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嫌棄她走得慢,直接攬腰把人抱到懷裏,葉蓉美眸瞪大,兩手死死捂住嘴才沒驚恐出聲。


    “公子,你可不可以放奴婢下來。”葉蓉小聲哀求。


    顧華庭略帶戲謔地調笑,“都是我的女人,怕什麽,被人發現也正好,把你接到西院來,不必再受那老不死的氣!”


    葉蓉便不再說話了,他想做的事,哪有自己說話的份,這個事實,葉蓉早就認得清。


    出了偏門,顧華庭攔著她的腰,把她放在棗紅色的馬上,葉蓉沒騎過馬,身子僵硬地坐著,不敢動。


    顧華庭在她身後翻身上了去,凝眉看她,“騎馬也不會?怎麽這麽笨,都比不上勾欄院的紅柳。”


    勾欄院的花娘會什麽她不知道,也不關心。即是顧華庭拿她與勾欄院的女人比她也不在乎,於她而言,這些都不甚重要,她畏高,現在想的便是趕快下馬。


    身後的男人一手牽著韁繩,另一手勾在她腰間,往後帶了帶,讓她完全貼靠在他懷裏。又側臉吻著她的耳垂,葉蓉這僵硬地身子便慢慢變軟,完全落在他懷裏。


    縱使夜裏的冷風吹著,葉蓉也覺得身後的人燥熱無比。


    駿馬疾馳的速度加快,直至離顧府數裏,才將將停住,葉蓉被他外氅緊緊包圍,並不覺得冷。


    他先下馬,卻並沒有抱她,而是在馬下勾起唇角,玩味地看著她,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葉蓉並不理會他的捉弄,壓下心中恐懼,一手拉住韁繩,微微側腿,欲要踩在馬蹬上,卻不料,馬突然仰天長鳴,一腳踩空就要掉下來,猛地被人帶到懷裏,又是那股濃烈的酒味。


    她身下一撲,就把摟著她的人撲在地上,他眼裏波光暗湧,幽深無比,“想不到蓉兒比那勾欄院的姑娘還要生.猛。”


    她的衣領敞開,入眼便是那一處雪白,又緊緊壓在他身上,顧華庭眼裏的神色漸暗,聲音微啞,“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葉蓉自然不知他說的是何意,想撐住身子起來,又被他帶回去,“躺下歇歇。”


    葉蓉暗瞪一眼,覺得他是有病,三更半夜,在這街道邊躺著若被人看見,算作怎麽回事。


    好在,他沒躺多久,便帶著人轉去了胡同。


    胡同窄小,隻能兩人隻能緊緊貼著,並肩前行。


    顧華庭手牽著她,似是格外享受,時不時地就要捏捏那寸軟骨。


    因著胡同窄,他手掌火熱,不一會兒手裏就一片粘膩,葉蓉靜靜地跟著,沒把手抽出來。


    走了一段,到了一處荒廢的樓閣,顧華庭站住腳回頭看她,一手摟住她的腰,低聲,“抱緊了。”


    腳尖點地,葉蓉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便隨他淩空而起,迷蒙之中,她下意識地抱緊他的腰,聽到耳邊一陣輕笑,耳邊呼呼風聲,便隨他到了閣樓頂。


    她睜開眼,放眼望去,徐州城的夜景盡收眼底。皓月當空,有殘星閃爍,暮色籠罩這座孤傲之城。


    葉蓉手搭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掌下一片涼意,還沒搭上多久,便被握入一個大掌中,顧華庭抓著她的手,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青色的瓷瓶給她,“會喝酒嗎?”


    葉蓉自然不會。


    顧華庭沒等她答,抽回手,把一小瓷瓶酒留在她手裏,語氣一如既往地強硬,“喝了。”


    “被我發現留下一點,我就把你留在這。”他也不嫌髒,後背緊靠著欄杆,挑眉看她。


    葉蓉低眉看著手中拳頭大的瓷瓶,眼睛涼了涼,唇畔抿著,好一會兒聽頭頂的人不耐催促,“還等著我親自喂你?”


    他情緒變得快,沒了此前的和顏悅色。


    可真是個混蛋!


