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寧鎮遠怒叫:“你就由著她胡鬧!名聲不要了!丟死人了!”


    聞淑受了幾日氣,今日方才揚眉吐氣,在桌邊喝著魚肉香粥,慢吞吞地說:“不要了,我給女兒攢下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家業,還要男人做什麽?以後她若喜歡,隨便她愛幾個男人,想要孩子,找個合適的生下便是,有家業活的自在何必嫁人找罪受,這要是嫁給個蠢貨,便像我一樣,豈不是毀了?”


    “你,你!”


    寧鎮遠翻著眼,真是不想活了!


    寧瑜第二日回到家中,聞淑也沒問,就拿了一萬兩銀票過來,笑眯眯的讓她隨便花,女兒那是隨便的人,她不用擔心,隻相信女兒。


    在家歇了一上午,寧瑜下午又出門,照例是盛妝打扮,她先去了賭場,發現東街一條巷子都冷清了,一向夜不閉門的東風來,今日竟然閉門歇業了。


    寧瑜皺了下眉毛,讓護衛前去叩門。


    賭場老板親自來開門,見著寧瑜就跪地求饒,給寧瑜磕頭,“寧大小姐,我們是小本生意啊,您高抬貴手別再為難我們了,以後別再來了,官府來人了說再讓你進來,就抄家問斬啊!”


    可惡!


    寧瑜一甩袖子離開!


    想來南風館也是不能去了,寧瑜卻不甘心,還是去南風館看了,果然,平日裏進進出出的今日大門緊閉。


    南風館的龜公開門出來,撲騰跪在地上,給寧瑜磕頭!


    “大小姐,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官家來人說我們勾引無知少女,傷風敗俗,要抄了我們這裏啊,求您了!!”


    龜公把頭都給破了,寧瑜心裏憋著氣,一揮袖子隻得離開回家!


    想來,這京城是沒有趣處給她了!


    寧瑜早回去,聞淑不放心便來問,一聽,便氣得拍大腿。


    “可惡!”


    “娘。”


    寧瑜苦笑,她也是知道的,盛宮裏的人在乎的是她爹手裏的兵權,哪怕她真失身了是真放蕩,他們也照娶不誤!誰說男兒骨頭硬,在權力的麵前個個都是軟骨頭,都是可以戴著千萬頂的綠帽子笑臉相迎的狠人!


    “女兒,娘想出一個辦法,不如,想個法子送你去寺裏當幾年道姑。”


    聞淑說,她一直在思量給女兒尋求出路,她講道:“想來,等你出了寺,天下大局也就定了。”


    “……那便試一試吧。”


    寧瑜心裏不抱希望,聞淑卻是鬥致昂揚,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是要為女兒搏上一搏的!


    寧瑜病了,說是邪祟纏身。


    聞淑進宮求見皇帝,說是女兒做夢,夢見菩薩指點,說她殺孽太重,要她入寺修行,與青燈古佛為伴,方能長壽安康。


    盛理宗關心了幾句,並沒有當場答應。


    第二日,太醫來給寧瑜把診,下午,皇後賜了宮女過來,夏嬤嬤領著來的,說是這兩名宮女以前是在佛寺侍奉太妃的,與佛有緣,說是要這二名宮女入平安寺代替寧國公女兒修行,侍奉佛堂。


    誰敢說不字!?


    此事,便又黃了。


    聞淑把二個宮女送到平安寺,在家裏喝悶酒。


    “娘。”


    寧瑜走進屋,奪了酒,聞淑瞧著她便想落淚,女兒才十七不到,花一樣的年紀,這幫喪天良的就想算計她了!


    “娘,爹呢?還綁著呢?”


    寧瑜坐下問,聞淑沒好氣道:“綁著呢,軍中要是無事,便讓他一直綁著,綁死都不解我的眼!”


    寧瑜上前摟住聞淑,心裏暖暖的:“娘,別氣了。”


    “不行。”


    聞淑拍大腿,心裏不甘,她說道:“不能這麽認輸了,我琢磨著,非得你死了才能絕了他們的念頭。”


    “死?”


    “你看。”


    聞淑從上鎖的櫃裏拿出一個小木匣子打開,取出一顆蠟丸來,她低聲說道:“這裏,是假死藥,娘早就準備了,這個藥,隻能假死半日等太醫來驗了,太醫驗了你就安全了,這是顧郎中,就是顧文給我的。”


    “……娘。”


    這行嗎,怎麽聽著這麽不靠譜。


    聞淑也是無計可施了,擺說手道:“若是不行你再活過來就是,生生死死的誰說的清啊?”


    “那爹——”


    “別告訴他,他不知道才更逼真!”


    寧國公家的小姐又出事了,這回,死了。


    消息一出,震驚京城!宮裏的太醫幾乎全都來了,皇上一撥,皇後一撥,容貴妃一撥!


