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要複雜一點,熬糖漿的時候需要用到糯米粉,混合著芝麻的糖漿也需要擀薄。


    一上午,陳若雪竟帶著荷香她們在小廚房裏瞎琢磨了。什麽蛋卷,五香怪味豆,豆皮大辣片……陳若雪還把之前和敬送給她的巧克力都給霍霍了。京中有不少外國來的傳教士,還有廣州十三行存在,故眼下並不缺少外國的東西,隻是感興趣的人不多罷了,加上大老遠運來價格也不便宜,民間根本消費不起,才顯得少見的。


    雖然嚐試了幾次,但成品的效果也是很不錯的。脆脆的芝麻花生糖、奶香濃鬱的牛奶糖、拉絲有嚼勁的牛皮糖、陳若雪還有玫瑰糖漿混著麥芽糖做了些彩色的粘牙糖、牛奶混著雞蛋加糖烤的蛋卷、還有摻了融化巧克力的巧克力味蛋卷……


    隻是不好保存,陳若雪試著用糯米粉做糯米紙,沒想到試了幾次之後竟然成功了。把零食用糯米紙單個包裹好,外麵在裹上蠟紙,隻要不受潮應該能放幾日。


    做的有些多陳若雪一個人是吃不了的,別處關係有沒好到能彼此送食物,陳若雪便讓茴香把每一種零食都分出一半送到西三所,給和敬和婉她們分享。


    陳若雪歪在暖榻上麵一邊給狗梳毛一邊吩咐道。


    “是,今兒個天氣不錯,主子這幾日除了請安也沒出去走走,不如去和敬公主那兒坐坐?”茴香建議道。


    陳若著隻思考了一秒鍾,搖搖頭:“不去,外麵冷,你也快去快回,回來咱們打麻將。”


    天冷就該窩在暖呼呼的被窩裏,哪兒也不去。


    茴香看著主子一幅怕冷的小模樣,無奈的笑笑:“是,奴婢一定快去快回。”


    人家怕冷體寒的姑娘一到冬天手腳冰涼,暖也暖不過來。陳若雪雙手雙腳暖的跟小火爐似的,她還特別注意養生,整日用熬好的生薑水泡腳。她才不是怕冷呢,就是單純的犯懶,一到冬天不愛動彈哪也不愛去。


    到年根底下了,阿哥們也能休息幾日。尤其是自從永璉落水後,富察皇後便改了性子,不許永璉像從前那般白天黑夜的勞心讀書,甚至怕宮人管不過來永璉,還時常自己去盯著永璉,得知他每日休息夠了才不會管讀書的事情。弄得別的永璉了,就是乾隆也時不時的和富察皇後談談心,寬慰她一番說有他護著永璉,之前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可富察皇後不聽,要麽就是麵上答應的好好的,回頭依然如舊。永璉也爭氣,雖然讀書的時間沒有從前多了,但學業卻沒落下過。他沒敢說的是,明明一遍就記住的文章,為什麽偏偏要讀一百二十遍再背一百二十遍呢?除了磨嘴皮子,讀完之後都快不認識這篇文章了。


    有皇額娘在前麵頂著,永璉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後來就正大光明的偷起懶來。學神的人生不是和婉等學渣能夠理解的。


    ……


    茴香去西三所送東西時,永璉永璜也在西三所。永璜永璉和敬在打撲克,和婉在一旁給哥哥姐姐們加油。輸贏的賭注便是和敬前些日子得到的賞賜。


    和敬剛把乾隆送她的一方端硯輸給永璉,饒是小大人的和敬都忍不住撅起了嘴。她自然不是輸不起的人,隻是那方端硯是她磨了皇阿瑪許久,前幾日皇阿瑪心情好一時高興才開口給她的,事後皇阿瑪還後悔了呢。


    “公主,婉嬪娘娘身邊的茴香求見。”


    正玩著牌,宮人進來稟報道。


    “不玩了!”和敬一扔牌,正好有借口不玩了。她後悔了不該和他倆玩,應該拽著和婉一起的。


    永璉見好就收,也怕將和敬惹炸毛了,她再到皇阿瑪麵前耍賴。


    茴香進去請安:“給兩位公主,大阿哥二阿哥請安。我們主子做了些小零嘴兒,讓奴婢給公主們送過來嚐嚐。”


