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外麵有聲音,明臻便好奇的出去,從屏風裏探出一個小腦袋去看。


    祁崇在沐浴,人在浴桶中閉目養神,浴湯的水中加了各種昂貴香料,因而房間中便是淡淡的木質香氣。


    男人墨發散下來,五官俊美且深邃,胸肌塊塊分明,十分明顯,有力的手臂自然的放在浴桶邊緣,線條很美,亦十分性感。


    祁崇的身軀便是完美的,充滿美感與力量,並不像其他養尊處優的男子那般瘦弱,而是充滿男人成熟而優雅的魅力。


    明臻正要掉頭回去,她知曉這是在夢裏,繼續去睡覺就夢醒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卻傳來了:“過來。”


    明臻腳步一停,掐了掐手心發現不是夢,慢慢挪到了祁崇的身邊。


    水是冷的,沒有半分熱氣,明臻其實不理解男人為什麽冬天也喜歡會冷水洗澡。而且用冷水洗了也不會得風寒,殿下的身體極好,這些年來,除了外來損傷,幾乎沒有染過什麽病。她冬天裏洗手也要用溫熱的水。


    祁崇道:“剛剛偷看什麽?”


    明臻解釋:“阿臻沒有偷看。”


    她隻是聽到聲音,所以好奇。


    首次看到殿下這般,哪怕是上半身,明臻抬手戳了戳祁崇的手臂。


    像石頭一般。


    被男人目光掃過,明臻也就乖乖縮手。這麽堅硬,不知道咬上去會不會把牙給硌壞。


    “出去吧。”


    等明臻出去,祁崇才從水裏起來,擦拭身上的水珠。男人身高腿長,肩寬腰窄,肌肉線條分明,卻不過分僨張。過分雄偉之處亦是性感,讓人不敢直視。


    穿上衣物之後,祁崇和平日一般淡漠,似乎會拒人於千裏之外。


    藥已經熬好送來了。


    明臻一看到丫鬟送來藥,整個人都快蔫了。她強打著精神,裝作這不是給自己的。


    祁崇看她一眼:“還不喝掉?”


    明臻搖頭:“我不喝,我要睡覺,殿下,我怎麽在這裏。”


    祁崇端了藥碗,握住明臻的下巴,一口一口喂她喝了下去。


    未喝下去的藥汁順著明臻潔白的下巴淌下來,一直淌到了衣物深處。


    見她喝完,眼淚已經掉了下來,祁崇才拿了一塊蜜糖,並沒有給明臻,而是自己吃了,又捏住明臻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巴。


    明臻口中滿是苦澀的藥味兒,她如果想要嚐到甜頭,就必須向祁崇索取。


    細細手指握住了殿下的衣物,明臻肩膀都在輕輕顫抖,身體也不甚自在的輕顫。藥汁越苦越顯得殿下很甜,所以她小心輕輕去吮。


    李福並不知道明姑娘來了,讓人抬了水出去,順便看下殿下,結果抬眼就看到明姑娘被迫坐在殿下的懷中,都被殿下吻哭了。


    他嚇得趕緊退出去。


    結束的時候,一條將斷未斷的晶瑩銀絲牽掛在兩人之間,明臻唇瓣嫣紅,沾染了曖昧水澤,雪腮上則掛了淚珠。


    此情纏綿,此景旖旎,明臻口中已經沒了苦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甜和男人身上冷肅的氣息。


    第54章 世上人潮洶湧, 但她眼……


    祁崇勾了她的下巴, 修長指尖貼著明臻細膩的皮肉:“下次還會不會把藥吐掉了?”


    明臻吃了一驚:“你……你怎麽知道?”


    她做這些事情都很隱秘,特意瞞了天琴和新夜出來,不讓她們看到, 因為明臻知曉,她們看到之後肯定會告知祁崇。


    這次天琴和新夜是不知曉的, 怎麽殿下也清楚這些事情?


    祁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明臻因為心虛和內疚縮成了一團,這才在她額頭上戳了戳:“你做什麽孤不知道?”


    明臻眼睛閃閃躲躲, 下巴也移開,不敢正眼去看向祁崇。


    祁崇做事從來不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 卻因為明臻一而再再而三的丟失自己的底線。


    倘若不是念在她舉目無親,祁崇早就對懷風下手了,懷風若死, 兩國是會有衝突,但衝突如何,祁崇都能安然無恙脫身。


    他也可以李代桃僵, 找其他女孩兒代替明臻,讓懷風認錯人, 帶著錯誤的人回去。


    終究是不願任何人替代明臻,無論替代她任何身份。


    明臻也知道自己錯了, 她又開始掉眼淚:“我……我……”


    祁崇道:“保重好你的身子, 阿臻, 你若有任何閃失——”


    他沒有將威脅的話語說出口。


    明臻也知曉自己做錯了, 她垂眸:“可是真的很苦。”


    祁崇從榻上起來,明臻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殿下,你生阿臻的氣了嗎?”


    少女緊緊跟著她,雪白小腳踩在軟綿厚實的地毯上, 一踩一個小小的印痕。


    祁崇高大的背影是她永遠都在追逐的彼岸。


    她真的很擔心殿下生自己氣,以後不理會自己,因而走得有點急。


    祁崇突然停了下來,明臻沒有停住腳,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她揉了揉通紅的鼻尖,走到祁崇的麵前,仰頭去看他:“阿臻已經知錯了,殿下不要生氣好不好?”


