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致感慨。


    “我,我究竟愛上你哪一點,愛有什麽魔力,能讓我這樣的人心甘願。”


    令嘉卻委屈。


    “可我沒有讓你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幹嘛要答應他們呢?他們知我對你不重要,原本就要放我走的……”


    “對,是我自掘墳墓,當初應該忍住了不要靠近你的。但小八,你不知,我也用理智選擇,可話說口就跟著心走了,我沒辦法用概率打賭,為倘若我輸了,賭注將是你的性命。”


    沉默良久,小聲詢問。


    “所以你現後悔了嗎?”


    “沒有,絕不會。”傅承致搖頭,找到被子下的左手,貼自己臉頰上,“沒有什麽能比現這樣,安然無恙見到你更令我開心。”


    “令嘉,我努力過的,但這一次,是你失約,你重新現了我麵前。”


    “是你讓我知了,你乎我。”


    令嘉百口莫辯,為他說的沒錯。


    如果不乎,現他們就不可能醫院以這樣姿態見。這些子很念他,可等這個人真的到了前時,卻又不敢觸碰、不敢上前,還記得他未來會是別人的丈夫。


    別扭勁上來,又試圖抽手,不敢回視他凝望自己的睛。


    霍普這時外聲提醒:“sir,病房已準備了,要現過嗎?”


    令嘉回神搖頭,“我都說了不用的——”


    “philip.”


    傅承致抬手打了個響指,那位常年跟傅承致身後隱形的高大保鏢走進來,替拿輸液袋,都不用怎麽抬手,已舉得比令嘉原本的輸液架還要高。


    “聽話,我隻是讓你有個安靜點兒的地方休息。”


    僵持下也不是辦法,令嘉隻問連妙要了帽子,戴上以防被拍照。


    完了還要再戴口罩,傅承致的耐性已告罄,俯身雙手穿過的腰肢,摟肋骨上,像抱小孩那樣輕鬆地、把整個人抱來。


    令嘉隻覺重心不穩,腳下懸空馬上要摔地上,嚇得短促驚呼一聲。


    雙手下意識摟住他脖頸,長腿條件反射夾緊他的腰,回過神來已穩穩落進傅承致懷裏,就拍他肩膀,“你幹嘛嚇我!”


    簾子一掀,也來不及抱怨了,手忙腳亂把口罩戴。


    新的病房離急診隔了一棟樓,外頭天已蒙蒙亮了,依稀有早的病人家屬走路上,令嘉整個腦袋恨不得都埋傅承致懷裏,就怕被人認來。


    直到進了住院樓,才抱頭苦惱,“完了,急診值班的護士小姐是認識我的,你剛才這樣,肯定看見了!”


    傅承致渾然不意,“你沒注意到霍普沒有跟上來嗎?為什麽總為有人操心的事費神?”


    急診樓裏,棕發藍睛的外國人,從公文包裏拿文件遞到櫃台,操著一口吐字不太準確的中文,向護士自我介紹,“你,我是令嘉小姐的律師,為所有的私人事宜提供服務,您隻需要這份保密文件上簽字,我們將為您提供……”


    新的病房安靜又敞亮,床頭的花瓶裏還插了束飽滿嬌豔的香檳玫瑰。


    連妙暗嘀咕,“可真不夠老實,醫生之前還信誓旦旦說沒病房了。”


    把放病床上之後,傅承致連接了幾通電話,都是打來詢問關於綁架案關事宜的。


    現令嘉脫險,也是時候處理這幾個人了。


    令嘉豎耳朵聽著,他掛了最後一通電話後,終於忍不住開口求,“他們其實真的沒有過要傷害我,吃喝的,最後還放我回來了,他們犯的錯都會有法律審判,你可不可以……不要動頑石了?”


    “你瞧,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叫你生心,你對任何人都善良,卻偏偏隻對我一個殘忍。”


    傅承致攤手,“如果他們真的對你,就不該讓你犯病,不該讓你命懸一線,虛弱地躺這裏,比他們對你做的,我沒有作更過激的決定,已足夠仁慈。”


    令嘉狠狠心,閉承認。


    “犯病是我的錯,我自己打開了油漆桶才進的醫院,我猜犯病了他們會提前放我回來。”


    傅承致拿著手機僵原地,“為什麽這麽做?”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答案已不言而喻了,為令嘉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打了通知電話。


    不讓他失太多。


    就像當初街頭為沈之望失生命痛哭一樣,令嘉給任何人的愛都是一腔赤忱、真意切的。


    他如今已擁有了自己曾羨慕、遙不可及的東西。


    傅承致的唇角不受控緩緩翹來。


    心頭發癢,胸口很熱,滿足與充實流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是雀躍的,快樂由內而外散發洋溢,不加任何掩飾,如果他的人腦詞典再寬泛些,能找到一個能更準確描繪此刻的詞語,“幸福”。


