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臉緊張的季蔓對視了幾秒，眉眼舒展開來，緊緊地看著她, 隨後彎著唇角對她笑了一下：“蔓蔓。”
江執一向黝黑空洞的雙眼，此刻像是被擦去灰塵的黑曜石, 眼裏的光亮的驚人。
被他那麽牢牢地看著, 季蔓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努力用平淡地語氣地跟他說道：“眼睛怎麽樣？”
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 江執第一次見到她。季蔓突然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不知道江執第一眼看到她是什麽感覺。
江執沒有回答季蔓這個問題，而是對著她說了句：“我看見你了。”
這句話不知怎麽的, 就突然戳中了季蔓心裏某個柔軟的點。
一旁的陸致言看著氣氛正好的兩人，深知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
三個人的空間，他卻始終不能擁有姓名。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多餘, 陸致言清了清嗓子, 咳了兩聲，說：“眼睛恢複的很不錯, 但還是要注意強光，盡量不要長時間用眼, 以免用眼過度導致眼睛疲勞，還有就是飲食上也要注意清淡些……”
江執根本沒注意陸致言說的什麽，隻是一心盯著季蔓看。季蔓被他這炙熱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把目光轉向陸致言, 認真地問道：“陸醫生, 還有嗎？”
陸致言想了想，大致都說了，最後說道：“大概就是這些了, 下個星期再過來複查一次就可以了。”
季蔓把陸致言的話都記住了，對他點了點頭，說：“那謝謝陸醫生了。”
檢查的差不多，兩人就準備回去了。出了醫院門口，季蔓看著這強烈的陽光，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墨鏡。
季蔓走到他的麵前，彎腰準備給他帶上，就發現江執的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下，就開口說道：“別動，外麵的光線太強了。”
江執本來就沒想動，但沒有反駁她的話，乖巧地讓季蔓給他戴上墨鏡。
“走吧。”
“嗯。”
——
回到臨江，季蔓就接到了一個自稱海城電視台的負責人打電話說是什麽想要采訪她。季蔓一向不喜歡這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才掛斷這個電話，緊接著又有許多人聯係上了她。想要邀請她去他們公司任職，什麽福利待遇都好說。
季蔓全部通通拒絕了他們，她心裏早有了打算。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季蔓的眉心隱隱透露著些許煩躁，拿起電話一看，是廣安平。
“廣先生你好，有事嗎？”季蔓揉了揉眉心。
“恭喜。”廣安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謝謝。”季蔓知道廣安平打這通電話肯定不僅僅是單純地想要恭喜她，恐怕目的也是一樣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廣安平就說道：“我想邀請你成為卡藍的調香師，不知季小姐意下如何。”
“廣先生的好意我心領，隻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了別的打算。”季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廣安平像是知道她會拒絕，又丟下一個重磅炸彈：“那如果是卡藍的首席調香師呢？”語氣篤定地像是她不會拒絕。
這個職位很讓人心動，的確幾乎沒有人拒絕人卡藍首席調香師這個職位。但季蔓一向不走尋常路，“不好意思。”她再次拒絕了廣安平。
廣安平聽到季蔓的拒絕，愣了一下沒說話，似乎在疑惑為什麽季蔓會拒絕她。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我能問一個理由嗎？”
季蔓想了一下，片刻後才說道：“或許，我更喜歡從頭開始。”
她說完，廣安平沒說話，隻聽幾秒後電話裏傳來他爽朗的笑聲：“不愧是年輕人，有個性。”笑聲聽了，他又說道，“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季蔓回道。
兩人掛了電話，江執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拒絕？”他們說話，他就在旁邊自然也就聽到了。
季蔓怕有人再打電話過來，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就隨意地放在一旁，水潤的眼珠轉了轉，像隻狡黠的小狐狸，不緊不慢地說：“因為卡藍離臨江遠，來回不方便。”
“就這個嗎？”江執看著她，眼裏有點點光亮。
“騙你的。”季蔓笑了一下，認真地跟江執說，“我想創立一個自己的香水品牌。”
季蔓沒看見在她說完，江執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倒是希望沒有季蔓沒有騙他。
