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五穀雜糧,價格還比細糧更高一些。


    這就讓戚玉秀很懵逼了,既然同樣的價錢,那她幹啥不讓孩子吃好點?


    反正,以後再說以後的事兒。


    他們現在有機會不吃好的,以後沒有了想吃都吃不到。


    這麽想著,戚玉秀現在隻要在家,都是悄悄的吃細糧。


    戚玉秀下了麵疙瘩湯,叫:“吃飯啦。”


    雖然他們家現在吃得好,但是小孩子吃飯是一點也不用操心的。這個時間,可不是家家戶戶都吃晚飯的,很多人家其實吃兩頓飯,基本上三點半四點左右就吃過了。


    如同他們家這樣的,倒是不多了。


    田老三媳婦兒多兒領著大閨女二閨女在山上拖柴火。她苦咧咧的說:“你們看,沒有兒子日子就是不好過。你二伯母現在都能在家休息,我卻要領著你們兩個賠錢貨上山撿柴。家裏的柴火也不是不夠用,你奶就是存心折騰我們的……”


    說到這裏,田三媳婦兒越發的難受,她拍著肚子,說:“我這啥運氣呢?我都改名叫多兒了,怎麽還不懷孕呢!我要是生個兒子,哪裏還用遭這個罪?”


    她正說著話,就看到二閨女看著遠處。


    她不樂意了,說:“你這是幹啥!我說話你還要走神兒,怪不得你奶不喜歡你,我看你不僅是個賠錢貨,還是個掃把星。”


    她恨恨的伸手掐了盼弟一把。


    盼弟:“唔。”


    她倒吸一口氣,趕緊躲:“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田三媳婦兒冷著聲:“你看啥?”


    盼弟趕緊的:“媽,你看大伯家煙囪冒煙兒呢,他家在做飯。”


    田三媳婦兒順著看過去,果然是在冒煙兒,她嫉妒的冷冷的看著那頭兒,說:“呸!”


    隨即想到什麽,她又笑了出來,說:“你看他們家煙囪冒煙兒,指不定是燒炕呢!你還真當他們能吃三頓飯?這想都不要想!也不看看自己啥啥樣人家。”


    招娣點頭,附和她媽,她說:“是啊,大伯家過什麽日子,咱們都曉得。”


    盼弟看著他們,說:“那他家還能燒炕,咱家稍微燒一點奶就不樂意。”


    她又說:“她家就算是喝野菜粥,也不比咱們過的差。奶什麽都不給咱們。”


    田三媳婦兒眼看二閨女強嘴,更不樂意了,她直接就上手,使勁兒掐人:“你個死妮子,你奶對我們不好。該不是因為我生了你們幾個討債鬼?現在你還在我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是存心要剜我的心啊!”


    田三媳婦兒在家裏小聲小氣,但是在閨女麵前十分能耀武揚威,她也不掐人了,直接捶著二閨女,說:“你個不懂事兒的。”


    盼弟使勁兒閃躲,哭喊著:“媽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田三媳婦兒:“啊呸!”


    倒是越發的凶了起來,捂著臉:“我這是什麽命,我這是什麽命啊。我可太難了啊!”


    這個時候,就算是兩頓飯,也鮮少有出來的。她幹嚎了一會兒也沒人圍觀,田三媳婦兒又去擰閨女,盼弟心眼兒多,她使勁兒往姐姐招娣身後躲,說:“媽,你被打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


    田三媳婦兒:“你知道?我看你什麽也不知道!”


    她越想越氣,看著擋在盼弟前邊的招娣,說:“你還有臉擋在這兒?”


    招娣微微發抖,小心翼翼的說:“媽,你別打盼弟了,盼弟她知道錯的。”


    田三媳婦兒在婆婆和妯娌麵前總是一副淒苦的模樣兒,但是在女兒麵前卻沒有:“你還有臉說話?我讓你幹的事兒,哪個你幹好了?屁用沒有!我不是讓你討好沈安啊,你咋做的?昂,你個沒用的東西!”


    招娣耷拉著腦袋,盼弟眼看話題轉開,生怕他媽再說自己,趕緊附和著說:“姐,媽的話,你得聽。沈安很好糊弄的。”


    招娣:“她不喜歡我。”


    “你管她喜不喜歡你,你就跟盼弟一樣拍馬屁就行,從她哪裏討點零嘴兒回來孝敬你爸就行,喜不喜歡你又這麽地了?你個不孝順的!”


    田三媳婦兒用力一推閨女,招娣嗷了一聲,摔下了山坡。


    田三媳婦兒:“啊……招娣,招娣……”


    她尖叫:“來人啊,快來人啊!”


    ……


    一大早。


    戚玉秀找了一件衣服,剪出了四個帽子的量。


    這是厚厚的毛茸茸衣服,據說是什麽“仿皮草”,這是許婷大學時候買的,第一天穿就被稱為大熊婷,從此她就再也沒有穿過。這次一起給了戚玉秀。


    據許婷說,她本來還想給她媽,結果他媽堅定的拒絕了。


    她媽媽很是堅定,要穿就穿真“貂皮”,穿假的不如不穿。


    就這麽的,這衣服就成了沒人要。


    戚玉秀之所以給做成帽子,也是因為這個衣服相當不適用。


    你說她厚重吧,它是短披風的款式,穿著一點也不保暖的。


    然而你說好看,這衣服做工粗糙不說,還是白色,十分不耐用。


    不過如果做成帽子,就不錯了。


    雖然白色依舊是很容易髒,但是帽子倒是還好的,畢竟不少人也是用兔毛做帽子呢。在山裏還不突兀。


    所以戚玉秀一大早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他們做帽子。


    “田大家的,田大家的,你在家嗎?”


