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裏睡著的人哼了一上,嘟嘟囔囔地說:“娘皮的四根,不睡覺跑來做什麽。”說完,將門打開,睡眼惺忪的還沒看清楚,就被蘇桐推到地上,眼疾手快的摁住嘴巴,簪子迅速的在他脖子動脈上紮了幾個窟窿,那人很快咽了氣。


    蘇桐咬著牙,摸著將他身上的鑰匙拿下來,轉身拽住那個渾身哆嗦的姑娘,打開門就跑,荒郊野外,伸手不見五指,兩個人手拉手,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才逃了出去。


    天亮的時候,兩人跑到了一條河邊,蘇桐就著河水洗了把臉,看著水裏映照的那個眼神狠戾的自己,才想到她殺了人,還殺了兩個,她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被她拽著跑的那個姑娘,早被累散了架,打從蘇桐停下,她就癱倒在地上了,到蘇桐洗完手腳,她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起不了身。


    蘇桐這才有時間打量這個讓她一晚上連拖帶拽的姑娘,隻見她皮膚白皙,雖然蓬頭垢麵,但也能看得出她較好的五官,她身上穿著一件皺巴巴的淡綠色綢緞長裱子,頭發挽著發髻,額頭上帶著塊娟帕,麵相柔美,就是模樣有些狼狽。


    “起來,梳洗一下,你這個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逃難的。”


    蘇桐將累癱在地上的人拽起來,推著她到河邊說:“快點,梳洗完就走,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待,你要跟著我走,還是自己獨自走。”


    那姑娘被她推搡著走到河邊,拿河水胡亂的洗了把臉說:“小妹子,你膽子真大,殺人都不害怕,我到現在腿還發軟,走不動了。”


    “你想好,不跟著我走,等會人牙子追上來,會被逮回去的。”


    蘇桐說著腳下步子不停,依著她上輩子三十多年的經驗,此時兩人尚未逃脫險境,人牙子有馬車,她們兩個隻有兩條腿,若不能盡快找到人煙多的地方,萬一被人抓住,不是白折騰這一晚上。


    “小妹子,你等等我!”


    蘇桐看著她一走三喘的模樣,忍不住的說:“你在忍忍,快點走。”


    兩人在荒山野地裏足足走了一天,才看到一個集鎮,蘇桐過去,拿出身上的銀兩仔細數了一下,從那個死人身上順下來的散碎銀子差不多有五六兩,夠兩個人雇輛馬車回去了。


    湊活著在集鎮上吃了飯食,買了兩身換洗的粗布衣裳,找了個地方梳洗了一下換上,才看著不像逃難的人了。


    蘇桐找人打問了一下,原來這地方是屬奉賢府境地,離她們家那個至陽縣有二百多裏的路程,雇兩馬車差不多要十兩銀子才能到地方。


    她沉默了一下,將藏著頭發裏的八兩銀票取了出來,加上身上剩餘的散碎銀子,一共有十三兩銀子,她盯著銀子歎了口氣,實在不忍心花費,這些銀子夠蘇家撐上一年半載的時間了。


    她猶豫了在猶豫,到底沒舍得將銀子花費到雇馬車上,重新將那張八兩的錢莊銀票放進頭發裏,轉身看著那個換好衣裳的姑娘說:“你去哪裏,我要回至陽縣,銀子不夠雇傭馬車的,要走回去。我看你的樣子,像是不能走遠路的,你是願意同我一起,還是我們就此分開。”


    那姑娘換好新買的布衣,頭發梳理幹淨,姿容更是顯得秀麗了,她抬手摸了摸剛梳理好的發鬢,看著蘇桐的眼睛語氣緩慢地說:“小妹子,我叫香枝,比你大幾歲……”


    第34章 強硬一把


    蘇桐看了看麵前這個叫香枝的姑娘, 十五六歲,是比她大,她沒有吱聲, 等著她往下說, 卻見香枝哼了半天也不往下接話了,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她便睜大眼睛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


    “我比你大,你不該叫我姐姐嗎?”