不知道想到什麽，季蔓突然對他說道：“江執，說好的，你眼睛好了，我們就去格拉斯。”
江執看著季蔓臉上的憧憬，想著自己的腿，原本欲說些什麽，但張口卻說：“嗯。”
季蔓一向是行動派，江執同意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訂了前往格拉斯的機票。
但這趟的格拉斯之行卻因為一件事被迫終止了。
季蔓從學校回來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江焰和江老爺子，而江執就坐在兩人的對麵微微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看著莫名有些可憐的意味。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什麽特別的事，江家的人是不會來臨江的。尤其還是江焰和江老爺子同時來了，肯定是有事。
季蔓徑直走到江執的旁邊，然後在他身旁的沙發旁坐下，不著痕跡地摸了摸他的手，說：“爺爺，您這是有事？”看都沒看一側的江焰。
江老爺子穿著一身唐裝，神情不怒自威，手裏攙著拐杖，麵對季蔓好不容易露出一個和煦的表情：“季蔓，聽說了這次獲得那什麽調香大賽冠軍。”
新聞報道早就出了，江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不奇怪，隻是季蔓不知道他是在打什麽主意，就隨口說了句：“嗯，怎麽了？”
江老爺子看著季蔓這敷衍的語氣，眉頭一皺，但不知想到什麽又壓了下去，說：“江氏旗下正好有一家香水公司，這不是你要畢業了，這正好可以去這家公司工作。”
聽江老爺子這麽一說，季蔓就想起來了，江氏旗下是有那麽一個香水公司。
隻是江氏這香水公司可不怎麽樣，比起卡藍來說，差得遠了。聽江老爺子剛剛說話時的那個語氣，高高在上像是施舍似的，隻差沒說句，你不要不識好歹。
季蔓想到這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江老爺子無非是看中了她調香大賽冠軍的身份和名氣，不愧是商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隻不過要讓他失望了。
“謝謝爺爺的好意，我目前沒有工作的準備。”季蔓輕描淡寫地回道。
江老爺子沒想到季蔓會這麽快就拒絕了，幾秒後，沉聲說道：“年輕人最好還是要認清自己。”
“爺爺說的是。”季蔓的語氣依舊是輕描淡寫的，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江老爺子看著油鹽不進的季蔓，怒哼一聲有轉頭看向江執說：“剛剛那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他也沒顧忌季蔓在場，就直接說了：“你放心，阿焰不會虧待你的，你的股份阿焰會按照高於百分之十的市場價收購的。”
季蔓一聽，這是在變相的收回江執手裏的股份。
江執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江氏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現在要收回江執的股份，不就是徹底地斷絕江執成為江氏繼承人的可能性。
以前江執沒有出車禍，他們可不是這幅嘴臉，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季蔓簡直要被江老爺子這操作氣笑了。
半晌，江執抬頭說道：“好，我同意。”
季蔓立馬著急了，同意什麽啊就同意。想開口說話，就被江執安撫性地拍了拍手背。季蔓這次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隻聽江執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江老爺子見江執同意了，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不厚道，想著隻要他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他都能滿足一二，“你說。”
江執眸色黯了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戶口要獨立出來。”
江老爺子一聽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你是想脫離江家？”
江執沉默了一下，幾秒後“嗯”了聲，意思不言而喻。
“江執，你是認真的？”江老爺子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江焰這時也在一旁適時地說道：“大哥，你不要衝動。”
江執像是沒什麽反應，平靜地說道：“爺爺不是早就放棄我了嗎？”頓了幾秒又繼續說，“而且，我那幾年為江氏做的也夠了。”
一瞬間，誰都沒有出聲，空氣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江執你要想清楚，如果脫離江家，那股份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半晌，江老爺子再次問他。
江執沒有猶豫：“我同意。”