    明臻摟住祁崇勁瘦的腰,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一蹭:“殿下……”


    似乎是在很誠懇的認錯了,她水汪汪的眸子幹淨無比,黑白分明,認真凝視祁崇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僅有他一人——不對,是世上人潮洶湧,但她眼底有且隻有一人。


    與她目光接觸,祁崇知曉,就算犯了天大的錯誤,他也會包容珍愛。


    況且隻是小錯。


    但祁崇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小姑娘軟乎乎的脾氣在作祟,她性情軟,而且很會磨自己,很會撒嬌,實際上並不長記性。


    這次覺得苦偷偷吐掉了,下次沒人看到她,她嚐一口覺得不好喝,仍舊會偷偷倒在什麽地方。


    她倒掉的藥,倒是養活了不少白牡丹。唯獨她自己,一點一點的枯敗,香消玉殞。


    祁崇把她抱起來,打了她兩巴掌。


    明臻沒忍住,又被揍哭了。


    這次她也生氣了,不想讓殿下原諒自己,而是在心裏偷偷記恨殿下。


    祁崇抱著她回了她的房間,門被關著,他踹門進來。


    裏麵陳設依舊,不過,屬於明臻的味道淡了一些,他將明臻放到了床上:“睡覺。”


    明臻趴在枕頭上,咬著枕頭一角。祁崇揉了揉她被揍的地方,他對她自然不會下手太重,隻是她太嬌氣,一點點痛就受不了。


    明臻閉上眼睛,將被子卷自己身上,由於屁股還很痛,她直接趴著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明臻也忘了昨天的疼痛,在被子裏賴了半天,才喊了兩聲“殿下”。


    進來的是一名丫鬟。


    丫鬟是這兩個月新來的,並不認識明臻,由於王府下人禁止議論主人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明臻的存在,李福讓她來伺候,她便進來了。


    明臻抬眼看到了陌生麵孔,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是誰呀?”


    丫鬟水蛇腰瓜子臉,雖然不及天琴和新夜秀美,也頗有幾分姿色,稱得上美人。


    她笑笑:“奴婢叫澤蘭,李福公公讓奴婢給姑娘穿衣服。”


    先前見這個房間關著,澤蘭一直都以為沒有人來住,眼下見了明臻這樣的美人,她也有些不是滋味兒,同是美女,澤蘭自然對這些比自己更美的心有不服。


    不過,既然不是王妃,便是普通侍妾,一名侍妾也要下人親自幫忙穿衣,是不是太矯情了些?


    明臻又縮了回去:“我不穿,讓殿下過來給我穿吧。”


    澤蘭愣了一下:“殿下日理萬機,如今在前麵和五皇子殿下議事呢,這樣小事,就別驚動殿下。姑娘無名無分的,連貴妾都不是,殿下知曉姑娘如此多事,怕會厭棄姑娘。”


    明臻道:“那我再睡一會兒,就不起床了。”


    可是早膳已經備好了,現在熱騰騰的在外麵擺著,澤蘭撇了撇嘴,沒有見過這樣恃寵生嬌的:“姑娘再不起來,之後就要吃殘羹冷飯了。”


    明臻睡意完全沒了,她半支著身子起來,長發垂散在了錦衾之上。明臻墨發又長又多,從小就被養得極好,從未修剪過,看起來如同緞子一般柔順閃耀。


    她烏黑的眸子望向澤蘭:“現在沒有胃口。”


    澤蘭心情不悅,出去之後對同是新來的丫鬟道:“裏麵那位不吃,收了吧。王妃娘娘都沒有這麽大的架子,餓一頓就好了。”


    另一名丫鬟畏懼澤蘭的性情,忙收拾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李福從外邊回來,看到澤蘭之後問了一句:“姑娘起了沒有?吃了多少東西?”


    澤蘭對於李福怕得很。由於李福是秦王麵前的紅人,就連京城有頭有臉的官員見了李福都要客氣寒暄,見李福對那位連貴妾都算不上的姑娘十分關切,有些不解:這人都成太監了,還關照美女?


    她笑了笑道:“姑娘性子有些嬌縱,不肯起床呢,還說什麽要殿下過來。”


    李福隨口道:“被慣壞了,好好哄幾句就成,姑娘待人異常大方,你們跟著她,少不了的好處。都晌午了,喂她吃了什麽?”


    澤蘭覺出了不好:“她不肯吃。”


    李福臉色難看了許多:“她不肯吃就不吃了?她如果好好吃飯,要你們做什麽?殿下養你們吃白飯的?”


    府中下人都畏懼他,見李福發怒,澤蘭也不敢再開口。


    她倆跟著李福進去了。


    明臻還在睡,李福小聲喊了兩句,之後道:“姑娘想吃什麽?”


    明臻睜開眼睛:“飯菜不是都冷了麽?”


    李福笑:“怎麽可能冷,姑娘想吃什麽,我讓他們現做。”


    明臻懨懨的。


    李福說了幾個菜樣,明臻道:“讓殿下陪我吃。”


    “殿下實在走不開,晚上好不好?姑娘知道殿下很忙,”李福道,“我親自伺候姑娘,今天有姑娘喜歡的蘇造糕,還有櫻桃肉,糕點香噴噴的,放了好多蜜糖。”


    明臻這才答應:“好吧。”


    李福冷掃了後麵兩個丫鬟,她們兩個看起來機靈漂亮,沒想到卻如此愚鈍:“水呢?給姑娘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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