    “都是什麽?”和敬好奇的問道。


    茴香笑著介紹了起來,有些零嘴宮裏也有有些便是民間也是沒有的,純屬後世的零食。


    等茴香一走,和敬當即便讓人拆了一包巧克力味兒的蛋卷,順手分給和婉一根。


    “婉娘娘怎麽不給我送零嘴兒呢。”永璉看著那麽一大堆東西,沒忍住念叨一聲。


    自從陳若雪救了永璉之後,在永璉心中婉娘娘就不僅僅是皇阿瑪的妃妾了,而是心中需得敬重的長輩。故才有剛才念叨的那句話。


    和敬哼了哼,分零食也沒落下永璜:“婉娘娘疼我,不疼你!”


    “才不會呢,是婉娘娘也知道你是個愛吃的小豬!”永璉突然伸手捏了一把和敬的小臉。


    別說這兩年和敬確實圓潤了不少。


    氣的和敬瞬間瞪大眼睛,險些當場兄妹反目弑兄!和婉在一旁樂嗬嗬的笑著,永璜被弟弟妹妹夾在中間,左邊哄一句右邊哄一句。都說天家親緣淡漠,少年時也曾兄弟情深。


    ……


    今年過年陳若雪不是從前的小貴人,嬪位是要跟著一起祭祖行禮的。陳若雪沒感受到什麽站在萬人之巔的榮耀,天不亮就要起來梳妝站在冷風中祭祖,寒風吹的臉都疼。


    陳若雪覺得行完一套禮後,整個人都僵了。這還不算完,還需去慈寧宮坐陪宗室福晉們。


    第一次發現晉位也不是那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祖想出的這些折磨人的規矩禮儀。陳若雪抱著手裏的熱茶,繃著臉坐在一旁,誰看過來便給個笑臉,不看她便老實的坐著心裏數熱騰騰的餃子,等待結束。


    好不容易等各自散去,陳若雪在心裏頓時舒了一口長氣。都說貴族女子身子嬌弱,她可看不出眾人哪裏嬌弱了,別說年輕的福晉們了,就是有幾位頭發都白了的老福晉,都是精神抖擻的啊。


    陳若雪回去之後狠狠灌了一杯薑糖水,瞬間從喉嚨辣到胃裏。之後還有宮宴呢,陳若雪所幸在袖子裏揣了一包薑糖,困了冷了偷偷塞嘴裏一塊,提神醒腦還暖身子。


    宗室的福晉們也沒有陳若雪看見的那麽堅強,要不然富察皇後就不用在暖閣裏備著太醫了。隻是過年入宮是榮耀,沒有人會因為嫌累便不來,累死也得入宮。入關這麽多年了,宗室不知有多少,可數數沒年能夠入宮的又有幾位。一代與宮裏遠了,子孫後輩就成了京城裏靠宗人府過活的普通宗室。若是宮裏想不起來你,娶媳婦兒都成問題!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這個年也就過去了,過了子時便是乾隆三年了。感覺乾隆元年還是前幾日的事情,這一轉眼都已經乾隆三年了。


    每個年似乎都這樣,沒什麽新奇的。宮宴總是吃不飽的,陳若雪回永和宮後,連忙吩咐茴香去煮餃子。


    去年隻能偷偷提前去禦膳房拿些生餃子回來,今年有了小廚房,吃的可是先包的新鮮餃子。


    酸菜豬肉餡兒餃子,陳若雪沾著蒜醬吃了兩碗,才覺得這個年過完整了。圓滿了的陳若雪洗漱一番便去睡覺了,大年三十需要守夜。倒是陳若雪,從來沒守過一整夜,隻是讓人把蠟燭徹夜點亮,便算是守夜了。


    第二天一早,永和宮的宮人跪了一排給陳若雪拜年。


    “奴婢/奴才給主子請安,祝福主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陳若雪笑著點點頭:“都賞,荷香茴香小鹿子一人賞二十兩,其餘人每人賞十兩。”


    “謝主子賞賜!”


