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明默默地從包裏掏出七封信,一字排開。其實當時她就懷疑那位副會長是不是《龍珠》看多了,還七封,幹嘛?收集齊了可以召喚神龍嗎?


    “小宇哥哥,你自己看。”


    黃宵宇剛想表示他不會看別人寫給她的信,結果眼睛一掃過去,他就直接笑噴了。見過智商掉線的,沒見過如此叫人捉急的。這小孩真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個江外學生的智商。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王月榮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張望,滿臉疑惑地回頭問陳敏佳和吳若蘭:“信封上到底寫了啥呀,怎麽小宇哥哥都沒看信的內容就好像什麽都知道了?”


    可憐她還是江外的學生呢。她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為何好好的,鄭明明會鄭重其事地讓她們離薑傑遠些,還說這人不可信,千萬別上他的當。


    薑傑口碑不錯啊,在他們學校人氣挺高的。《灌籃高手》紅嘛,他三分球準,每次打球都有好多人給他加油,還有人說他長得像木木,因為都戴眼睛啊。


    這人是追鄭明明惹惱了明明嗎?那也不至於上升別上當的程度吧。


    陳敏佳和吳若蘭都雙肩一聳,兩手一攤,整齊劃一地搖頭,異口同聲:“不知道。”


    鄭明明也沒她們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過明明既然說這話了,那就代表那個什麽薑傑做了很過分的事。


    屋裏的少女沒得到解釋,露台上的黃宵宇不需要任何說明。


    還有什麽好說的啊,七封信,信封上是七種字體,什麽正楷、行楷、仿宋字、行草等等,一應俱全。這是想隱藏自己的真實字跡還是打算開硬筆書法展啊?


    黃宵宇都不忍直視這位初中小男生的愚蠢了。


    請問你們班有多少同學練過書法,平常還一板一眼的來各種字體的標準書法模板?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別人,七封信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嗎?


    還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粉色,難怪明明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黃宵宇搖頭:“算了,你當是草履蟲自體繁殖好了。”


    王月榮的耳朵一直豎得老高,這會兒更奇怪,初二血生物啊,草履蟲是最低等的動物啊。小宇哥哥為什麽說草履蟲。


    因為黃宵宇實在想不到更加合適的生物來比喻這無聊的男生啊。


    折騰這一出,還分裂成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追求者,他有這時間多刷兩套題不好嗎?家庭作業不夠多的話,不曉得自己去書店多買基本參考書啊。像什麽《黃岡密卷》之類,現在就應該有準備。


    鄭明明麵無表情:“大概是因為跟人打賭要在一個禮拜還是多長時間裏追到我吧。”


    從初一起,他們這些學生會會員就要雷打不動地去學生會報到。也許是接觸多了,知道常規追求手段對鄭明明估計沒效果。她不是故意特立獨行,她是真的關注的東西跟旁人有些不一樣。所以他就采取了製造不明人士騷擾式追求,然後他出場勉為其難假扮情侶。


    聽上去是不是還挺酷,相當有新新人類的風格?


    所以鄭明明隻回複了他四個字:“書法不錯。”


    呸!狗屁的像他這樣的,隨便找個女生假扮女朋友也沒說服力。嗬嗬,難不成還要她心中竊喜自己在她眼中是不一般的女生,能標上高價?我去年夏天買了塊表!


    要不是當時會議室隻有她自己,吳若蘭不在她身邊,她感覺動手容易被反殺太危險,她都想直接一拳過去了。


    不好意思,你的臉太油膩,汙染了我的眼睛。


    露台上的人說話懶洋洋的,聲音都有些輕飄飄,可是屋子裏頭的三個姑娘都聽到了“跟人打賭”這四個字,頓時肺快要氣炸了。


    什麽嘛,真惡心。人是物品嗎?可以用來打賭?!


    吼,真是不要臉。


    王月榮先衝出去跟鄭明明保證:“以後我們都不要理他,人品這麽差。”


    陳敏佳厭惡得不行:“我們應該讓全校都知道他有多糟糕。”


    吳若蘭聳聳肩:“沒用的,不會有多少人認為男生打賭追女生有多惡劣,說不定還會有人嘲笑明明假正經,然後被薑傑感動,說他好有心哦。”


    雖然很惡心,但這還真有可能是事實。


    況且鄭明明也不想惹麻煩。要是真跟人撕破臉了,薑傑惱羞成怒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他家挺有錢的,他爺爺奶奶都是老幹部嘞,有警衛員住大院的那種。事情要是鬧大了,人家會說鄭明明在欲擒故縱,是故意釣著薑傑吧。


    看,這個世界對女性的惡意就是這般大。這個世界對有錢有勢的人尤其是男人就是如此寬容。


    都不用後者辯解,多的是人迫不及待地將髒水潑到前者的頭上。


    唉,就這樣放過這個惡心的家夥嗎?真不甘心。


    王月榮不愧是全國都知名的童星,在劇組待久了,各種狗血劇情都聽多了,所以在新世紀伊始十分富有戲劇精神,直接提議:“明明,你找個人開著豪車去學校接送你。要帥哥,要青年才俊,要人群中閃閃發亮,要讓薑傑知道什麽是雲泥之別,米粒微光也敢裝模作樣?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麽德行。”


    那這位金光閃閃的黃金鑲鑽王老五是誰呢?