江執說完，江老爺子突然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說：“好，江執你好的很，虧我看錯了，你就是養不熟的。”
季蔓知道，如果江老爺子不收回江執的股份，江執是不會想脫離江家的。要怪就怪是江老爺子利益至上，做的太絕。
“明天我會派律師來處理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後悔。”隨後就站起身，攙著拐杖，對江焰說，“阿焰，我們走。”就走出了客廳。
跟在後麵的江焰，看了眼江執什麽話也沒說也跟著出去了。
直到兩人走了，客廳又再一次重新恢複了安靜，江執和季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執抬頭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著季蔓，聲音有些低啞：“蔓蔓，我什麽都沒有了。”
一時間季蔓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江執的手。隻見她下一秒傾身靠近江執，然後抱住了他，在他耳畔一字一句猶如承諾般：“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你還有我。”
第41章 阿執
季蔓抱著江執, 沒看見江執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眼裏那讓人看不懂的深意，漆黑幽寂像是那無盡的深淵。
季蔓說完，頓了幾秒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應該很好養吧？”
江執摸了摸她的披散的長發, 含著笑意說道：“你放心，我很好養的。”
雖然我挑食、身體不好、容易生病, 但我很好養。
季蔓一下就感覺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突然重了些, 但能養江執, 想想就開心。
和江家脫離關係也挺好的, 免得受江家的欺負和壓榨。
彎腰抱江執，時間長了就有些不舒服，季蔓就想放開他, 站起身。但江執好像察覺了她的意圖，在季蔓起身的時候就一把拉住她。
季蔓一時沒站穩就跌坐在江執的懷裏，由於怕摔下去兩隻白嫩纖細的手臂就下意識地摟住了江執的脖頸。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江執就摟住她的腰, 與她麵對麵說：“這樣不累了。”
季蔓不敢太用力，怕壓到江執的腿, 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你的腿？”
江執短促地笑了一聲，說道：“放心, 我沒那麽嬌弱。”
季蔓聽他這話，扁了扁嘴，不置可否。
江執一向黝黑空洞的雙眼，此刻像是被擦去灰塵的黑曜石, 眼裏的光亮的驚人。
被他那麽牢牢地看著, 季蔓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努力用平淡地語氣地跟他說道：“眼睛怎麽樣？”
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 江執第一次見到她。季蔓突然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不知道江執第一眼看到她是什麽感覺。
江執沒有回答季蔓這個問題，而是對著她說了句：“我看見你了。”
這句話不知怎麽的, 就突然戳中了季蔓心裏某個柔軟的點。
一旁的陸致言看著氣氛正好的兩人，深知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
三個人的空間，他卻始終不能擁有姓名。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多餘, 陸致言清了清嗓子, 咳了兩聲，說：“眼睛恢複的很不錯, 但還是要注意強光，盡量不要長時間用眼, 以免用眼過度導致眼睛疲勞，還有就是飲食上也要注意清淡些……”
江執根本沒注意陸致言說的什麽，隻是一心盯著季蔓看。季蔓被他這炙熱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把目光轉向陸致言, 認真地問道：“陸醫生, 還有嗎？”
陸致言想了想，大致都說了，最後說道：“大概就是這些了, 下個星期再過來複查一次就可以了。”
季蔓把陸致言的話都記住了，對他點了點頭，說：“那謝謝陸醫生了。”
檢查的差不多，兩人就準備回去了。出了醫院門口，季蔓看著這強烈的陽光，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墨鏡。
季蔓走到他的麵前，彎腰準備給他帶上，就發現江執的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下，就開口說道：“別動，外麵的光線太強了。”
江執本來就沒想動，但沒有反駁她的話，乖巧地讓季蔓給他戴上墨鏡。
“走吧。”
“嗯。”
——
回到臨江，季蔓就接到了一個自稱海城電視台的負責人打電話說是什麽想要采訪她。季蔓一向不喜歡這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才掛斷這個電話，緊接著又有許多人聯係上了她。想要邀請她去他們公司任職，什麽福利待遇都好說。