    蘇桐恍然,是這個邏輯,她比她大, 應該叫她姐姐,可是,她為什麽要叫。


    還有,這個叫香枝的姑娘, 一看就是那種深宅後院裏,玩弄心計的人,她對她無感。


    香枝抿嘴笑了笑說:“我等著你叫呢, 你不說話了,我是想說我那枚金簪可以當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湊夠盤纏了。”


    她這麽一說, 蘇桐才想了起來,那簪子可是殺了兩個人呢,帶著確實不吉利。


    她伸手將放進布袋裏的金簪取了出來, 仔細打量了一眼, 那簪子打造的異常精致巧妙,一頭雕成梅花式樣,一頭被打磨的尖銳鋒利無比, 梅花底部內嵌坤寶兩個字,也不知是人的名字,還是店的名字,鑲了字的金簪肯定不普通,她看了看香枝,詢問說:“你當了這枚簪子,可是贖不回了,想仔細了,我要回至陽縣的張家鎮,你要去哪裏。”


    香枝想了片刻說:“小妹子,我跟你一起,我沒家人,主家把我賣了,我也沒地可去。”


    蘇桐將簪子收起來,看著香枝,語氣冷靜的說:“簪子雖然是你的,但我卻拿它殺人救了你,現在我的手裏,當的銀兩,你我各一半,你若要跟我走,雇車的銀子你我也各一半。”


    她並不是貪財的人,隻是取回她應得的報酬,雖然這銀子要的不地道,但相對於蘇家的十幾條人命來說,這便是活命的銀子。


    香枝似乎沒料到她說話如此直白,忙笑著說:“小妹子,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錢財乃身外之物,你若要便拿去吧,你還能想著給我留些傍身的盤纏,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蘇桐見她同意,便將金簪收了起來,對她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先去找家當鋪,將金簪當掉,得了銀子,在雇傭馬車。”


    到底是歸屬於府城集鎮,人煙稠密,街道兩旁茶樓、酒館、當鋪、成衣作坊應有盡有,兩人毫不費力的找到了當鋪,將金簪當了二十兩銀子。


    蘇桐讓掌櫃的拿了四個五兩的銀錠子,兩人一人十兩各自揣好,在集鎮上雇了輛馬車,路上快馬加鞭一刻不停,走了兩天才到張家鎮,


    一路上,蘇桐一直在睡覺養精神,就是醒著也沒有和香枝多說什麽話,她有著成年人的心性,對麵前這個叫香枝的姑娘怎麽也喜歡不起來,她說主家把她賣了,深宅後院,刻著字的金簪,一個女婢是不可能有的,那麽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言而喻。


    大慶朝,女子的地位低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常見,這個香枝容貌不俗,說話詞句分明,手指細嫩,一看就不是幹過活計的人,被主家賣到人牙子的手裏,還能大著膽子想著逃跑,出身絕不簡單,也不知道,就這麽帶著她回蘇家對不對。


    進了張家鎮,蘇桐的心思沉重起來,經過這一番生死遭遇,她心裏對蘇家父子恨的咬牙切齒,敢暗地裏把她賣給人牙子,不定怎麽欺負蘇家爹娘呢?趙俊生不在,沒有人跟蘇家撐腰,想想現在她也確實也鬥不過蘇寶山、蘇寶河兄弟兩個,不由的有些氣悶。


    不防,香枝突然拉著蘇桐的胳膊一指外麵一家披紅掛彩的酒樓招牌說:“瞧,那酒樓的生意可真好。”


    蘇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見是張家鎮最大的酒樓“天然居”,今日不知為何,招牌上麵掛上了紅綢,鑼鼓震天,分外喧鬧。


    遠遠看著劉掌櫃那張圓胖的臉,她突然想起趙俊生給天然居送了一冬天的肉幹,最後一次她跟著過來的,劉掌櫃還說,五百斤,已經夠了,難到,趙俊生和天然居有什麽別的關係,她細想了一番,決定賭一把,畢竟以她現在的力量,真的不是蘇寶山兄弟的對手。


    蘇桐將香枝留著馬車裏等她,自己進了天然居,找到劉掌櫃,將來意說明。


    劉掌櫃很是訝異,似對蘇桐找他打聽趙俊生的事情感到意外,片刻,他臉上恢複正常,帶著蘇桐上了二樓的會客雅間,落座後,一臉沉思地對她說:“小丫頭,你為何找我打問趙俊生的事情,可是聽說了什麽?”


