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良急忙跪地行禮,他欣喜若狂:“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是有身孕了!”


    “……你說什麽?”


    “皇上,皇後娘娘有喜了!”


    殷鈺眨了眨眼睛,因為太過震驚狂喜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人像站在雲端,雲裏霧裏的,他不敢信,“你說真的?”


    唐行良喜得合不攏嘴:“皇上,臣行醫多年絕不會脈錯,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


    寧瑜頭暈,悠悠地睜開眼睛,她怎麽了?


    殷鈺一把將她按到懷裏,簡直快活的想要大喊:“瑜兒,你有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回過頭,殷鈺又緊張,問唐行良:“她怎麽會暈倒,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皇上不用擔憂,娘娘身體康健,隻是打馬球時間太長,累的,歇一歇便好,可不能再打了。”


    “好好,唐行良,朕重重有賞!”


    “謝皇上!”


    殷鈺抱緊寧瑜,怕傷了她急忙又鬆手,一雙眼明亮璀璨,“瑜兒,我們要有孩子了。”


    寧瑜嗯了一聲,卻實在是歡喜不起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上一世便是永寧四年懷的孩子。


    終究,是改變不了什麽嗎……


    皇後有孕了!


    不僅是殷鈺,文武百官都在欣喜極了,皇嗣是王朝的安穩的根基啊,他們早都急了,這一下,他們的心全都穩了!


    馬球自然是不再打下去了,殷鈺陪著寧瑜坐著鳳輦回去,在車裏一直拉著她的手,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她的肚子,他太歡喜了,隻感覺不真實。


    “其實我也沒事,打不了馬球也可以在那裏看的,我回來皇上也應該在球場,畢竟他們是客。”他非要她回宮裏歇著,還親自送她,把那些大臣的親眷們撂在那裏,總是不好。


    殷鈺輕輕摟著她的腰,笑著講:“你有孕最重要,文武百官愁之前都要愁死了,現在你有了,他們狂喜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抱怨。”


    “……有那麽誇張麽?”


    “朕一直怕你不能生。”


    殷鈺心中鬆了口氣,寧瑜低著頭,眼裏轉動著心思,他知道了?也是,他是皇帝,怎麽可能不知道寧聞兩家難生養的事。


    殷鈺又講:“朕隻想要你我的孩子,你要是不能生,朕總要為江山考慮留後,過繼孩子給你,但是不是你生的,總是缺憾。”


    寧瑜聽他一本正經地叨叨,嘴角抽抽一下,“皇上,你真會聊天。”她懷著孕,他跟她談不能生要過繼。


    殷鈺愣了下,“朕是實話實說。”


    寧瑜忽然覺著他有點傻,真的是一點不懂女人。


    陶然已經事先讓人到朝凰宮報喜,讓如意準備著,朝凰宮上下沐浴著滾滾的喜氣,平安簡直要合不攏嘴了!寧瑜回到朝凰宮,如意給床鋪換了新的雲絲被,輕薄溫暖,還把庫房的金絲軟枕取出來,熏了香。


    “哪就這麽嬌氣。”


    寧瑜躺在床上哭笑不得,她是懷的龍種,也不至於吧。


    如意表情一派嚴肅:“娘娘懷的是龍胎,皇上已經撥了唐太醫照看娘娘,娘娘一日三餐所食都要太醫瞧過。”


    寧瑜翻個白眼,殷鈺走進屋來,坐下道:“朕已經讓人到寧國公府報喜了,你娘一定樂壞了。”


    寧國公府。


    聞淑何止是樂壞了,簡直快樂瘋了!寧瑜的陪嫁媽媽李嬤嬤親自到寧國公府報喜,聞淑聽到這個喜訊,激動的先是呆了,怎麽拍都沒反應,然後兩眼一翻就要昏倒,結果沒能昏過去,一口氣提了上來,然後就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一麵笑一麵激動的流眼淚。


    聞淑趕緊的跑到祠堂給寧家祖宗上香,又跑回屋感謝菩薩,天知道她這些年有多害怕,怕女兒不能生養,當初她與寧鎮遠也是吃了無數藥才生下寧瑜。


    “快快快,開庫房,把那些山參靈芝全包上,我去瞧瞧瑜兒!”聞淑趕吩咐,馮嬤嬤還有些理智,急忙說道:“夫人,宮裏今天有馬球寒,娘娘肯定是困了,此刻天也晚上,進宮也不合適,還要娘娘勞累,宮裏的規矩又多,不如讓娘娘歇一氣,明天再進宮吧。”


    聞淑甩著帕子,拍著胸口激動地道:“對了對了,你看我都歡喜得糊塗了,瑜兒今天肯定是累了,我明天進宮才好,趕緊的,馮媽媽,趕緊的陪我去庫房給瑜兒挑些好東西帶過去,讓寧平備車,明天把好東西拉進宮給瑜兒!”


    “哎!”


    馮媽媽響亮地應著。


    聞淑第二日便遞了牌子入宮見寧瑜,她快把自家庫房給搬空了。


    “娘,宮裏什麽沒有。”


    寧瑜看到都哭笑不得,眼睛又酸酸的。


    聞淑拉著她的手,一下也紅了眼眶,“娘就你一個女兒,當然什麽好的都要給你,怎麽樣?辛苦麽,可有哪裏不舒服?”