季蔓全部通通拒絕了他們，她心裏早有了打算。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季蔓的眉心隱隱透露著些許煩躁，拿起電話一看，是廣安平。
“廣先生你好，有事嗎？”季蔓揉了揉眉心。
“恭喜。”廣安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謝謝。”季蔓知道廣安平打這通電話肯定不僅僅是單純地想要恭喜她，恐怕目的也是一樣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廣安平就說道：“我想邀請你成為卡藍的調香師，不知季小姐意下如何。”
“廣先生的好意我心領，隻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了別的打算。”季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廣安平像是知道她會拒絕，又丟下一個重磅炸彈：“那如果是卡藍的首席調香師呢？”語氣篤定地像是她不會拒絕。
這個職位很讓人心動，的確幾乎沒有人拒絕人卡藍首席調香師這個職位。但季蔓一向不走尋常路，“不好意思。”她再次拒絕了廣安平。
廣安平聽到季蔓的拒絕，愣了一下沒說話，似乎在疑惑為什麽季蔓會拒絕她。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我能問一個理由嗎？”
季蔓想了一下，片刻後才說道：“或許，我更喜歡從頭開始。”
她說完，廣安平沒說話，隻聽幾秒後電話裏傳來他爽朗的笑聲：“不愧是年輕人，有個性。”笑聲聽了，他又說道，“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季蔓回道。
兩人掛了電話，江執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拒絕？”他們說話，他就在旁邊自然也就聽到了。
季蔓怕有人再打電話過來，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就隨意地放在一旁，水潤的眼珠轉了轉，像隻狡黠的小狐狸，不緊不慢地說：“因為卡藍離臨江遠，來回不方便。”
“就這個嗎？”江執看著她，眼裏有點點光亮。
“騙你的。”季蔓笑了一下，認真地跟江執說，“我想創立一個自己的香水品牌。”
季蔓沒看見在她說完，江執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倒是希望沒有季蔓沒有騙他。
不知道想到什麽，季蔓突然對他說道：“江執，說好的，你眼睛好了，我們就去格拉斯。”
江執看著季蔓臉上的憧憬，想著自己的腿，原本欲說些什麽，但張口卻說：“嗯。”
季蔓一向是行動派，江執同意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訂了前往格拉斯的機票。
但這趟的格拉斯之行卻因為一件事被迫終止了。
季蔓從學校回來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江焰和江老爺子，而江執就坐在兩人的對麵微微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看著莫名有些可憐的意味。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什麽特別的事，江家的人是不會來臨江的。尤其還是江焰和江老爺子同時來了，肯定是有事。
季蔓徑直走到江執的旁邊，然後在他身旁的沙發旁坐下，不著痕跡地摸了摸他的手，說：“爺爺，您這是有事？”看都沒看一側的江焰。
江老爺子穿著一身唐裝，神情不怒自威，手裏攙著拐杖，麵對季蔓好不容易露出一個和煦的表情：“季蔓，聽說了這次獲得那什麽調香大賽冠軍。”
新聞報道早就出了，江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不奇怪，隻是季蔓不知道他是在打什麽主意，就隨口說了句：“嗯，怎麽了？”
江老爺子看著季蔓這敷衍的語氣，眉頭一皺，但不知想到什麽又壓了下去，說：“江氏旗下正好有一家香水公司，這不是你要畢業了，這正好可以去這家公司工作。”
聽江老爺子這麽一說，季蔓就想起來了，江氏旗下是有那麽一個香水公司。
隻是江氏這香水公司可不怎麽樣，比起卡藍來說，差得遠了。聽江老爺子剛剛說話時的那個語氣，高高在上像是施舍似的，隻差沒說句，你不要不識好歹。
季蔓想到這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江老爺子無非是看中了她調香大賽冠軍的身份和名氣，不愧是商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隻不過要讓他失望了。
“謝謝爺爺的好意，我目前沒有工作的準備。”季蔓輕描淡寫地回道。
江老爺子沒想到季蔓會這麽快就拒絕了，幾秒後，沉聲說道：“年輕人最好還是要認清自己。”
“爺爺說的是。”季蔓的語氣依舊是輕描淡寫的，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江老爺子看著油鹽不進的季蔓，怒哼一聲有轉頭看向江執說：“剛剛那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他也沒顧忌季蔓在場，就直接說了：“你放心，阿焰不會虧待你的，你的股份阿焰會按照高於百分之十的市場價收購的。”
