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看向屋子裏,發現屋內的兩人都注意到了外麵的動靜,尤其是楚懷璟,眼神輕淡地看了一眼她這個方向,好似已經發現了自己。


    她霎時蹲下身子,避開了楚懷璟的目光。


    完了,被發現了。


    楚妗懊惱地咬了咬唇。


    偏偏顧沉宴像是故意一般,又疑惑地問道,“楚姑娘,你在這裏幹什麽?”


    “妗兒?”楚懷璟在屋內喚她。


    楚妗簡直都要急哭了,這下是真的躲不過了。她甚至都聽到了楚懷璟將杯盞放下,往屋外走來的腳步聲。


    楚妗下意識便要逃開,卻不料轉身便撞入了一個淡淡冷香的懷抱。


    顧沉宴沒想到楚妗竟然二話不說便投入了自己的懷中,他隻覺得迎麵撲來一陣清香,那味道似遠似近,勾纏在鼻尖,竟讓他有些微的目眩神迷。


    顧沉宴知道,那不是脂粉的香味,她近日臉上不便塗脂抹粉,所以這是楚妗自身獨特的茶花香。


    他的胸膛上有著熱意,是楚妗呼吸噴灑在他的胸膛上,那熱意透過衣服,像要傳至四肢百骸。


    楚妗隻覺得耳邊猶如擂鼓,顧沉宴的心跳聲透過胸膛,一聲聲傳入她的耳中,她莫名臉上有些熱意,可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也顧不得許多,退開幾步便往院外跑去。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她還未反應之際,頭頂上便覆下一頂帷帽,帶著清冽的冷香,好聞的緊。


    她杏眼微瞪,剛要詫異地轉頭,脖子便被一隻手輕輕扼住,“別回頭。”


    那聲音帶著微啞,有些低沉。顧沉宴俯首貼近楚妗,他呼出的熱氣像是一隻蟲子鑽進耳朵裏,泛起細微的癢意。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也依言未曾回頭。


    “你便說你感了風寒,不能見風,是以戴了帷帽。”


    “你答應過孤的事,就萬不能反悔,否則孤定輕饒你不得!”顧沉宴冷聲威脅道,若是今日她隨楚懷璟回了國公府,他定會讓她知道,這世間戲弄他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別回頭,孤未走,你便不能回頭。”楚妗背上冒起淺淺的寒意,不懂顧沉宴說的是何意,她剛想問,就發現脖子上那隻手緩緩鬆開了她。她謹記顧沉宴的話,僵著脖子不敢回頭看,隨即身後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妗兒?”身後傳來一聲疑惑的喚聲。


    楚妗點了點頭,“哥哥。”


    “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幹什麽?來了怎麽不進來?”楚懷璟出門便看到一個背影極像楚妗的女子僵著身子站在門外,隻是戴了帷帽,他也不敢確認,怕認錯人,便他喚了一聲。


    他隨即注意到她頭上的帷帽,快步走過來,急聲問道,“你發生了何事?為何戴了帷帽?”


    楚妗聽楚懷璟方才的話,就知道顧沉宴已經離開,她莫名鬆了口氣,轉過身就看到楚懷璟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她心底劃過暖意,柔聲解釋道,“我昨日感了風寒,太醫說不能見風,我才戴了帷帽的,不礙事,一些小風寒罷了,哥哥不必擔心。”


    楚懷璟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隨即帶著點責備,說道,“你就這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風寒也不容輕視,可有好好吃藥?”


    楚妗點點頭,隻覺得楚懷璟雖然說著責備的話,可她心裏卻很是熨貼,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像是冬日裏喝上了一杯暖暖的熱湯,從頭暖到腳。


    她抱著楚懷璟的手,撒嬌般搖了搖,嬌聲道:“哥哥你別生氣了,我有好好喝藥的,而且公主殿下給我請了太醫給我看病了,過兩天就好了。”


    楚懷璟被她搖的沒辦法,緊繃的臉稍微緩和了下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生病了就該待在他身邊,這樣他才能放心,不然住在公主府,他想要關心一下她都不方便。


    “要不你今日就同我回去,我親自照顧你,直到你風寒痊愈。”楚懷璟道。


    楚妗剛想點頭,腦海裏卻忽然想起方才顧沉宴的話,她下意識答道,“不行。”


    華陽公主也在一旁急聲道,“不行。”


    這怎麽行,今日清晨沈嬤嬤就同她說,昨夜顧沉宴居然差她送了一盒雪芙膏給楚妗。她就知道顧沉宴對楚妗是不同的,她還想著多留楚妗幾天,培養一下感情呢,怎麽能這麽輕易放人離開?