    還用問嗎?萬千青少年的偶像,80後ceo黃宵宇先生啊。這種動不動就上報紙上雜誌上電視的任務,比她這樣的明星都引人矚目,到時候絕對能閃瞎所有人的眼,啪啪打腫了他們的臉。


    哈哈哈哈,我的如意郎君不用踏著七彩祥雲出現,直接開著奔馳寶馬亮相就行。


    直升機就算了吧,江外好像沒停機場,操作起來有點難度。


    鄭明明看著王月榮因為腦補過度激動到眉飛色舞的臉,不得不開口提醒這位童星不要隨隨便便就戲精上身:“我今年還不滿14歲,你想讓大家以為小宇哥哥是變態嗎?”


    青年才俊vs幼女,嗬嗬,變態本態啊。


    王月榮一噎:“小宇哥哥又不是小宇叔叔,還好吧。”


    鄭明明嗬嗬:“那也不行,我才上初二呢。”


    陳敏佳和吳若蘭也點頭,是啊,這搞得好像明明跟被包養了一樣,傳出去也太難聽了吧。


    呃,小宇哥哥是大學生。嗯,對於初中生而言,大學生真的挺老。


    可憐的黃宵宇從頭到尾都沒插上話呢,就悲慘地被小姑娘們拖出來評頭論足地一輪溜。真工具人石錘,還是膝蓋上插滿箭的那種。


    完了這個工具人因為沒派上用場,又被花心的小姑娘們直接丟到邊上,連cue都不cue了。


    陳敏佳也不甘心了:“就這樣放過那家夥,太便宜他了。”


    鄭明明深吸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在想那句話改變你能改變的,接受你無法改變的。我想我永遠無法接受,但我得學會跟它共存,學會耐受生活中的糟心事。”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世界上總有各種各樣的惡心事,她沒能力一一解決,她得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美好的事情上啊,否則她恐怕會鬱悶到崩潰吧。


    王月榮重重地歎氣:“難怪說越長大,看到的世界越大,感覺就越複雜啊。”


    黃宵宇沒有參與小妹妹們的感慨,就微微笑著在旁邊傾聽。家裏門鈴響的時候,還是他過去給陳老板開的門。


    陳老板的確沒空,因為她左手臘肉右手核桃,後麵的依紮嫫和個生麵孔的姑娘也是大包小包,尤其是那個瘦小的女孩,真叫人驚訝,她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能拎得動這樣重的東西。


    鄭明明站起身,從露台跑到客廳裏,疑惑地看著媽媽,為什麽買這麽多東西?如果是買給依紮嫫她們的,那幹嘛不直接拿到宿舍去?


    陳鳳霞微笑著招呼好奇地跑過來的小姑娘們:“來,都幫我把東西規整下,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拿進櫃子的拿進櫃子。”


    她又掏出錢包抽鈔票遞給依紮嫫:“這是我買你表妹帶過來的東西的錢,剛好還你給她買的衣服還有車票。”


    依紮嫫一副快要哭的表情,連連伸手推,用幾乎已經聽不出口音的漢語強調:“不要不要,老板,你能送阿姿茉去深圳,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


    她自責極了,如果她當初也請老板將表妹從寨子裏帶到江海來,表妹就不會碰上那樣可怕的事情了。表妹就是好奇外麵的世界,才會被人販子拐走的啊。


    鄭明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阿姿茉!是那個阿姿茉嗎?她居然是依紮嫫的表妹。


    依紮嫫是這批繡娘中年級最小的人之一啊,今年還不滿十五歲吧。那阿姿茉豈不是年紀更小?


    天啦!那幫畜生,警察憑什麽不抓了他們槍斃?這是在強.□□女!


    四個小姑娘除了王月榮不明所以外,其他三個都氣到快要爆炸了。太惡心,太氣人了。


    陳鳳霞卻沒有跟她們解釋為什麽阿姿茉會到這裏來的原因。她隻微笑著看黃宵宇:“這個月夢巴黎實在太忙了,抽不出人手陪他們去深圳。你就幫阿姨個忙,帶他們一塊兒過去吧。”


    黃宵宇點點頭,痛快地答應:“行,東西收拾好了嗎?要是沒落下什麽,過會兒吃過午飯我們就出發吧。這樣在車上睡一覺也舒服。”


    實際上是他習慣晚上出行,盡可能節約白天的時間辦正事。


    依紮嫫趕緊點頭應下:“都收拾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陳鳳霞招呼黃宵宇:“來,你幫我把東西拎上樓,放樓上陽台吹風吧,不然容易壞。”