    陳若雪覺得這聲謝比之前拜年可洪亮多了,她賞的銀子確實不少。不過旁人不清楚自己還不知道嘛,她現在根本不缺銀子,隻是缺少往外拿銀子的由頭罷了。況且之前搬宮時她為了立規矩,壓壓她們,並未賞賜。今天大年初一也算是合在一起賞了。


    ……


    一直過了初十,宮裏的年味才逐漸淡去。往年過了年天氣就開始轉暖,要開春了,倒是不曾想今年都過了初十,竟然又下了一場大雪。


    可真是鵝毛似的大雪,飄飄灑灑的下了將近一夜。如今還沒春播,這場大雪對於靠天吃飯的農民們,利是大於弊的。春天下雪冷也冷不了幾日,雪水融化會滋潤大地,倒是不用擔心今年春播會春旱了。


    一大早富察皇後便遣了宮人到各宮傳話說,今日請安免了。


    陳若雪倒沒有繼續睡懶覺,而是裹著棉被趴在窗邊看雪。永和宮是個不錯的地方,正殿的窗戶鑲嵌的都是玻璃,既亮堂又擋風。


    此刻雪已經停了,小鹿子抱著個暖手爐正在外麵指揮小太監們掃雪呢。


    荷香打外麵進來,掃幹淨身上的雪粒子,才過來。


    “昨晚陸陸續續的下了一夜,今早倒是停了。”


    陳若雪點點頭:“多熬點薑湯分給掃雪的宮人們。”


    “奴婢記下了。”


    荷香點點頭,倒也不是她們心狠,非要一大早讓人掃雪,但若是掃晚了等太陽升起,就好該開化了,屆時若是摔倒了哪位主子,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再說了奴才不就是幹這些活兒的嘛,別處可沒有熱乎乎的薑湯喝。


    “主子早膳想吃些什麽?”荷香問道。


    “隨便來點就成,晚膳早些吃,我想吃鍋子了。”陳若雪道。


    “成,奴婢這就去吩咐他們準備。”荷香笑道。


    陳若雪在床上懶了半天才起身,吃完早膳帶著黑葡萄便出了門,在院子裏踩雪玩兒。


    雙腳腳後退挨在一起,前掌分開,在雪地裏學鴨子走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瞬間留下一串神奇的腳印。黑葡萄長的黑往白皚皚落雪裏麵一鑽,很是顯眼。它沒有一點眼色兒,陳若雪在前麵踩雪,它便在旁邊搗亂,順便留下一串串的梅花印。


    陳若雪在前麵踩雪,它在後邊搗亂。還不時跑前跑後刨著地上的雪,刨的陳若雪一裙角雪,玩的興奮了它還汪汪兩聲。聲音嫩生生的很是可愛。


    但再可愛也遮蓋不了它的壞心思!


    陳若雪看著雪地裏黑漆漆的傻狗,在看看自己被扒濕的裙腳,嗬嗬一笑走到樹底下:“黑葡萄,小黑黑,快過來!”


    黑葡萄體會不到主人的險惡用心,顛顛地跑了過去。


    陳若雪伸手搓搓狗頭,照著樹幹猛踹一腳,掉頭就跑。黑葡萄懵懵的看著像是發瘋了的主人,下一麵便被樹上掉落的雪花砸了滿頭滿臉。


    “傻狗!”


