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少年一腔赤誠,用才學會的甜言哄你,明明自己羞澀的快要死掉了,卻依舊抹不開麵子,裝出一副老手的架勢,實際上……他的指尖在發抖,他的耳朵在發紅,他的心也在羞澀。


    尤其是,這個少年還是一隻藍眼睛的白老虎。


    白嚶嚶用很小的聲音道:“謝謝。”


    謝謝你此時此刻給我這個反派女配的溫柔。


    “嗶——”


    一聲刺耳的車鳴笛聲幾乎要震聾二人。


    白嚶嚶和耿欲同時扭頭看去,卻見一輛加長高級車停在路中央,司機按下車窗,衝兩人喊道:“喂,你是白……”


    話未說完,他突然按住了右耳,似乎聽到了什麽指示,不自覺地點頭哈腰,而後,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白嚶嚶:“……”


    耿欲:“……”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來。


    耿欲抓緊時間,將她另一隻腳的鞋也脫掉,把她兩隻腳的傷口都處理好。


    而後,他背過身子,默默蹲下。


    白嚶嚶抿了抿唇,“我其實能自己走的。”


    耿欲:“如果你不自己上來的話,我就要主動了。”


    耿欲驚訝道:“你該不會想要讓我變成白虎,背著你招搖過市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不就讓白嚶嚶百爪撓心,蠢蠢欲動嘛。


    白嚶嚶:“你之前一直糊弄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還知道我受傷的?”


    耿欲:“這是一個秘密,你確定要聽嗎?”


    白嚶嚶看著指尖纏繞的紅色絲線,心道:你這個秘密我已經抓到把柄了。


    如果那個銀發紅絲帶的男人是你的話,那麽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是,他究竟是如何混進來的?


    白嚶嚶將指尖從背後探到他眼前,輕輕一晃,“我也有個秘密,你想要聽嗎?”


    耿欲看著她手指上的紅線,忍不住笑了,“這是哪裏來的啊?”


    白嚶嚶:“啊,大概是哪個馬大哈不小心落在頭發上的。”


    耿欲垂眸,無奈道:“好吧,好吧,我招,我都招。”


    “一邊下山一邊說吧。”


    白嚶嚶看他一眼,還是伏在了他的背上。


    她一手摟住他的脖頸,一手撐著傘。


    耿欲背著她站起身。


    就在這時,兩人背後的車道上傳來車輪碾壓積水的聲響。


    兩人回頭,看到剛剛看過去的那輛車又回來了。


    在經過兩人身邊時,車速極慢。


    車窗按下,沈三味坐在後座上,麵無表情地盯著二人。


    耿欲看著沈三味,嗤笑一聲,眉梢眼角盡是挑釁的冷意。


    沈三味的神情更冷,配上他慘白的臉,如同從冷庫裏剛剛拉出的死人一般。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與耿欲瞪視。


    他們彼此互不相讓,仿佛誰先移開視線,誰就輸掉了。


    車停了下來。


    沈三味卻沒有下車。


    他隻是輕嗤道:“這裏可是私人領地,你們跑這裏遛彎兒來了?可真是不要命了。”


    耿欲緩緩道:“這個社會是法治社會。”


    “沈先生,你的眼睛可都在發紅,可別是得了什麽紅眼病吧?”


    沈三味露出冷酷的笑容:“耿欲,你很好,我等著你求到我頭上的一天。”


    說罷,他轉過頭,重新按上玻璃。


    他從始至終就沒有看白嚶嚶一眼。


    車緩緩開啟。


    沈三味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心口。


    他咬著牙,緩緩問道:“你說,一個女人是會記住背她的男人,還是會記住她背的男人?”


    “明明科學上說,她更會記得讓她痛苦的男人,不是嗎?”


