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去了周秀萍之前的一段經曆,隻說拉海去人家果園裏做事,結果兩人手牽手找上自己家門的事。平心而論,這事從某種程度上講,拉海挺無辜的,主動的人不是他啊。


    但陳鳳霞得和布哈說清楚:“就是女方家是獨養女,計劃是招女婿的。我也不太懂你們那邊的婚嫁習俗,別到時候惹出事端結成仇人了。”


    她也不說拉海和他前任未婚妻的事,人家的彎彎繞,她一個外人哪裏理得清。她隻強調:“他們都小呢,在江海你也看到了,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在上學哩。這些事情,當真不用著急。多學學多掙點錢,什麽都強。”


    布哈同樣不是拉海的爹娘,知道的情況估計比陳鳳霞多不到哪兒去,隻再三道歉說他們的小孩讓陳老板費心了,他來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至此,這事就算完成了交接。


    陳鳳霞打定主意不再理會此事,她有正經事要忙。阿爹和陳文斌在大學城開店的事給了她啟發。江海高校多,除了現在的林口大學城,後麵陸續建設中的大學城還有兩座。


    大學生可是消費主力群體之一,這現成的買賣,她絕對不能不做。


    第487章 居然結了親


    陳鳳霞高高興興地規劃自己的事業(掙錢)大業,得趁著鋪麵便宜的時候趕緊拿鋪子吃租金,到時候就算鋪麵價格跌下去了,她也不吃虧。另外就是夢巴黎的業務範圍可以再好好細化拓展一下,搞個專門為女大學生群體和年輕白領服務的子品牌。就好像那些國際大牌推出的少女副牌一樣。


    畢竟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而全是特點,小而精也是特色。有針對性,才能吸引更多的顧客。


    先從江海的大學城做起,等積攢出經驗了,再到全國各地的大學集聚地開分店。


    正月快的很呢,過了十五,大家都恢複正常的生活工作節奏。輕食店因為就挨靠在陳家父子的零食奶茶店旁邊,有現成的客源被帶過來。但是攝影工作室,陳鳳霞還得自己親自盯著,到時候慢慢把招牌打出來。


    這人一有了正經事做,就顧不上其他八卦,她也沒再留意周秀萍和拉海的下文。


    正因為如此,陽春三月,一家老小回陳家莊吃大舅爺家蘭蘭的喜酒時,在村口的山腳下,陳鳳霞碰上拉海跟在陳文斌身旁,還特別想問一句:喂,小夥子,你跟周秀萍怎麽樣了?


    陳敏佳最近備戰中考,忙得昏天暗地,不知道拉海和周秀萍還有故事,她就單純地奇怪:“嬢嬢,我爸怎麽把山裏郎喊村裏來了?是要表演嗎?不是說勤儉辦婚事來著?”


    山裏郎的演出費用可不低,抵得上十桌八桌的農村席麵了。


    陳鳳霞口風緊,鄭明明同樣不知道過年時發生的事,但她可以直升江外高中部,精神壓力小,所以知道的其他消息也多些。這會兒不用她媽開口,她就能給表姐答疑解惑:“是種桃樹呢。之前舅舅不是說要在村裏種桃樹嚒,有種晚桃到十一二月還有。拉海在農科院學過種植方法,舅舅想把這山上的雜樹清理掉,專門種桃樹。”


    陳敏佳半點兒也不為表妹知道爸爸的事情比她還多而不快,隻興高采烈:“冬天還有桃子啊?那不得夏天開花。嘿,到時候人家看完櫻花看桃花,多帶勁啊。”


    種冬桃的事情就是陳鳳霞給陳文斌透的消息,她了解的情況自然不少。此刻聽了侄女兒的話,陳鳳霞笑著搖頭:“不是的,這種桃子也是三月開花然後結果,但它的果子長得慢,一直長到十月份才會熟。”


    天,這事真稀奇咯。


    陳大爹和陳高氏也是頭回聽說這樣的。桃子是生長期相當短的一種水果,本地的桃子基本上三月開花,端午節前就能吃上了。這晚桃,足足要長半年多的時間啊。


    陳鳳霞點頭:“可不是嚒,聽說就是因為長的時間長,日照多,所以口感甜。”