    葉蓉拔開塞子,仰頭猛喝了一口,又辣又烈的酒流入腹中,嗆得猛咳幾下,淚水從眼裏簌簌而下。


    她抬眼看向欄杆麵無表情站著的人,再次抬手把瓷瓶中的酒喝了個幹淨。


    臉頰瞬時生了紅,兩眼盈盈如水,眸中含情,一時頭重腳輕,瓷瓶掉落在地上,啪地一聲碎裂。葉蓉嚶嚀一聲,身子一晃,沒摔在地上,反而落到一個溫熱的懷裏。


    透過眼皮的縫隙,看到那令人厭惡的人,抬手一巴掌就要落在他的臉上,卻因力氣小,反而軟綿無力,輕飄飄地落下。


    顧華庭接住她落下的手,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吻了吻她被酒水染上紅豔的唇畔。


    葉蓉呼吸微喘,紅唇嘟起,顧華庭目光幽幽地看她。


    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


    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便是這座閣樓。


    他今夜卻帶她來了,定是這酒過烈,才讓他這般糊塗。


    第23章 遇故人


    翌日葉蓉醒時,天光大亮,腦中一陣昏沉,她揉揉眼,望見床頭的紗帳,才知自己這是已經回來了。


    醉酒後的餘韻,她隻知昨夜顧華庭逼迫她喝酒,後來的一切都不記得。


    “姨娘,您起了嗎?”


    葉蓉聽見外麵的聲兒,張了張口,才發現喉嚨痛得厲害,“進來吧。”


    曦蕊進來,服侍她洗漱,又看了她一眼,“姨娘,您昨夜怎麽了?”


    葉蓉扭頭,“我昨夜怎的了?”


    曦蕊道“今晨奴婢來時,您還睡著,屋裏有淡淡的酒味。姨娘,您喝酒了?”她記著,屋裏是沒放置酒水的。


    葉蓉幹咳一聲,“這件事便就此揭過,別再提了。”


    曦蕊雖好奇,但看姨娘稍有不悅,便再沒開口。


    顧府的後院頗大,葉蓉待在屋裏頭暈得很,出去到後園轉轉。


    有泉水淙淙從假山流下,慢慢悠悠地淌。


    “你此次來可要在府裏多住幾日。”一道人聲傳來,葉蓉聽出來人是誰,想避一避,躲到假山後麵,掩蓋住身形。


    “壬梧兄相邀,我怎敢推辭,隻是兄應小弟的事…”那人猶豫,並未繼續說下去。


    葉蓉聽到這聲,驀地睜大了眼,隻站在假山裏,屏住呼吸,卻又是難以相信。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顧南溪道“自當做數。”


    他走到假山前,眼角一瞥,看到躲在裏麵的素色衣衫,快兩步走近,“府中這山今日可奇了,怎麽多出這幾重顏色來?”


    徐涼白走近,因著與顧南溪站的位置不同,他抬眼,便與那雙念了多年的水眸一撞,他怔然片刻,裏麵的人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徐涼白微微點頭,便與身側的顧南溪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不如到正廳裏與壬梧兄商議?”


    顧南溪沒挑破,再看了假山一眼,與他引路去了。


    葉蓉從裏麵出來,麵上氣色不好,不知是驚是喜,這人就是徐涼白,與她一起長大,生活多年的鄰家兄長,可他不是死了嗎?


    在她十五歲那一年,徐家一家子遷去了上京,走時徐涼白與她說過,待他功成名就之時,必來娶她,可沒過多久,就傳出他一家子死於匪徒手下的消息。


    如今時隔兩年,葉蓉再次見到徐涼白卻恍如隔世。


    她滿心思緒地回了芳華院。


    顧華庭已在屋裏等了她多時,幾近不耐,終於把人等了回來。


    他挑眉看她,“去了哪了?”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不甚太好,憂思重重,心不在焉。


