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處仿佛有一根根針不停刺入,尤念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突然,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指被溫柔地觸碰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很緩,沒有半分強迫的意味,纏綿地勾開尤念的手,將自己修長的手指一點點穿過尤念的指縫。


    十指相扣。


    尤念的意識頓時清醒了許多,轉過頭去看他。


    關山月也在看著她,眼神很溫柔,又帶著一點點蜜似的的甜,“尤念,別怕。”


    “花冷前輩會給我們解釋現下的情況的。”


    花冷垂眸,“是。項衡曾經來過,說是花時錦惹了大禍,必須要被綁在這裏。”


    尤念蹙眉,語氣有些急躁,“他讓你們綁,你們就綁?”


    聞言,花冷並沒有感到冒犯,神色甚至緩和了幾分。


    “當然不是。”花冷歎了一口氣,“我能看出......花時錦確實惹禍上身。眼下這麽做,實在是無奈之舉。”


    關山月:“什麽禍事?”


    花冷沉默了片刻,道:“這需要你們自己去想。”


    尤念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已經昏迷過去的花時錦,“這不會也是我們的曆練吧?”


    “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考驗我們?!”尤念深吸了一口氣,瞧起來十分憤怒,“太荒唐了!”


    說完,尤念握緊關山月的手,拉著他便衝出了密室,“我們走!”


    關山月似乎被尤念的舉動驚到了,阻攔道:“尤念!尤念姑娘,你先冷靜一下......”


    不過尤念根本不聽,走得非常快,直到徹底走出花冷的會客廳,才停住了腳步。


    花府的院子很大,也很寂靜,四周並沒有人來往。


    尤念這才放開關山月的手,轉過身去看他,臉上已沒有了半分憤怒之色。


    關山月也換了一個表情。


    兩人方才心照不宣地演了一場戲,逃出了那個密室。


    尤念率先打破沉默:“你還記得玄武宗內,被救下的少女,曾對花時錦說過什麽嗎?”


    “黑暗之中,那個最先崩潰的女孩,指著花時錦說‘你更像它,你根本跟它一模一樣!’”


    骨皮妖吞食容貌相似的人,是為了長出更固定、更貼合目標的長相。


    花時錦的容貌,和骨皮妖母的目標容貌“一模一樣”。


    關山月蹙眉,有些疑惑,“難道骨皮妖母吞吃了那麽多容貌相似的女孩,就是為了讓自己長成花時錦的樣子?”


    尤念:“......也許吧。”


    關山月輕輕吸了一口氣,十分認真道;“我還記得你在玄武宗推測出的,骨皮妖母的特征。”


    妖母一定在山下,在一個人多勢眾的組織中。


    ......春泥城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關山月:“龍族對妖氣很敏感,我覺得,方才密室裏那三個人,不太對。”


    骨皮妖很可能就在其中。


    “方才逃出來,是想和你說清楚這些。”


    “現在......”尤念伸出一隻手,“裝作把我拉回密室中去。”


    “我已經想好怎麽揪出它了。”


    第32章 叁拾貳   陪你一起


    花府會客廳之後,密室內。


    花夫人與花家大小姐還坐在椅子上,互相依偎著哭泣。


    而花父低垂著頭,站在花冷身前,“父親,您來了。”


    花冷點了點頭。


    花父:“父親,錦兒已經被綁在這裏快半個月了,我不知她究竟犯了什麽錯,竟要被如此懲罰。”


    聞言,花冷歎了一口氣,道:“她不是犯了錯,而是惹了禍。”


    花父:“這又有什麽區別!”


    “父親!”無法救女兒,他絕望而憤怒,“我並不曾踏入仙途,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那項衡未提緣由,便要懲罰錦兒,我無力反抗。可父親您位高權重,為何也不出手救錦兒?”


    花冷:“我這麽做,就是在救花時錦!”