    司機臉上布滿了冷汗,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第97章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我……


    大雨擊打在傘麵上,發出“撲撲”的聲響。


    白嚶嚶雙臂摟著耿欲的脖子,雙腿被他環在臂下。


    他背著她,沿著薔薇花牆,從山上往山下走。


    一把單人雨傘替兩人遮住頭上的紛落的薔薇花和雨。


    耿欲緩緩道:“我之前有被一家研究機構抓到過,他們用我做了不少實驗,雖然我從那裏逃出來了,但我身上還留有實驗後的痕跡。”


    白嚶嚶的腦袋磕在他的肩膀上,這次卻沒有打斷他的話。


    耿欲道:“從那次之後,我便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隻不過,在下雨的時候,我整個人會變得有些不對勁兒。”


    他的這番話一下子提醒了白嚶嚶。


    是的,他逃離那個實驗室是在雨夜,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他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性格都會有所變化。


    耿欲低笑道:“如果我一會兒發生了什麽變化,你可別害怕。”


    “我雖然一直不喜歡自己身上實驗留下的能力,但這次也因為過於敏銳的嗅覺,一路找到了你所在的位置。”


    白嚶嚶驚了。


    這種嗅覺該多麽敏銳啊,竟然能夠一路從學校找到山頂別墅這裏。


    “我想要進別墅,卻發現這個別墅四周戒備森嚴,甚至還暗安裝了麻醉劑等特殊藥劑,正在我想如何進去才好的時候,我看到從山下駛來一趟車隊。”


    “車隊裏的車有的裝人,有的裝食物,還有的裝衣服和樂器。”


    他冰藍色的眼眸閃閃發光,“我便想到了一個主意,混入其中。”


    白嚶嚶恍然大悟:“你……是那個銀發男人!”


    耿欲背著白嚶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能短暫變成更成熟一些的樣子,所以,我就變了,還換上了車子裏麵的衣服。”


    白嚶嚶盯著麵前灰白的頭發,“可是,你的頭發是灰白色的。”


    耿欲:“你應該看到過我的原型了,有沒有對比過我變成老虎時毛皮的色澤?”


    白嚶嚶心道:那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你的老虎毛白白的,有些泛著銀光……”


    耿欲:“我之前的頭發確實是銀白色的,隻不過在實驗室裏被注射的藥劑多了之後,頭發就開始變成這種顏色了。”


    白嚶嚶攥緊手指,擔心地看著他。


    耿欲笑了一下,“當時我還真是沒有用,被他們隨意做實驗,好歹我也是有白虎原型的人,可見,原型是什麽樣的根本就無關緊要,蟻多咬死象,如果配備更厲害的裝備,一隻螞蟻也可以單挑一頭大象了。”


    白嚶嚶無奈地彎了彎嘴角。


    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拐著彎兒安慰她。


    “換完衣服後,我看他們都帶著絲巾,便也拿了一條絲巾蒙住了眼睛,好在絲巾並不厚,即便蒙住了,我也能依稀看到人影,更何況我其他感覺器官很敏銳。”


    “說起來也奇怪……”耿欲似乎陷入了什麽思考。


    “什麽?”白嚶嚶追問。


    耿欲:“我打扮成那副樣子後,他們似乎把我錯認成什麽人了,對我有禮有加,根本就不對我多加阻攔,甚至無論我去哪裏、做什麽,他們都直接開綠燈。”


    “難道我長得很像一個跟他們有關係的人嗎?”


    白嚶嚶回想耿欲一頭銀發長發,打扮成熟,又雄性氣息滿滿的模樣,即便是她,看到他的第一反應也以為自己重新遇見了那個主動遞給她名片的“沈三味”。


    明明知道沈三味就在這棟別墅裏,他們還對另一個“沈三味”恭敬有加。


    看來這個“沈三味”的地位不低啊。


    那那個“沈三味”是誰呢?


    白嚶嚶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剛剛看完的番外篇中的人物。


    有一個人就是這麽惡趣味,出外行走也要扮作自己兒子的模樣,故意給自己兒子抹黑。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她該不會這麽幸運,隨隨便便一遇就遇到了應該在番外篇才碰到的boss爹吧!


    耿欲將自己扮作銀色長發男人與她相遇的情形跟白嚶嚶都說了一遍。


    之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麽。


    白嚶嚶奇怪道:“就憑著寥寥無幾的接觸,你就能知道我的腳受傷了嗎?還特地揣了藥在路上等著?”


    耿欲輕咳一聲,耳垂通紅,欲蓋彌彰道:“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


    白嚶嚶:“如果我早上沒有下來怎麽辦?你就一直等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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