    他便更是懷疑,她倒底去了哪,見了誰,回來時生成這副臉色。


    葉蓉抬眼看見他,猛地嚇了一跳,慌亂收起方才的情緒,不答他的話。


    顧華庭無所謂,左右有人跟著她,他回去一問便知。


    昨夜她喝醉了酒,顧華庭把她送回屋時倒什麽都沒做,就自顧回了西院。


    今日他來,就是要看看她,酒醒得怎麽樣了,畢竟昨夜看她的酒量,怕是一口都受不住。


    葉蓉將將回神,兩眼垂下,掩蓋掉心裏的情緒,站的地方離他不遠不近。


    顧華庭敲了敲桌案,懶懶閑閑地看她,嘴角勾起,“看來你的病是好的差不多了,還有心思出去。”


    這話裏,不免多了其他的意思。


    葉蓉心頭一怔,兩手在袖中捏了又捏,才啟唇開口,“昨夜醉了酒,尚未清醒,想出去透透氣。”


    “哦。”顧華庭不知信了沒信,輕輕開口。他微微掀起眼皮,盯著麵前低眉順眼的女郎,一雙如墨的眼慢慢變暗,喉嚨滾動一下,這麽多天,她的病也該好了。


    “過來。”他道。


    葉蓉暗自躊躇,輕咬了下唇畔,終是走了過去。


    至他麵前,被人抬手撈進懷裏。


    他想做什麽,她無比地清楚。她眼睫顫了一下,猛地呼吸一停滯,咬唇低聲,“您…輕點。”


    顧華庭倒底是沒輕易放過她,等離開芳華院時,日暮已深,他神色舒爽,行路之間步步生風。


    趕回書房,叫來崔禹,問他葉蓉一日去了哪。


    崔禹記起下人回話,斟酌著答到“十姨娘去了荷香亭後院,那之後二爺領著今日新進府的徐公子也去了後院,但十姨娘並沒和二爺打上照麵,躲在了假山的空洞裏。”


    顧華庭思索,躲起來,倒像是她那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能幹出來的。但他那個堂叔真的是無意去那的?


    倒底是他少算計了一步,小瞧了他的堂叔,顧華庭沉吟,“去好好查查那個姓徐的底細。”


    入了夜,葉蓉沐浴完後,料想今夜顧華庭不回再來,但也保不準他這反複無常的性子,能趁她入睡時鑽她屋子。


    葉蓉讓兩個丫頭回耳房不要出來,她獨自坐在窗邊,還想著今日的徐涼白,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徐州,還和顧南溪在一起。


    “啪”地一聲,窗紙落下輕響,葉蓉四下探頭看了看,撿起落下的石子,上麵包著一層宣紙,寫著她最為熟悉的字跡,“明日後佛堂一敘。”


    葉蓉細細看了又看,確認是他的字跡,才更加難以相信,他這是要做什麽?


    她現在是顧府衝喜的十姨娘,兩人再絕無可能,再者她和顧華庭之間還有難以言說的事,他要見自己又是為了什麽?是否與顧南溪有關?


    葉蓉想不通,這事猶如霧中花,水中月,唯有她親自去見一見,才能知曉。


    這一夜葉蓉都沒睡好,一是不明白徐涼白要做什麽,二是因為她知道顧華庭一直在派人看著自己,她總有種感覺,若是叫顧華庭知道她和徐涼白的事,隻怕會對徐涼白不利。


    剛用完早飯,主屋便派人過來,說要讓她去佛堂給老太爺祈福。


    葉蓉愕然,這好像倒是被安排好的,她還正發愁該找什麽借口去佛堂,這方就讓人請去了,還不惹人懷疑。


    繞過主屋,就到後院的佛堂,四周沒有仆從侍奉,葉蓉讓曦蕊留在外麵,自己先進了去。


    佛堂裏也沒有人侍奉,隻掌了兩盞燭火,地上放著兩個蒲團,葉蓉四下看了看,靠西有一個隔間,用竹簾遮著,那簾子隨之動了動,從裏麵走出一人。


    徐涼白隻長她一歲,從小便是她們那條巷子的小霸王,那裏的孩子都怕他,葉蓉不怕,因為她一哭,他便沒轍,隻得哄著,想來那時,沒少仗著他的勢,做得不少渾事,惹得阿娘沒少為她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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