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悠悠的,讓人昏昏欲睡,本來都快睡著了,忽然切歌到了一首搖滾,炸裂的音樂聲在耳邊爆開,一瞬間把薑一綠瞌睡都震沒了。


    她掩唇打了個哈欠,又側頭去看林修白。


    冷淡沉靜,看著大屏幕,像是看進去了又像是沒看進去。


    “哎。”薑一綠輕推了他一下,“你覺得好看嗎?”


    “不好看。”林修白側眼看她誠實地回答。


    “那還看的這麽認真。”薑一綠被他逗笑,摘下一隻耳機給他,小聲說:“出去了就浪費票了,我們聽歌。”


    “你有喜歡的歌手嗎?”薑一綠低頭挑歌,順便問他。


    “沒有。”


    “那歌呢?”


    旁邊人似乎是想了想,“《軌跡》吧。”


    “唔…”薑一綠輕吟了聲,“好像是周傑倫的。”


    “好啦。”薑一綠調好了音樂,又懶懶地躺下去。


    歌曲一首一首循環,從歡快到舒緩。


    薑一綠又開始覺得自己好困啊…眼皮像是被蛛絲給扒住,打不開。


    朦朧中,似乎聽到林修白叫了聲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中薑一綠把耳機摘了,勉強提起精神抬頭去看林修白。


    光影晃動在他眼底,他沒看這邊。


    不知多久,薑一綠感覺自己被輕拍了下,而後睜眼發現電影已經結束,影廳燈都亮了。


    沒想到自己真的睡著了,薑一綠把耳機還給了他,“抱歉,我就想眯一會兒的沒想到真睡著了……”


    林修白沒在意,接過,“走吧。”


    剛才在裏麵薑一綠喝了半杯飲料,出來讓林修白先去外麵,自己去了衛生間。


    不管那裏的衛生間都是一樣,永遠都是男廁空空如也,女廁排著大長隊,等了十分鍾左右才徹底結束。


    出來時薑一綠恍惚聽見有人喚她。


    她回頭找了圈,現在正趕上另一場電影的檢票,門口人頭攢動,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正準備抬腳走,忽然左肩一重。


    “秦於哥?”薑一綠看著眼前的男人卡住,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是我。”秦於笑了下。


    薑一綠眼睛亮晶晶的,完全驚喜到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都沒有聯係我和貝貝!”


    秦於:“前幾天,就是回來辦點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倆。”


    “啊……”聽他的語氣,薑一綠有點抑鬱,“那豈不是馬上走了。”


    薑一綠、朱貝、秦津、秦於他們這幾個人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父母輩都相互認識和親兄妹沒有什麽區別,長大了去了不同的地方,聯係雖然少了但關係仍然親密。秦於大了她七八歲,就和待妹妹一樣,看她這副樣子和小時候一點都沒變,秦於忍不住笑。


    “這倒不是。得在家呆個十幾天左右,等閑下來了請你和貝貝吃飯,把小苦也帶上。”


    “這才好嘛。對了你一個人來的嗎?”薑一綠興致高了起來,順便問道。


    “沒有,和朋友一起。”


    薑一綠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有個女生。


    綠色褶皺露臍吊帶,淺藍色牛仔。


    很酷的穿搭。


    薑一綠俏皮眨眨眼,“女朋友?”


    秦於淡笑,“還在努力。”


    “加油加油。”薑一綠偷偷笑,給他握拳打勁。


    “你呢?”秦於順著她的話問,“和貝貝?”


    “不是,朋友。”薑一綠朝林修白的方向揚了下。


    秦於順著側身去看,對方像是有感應一樣,直接撞上了視線。


    是一個男生,一身色調暗淡的黑衣,眉眼淡漠,看著像個高中生。


    他眉目顏色濃烈,瞳仁像滴進水裏的墨,帶著莫名其妙的敵意。男生看他的眼神赤裸的不加掩飾,或者是不屑於掩飾。


    目光不是普通男高中生那樣有強烈的攻擊性,是一種清淡的戾氣,無聲無息的壓迫。


    更漠視他。


    幾秒的時間,秦於還未動,他就不冷不熱地收回了視線。


    倒是不同尋常。


    秦於兀自淡笑一聲,回頭,“那我先進去了。”


    薑一綠朝他揮揮手,“嗯嗯,那秦於哥我也走了,拜拜。”


    耽誤了幾分鍾,薑一綠跑過來急匆匆地和林修白道歉,“抱歉啊,剛才遇見了一起長大的哥哥,就多聊了兩句,我們走吧。”


    剛好下去的電梯到了,薑一綠扯過林修白的衣袖就往裏麵跑了進去。


    電梯數字閃爍著往下墜。


    “哥哥嗎?”林修白忽然開口。


    電梯轎廂裏很喧鬧,薑一綠沒聽清,抬頭問他:“你說什麽?”