    陳文斌的邏輯一直都是錯峰銷售,走新鮮路線。所以當時陳鳳霞一提,他就立刻張羅人開始做。天鵝湖和晚桃山工程同步進行,保證村裏人個個都有事情做。用他的話來講,就是手上有活心裏不慌。


    呸,標準的地主老財剝削佃農的口吻。


    但樸實的勞動人民似乎就吃這套。起碼陳鳳霞他們下了車往山上去,看到清理荒山的村民都臉上笑嗬嗬,一邊做事一邊說笑。嗯,種桃樹呢,來清山種桃樹的人家都能加入晚桃合作社,等到桃子長起來,賣了桃子刨除掉前期的投入成本,剩下的錢就帶合作社的人家分紅。


    你說三年桃子四年梨,等豐收還有好幾年的光景?嗐,今年種下明年就能開花。到時候有人過來看花,那家家戶戶的農家樂都有生意。就算人家覺得桃花不稀奇也沒關係,桃樹底下要套種東西的,就種那個金銀花。


    哪個告訴你種了金銀花隻能拿來熬水給娃娃洗澡,以為是你們村上沒門路呢。我們文斌路子廣的很,看看我們櫻花樹下的菊花,怎麽樣,賣得不是好好的。等著吧,等到我們金銀花長起來,我們還要從外麵請小工過來幫忙哩。


    陳文斌正在和拉海說話,村民或恭維或讚歎都不便,隻能將好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陳家人和鄭家人頭上倒。核心思想是誇獎他們運氣好,尤其是陳家老兩口有福氣,兒女都成才。


    陳敏佳叫人誇得麵皮發燒,拉著表妹偷偷咬耳朵:“等中考完了咱們直接去西藏,別去洪家溝玩了吧。”


    唉,直覺告訴她,她爸賣金銀花的路子是沾洪家溝的光。當初就是姑爹的進修班同學那位同在洪家溝定點的交通局局長找的門路,洪家溝才敢種植金銀花的。嗯,人家獨食才吃了多久,她爸就湊過去要分一口。


    真是遭人恨啊。


    鄭明明看看山,相當篤定地點頭:“沒事,咱們陳家莊才這點種植麵積,跟洪家溝沒得比。”


    洪家溝可是典型的丘陵,放眼望去青山影重重。


    不過少年人都愛新鮮熱鬧,比起去過好多趟的洪家溝,顯然是西藏更加有吸引力。啊,布達拉宮,珠穆朗瑪峰。那就放假去西藏吧。從今天開始加強鍛煉,省得到時候高原反應太重吃不消。上次去新疆大概是不太高,大家倒是感覺還好。


    眾人回鄉是為了參加蘭蘭的婚禮,眼看著時間不早,陳鳳霞就趕緊招呼爹媽:“阿爹阿媽,我們先去大舅舅家吧。”


    陳大爹和陳高氏這才戀戀不舍地抬腳。一輩子的老農民,對土地愛的深沉,就算自己廠裏店裏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們還是更加喜歡看家鄉一天天的舊貌換新顏。真好,難怪人家說要衣錦還鄉,不然就如錦衣夜行。


    老兩口跟在女兒身後下山的時候還感歎:“等到桃子結出來,我們佳佳明明還有蘭蘭都上大學了吧。”


    小三兒在旁邊上蹦下跳地強調:“我也上學了,戴紅領巾!”


    鄭驍聞聲立刻挺起胸膛,他是一年級第一批加入少先隊的小孩,得了紅領巾跟勳章似的,驕傲得不要不要。就連今天禮拜日,根本不用穿校服打紅領巾,他照樣戴在脖子上。


    陳高氏笑道:“對,到時候小三兒都上小學了。時間快的很。”


    那時候,就是一團肉,裹在包被裏滿臉的疹子。現在已經撅著小屁.股,在山上跑來跑去的了。


    別說小三兒,就是佳佳和明明,當年也是小肉團子啊。一打眼,都這麽高,是大姑娘了。


    娃娃好比那地裏的苗,嗖嗖嗖便抽出了一大截,隻愁養不愁長。


    大人們且說笑且惆悵著往山下走,直接過了橋,往櫻花園去。從這邊走,雖然兜個圈子,但能欣賞到陽春三月的美景。


    是正經的美景,不是吹噓。每年有那麽多人專門坐高鐵甚至飛機跑去武漢大學看櫻花,可不是單純為了湊熱鬧,而是的確好看。


    陳家莊人去年種下的櫻花經過一年的蟄伏,終在三月天裏綻放出緋紅的輕雲。湛藍的天空下,這雲彩的顏色也是漸變的,到了邊緣地帶,淡的已經近乎於雪白,被太陽一照,竟然有種冰雕玉琢的晶瑩剔透感。


