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回也不敢回,從床上爬起來趕緊去查。可是一通下來,他連民政局都查了,結果很篤定,雲歲絕逼是未婚。


    別的消息也沒查到,根本沒聽說她身邊除了周述黎外有任何異性。


    謝嶼想了又想,頭發都要掉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岑寂:「我這兒真查不到東西,會不會是誤會?或者你給我點兒提示?」


    岑寂:「叫闕楊,差不多這個音。」


    他發出來這倆拚音,出現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闕楊”。岑寂的指尖一頓,他去搜了下闕楊是誰。


    百度結果是——知名演員。


    心下百轉千回,他不動聲色地撤回剛剛那條消息,又發了一條:「沒什麽,可能是誤會。」


    來不及了。


    謝嶼看到了。


    稍稍一想,發生了什麽事基本就能在腦子裏重現上一遍,他直接他媽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你岑寂也有今天」


    「你跟一個演員爭風吃醋半天哈哈哈哈」


    「我琢磨她咋還結婚了呢,合著就是叫愛豆啊哈哈哈哈」


    「你可能太久沒回國了不知道,闕楊是國內新晉的頂流,然後現在國內的小女生就喜歡叫愛豆哥哥和老公,哈哈哈哈岑寂你丟不丟人哈哈哈哈」


    每一條消息都至少四個“哈”。


    岑寂麵無表情地把他拉進黑名單。


    他揉了揉額間,把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往外掃。


    就覺得,還挺荒謬。


    他剛剛都在想些什麽?


    他甚至已經聯想到……


    岑寂歎了口氣,起身去書房開視頻會。


    真挺荒謬。


    但又有劫後逢生的慶幸。


    還好,還好她還是單身,他還有可能和她重新開始,不至於他剛剛回來就發現前路全然被砍斷。


    如果她這次是真的找到了要相伴一生的所愛之人,他不知道他會怎麽辦,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往事既已,多究無益,他會和她從頭開始,好好地把她哄回來。當然,首先還是得把她心裏的那口氣給消了。


    -


    他的對門,也並不平靜。


    雲歲把粥的蓋子打開,“你說怎麽就這麽巧,他就住我對麵?”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未免巧得太過,也反常得太過。


    她又不傻,冷靜下來一想,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付思若老神在在的,“哎呀,哪有那麽多巧合,不過是人工製造的偶遇罷了。”


    她才不想幫這個居心不軌的男人掩飾。


    雲歲遲疑著,想信,又覺得不可能。電視廣告正好播完,電視劇開拍,她也就暫時先扔在一邊不去想,順便調侃付思若:“嚐嚐這粥,沒有煮幹的粥。”


    付思若:“……”


    有被侮辱到。


    她氣憤地喝了一大碗。


    吃飽喝足,雲歲和付思若靠在沙發上,雲歲枕著她肩膀,兩人悠閑地看著電視劇。


    也是這時,雲歲的手機一響。


    她拿過看了眼,又反扣在桌上。


    付思若見狀不對,好奇:“誰呀?”


    “雲謙平。”


    “他怎麽了?”


    雲歲沒有再答。她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肉眼可見的是,她的心情一落千丈。眼睛雖還在電視上,心卻不在了。


    付思若急了,把人掰正,“跟我說,怎麽了?他做了什麽?”


    “記得我寫過一首歌叫《爸爸》嗎?”


    “記得,那時候你寫了挺久吧,天天看你拿著個本兒在寫。”


    “那是給雲謙平的。”


    “然後呢?”


    “他撕了。”


    “…什麽?!”


    付思若跳了起來,怒火翻滾:“雲謙平撕了那張稿子?!”


    雲歲抱住膝蓋,點了下頭,神色落寞,是顯而易見的難受。


    她以為雲謙平隻是說說。


    可他真的做了。


    那張她送給他的禮物,不僅被他遺忘,還被他摧毀。


    甚至——她想,當年至今,他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什麽。她說了,他一聽而過,就忘了。


    憤怒嗎?