    蘇桐的心撲騰一跳,感覺劉掌櫃這話問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抬頭看著麵前一臉慈悲的劉掌櫃不知道麵前的人可不可信,無奈,也隻得破釜沉舟一把,便撲通一聲跪在地說:“劉掌櫃你若是知道趙大哥的消息,還麻煩你幫忙傳個話,就說鬆江村的蘇寶田家,遇到了大麻煩,恐全家人命保全,不瞞你說,從五天前在你店裏賣了野味,我到現在都沒回家。”


    劉掌櫃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隻因我那狠心的爺奶、二叔、三叔在我五天前回村子的路上將我綁了,賣給了人牙子,想把我賣到邊疆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現在還沒回到家裏,隻怕現在回去,還會遇到更惡劣的事情,我爹腿瘸身病,娘帶著弟妹七個,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全家人都沒法活了,還請劉掌櫃發發善心,要有趙俊生大哥的消息,方便的時候傳個話,救我們全家人的性命。”


    “小丫頭,趙俊生近來不曾來我店中送野味,年後我也不曾見過他,如若有他的消息,我便馬上告訴他你家裏的事情。”


    劉掌櫃沉吟了片刻,看了跪在地上的蘇桐一眼繼續說:“不過,他走之前,倒是托我照應你們家一二,如若事情果真如你所說,你現在回去,還會遇到危險什麽不測,這樣,你等我一下,我讓店夥計送你回村子,快起來把,別跪著。”


    說完,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轉身吩咐店裏的夥計說:“叫陸福、陸旺來,送這個小丫頭回一趟鬆江村。”


    蘇桐看著麵前的陸福、陸旺,兩人身材高大健壯,一看就很有一把力氣,便轉身謝過劉掌櫃,帶著兩人出了天然居,往鬆江村趕去。


    一進村子,蘇桐便發現氣氛不對,村子裏的人遠遠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微妙,她忽然感到不安,她離家五天了,一點消息沒有,難到蘇家出了什麽事。


    一想到蘇家的一小老小,她的心便揪揪的難受,催促著馬車趕快些,到了蘇家門口,她跳下馬車,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嘴裏大叫道:“爹,我回來了,雪丫、梅丫。”


    “大姐……”


    蘇弘武聽到她的聲音從屋裏跑了出,小身子像離弦的箭一般,衝到她懷裏,抱住她的大腿,嗚嗚直哭,邊哭邊說:“大姐,你去哪裏了,他們都說,你讓拍花子的拍走了,嗚嗚!”


    蘇桐抱住他,低聲哄著:“弘武乖,大姐沒事,家裏人都去哪裏了。”


    蘇弘武抽噎著揉著眼睛說:“那兩個老家夥回來了,在村子裏說你,幾天不回家,不是被拍花子的拍走了,就是跟人私奔了,裴川哥氣不過,帶著爹娘,姐姐她們去奶家鬧去了。家裏留我看著小六、小七、小八,大姐你快去看看吧!”


    蘇桐傻了眼,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蘇寶田和周芸娘竟然敢找上門去鬧蘇老頭他們,她要趕快過去看看,裴川的性子邪,頗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一家子老弱病殘,鬧上去,碰到蘇寶山和蘇寶河,鐵定吃虧。


    “弘武在家照看弟弟,大姐馬上回來。”


    蘇桐說完,將蘇弘武一推,轉身就跑。


    香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指跟著她們進來蘇家的天然居夥計,陸福、陸旺說:“小妹子,等等!帶著這兩位大哥去,人多好做事,我就不去了,既然家裏有孩子,我便留下來照應吧!”說著,將蘇弘武的小手往她手裏一牽,給蘇桐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去吧!