    “沒有。”林修白嘴唇開闔,聲音平淡,隻看她一眼。


    “對了。”薑一綠沒再問,反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低頭翻了翻隨身帶的包,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伸手。”她輕揚眉。


    林修白攤開掌心。


    薑一綠將東西放進他掌心,然後像模像樣地彎唇說:“諾,今天晚上你的工資。”


    他低首,屈指微微收攏。


    -


    深夜,屋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細碎的濕氣隔著紗窗滲透進屋內。


    林修白習慣性的失眠,抬手搭在眉間有些昏沉。靜了幾秒,他起身去關了玻璃窗。


    打開房門,客廳清黑不見一絲光亮,林修白折回撈起床邊的手機。


    ——2:10


    他打開電筒去冰箱拿了瓶冰水,仰頭喉結微動,水珠順著下頜、喉結滑落陷入了衣領裏。他喝得快,思緒也跟著放空,心髒上卷起躁意,他有些靜不下來。


    回房後,他拎起架上的外套隨手去摸袋裏的煙,指尖觸及略硬的紙盒尖。


    拿出看,是晚上薑一綠給他的東西。


    純黑的外包裝,裏麵卻是銀白色金屬的管身。


    硬冷冰涼,泛著點光。


    是支木質香調護手霜。


    送它的人,此刻隔著離他隻一堵牆的距離。


    林修白低頭取了支煙,靠著牆,咬進齒間,沒點。


    他其實很久不碰煙草,隻習慣性的在唇裏含上。臉頰微陷,空氣掠過肺,張口,吐氣,模仿煙草的感覺。


    窗外沒有月亮,雨聲分貝漸大。


    嘀嗒卷起情愫掛在心尖,比他想象的遠要濃烈。


    林修白從不友善,他冷漠自私無趣沒有同情心,和薑一綠不一樣,她是熱烈鮮活跳動的。


    他們活在兩個完全相反的世界,林修白一直知道自己陷入在隱忍克製的愛慕裏,他以為可以控製,止步於此。


    但他發現他錯了。


    情緒沉墜難控,他想要陷得更深…


    第9章 莫名其妙有種被她侵犯了的……


    後來幾天,薑一綠總怕那些人會再來找林修白。偶爾會在晚上的時候去燒烤攤幫林修白的忙,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她都不被允許,隻是在旁邊幹看著。


    隔日下午。


    薑一綠照舊去食堂吃飯,意料之中的再次遇見了徐依楠。


    自從有次中午吃飯,薑一綠在食堂撞見她沒有空位置一起吃了飯後,後來隻要能碰巧遇見就都會同一桌。而且好巧不巧每次都是和薑無苦一起吃飯時才會遇見徐依楠。


    上次在衛生間有了一次交集,薑一綠大概猜到了小姑娘的小心思,就覺得有趣好笑,也不知道她看上了薑無苦哪兒。


    臭屁自大還不要臉。


    “姐姐。”徐依楠先打完了飯,溫溫柔柔喊了她一聲坐到了她身邊。


    她剛坐下沒一會兒,薑無苦就端著飯過來了,徐依楠抬眼,目光放在後方林修白身上,耳根微微發紅。


    “你手怎麽了嗎?”徐依楠看見薑無苦坐下後一直在扭手腕,便問了句。


    “前幾天打籃球給扭到了。”薑無苦看她了眼,隨口答。


    薑一綠抬頭:“扭著了?”


    這事兒薑無苦沒和薑一綠說,見她問起,便順著裝可憐,拖著腔答:“是啊,可給我疼死了,你看現在可樂瓶蓋都擰不開了。”


    薑一綠低哼,“騙我的下場,活該。”


    薑無苦:“……”


    旁邊的徐依楠被他們的互動逗笑,輕輕彎唇笑了下。


    “我怎麽真擰不開了!”飯吃了一半,薑無苦使勁擰了下瓶蓋,結果還真的紋絲不動,他將可樂移到林修白前,“兄弟,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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