    有一點。


    失望嗎?


    習慣了。


    但還是會控製不住地去難過。


    她記得,雲思陶每年在父親節和雲謙平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都被他妥善安置於書房的一個顯眼的架子上,一個格子放一個,不僅可以好好地保存,還可以時不時地讓他欣慰一下。


    他的臥室裏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架子,用來放雲思楊送的禮物。他的一腔慈父之心,可昭天下。


    可是那兩個孩子就占去了他所有的父愛,一點都沒給雲歲剩下。


    付思若怒不可遏,她替雲歲覺得不值,“雲思陶隨手買的陶瓷都能被他收起來,你用心寫了那麽久的第一首歌,他就這樣撕了?!”她擼起袖子,一陣火氣壓都壓不住,“他太過分了!他不配做你的父親!我——”


    “撕了就撕了吧。”雲歲忽然道,“那個對我沒有用,我想拿回來,不過是為了懷念一下當年犯蠢的自己,不過是覺得他們不配擁有它了,既然現在已經被撕毀,那就算了。”


    她斂眸,把雲謙平拉進黑名單,眼睫輕顫,眼下有些憔悴。


    付思若心疼得快死掉,她伸手把人摟進懷裏,“沒關係沒關係,以後我爸爸就是你爸爸,老付可喜歡你了,要是知道有你這麽個閨女,做夢都要笑醒。”


    雲歲閉了閉眼。


    輕聲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裏不如雲思陶。”


    付思若立馬反駁:“說什麽呢?你怎麽可能不如她?她啥都比不過你好嗎!”


    “可是為什麽他們這樣愛她,卻丁點不曾愛我?”


    她自問自答,“因為心髒本來就不在正中央,心本來就是偏的。”


    付思若難受得說不出話。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一個人什麽,就要收回去另一方麵的什麽。雲歲這輩子,親緣太淺。


    怕雲歲難受,她開始轉移話題:“丁迎什麽時候回來呀?她這都走了半個月了吧,咋還沒聲兒了呢。”


    “她好不容易采訪完那個陳大導演,整理下稿子,應該這兩天就回來了。”


    丁迎是她的另一個發小,當年填誌願的時候做出了她這輩子最忤逆的事情,不聽爸媽讓填的金融,去讀了個傳媒,畢業後在南沂日報當記者。把她爸氣得,一度揚言要跟她斷絕關係。


    前段時間陳時勉電影大爆,她接到任務去采訪這位出道以來就沒怎麽接受過采訪的陳導。陳導在s市那邊拍攝,她就飛去s市,花費了一個多月,終於把人打動了,采訪成功。


    “臥槽,她真成功了?!”付思若睜大眼,“她這是、這是創記錄了吧?不升個職都不行啊。”


    雲歲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讚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起碼得升上三五級才行,我看她頂頭上司那個位置就不錯。”


    她咬了口小蛋糕。


    付思若:“……”


    她一言難盡道:“我以為我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你比我還不要臉。”


    雲歲輕笑出聲。


    付思若掐掐她的臉:“我們歲歲笑起來真好看。是想娶回家的那種好看。”


    雲歲撐著下巴眨眨眼。


    是麽?


    說起來,她還真想過嫁人,隻是在那個檔口,那個人不見了。


    第9章 (修) 碾壓


    下午,周述黎讓雲歲去趟明景,有幾個小合同要簽。


    《山河醉》售出版權的消息在圈內不脛而走,明景和尋邇三七開的消息更是震驚整個圈兒。


    如付思若所說,尋邇的身價直線上升,來跟她談新歌合作的人開始增多,提出的報酬也不自覺地往上提了不少。


    周述黎那邊忙著交際溝通,雲歲倒是可以躲懶,這幾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明景讓她去錄音棚那兒錄個歌,而且這個不著急,現在隻要去明景把幾個小合同簽了就行。


    雲歲自己開車去了,跟周述黎在明景會合。


    明景總部距離盛晝不遠,經過盛晝的時候,雲歲下意識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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