    “才一個月,哪裏會不舒服。”


    “懷了孕,要少操勞,好好養身子,生孩子很辛苦的,我已經給你爹發了信。”昨晚就發出去了。


    聽到她提寧鎮遠,寧瑜臉色冷淡了幾分,聞淑看在眼裏,哄她道:“瑜兒,你爹就是那麽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是疼你的,別跟他置氣了。”


    寧瑜並不想談寧鎮遠,隻笑著敷衍,聞淑心裏清楚,臉色也黯淡,轉眼又開心起來,女兒有孕是頭等大事,旁的都不重要。


    寧瑜有了身孕,殷鈺格外緊張,連嬪妃的日常請安都讓免了,免得有些心酸的人再動歪心思害了寧瑜。


    傍晚,殷鈺在上書閣批秦章,喚了初月過來問話。


    “太後可還好?”


    初月答道:“太後一直養在寧安宮,隻是意誌消沉,神思恍惚,身體倒還好。”從上次,盛靈璧便被軟禁在寧安宮,好吃好喝依舊,隻是不許宮內人出門一步。


    殷鈺笑了一聲:“就這樣盛家還不死心,還與太後暗通消息。”頓了頓,他歎息一聲道:“太後活著,不讓人省心呢。”


    他招了招手,初月過去,殷鈺低聲道:“讓太後好生的去吧,事後,近身奴才一律殉主,免得嘴不嚴出去亂說。”


    “是。”


    初月離開。


    殷鈺端著茶杯,目光清冷。


    人心難測,危險是防不勝防,斬草除根才能保障寧瑜母子的平安。


    他絕不容忍有人敢傷她們!


    第59章


    三月,天氣已經轉暖,院裏的桃花都開了,寧風靈當職回來,回到院中,藍劍過來給他脫鎧甲,藍劍一直是貼身伺候他的。


    “少爺,寧南喬從宮送了信給你。”


    “在哪!”


    寧風靈焦急地問,藍劍見他依然在意寧南喬,心裏急躁,不得已將信給他,提醒他道:“少爺,皇上已經賜婚了,還是別看這信了。”


    寧風靈不聽她的,撕了信封倒出信來……


    “……”


    南喬來信,說是寧瑜有孕,皇上對她寵愛至極,有求必應,南喬信中與他商議,這時候求皇上解除婚約,賜婚她們二人最是合適!


    寧風靈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他也覺著南喬說的在理。


    寧風靈疊好信,急忙要去找聞淑商議,走出門又停了腳步,聞淑很緊張寧瑜有孕,怕不會允許他去煩擾寧瑜,還要罵他一頓,不能去找,寧風靈又折回屋裏。


    第二日,寧風靈便讓人送信到朝凰宮。


    寧瑜晌午接到寧風靈的信,看了一遍便煩的把信揉了,她這個大哥,簡直是一點智慧都沒有!


    殷鈺過來用午膳,寧瑜把那信給他瞧了。


    “嗬。”


    殷鈺哧笑一聲,把信拍到桌上,“朕就說殺了寧南喬一了白了,怎麽,你想讓寧南喬嫁進為妾?”憑她的性子,如果沒動心思,不會把這信留給他看。


    “我哥的性子你不知道,執拗。”


    “不行。”


    殷鈺搖頭,依然不鬆口,“瑜兒,以寧風靈的性子,三人一府將來肯定要冷落宋真珠,長久以往沛國公府必定會積怨,你哥與宋家的孩子是朕留給你與孩子將來依仗的外戚,懂嗎?”


    寧瑜長長歎氣,點了點頭,她隻是不忍心,提起來說一嘴,也猜到他不會同意,他在大事上從不含糊。


    下午,寧瑜讓人叫了寧南喬過來,寧南喬一直是素衣披發,楚楚動人,寧瑜拉她坐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南喬,是你寫信給我哥,讓我哥借我懷孕之時向皇上提要求為你們賜婚的。”寧瑜心裏有數,憑寧風靈的直性子,想不到這一層。


    寧南喬急忙跪到地上,臉都白了,“瑜姐姐!南喬,南喬!”她在發抖。


    寧瑜扶她起來,溫柔地說:“我沒有怪你,隻是我與皇上說了,皇上還是不同意,南喬,對不起。”


    寧南喬眼睛一眨,豆大的淚滴出來,她搖頭,“是南喬命苦,不怨旁人,南喬以後再不癡心妄想了。”


    半個月過去了,四月天了。


    外麵下了小雨,水天一色。


    寧瑜懷著孕,倒沒有什麽不好,照常吃喝,也不見孕吐,外麵小雨淅瀝,她坐在窗前,手握著羊脂白玉,細細地摩挲。


    也不知道,他在那榮國怎麽樣了。


    他早就進榮宮了,一直容拂的身邊。


    容拂已經被立為太子,消息一直傳來,容拂病的很嚴重,已經臥床不起來,榮後都要急瘋了,抓了幾十個南國的巫醫囚在大容宮裏都不管用。


    天邊,一道驚雷。


    太子府的後院,一間破舊的棄屋裏,院裏院外都守著侍衛,屋裏一團漆黑,顧文靜靜地坐在發黴的稻草上。


    雷聲一道一道。


    他聽著,臉上全無表情。


    容拂大約,今天就會死。


    撐到此刻,也算難得。


    聽說榮後又殺了三名巫醫,嗓子都哭啞了,榮後張姓母族也都心急如焚,顧文似笑非笑,一雙眸子像琉璃一樣清寒。


    他還有三個哥哥,每個都有不小的勢力,沒有皇子扶持,榮後張家一族就沒有依仗,除非謀反,可他們還沒成謀反的氣候。


    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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