    寧鎮遠聽了這噩耗,錚錚鐵骨大丈夫直接暈死了過去,寧國公夫人讓人撬開嘴,一碗參湯吊下去,寧鎮遠醒了,醒來便像傻了,一言不發的。


    太醫診了,確認寧國公的小姐死了,消息傳到皇帝麵前,皇帝也是什麽話都沒有了,把自己關在朝陽宮,誰也不見。


    寧國公家的噩耗,牽著多少人的心。


    大半個京城的大小官員家眷全都去吊唁了,還有個些沒眼力見的帶著家中青春年少的女兒去吊唁,想著寧國公斷了後,國公夫人不好生,定是要再娶一房,萬一看上自家女兒呢。


    “夫人,恒王來吊唁了。”


    寧平匆匆趕來,對聞淑低語,聞淑心裏立刻緊張起來,趕緊的打起精神來。


    殷鈺一身白衣,端得是清貴出塵,他拱手行禮說道:“國公,國公夫人,節哀。”


    “還勞恒王殿下前來,感激不盡。”


    聞淑垂頭說,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寧鎮遠呆站在一旁,不動也不講話。


    殷鈺低聲說道:“在下與國公小姐曾經同生共死,情誼不同,今日,想請見她最後一麵。”


    “這個,不必了,死人也不好看。”


    聞淑強笑,殷鈺還在行禮,很堅持:“請國公夫人成全。”


    “……那,好吧。”


    聞淑領殷鈺到棺前,寧瑜躺在棺木中,化著慘白的妝,樣子著實嚇人,殷鈺彎下腰,輕聲喚她:“寧瑜,寧瑜。”


    殷鈺的護衛攔著聞淑問東問西。


    殷鈺自袖中摸出一個錦帶,從裏麵倒出一樣東西,他捏著,輕輕擺在寧瑜的嘴唇上,他低下頭低笑:“我在你嘴唇上,放了一隻死蛤蟆。”


    寧瑜身子不受控製的緊繃了一下。


    殷鈺忍俊不禁:“我看你呼吸了,太醫就在外麵,你還要忍下去?”


    “啊——”


    寧瑜猛地坐起來,又氣又惡心又急,她揮著手到坐要棺木裏發了瘋!瞧見一隻白肚皮的死蛤蟆伸腿躺在自己的手邊,她又跳起來到處撣!人人都有自己恐懼的東西,有人怕蟲子,有人怕蛇,而寧瑜最怕蛤蟆!見到就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殷鈺順勢摟著寧瑜的腰將撈出棺中,他‘驚喜’地大喊:“瑜兒!你活過來了,太好了!”


    陶然一行人立刻跪地,高聲呼叫:“王爺一片深情感動上蒼,竟讓國公小姐死而複生了!王爺跟國公小姐果然是天造地舍,天作之合!”


    寧瑜咬死,狠狠地盯著殷鈺。


    殷鈺笑一笑,溫柔地看她,手又得寸進尺地,深情地摟緊了她的腰!


    大門邊,皇九子殷玦站在門口,臉色發青,他精心安排好的戲碼,讓對頭給搶了去,當真是給他人做嫁衣!


    殷玦一揮袖,沉著臉離開了寧國公府。


    恒王與寧國公小姐情深似海,恒王以一片深情,竟將國公小姐從閻王殿喚了回來,讓國公小姐死而複生!


    一下午,京城都傳遍了!茶樓說書的都編好了段子!


    當天下午,皇上的聖旨便到了寧國公府,將寧瑜賜婚給恒王殷鈺。


    大盛宮容園。


    容貴妃怒極了,甩手摔了一隻青玉盞!


    殷玦喝著茶,淡淡地說:“母妃,您就算把容園摔了,也改變不了事實。”


    容貴妃氣得胸口疼,惱火地咬牙:“我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做了這個局,竟讓那對母子搶先了去!”


    “十一弟的耳目眾多,我是開了眼界。”


    容貴妃吃了一驚,擰眉說道:“他不會是知道我們安排的人了吧?”


    殷玦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是不知,那個人,便是在大榮宮都沒人認得他,而且我的人與他接觸,也都很小心。”


    容貴妃點頭,說道:“你父皇還是向著你的,他下旨也是被皇後一族逼迫。”


    朝陽宮。


    盛理宗抖著手,喝了半盞茶,他忽然發怒將茶摔在地上,指著殷鈺怒叫:“朕已經下了旨,你還想要怎樣!”


    殷鈺看一眼地上,他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父皇,何必動這麽大的肝火,兒子是皇後嫡出,難道要不得這太子之位嗎?”


    “你,你太猖狂了!”


    盛理宗氣提不上來,咳的幾乎要背過氣去,一旁的高公公撲騰跪在地上,哭著求道:“恒王要謹言慎行啊,不要再衝撞陛下了!”


    “滾!滾!!”


    盛理宗提起龍榻上的枕頭砸向殷鈺,氣得幾乎昏死過去。


    殷鈺一笑,行了禮,大步離開。


    殷鈺前腳才走,容貴妃得了消息便進了朝陽宮。


    “陛下。”


    容貴妃扶著盛理宗,眼淚灑落,盛理宗苦笑,依著她說:“柔蘭,朕對不住你,皇後母子逼著,朕原是想把寧瑜許給我們玦兒的。”


    容貴妃心裏發酸:“臣妾知道陛下的心意,臣妾守著陛下。”


    盛理宗握著她柔軟的腕子,順下一口氣道:“這京城都是皇後母子的,朕想護著你們,也是有心無力了。”


    容貴妃抿了抿紅唇,咬牙說道:“陛下不必擔憂,隻要陛下與臣妾,與容家一心,他們必定不會得逞的。”


    盛理宗點了點頭,摟住她,再次歎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後今天知錯了嗎(重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色地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色地瓜並收藏皇後今天知錯了嗎(重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