季蔓一聽，這是在變相的收回江執手裏的股份。
江執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江氏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現在要收回江執的股份，不就是徹底地斷絕江執成為江氏繼承人的可能性。
以前江執沒有出車禍，他們可不是這幅嘴臉，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季蔓簡直要被江老爺子這操作氣笑了。
半晌，江執抬頭說道：“好，我同意。”
季蔓立馬著急了，同意什麽啊就同意。想開口說話，就被江執安撫性地拍了拍手背。季蔓這次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隻聽江執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江老爺子見江執同意了，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不厚道，想著隻要他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他都能滿足一二，“你說。”
江執眸色黯了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戶口要獨立出來。”
江老爺子一聽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你是想脫離江家？”
江執沉默了一下，幾秒後“嗯”了聲，意思不言而喻。
“江執，你是認真的？”江老爺子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江焰這時也在一旁適時地說道：“大哥，你不要衝動。”
江執像是沒什麽反應，平靜地說道：“爺爺不是早就放棄我了嗎？”頓了幾秒又繼續說，“而且，我那幾年為江氏做的也夠了。”
一瞬間，誰都沒有出聲，空氣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江執你要想清楚，如果脫離江家，那股份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半晌，江老爺子再次問他。
江執沒有猶豫：“我同意。”
江執說完，江老爺子突然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說：“好，江執你好的很，虧我看錯了，你就是養不熟的。”
季蔓知道，如果江老爺子不收回江執的股份，江執是不會想脫離江家的。要怪就怪是江老爺子利益至上，做的太絕。
“明天我會派律師來處理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後悔。”隨後就站起身，攙著拐杖，對江焰說，“阿焰，我們走。”就走出了客廳。
跟在後麵的江焰，看了眼江執什麽話也沒說也跟著出去了。
直到兩人走了，客廳又再一次重新恢複了安靜，江執和季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執抬頭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著季蔓，聲音有些低啞：“蔓蔓，我什麽都沒有了。”
一時間季蔓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江執的手。隻見她下一秒傾身靠近江執，然後抱住了他，在他耳畔一字一句猶如承諾般：“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你還有我。”
第41章 阿執
季蔓抱著江執, 沒看見江執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眼裏那讓人看不懂的深意，漆黑幽寂像是那無盡的深淵。
季蔓說完，頓了幾秒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應該很好養吧？”
江執摸了摸她的披散的長發, 含著笑意說道：“你放心，我很好養的。”
雖然我挑食、身體不好、容易生病, 但我很好養。
季蔓一下就感覺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突然重了些, 但能養江執, 想想就開心。
和江家脫離關係也挺好的, 免得受江家的欺負和壓榨。
彎腰抱江執，時間長了就有些不舒服，季蔓就想放開他, 站起身。但江執好像察覺了她的意圖，在季蔓起身的時候就一把拉住她。
季蔓一時沒站穩就跌坐在江執的懷裏，由於怕摔下去兩隻白嫩纖細的手臂就下意識地摟住了江執的脖頸。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江執就摟住她的腰, 與她麵對麵說：“這樣不累了。”
季蔓不敢太用力，怕壓到江執的腿, 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你的腿？”
江執短促地笑了一聲，說道：“放心, 我沒那麽嬌弱。”
季蔓聽他這話，扁了扁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