    要怎麽形容眼前的美景呢?讓不遠處的孔雀園裏的孔雀都黯然失色的美景。鄭明明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句詩詞不是什麽賞櫻名句,而是“像雲一樣柔軟,像風一樣輕,比月光更明亮,比夜更寧靜”。


    是的,即便櫻花樹下的賞櫻的人這麽多,說笑嬉鬧追逐的人這麽多,看到漫天的櫻花,鄭明明還是感覺寧靜。難怪會有人形容櫻花是熱鬧的寂寞,即便開得如火如荼,那般熱烈,一陣風吹過,花落如雨,那是寧靜的寂寞啊。


    她又想到了《荷塘月色》裏的話,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都沒有。


    大人們可沒有小姑娘傷春悲秋的心思。陳家老兩口隻高興地點頭:“總算開花了,真好看。”


    不好看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人特地跑過來看花。還有人穿著長長的衣服,打著油紙傘,在櫻花樹底下拍照。


    陳文斌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頗為惋惜的模樣:“今年還是差了點,開得一般,等明年才能看出真章來。”


    自家人還能不了解自家人的那點兒小心思嗎?都不用人帶頭,大家就異口同聲:“行啦,知道你做的好。”


    陳文斌立刻咧開嘴巴笑,炫耀的情緒得到了初步滿足,讓他很有心情再度揮斥方遒,將陳家莊這一畝三分地侍弄得地提溜轉。


    “地裏塘裏山上整理好了,我準備再好好把村上搞搞。”


    大家順著他眼睛看的方向瞧過去,集體大驚失色,天啦,他這是被奪舍了還是被人下降頭了,他他他,居然打算給全村人修新房子嗎?當真要跟那個什麽天下第一村一樣,家家住上小別墅?


    陳文斌莫名其妙:“我都沒住上小別墅,我給人蓋什麽小別墅?我是說,把大家房子的外牆都重新粉刷下,到時候搞成統一的風格,就跟那個周莊一樣。咱們陳家莊要啥有啥,就能招商引資了。”


    眾人集體想喊“我的天爺”,他這麽快怎麽又想到招商引資上去了。


    陳大爹都不得不趕緊喊停:“你還是先把桃樹種上,把天鵝撈回來養吧。”


    跑步前進都沒他這麽快的。


    陳鳳霞卻笑著攛掇他:“行啊,你把村裏的房子都裝修出來,我就把這裏也當成婚拍基地,給你多帶客人過來。”


    說實在的,等到村裏拾掇出來了,這裏弄個婚拍基地剛剛好。有山有水有花有樹還有橋,到時候想拍古風想來小清新都方便。也不用全拍婚紗照,個人寫真照樣行。


    陳文斌就怨念地看了眼他姐,說得好聽,分明就是在空手套白狼,想等他把村子弄出樣子來,占他現成的便宜。


    不過,要是到時候招進村的遊客多了,那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要去喝喜酒,大家看過櫻花也沒多逗留,徑直往前走。


    快過橋的時候,他們又撞見了手上還抓著鐵鍬的拉海。陳文斌不急著吃飯,先過去找人說話。陳鳳霞等人便先走一步,喝喜酒又不是光等著上桌吃飯,該有的禮數還得好好盡的。


    陳家莊原先的老書記笑著給拉海遞煙,用那種長輩慣有的要捉弄小輩的促狹語氣開口:“哎喲,拉海,你教會了我們種桃樹,你老丈人要翻臉唗。”


    陳鳳霞聽到這裏,不知怎地,心就突突直跳。可是她剛好走在狹長的田埂上,後麵還跟著人,不方便突然間刹車,所以隻能遠遠地聽陳文斌哈哈笑:“怕啥,他老丈人是我周家老哥哥,到時候我們桃子還要擺在一起賣呢。”