    等走到樓上,她才壓低聲音跟黃宵宇解釋:“阿姿茉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害怕買了她的那家人會追她到天涯海角,再把她抓回去。她在家裏也待不下去,他們當地的習俗容不下她。唉,到了江海她還是害怕,送她去深圳,她能安心些。”


    淼淼和繡娘們的關係尤其好,經常在一起玩。本來依紮嫫等人沒打算透露阿姿茉的事情。畢竟女孩子們都知道這種事越多人知道對阿姿茉的傷害越大。


    但說來也神奇,自稱毫無語言天賦,夜校學英語學到恨不得學黃帥的淼淼跟繡娘們混久了,居然能大致聽懂她們的話。當她聽阿姿茉說害怕自己會被再抓回去時,淼淼就逼問依紮嫫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又是生氣又是傷心,說依紮嫫不拿她當朋友,這才追問出她們的憂愁。


    淼淼直接一拍大腿,她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呢,不就是想找個那些惡人追不到的地方嚒。那還不簡單,去深圳啊。到了深圳有邊防證作為護身符,就不用害怕那家人找過來了。到時候他們敢去,她們就打電話喊武警把他們抓去看守所。


    嘿,還怕他們不去呢。就該讓他們進看守所好好嚐嚐坐牢的滋味。


    深圳好啊,又安全又能好好掙錢。


    小敏和她媽媽眼下在深圳可混得風生水起呢。淼淼給小敏掛了電話,小敏就立刻表示讓淼淼把人送過來。阿姿茉現在怕跟人打交道也沒問題,小敏她媽現在服裝生意越做越大,每天光是打包裹都腰酸背痛的,正想找個話少肯幹活的幫工呢。


    兩邊這麽一接上話,淼淼就大著膽子找老板。反正,阿姿茉不是懶鬼,她幹活可麻利了。


    陳鳳霞自然不會阻攔,既然她們小姐妹自己已經商量好了,那她肯定順水推舟。她不懂心理學,但她的生活經驗告訴她,讓受害人遠離傷害他的人和讓他受傷的地方,對他來說,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神特麽的受害者必須得勇敢起來戰勝傷痛?憑什麽對受害者要求這麽高啊。


    黃宵宇點頭應諾:“我會把他們送到人手上的。”


    他加了一句,“去那邊也好。”


    聽說此事之後,黃宵宇曾經有意搜尋過這個民族的貞操觀念,發現他們對於還沒有舉行成年儀式的人的管教非常嚴厲。無論主動還是被迫發生性行為的未成年人(通常是十五歲以下),會被終身視為不潔。不得參加紅白喜事,死後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停屍,這對他們這一族而言是奇恥大辱,是最嚴厲的懲罰。


    這個可憐的女人被拐賣被糟蹋了,回到家中也未必能夠得到嗬護與愛憐。


    同樣的事情在全國不少地方都發生著。


    黃宵宇看過一篇新聞報道,說有的被拐賣婦女都已經獲得解救順利回到家中。因為家人嫌棄她丟了全家人的臉,村裏人說她怪話,嫌她被拐給整個村子帶來了晦氣,所以竟然又自己跑回買主家中,幹脆認命了。


    一樁不幸的發生,凶手與幫凶何止是被抓捕判刑的人販子,更多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自鳴得意呢。


    誰又會判他們的罪?


    所以樓下的小妹妹的憤怒是應該的。如果連憤怒都不憤怒,全是愛與和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黃宵宇還沒下樓,就看見鄭明明“咚咚咚”跑上樓來。她甚至來不及跟媽媽還有哥哥打招呼,就急急忙忙進房間開始收拾衣服。


    有套新裙子是上個禮拜逛街時剛買的,她還沒來得及穿,剛好可以給阿姿茉帶去深圳。還有件短大衣,雖然深圳暖和,但冬天還是得有冬衣禦寒的。


    陳鳳霞看她忙忙碌碌,還和跟上來的陳敏佳以及吳若蘭商量拿哪些衣服好,就哭笑不得:“行了,你們別白忙活。她過去就是幫忙賣衣服,還怕沒衣服穿?嘿,深圳是時尚前沿,到時候人家還嫌你們的衣服老土呢。”


    吼,陳老板好過分。


    鄭明明放棄了繼續收刮自己的衣服,轉而開始找餅幹麵包和果脯肉幹這些小零食。到了深圳不缺衣服穿,路上總要吃東西吧。


    火車上的吃食貴死了,一點兒不劃算。


    她甚至還計劃著:“我去鹵菜店買隻燒□□,比火車賣的德州扒雞好吃,而且還便宜。”


    黃宵宇都忍不住笑著調侃忙裏忙外的小妹妹:“明明,哥哥出差這麽多趟,怎麽就沒見你幫我張羅吃的喝的?”


    鄭明明疑惑地看他:“你是大人啊,你自己會照顧自己啊,你還要我照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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