    戚玉秀聽到外麵有人叫,趕緊把炕上的窗簾都收起來,一股腦塞在櫃裏鎖了起來。


    同時被鎖起來的,還有小寶珠他們的識字卡。


    “媽媽,這個不收起來嗎?”


    戚玉秀搖頭:“這個不了。你們戴出去,總是會被看見的,不如給他們找個來曆。”


    她起身出門,看到籬笆院兒門口拍門的是大山媳婦兒,其實吧,他們接觸也不多。但是大山家跟他們家比起別人,還是多了點來往的。


    誰讓,他們都是住在山裏呢。


    他們也是被家裏偏心眼的老人發配到山裏的,共同的經曆就讓他們天然的多了幾分親近。不過要說走的特別近,那倒是也沒有。畢竟大家都要忙著生活呢。


    “大山嫂子,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坐。”


    大山嫂子也不客氣,跟著戚玉秀進門,這一進屋,就說:“你聽說了嗎?老田家出事兒了。”


    戚玉秀:“出事兒?”


    她不知道的,戚玉秀搖頭:“啥時候出事兒的?啥事兒啊!我今天還沒出門,昨天下午去掃盲班,沒聽說啊。”


    大山搜子拉著戚玉秀的手,劈裏啪啦:“你三嫂家招娣摔下山了。”


    戚玉秀:“什麽!”


    大山嫂子無語的撇嘴,正要說,一眼看見炕上的衣服,頓時就呆住了,結巴:“這這這……”


    戚玉秀剛約莫好,還沒開始正式剪呢。


    戚玉秀:“我每天領著孩子去掃盲班,孩子太冷了,凍得耳朵都發紅,我就想給這個剪了做幾個帽子。”


    大山嫂子:“剪了……???”


    她震驚的看著戚玉秀,覺得戚玉秀怕是腦殼有毛病。


    “這麽好的東西,為什麽要剪了?做帽子搞別的啊!總是能攢出來,這可是正八經東西,你瞅這多好啊!這是狐狸毛吧?別的不可能這麽細膩白淨,兔子沒這麽大。”


    戚玉秀:“這個不是狐狸毛,是人造毛。”


    大山嫂子:“啥玩意兒?”


    人造毛?


    咋造?


    戚玉秀想了想,說:“這是假的,而且你看這個款式,這麽不實用,我不剪了做帽子,也沒有旁的用途啊。”


    大山嫂子心疼的不舍得撒手,她說:“這個真是可惜啊。”


    她沒忍住,又問:“這又是你大姐給你的啊?”


    大家誰不知道,戚玉秀有個在城裏做工人的姐姐,姐夫還是供銷社的呢。


    雙職工啊,這家庭條件多好啊。


    戚玉秀搖頭:“不是!”


    她說:“是一個城裏姑娘給我們的。”


    大山嫂子:“哎?”


    她詫異的看著戚玉秀,戚玉秀沒當著孩子的麵兒撒謊,而是湊到了大山嫂子的耳邊,低聲說:“前些日子下雪,我在山裏遇見一個迷路還崴腳的姑娘,我給她送下了山,人家為了感謝我,就說給我幾件舊衣服做感謝。我本來不想要的,但是推脫不過,又想著反正都是舊的。就收了,沒想到還挺新。我這還有點後悔,要人家這樣的東西多不好。隻是又還不回去了。”


    大山嫂子:“姑娘?那姑娘是咋回事兒?”


    戚玉秀:“是外地啥廠子的,還往北走呢,說是廠子安排的去收貨。那姑娘跟車的會計,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一個人找地兒方便,結果看見一隻兔子,追兔子追到了山裏,她又不是咱們這邊的,可不就迷路了。那姑娘想感謝我,但是他們車上的貨都是公家的,款子也是公家的。他們回來走不走這條路還不好說,所以就把自己出差的衣服給我拿了幾件。”


    這是戚玉秀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完美的借口。


    真是,不知道廢了多少力氣。


    但是她覺得,自己這個故事很可以了。


    這是她能編出來最完美最好的故事。


    大山嫂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


    她感慨:“你這運道,簡直了……”


    寶山寶珠幾個小孩兒眨巴眼睛,不知道媽媽跟大山嬸嬸說了什麽,一個個豎起耳朵,賊兮兮的。


    戚玉秀:“小孩兒聽什麽,去炕梢兒自己玩兒去。”


    小寶珠撇撇嘴。


    戚玉秀瞪她一眼,小孩兒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隨即把小屁股轉向了她媽,說:“翻花繩。”


    貼心的哥哥和馬屁精弟弟立刻相應起來,三個小孩兒很快投入到遊戲裏。


    大山媳婦兒:“你家孩子倒是乖覺。”


    戚玉秀:“調皮的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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