    這下別說陳鳳霞和阿爹阿媽,就是三個大姑娘都要跳起來了。老丈人,周家老哥哥,桃樹,媽呀,不會是周秀萍家裏吧。


    陳鳳霞轉身就想折回頭問陳文斌到底怎麽回事,奈何跟在他們後麵往前走的人都排成隊了,人人手上都拿著幹活的家夥,哪裏方便給她讓路。


    還是陳高氏一把扭頭問貼在她後麵的老鄰居:“二嫂,這小夥子他家老丈人哪個啊。”


    二奶奶臉上立刻露出微妙的笑容,還促狹地眨眼睛:“哪個啊,不就是青山鎮桃林村的周家嘛。嘿,沒想到姻緣在這裏。”


    媽呀,還真是周秀萍。


    小孩子不知道首尾,隻瞳孔地震,理解不能這二位怎麽扯到了一處。


    老兩口和陳鳳霞卻是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他們怎麽還沒斷,反而都真結親了。


    鄉下人雖然喜歡拿男女關係開玩笑,但正經時候還是不敢胡說八道,不然就是存心跟人結仇了。


    二奶奶還要忙著幹活,講完兩句俏皮話就做事去了。


    她做完這邊的事,還得趕緊去田裏給她家兒子兒媳婦搭手割菜,好送這趟車的貨呢。文斌講這回水芹品種不一樣,可以割一年四季,要真這樣,那兩邊的活就能都顧得上了。一家三代掙兩頭錢,可比讓她兒子在外麵做油漆工強。那個傷身體呢,掙的錢都不夠看病。


    陳高氏不好耽誤人家做工掙錢,就隻能催促丈夫和女兒:“走走走,我們去你大舅舅家問桂芳吧。”


    文斌都知道的事,桂芳不可能不曉得內情。他們兩口子又不是以前不鑽一個被單籠子的時候了。


    高桂芳正忙著呢,大舅舅家的孫女兒結婚,她是近.親女眷,當然得幫忙。恰好陳文斌又是大隊書記,她本人開著廠,三個兒女都聰明伶俐,健健康康,公公婆婆還健在。這在農村看來是叫人挑不出半點不好的全福人,她來張羅就是大福氣。


    看到公婆、姑姐還有孩子們過來,高桂芳隻來得及招呼:“阿爹,舅舅在堂屋,阿媽,姐姐,蘭蘭在房裏呢。小兵還有俊俊在後麵拍三角,你們要去玩的話,回頭記得洗手。”


    後麵的話,她是對三個小的講的。


    陳鳳霞趕緊拉她到旁邊講話:“桂芳,秀萍跟拉海結親是怎麽回事啊?”


    陳敏佳在旁邊插嘴:“拉海還不到年齡吧,她家就招女婿了。”


    鄭明明冒了句:“他們那邊十八歲就能結婚了。”


    所以媽媽特別不樂意繡娘們回鄉,就怕她們一回去便被家人壓著結婚生小孩。賈寶玉說女人一老就變成了死魚眼珠子,那還不是被家庭給負累的嚒。


    陳高氏皺眉:“周家也是,怎麽想起來招這個女婿?”


    怎麽看,這事怎麽不著調。


    高桂芳倒不覺得這是亂點鴛鴦譜。相反的,她認為招女婿,拉海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第一,這小夥子正兒八經在農科院學過果樹種植技術,侍弄周家的桃園不成問題。


    第二,拉海家在千裏之外,本地連個親戚都沒。他進了周家門,就隻能把周家當成自己的家,一心一意為家裏考慮,不會想著拿周家的錢去補貼自己家。


    說第二條理由的時候,高桂芳還咽下了後麵的話,就比方說姐夫鄭國強吧,因為跟鄭家已經斷了往來,所以一心一意拿陳家當自己家,方方麵麵都考慮得仔細。要是他還跟自家有聯係,那肯定不是現在的樣。


    陳高氏皺眉毛,嘀咕了句:“周家招贅,拉海家裏能同意?”


    高桂芳轉頭招呼了句進門的客人,才笑著回答婆婆的問題:“同意,怎麽不同意。他家爺奶和爹媽一並過來看的。他上麵有三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他們那邊也有人入贅,就是先在女方成婚,再去男方辦喜事,完了男的送女的回門就是不走了。”


    嘿,除了最後一步不走之外,好像和普通結婚沒什麽區別啊。


    拉海的家人過來時,陳鳳霞忙著大學城新店裝修的事。那邊店麵定位不是主打婚紗攝影,而是女性寫真,整個風格都要重新調整,自然費心費力。所以,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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