    楚懷璟看到楚妗拒絕得迅速,像是這裏有她一定要留下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心底忽然想到了一個身影,聽說這幾日太子未曾回東宮,好像是住在華陽公主府。


    他眸色一沉,如果楚妗留在這裏是為了太子,那他更要帶她離開了!他不能讓楚妗與太子過多接觸,皇家人多薄幸,他隻希望楚妗能夠嫁一個好郎君,平安喜樂,在他的庇護下,無憂無慮。而不是被關在那座奢華的牢籠裏,鬱鬱寡歡。


    作者有話要說:  顧沉宴:我深刻的意識到,這世間追妻最大的障礙,不是自己的傲嬌,而是大舅子。


    第35章


    華陽公主扯出一抹笑, 商量道,“本宮很舍不得楚姑娘呢,因為她這幾日在公主府陪本宮, 本宮心情都明快了許多, 楚世子要不讓她多待幾日吧?”


    楚懷璟朝著華陽公主拱手, 溫聲道,“公主, 舍妹染了風寒, 不便留在公主府, 還是今日微臣便將她領回家去。”


    華陽公主很是為難, 楚懷璟是楚妗的哥哥, 如今要把自己的妹妹帶回去,於情, 兄長擔憂生病的妹妹,想要親自照料,於理,這世上便是公主府也沒有強行留人的道理, 自己也該放人了。


    楚妗見華陽公主沒能勸說動楚懷璟,她悄悄拉住他的衣袖,輕聲道:“哥哥,我過幾日再回去吧, 我還有活沒幹完呢。”


    楚懷璟一愣,什麽活?他心底滿是不可置信,在公主府不是做客, 而是在這裏幹活?他騰升起怒意,剛想再問,楚妗便偷偷塞了一小袋蜜餞給他,“哥哥不生氣了,我給你吃我做的蜜餞。”


    聽著楚妗甜軟的安撫聲,楚懷璟就感覺自己的怒意被一盆冷水澆滅,自己的妹妹也太過貼心溫軟了,自己若是不看著些,到時候還不被人欺負死?


    華陽公主未免欺人太甚!楚妗身份雖不如她尊貴,但也是一品國公的嫡女,他的妹妹,如今竟要在她的公主府幹活?


    他小心翼翼地將蜜餞收起來,剛想質問,楚妗看出了他的意圖,低聲道,“是我自己要留在這裏報恩的,太子殿下幫我請了太醫,我心下感激,就想著做些蜜餞報答他,哥哥你也知道,我的蜜餞可好吃了!”說到後麵,隱隱帶了點炫耀的語氣。


    楚懷璟一愣,隻是做些蜜餞嗎?


    “做完蜜餞就回去嗎?不想著多留幾日?”楚懷璟忽然問道。


    楚妗疑惑不解,紅疹一好,蜜餞一做好,當然要回去了,雖然公主府奢麗繁華,華陽公主待她極好,但也不是她的家,讓她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楚懷璟鬆了口氣,聽出楚妗確實是因為這件事而要留在這裏,也是他這個哥哥的不是,答謝太子的事情也該他來做。


    既與太子無關,那他便隨她去了。也趁此斷了兩人的淵源,以後再無交集。


    “那你這幾日在公主府,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楚妗乖巧應是。


    兩人說了一些話,楚懷璟便離開了。


    華陽公主見她留了下來,喜不自勝,笑嗬嗬的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日頭漸高,楚妗想著自己的活,不敢多留,華陽公主便讓婢女送她回了棠梨院。


    可是今日不知道為何原因,平日裏很是安靜的花園今日卻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吵得楚妗腦子疼。


    棠梨院未種植名貴花卉,且她在公主府,也並沒有功夫多逛,是以她已經好幾日未曾聽到花說話的聲音了。清淨了幾日,她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有這本事。


    “啊,剛才太子殿下的臉色可真難看!黑的都快趕上煤炭了。”


    “可不是,倒是第一次看他這麽生氣!”


    “按照我的猜測,他應該是被哪個女子拋棄了!”


    “嘿,那你可猜錯了,太子是個斷袖,萬不會因為女子而生氣。”


    “真的假的?我初來乍到,倒是不知道這等秘聞!”


    “是呀,太子是斷袖,我好幾次看到過他對女子手段狠戾,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有一次甚至將一個女子推倒在花叢裏,當時就壓壞了好幾個姐妹呢!”


    “啊,那我們會不會也會死啊?”