    陳若雪實在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永和宮的宮人們:“……”


    一身雪的黑葡萄:“……”


    沒人捧場陳若雪麵皮上不禁有些尷尬,搖搖頭一本正經的回了屋子。黑葡萄絲毫沒發覺剛才的落雪來自自家主人,晃著腦袋甩幹淨身上的落雪再次追了上去。


    “小祖宗哎,你可不能這麽進去,地毯都廢了!”茴香一把抓住黑葡萄,將它抱起來無奈的說道。


    拿著棉布巾給它擦幹淨了才敢放進去。


    初十的這場大雪,陳若雪帶著狗跑了一早上,又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鍋子。


    轉頭過了十五,天氣一日熱過一日,禦花園裏迎春開的時候。宮裏宮外都再次熱鬧了起來,乾隆三年的大選要開始了。


    大選秀女不光是為了給皇上選女人充斥後宮,宗室那邊還又一大群等著娶媳婦兒的大齡青年呢。滿族大姓女子不經選秀不可私自婚配,不管是要嫁人還是要娶親,都得等大選過後。私下裏彼此看好,托人進宮與皇後太後說一聲,得臉麵的能得宮中賜婚,大多數都是等著撂牌子後自行婚配。


    大選可比年前的小選要有氣勢多了。乾隆如今還年輕,宮中皇子也隻有三位,滿蒙漢不少貴族女子磨拳擦掌的準備入宮呢。


    大選前期和小選差不多,由內務府對比秀女名單。初選看容貌身體家世,隻要沒太大問題的都會過的。都是沾親帶故的,這時候把人撂了牌子,也太得罪人了。


    過了初選的秀女們入宮,先學規矩,在等安排。


    這時候各宮便會叫秀女們過去坐坐了,有的是為了宮外的親戚,有的是想挑人固寵,還有單純想瞧瞧秀女們長相的。


    太後也叫了不少秀女過去,其中有一位秀女最為惹眼,她姓鈕祜祿氏。她和太後一個姓兒,但到沒什麽太近的親戚關係。不過若非要算,七拐八拐的也能湊上個親戚關係。被太後叫去也是碰巧,並非太後要抬舉娘家人進宮。說來富察氏今年還有兩位秀女呢,不是富察皇後她這一支的。


    誰能留在宮裏誰不能,還不是得看乾隆的意見。


    陳若雪也瞧見過秀女中的幾位,美人倒是有兩位,不過比不上嘉嬪更比不上高貴妃了。


    不過陳若雪覺得漢軍旗那兩位美人,乾隆也許會留下。都是外表纖細秀美還有幾分書卷氣的美人類型。


    選秀女有富察皇後籌備,當日乾隆和太後或許會過去看看。後宮裏能去湊熱鬧的也就隻有高貴妃了,剩下其他人隻能等結果。


    最後留在宮中的秀女隻有四位,不少但也不算多。兩位答應柏氏和張氏,一位常在林氏,都是漢軍旗的秀女。唯一一位出身滿軍旗的秀女便是之前那位被太後叫過去的鈕祜祿氏,位份也是最高的貴人。


    新人入宮必會分寵,她們這些老人們年紀又不大,一番鬥爭必是不可少的。陳若雪倒是不覺得如何,隻是看到進宮秀女的名單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果然那兩位最漂亮的秀女柏氏和林氏乾隆沒有放過。


    選完留入宮中的新人後,大選並沒有結束,宗室那邊還等著賜婚呢。


    不過這些與後宮便沒有多少關係了。


    新人入宮需要安排宮室,除了鍾粹宮鹹福宮永壽宮永和宮翊坤宮都有了主位入住,長春宮是富察皇後的自然不會安排人,景陽宮不能住人,餘下的延禧宮儲秀宮承乾宮景仁宮,不是沒有主位就是沒有住人。


    富察皇後便安排鈕祜祿貴人住承乾宮,承乾宮沒主位但是東側殿住著鄂貴人。倆人都是出身滿族大族,想必也能相處的來。


    林常在分去了鍾粹宮,柏答應張答應同住儲秀宮。


    如今宮中人不算多,倒也不需要重新修葺宮殿。


    念叨已久的乾隆三年大選就這麽落下帷幕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歡喜又有多少人憂愁。


    陳若雪沒有特意去打聽秀女,隻是碰巧見到過林常在和柏答應一麵,也沒記住長相隻記得都是美人。真正見到新人時,還是等到去長春宮請安時呢。


    請安的椅子又增加了三把。陳若雪見此沒忍住在心裏吐槽了兩句,這要是一起塞新人一直塞新人,早晚有一天長春宮塞不下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是要分批請安還是到院子裏請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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