    花冷身為鍛造宗師,一向冷靜自持,甚少有如此急躁的時候。


    故而花父被吼得一愣,然後才道:“......可是父親,您至少告訴我們錦兒究竟惹了什麽禍吧。”


    聽到這話,花冷卻是沉默不語,並不回答。


    “我們可以告訴您,時錦師妹惹了什麽禍。”


    此時,關山月牽著尤念的手,走了進來。


    他對著密室中的四人拱手行禮。


    聞言,花父大喜,連忙上前兩步,“你們知道錦兒的事情?”


    關山月看了尤念一眼,然後道:“方才尤念姑娘也說了,推測出時錦師妹究竟招惹了什麽災禍,也是我們曆練的一部分。”


    “所以可否允許我們上前一看?”


    尤念:“我們快些將時錦師妹的問題解決,也好不讓她再受這雷柱之苦。”


    聽到兩人的話,花冷隻是輕輕瞥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言語。


    花父、花夫人與花家大小姐卻都圍了過來,請關山月與尤念上前查看花時錦的狀況。


    密室的最裏麵,有一根特殊材質的柱子,連接著花府的小雷刃之場。


    花時錦被綁在柱子上,穿著她最喜歡的粉色衣服,一向梳著最精致發髻的發絲,此時卻散亂不已,地麵上散落著數個簪花、頭飾。


    她閉著眼睛,頭歪在一邊,紫色的雷電在她周身圍繞,看上去已經被電暈了。


    見狀,尤念沉默了片刻,垂在身側的手又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關山月馬上握住了她的手。


    尤念深吸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凝結出純白靈刃。


    她用純白靈刃撥開雷柱周圍的雷電,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番花時錦。


    尤念與關山月對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宣布,“我知道時錦師妹的災禍了!”


    “她,被魔物侵體了。”


    “而項衡長老想用雷電之力暫時控製魔物,才把她綁在雷柱之上。”


    聞言,花父瞳孔巨震,向後踉蹌兩步,直接跌倒在地。


    花家大小姐馬上圍了過來,將花父扶起。


    “爹,被魔物侵染後,雖然很可能會使容貌損毀,但隻要清洗靈脈,一定可以保住性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所以,您也不要太難過了!”


    而花夫人坐在原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直緊繃著的弦總算放鬆了下來,她整個身子都軟了,一手扶住座椅,才堪堪穩住,“是,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是快些找到修為高深的醫修,來幫錦兒清洗靈脈。”


    花冷與尤念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而尤念看著這三個人的反應,已經默默確認了誰最有可能是骨皮妖母。


    *


    花時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怎麽回事?


    她......不是被綁在雷柱之上嗎?


    她想用手將身子撐起來,剛一用勁卻發現手臂極其酸疼,整個身子又跌了回去。


    “時錦師妹,服下這顆丹藥,疼痛會緩解很多。”


    花時錦循聲而望,才發現關山月與尤念正坐在床榻旁邊。


    她接過丹藥,自己服下,然後開了口,聲音很啞,“師兄,尤念姑娘,你們怎麽來了?”


    尤念坐在一邊,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關山月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然後回答道:“來找你,是曆練的一部分。”


    “時錦師妹,你可知道曆練一事?”


    靈脈被丹藥滋潤,花時錦的精神恢複了些許。


    她微微支起身子,依靠在軟枕上,“我知道的。”


    “項衡長老說,我在雷柱上受些許苦,可以幫助你們找到骨皮妖母。等到你們將我救下,再共同製服骨皮妖母,就可以獲得甲子。”


    關山月:“......你可知道為什麽你被綁在雷柱之上,能幫助我們找到骨皮妖母?”


    聞言,花時錦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相信項衡長老的話。”


    也就是說,花時錦並不知道骨皮妖母就是她自己的至親之一。


    關山月與尤念對視一眼。


    他們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沒想好怎麽開口,將這個惡耗告訴她。


    花時錦見到兩人的模樣,心中也升出了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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