    蘇家老宅,裴川熬熬叫著,將蘇老頭家裏的東西都給砸了,邊砸便罵:“賊老頭,惡婆娘,把桐丫頭藏哪去了,快說,不說打死你們。”


    因有武藝在身,他身量又比普通的孩子高,所以力氣極大,蘇家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通通的都給砸了個邊,院子裏的花草也給拽了下來。


    周芸娘則耗在蘇家老宅的院子裏,哭的肝腸寸斷,字字泣血,邊哭邊數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那可是你的親孫子,你就可勁的那麽作踐她,我的桐丫呀!娘的閨女呀,你到底在哪裏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可咋活!你性子倔的那麽狠,你知不知道娘心裏多難受,我的桐丫頭啊!你去哪啦!你快回吧!這兩個老不修作踐你,敗壞你的名聲啊!我可憐的閨女……”


    蘇映雪、蘇映梅兩個年紀小,也同樣學著周芸娘的模樣跪在地上哭的嗓子嘶啞。


    蘇寶田則蹲坐在地上,眼睛充血的瞪著躲在一旁的蘇老頭、蘇老太:“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們全家才行,生為你們的兒子,就那麽讓你們丟臉……”


    蘇老頭和頭老太被嚇到了,兩個老不修看著家裏剛置辦的東西全被裴川踹爛,摔爛了心疼的嗷嗷直叫,蘇老太氣的拍的大腿啪啪響:“孽畜生,不敬爹娘,你那該死的閨女跑哪去了,我們怎麽知道,指不定跟著別人私奔了呢?自己養的丟臉,丟人的,還有臉皮來我們家裏鬧騰。”


    第35章 泥人還有三分性子呢


    誰也沒有想到, 村裏最窮,最軟弱窩囊的蘇寶田、周芸娘兩口子,能狠下心, 硬起心腸打砸爹娘的家, 村裏人都驚呆了,很多人都不相信,一傳十,十傳百的都親自跑到蘇家老宅瞧熱鬧來了。


    “泥人還有三分性子呢?這蘇老爹做事情忒不地道,也不能大兒子老實,就可著老實人狠勁的欺負啊!”


    “偏心偏的沒邊了, 老婆子剛從牢裏爬出來,就鬧騰,這不,鬧疙瘩上了吧!人家不能總讓你欺負。”


    “蘇家老婆子, 自己家的親孫女,你積點口德吧,別亂說話, 老天爺在看著呢?不定啥時候就遭報應了。”


    村裏的麻六嬸子因蘇桐過年的時候給自己家了送了雞肉和肉包子,對蘇桐很是維護,聽不得蘇老太詛咒她, 便忍不住的出口說道。


    看熱鬧的村裏人聽了一會,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在下麻六嬸子這麽一說, 便猜測到, 這次又是蘇家老兩口又做了什麽不地道的事情,才會惹怒老實巴交的蘇寶田兩口子上門打砸東西,待聽都蘇老婆子詛咒親孫女, 村裏人說的人多了起來:“蘇老婆子這遭天譴的話也敢說出口,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都恨不能逼死,詛咒,這也太不地道了。”


    因過年的時候,蘇桐幾乎是把村裏所有對蘇家有善意的人家的禮都回了一遍,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聽到蘇老婆那麽詛咒蘇桐,村裏人都忍不住的為蘇寶田家說起話來。


    眼見圍觀的村裏人說的一聲比一聲大,蘇老頭和蘇老太氣得渾身哆嗦,眼望秋水般的看著門外,希望去張家鎮給蘇寶河報信的人趕快回來。


    不過蘇家老兩口沒盼到他們的三兒子到,卻把蘇桐盼來了,兩人看到從人群中走出的蘇桐,四隻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蘇老太忍不住的抓住蘇老頭的胳膊搖晃著說:“老頭子,我沒看錯吧!真是那個遭天譴的孽畜丫頭。”