    “應該不會,太子性情乖戾,但也不會糟蹋花朵。”


    “是的,太子雖然是個喜怒無常的臭脾氣,但是一般兩天就好了,大家也不必太在意,我在公主府待了三年,早就習慣了。”


    ……


    花園裏栽種了許多品種的奇花異草,各種花你一言我一語地,但是無一例外,談論的都是同一個人。


    楚妗停下腳步,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駐足聽了一會兒,如今聽了它們的話後,有些不解,太子剛才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生氣啊,怎麽一會兒功夫,就那般震怒呢?


    那些花說的沒錯,果然是喜怒無常的臭脾氣。


    青衣看到楚妗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花園裏的那些花,時不時還露出笑意,像是聽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


    青衣以為楚妗是想要賞花,於是默默退到一旁,想要等著楚妗賞完花後再回棠梨院,卻不料楚妗沒一會兒就重新邁開步子,往棠梨院去了。


    青衣連忙跟上,心裏一頭霧水,這花就賞好了?


    距離棠梨院還有些距離的時候,楚妗隱約看到院子的石桌旁坐著一個人,黑色錦衣,玉帶金冠,周身像是蘊著一團濃濃的霧氣,正是震怒的太子殿下。


    楚妗忽然憶起方才自己趴在他懷裏的場景,臉上不禁有些發燙。她輕輕吐了口氣,心道這紅疹怎麽還沒好,今天都有些發熱了,看來等會兒回去就要好好喝藥了。


    青衣將楚妗領到了棠梨院便屈膝道,“奴婢告退。”


    楚妗點點頭,轉身邁入院子。


    “我今日已經將果子做好了一半,殿下可以將那些全部帶走,剩下的應該明日就可以全部做好,屆時殿下就可以來取了。”楚妗以為他是來取蜜餞的,走到置放瓷罐的位置,衝顧沉宴說道。


    顧沉宴坐在那裏,不言不語。


    “殿下?”楚妗輕喚。


    “那你明日就離開公主府嗎?”顧沉宴不答反問。


    楚妗有些猶豫,明日是不是有些急?紅疹消退了許多,但多少還有些淡淡的印子。


    “你方才不是說留在公主府隻是為了做蜜餞,如今蜜餞做好了,你還留在公主府幹甚?”顧沉宴的聲音裏滿是冷意。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聽到楚妗說留在公主府的目的隻是報恩,他心底悶得慌,甚至不知不覺來了棠梨院,竟然在這裏坐了幾個時辰,直到楚妗回來。


    楚妗眨眨眼,顧沉宴剛才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如今是嫌她待在公主府礙眼了?


    “那我明日便走。”楚妗溫聲道,既然太子都下了逐客令了,自己便識趣一點離開。今日哥哥也以為自己是傷寒才戴的帷帽,明日自己也可以繼續沿用這個借口。


    顧沉宴無意識攥了攥拳頭,果然想著報完恩便離開,他豁然起身,打算離開。


    “殿下,等一等!”楚妗卻忽然開口叫住他,顧沉宴嘴角勾了勾,停下了腳步,等著楚妗到底要說什麽。


    楚妗卻是忽然想到今日顧沉宴將他的帷帽借給了她,她趕緊摘下來,將它遞給顧沉宴,感激道,“殿下,剛才多謝您的解圍,否則我就被哥哥發現了,帷帽如今還給您。”


    顧沉宴揮開她的手,腳下生風的離開了,周身的威勢像是黑沉沉的墨汁,讓人膽戰心驚。


    楚妗被他的動作嚇壞了,呆呆地捧著帷帽,心跳許久才緩緩平緩下來。


    她生出些委屈,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臭脾氣!


    翌日。


    果然如楚妗所料,這蜜餞加緊時間,第二日便能全部做好,她將最後一鍋蜜餞收起來,裝入瓷罐中,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


    “剛剛我差你同太子殿下說一聲,蜜餞全部都做好了,讓他過來取嗎?太子殿下這麽說?”楚妗招來丫鬟,細聲問道。


    丫鬟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說道,“殿下說,姑娘將蜜餞做好了就,就離開,他到時候會自會派人來取。”


    楚妗一愣,前些天顧沉宴那般感興趣,她還以為他會親自來拿呢。她搖搖頭,反正與她無關了。


    她回屋換了衣裳,她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好了。青衣候在門外,等她一起去前院。


    華陽公主很是苦惱,昨日還好好的兩個人,今天怎麽回事?顧沉宴自昨日開始閉門不出,今日楚妗忽然要離開,昨日都說好了,要多留幾日。


    楚妗盈盈屈膝拜了拜,“多謝公主這幾日的照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種花獨寵後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菌絲木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菌絲木耳並收藏我靠種花獨寵後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