看看你都破壞了什麽劇情?你的自由發揮又能挽回多少劇情?這關乎他們對你身上問題的評判。】白嚶嚶痛苦地按住了額頭。


    “對不起了,我實在沒有做好。”白嚶嚶神情抱歉。


    白嚶嚶按著桌子,默默看著鍾遲遲挺直的後背。


    “就好像現在我根本就沒法伸手去……去對鍾遲遲做什麽。”


    係統:【沒關係的,員工,沒有關係的。】


    【我倒是覺得你很好。】


    白嚶嚶光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鍾遲遲身後。


    看著毫無反應的鍾遲遲,她伸出手。


    手掌輕輕覆在鍾遲遲的肩膀上。


    鍾遲遲側過頭,嘴裏似乎含著一根棒棒糖。


    她朝白嚶嚶揚眉一笑,美豔無匹。


    白嚶嚶下意識笑了一下,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她故意板起臉道:“喂,你辦事不利啊。”


    鍾遲遲:“我也注意到了,真是一件麻煩事兒啊。”


    她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


    “對了,你張張嘴。”


    白嚶嚶:“幹嘛啊……”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嘴巴裏就被塞進了一根棒棒糖。


    糖是牛奶味兒的,很濃鬱,很香甜。


    鍾遲遲咬著嘴裏的糖,含糊道:“這是之前從b組那裏搶到的戰利品,一直想要給你,卻沒有什麽機會。”


    白嚶嚶乖乖咬著糖,圓圓的牛奶糖在她的臉頰一側戳出一個小包。


    鍾遲遲看了一會兒,翹起嘴角,伸出手指,偷偷戳了一下那個小包。


    白嚶嚶立刻一臉戒備地看著她,她含糊道:“這可不是倉鼠的臉頰。”


    捏起來會痛的。


    她一開口,滿嘴的奶糖味道。


    鍾遲遲笑道:“我隻是戳戳,不好意思,可是,實在太好戳了。”


    鍾遲遲兩腿一用力,就勢站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裏可以映出人影的亮銀色糖紙,默默塞進了褲兜裏,裝作沒有看到白嚶嚶眼中的掙紮。


    對於鍾遲遲來說,她想要認真對待的人,她就能護短到完全看不到這個人一點不好的地方。


    她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吃點糖感覺心情好很多了吧?”


    白嚶嚶抱著胳膊,“哼哼,我的心情從來就沒有差過。”


    鍾遲遲:“嗯,就是嘛,其他人的話何必放在心上。”


    她身子一歪,單手攔住白嚶嚶的肩膀,張狂道:“即便是倉鼠也要走自己的路,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的經驗。”


    白嚶嚶不服輸道:“這個道理我當然也知道了。”


    白嚶嚶揚著下巴,“全天下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我的一根小腳趾,我幹嘛要聽他們的!”


    鍾遲遲垂下眼,望著她露在地板上的腳趾,她腳趾久不見日光,嫩白的猶如山竹裏麵的一瓣瓣果肉。


    鍾遲遲:“是真的不如啊。”


    她拍了拍白嚶嚶的肩膀。


    白嚶嚶故意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衣袖,拎起她的手臂。


    “你也別趁著我落魄的時候跟我搭關係,我誰也看不上,更看不上你。”


    白嚶嚶臉往前一探,故意凶她道:“小心我欺負你。”


    鍾遲遲低笑一聲,“我還巴不得呢。”


    “我告訴你剛才的那番話隻是要告訴你,不要因為的接下來的舉動覺得不舒服,也不要在意看到這幕的其他人的想法。”


    白嚶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這話……等等!


    鍾遲遲,你想要做什麽!


    鍾遲遲的手臂重新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她另一手手臂熟門熟路地往白嚶嚶腿彎下一抄,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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