    蘇老頭比她鎮定,心裏雖然驚訝,臉上卻很快的恢複正常,反手抓住蘇老太說:“老婆子,你咋啦!咱們可是啥都不知道,你可別露出什麽馬腳,到時候不好收場。”


    蘇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蘇家兩個老不修,將兩人的神色看得仔仔細細,心裏更加確定,將自己打暈賣給人牙子的事情,蘇老頭、蘇老太這兩個老不修肯定知道。


    \


    她怒火衝天,心裏恨不能撲過去撕了那兩個老混賬,但理智告訴她,沒抓到證據之前,她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在說,她一個十二歲的姑娘家,被賣給了人牙子,被帶出去幾百裏遠,這事情傳出去,可不好聽,會被毀了名聲,這朝代,哪個姑娘被毀了名聲,一輩子就完了。


    所以,不管她現在心裏有多恨,也不能在人前落下口實,她的性子,睚眥必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發誓,她一定會讓這兩個老混賬全家遭到報應,包括他們寶貝的兒子閨女。


    “爹,娘!”


    蘇桐衝著院子裏哭鬧的蘇寶田兩口子叫了一聲,狠狠的瞪了蘇家老兩口一眼,將牙齒咬的咯吱響。


    “桐丫!你去哪了,我一醒來就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急死我了!”


    正在院子了打砸東西的裴川,聽到蘇桐的聲音,迅速的轉身,一個箭步衝過來,他睜著兩隻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對著蘇桐著急的喊道,那神情,若不是那麽多的人在,恨不能向前一把抓住她舉起來。


    “我沒事。”蘇桐看著蘇家老宅滿院子的狼藉,心裏解氣的看著他說:“裴川,你這是在為我出氣,砸的好!”


    “臭丫頭!嚇死我了,你若有什麽事情,我怎麽辦呀!”


    十歲的裴川,長的雖然比同齡的孩子高大,但他終究隻有十歲,不會掩飾,但他擔心她是真的,這一瞬間,讓蘇桐冷硬的心裏熱了一下。


    “桐丫,你沒事吧!”


    蘇寶田看到她,眼裏泛著驚喜,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過來,他的腿腳不便,著急之下,差點摔在地上,蘇桐趕快跑過去,扶住他說:“爹,我們先回家在說。”


    “桐丫!娘可憐的閨女!你去哪裏了”


    周芸娘突然哀嚎一聲,瘋了一樣的衝到蘇桐麵前,眼神急切的看著她,那種擔憂著急到極致的關心神色是騙不了人的。


    蘇桐心裏驀然一軟,還沒回答她的問話,就見她突然張開手臂用力的將她抱到懷裏,緊緊的緊緊的摟著她大哭特哭起來:“你個倔丫頭,你要氣死我,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還讓不讓我活,嗚嗚,你急死我了,跟我生真氣,惱我那麽長時間,我可是你娘啊!是生你養你的親娘,你個倔丫頭。我已經沒有你外婆家的親人了,你個倔丫頭在有什麽事,我可咋活呀!老天爺呀!你這個狠心的倔閨女呀!嗚嗚!”


    周芸娘抱著蘇桐哭的肝腸寸斷,差點斷了氣,聽的人心酸不已,站在一旁的蘇映雪、蘇映梅跑過了抱住她們,哭的嗚嗚著喊大姐,


    蘇寶田和裴川兩個眼圈通紅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娘四個,不知道怎麽勸。


    還是圍觀的麻六嬸子出來勸了一下:“桐丫娘,別哭了,孩子又沒啥事,哭什麽,趕快回家吧!省的讓人看笑話!”說完,動手拉開抱著蘇桐哭的周芸娘,勸著,哄著將她們一家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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