    這就是幸福爆棚的感覺。


    他不知,也沒辦法形容,可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為自己的人生留住前這種感受。


    “,我答應你,不動頑石。”


    他的信譽度令嘉這裏不算很高,這麽爽快地更改答案,有點懷疑。


    令嘉什麽都立刻寫臉上,傅承致無奈,“這是公訴案件,我不會插手,至於那間小公司,就當是感謝,畢竟他們陰差陽錯送了我一件珍貴的禮物。”


    “十二號床,到點量體溫了。”


    門口小護士敲了兩下,推小車進來,掛了兩個新的輸液袋,給發完藥後,開始例行檢查體溫血糖。


    檢查時,護士偷偷瞄了的臉幾,目光又落床頭病例卡那個霍普新取的名字上。


    狐疑地反複幾次,才轉身又推著車回護士站,才坐下就跟小姐妹吹噓:“我跟你說,最裏頭那間vip病房,今天來了個超級大美女,長得特別像令嘉,令嘉你認識吧?昨晚剛拿到青鼎影後那個紫微星九零後小姐姐!”


    ……


    令嘉自然不知這小插曲,護士人前腳剛走,後腳傅承致就從窗邊坐回來。


    或許是從前被支使過倒水的緣故,這次他也沒喚人,十分自然順手地給調了杯溫開水端過來,插上吸管,連著藥一塊兒遞到嘴邊。


    令嘉吃完藥,杯裏還剩一點兒水,他就著吸管喝完。


    令嘉都呆了,“那是我的杯子。”


    “怎麽了?”


    “你怎麽可以直接用我的吸管喝水?”


    “我不光用了,我還可以直接吻你。”


    第84章 chapter 84


    手上在輸液, 令嘉躲不開,眼睜睜看著那張英俊的麵孔俯下來、放大。


    往後縮到背脊抵住牆,是被他的指尖扣住下巴, 揚起臉,蜻蜓點水吻了一下。


    她下意識抿唇, 盯著他,外強中幹生氣:“就算你被敲詐得很慘,也不代表你可以親我。”


    “花了那麽多錢都不可以?”


    令嘉不應他。


    傅承致禮貌點頭, “好吧, 對不起, 作為一名紳士應該向你道歉,需要賠禮嗎?或者你可以吻回來。”


    那張俊美無匹的臉對著自己說話,令嘉有點暈頭, 他得意的樣子讓人又討厭又想笑, 神誌強行把快要翹起來的唇角按下去。


    “你這樣耍流氓, 你未婚妻知道嗎?”


    “誰說我有未婚妻?”


    “要結婚的女性, 不能叫未婚妻?”


    來之不易的輕鬆的氛圍此刻蕩然無存。


    傅承致的臉冷肅下來,算是鄭重地解釋了一句:“令嘉, 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的消息,但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聯姻都是父輩的一廂情願, 關於婚姻, 從未向任何人,做出過任何承諾。”


    沒做出承諾, 但不代表他心裏沒動過念頭。


    令嘉聽得出他話裏給自己留的餘地,現在沒有結婚的打算,不代表未來沒有,總之某一天都會結。


    令嘉不再說話, 忍下那一口憋屈的悶氣,拉上被子躺下,提醒自己開心一點。


    他未來怎麽樣才不關她的事,她都拿到青鼎影後了,青鼎曆史上第一位九五年後的最佳女主角誒!怕找不到人結婚嗎?


    等她還清債務,功成名就,也談他十個八個男朋友,氣死他!


    之前喘不過氣一夜沒入眠,這會兒藥水都起效了,支氣管的症狀也舒緩,心頭掛著的事情都落地,令嘉終於長長睡了一覺。


    這一覺就睡到下午,連護士什時候替她拔了針頭,撤走輸氧管也全然不清楚。


    總之等她再睜開眼,突然發現天花板又變成了波紋蕩漾的樣子。


    令嘉揉了揉眼睛,險些要以為自己在做夢,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環視四周,正是她從前在傅承致別墅裏住的房間。


    從地毯、擺件、花瓶到窗簾,一切都和她從前在這裏住時候異,連她母親那幾套珠寶都還放在梳妝台的櫃上。


    怎麽把她又雙叒給弄這兒來了?


    “妙姐……”


    令嘉嚇得一咕嚕爬起來,揚聲喊人,發現自己身上連病號服都給換成了寬鬆的荷葉邊睡袍,更加大了音量,“妙姐!”


    好在連妙果然還在,才聞聲便一路小跑上樓來,“怎麽了令嘉?哪裏不舒服!”


    “們怎麽從b市回來的?衣服誰幫我換的?昏迷了嗎?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坐高鐵,換的,昏迷倒沒有,也納悶呢,你平時睡覺沒有這沉啊,醫生說在輸的液裏加一點安定,都不知道他到底加了多劑量!”連妙氣憤。


    “那我們回都回來了,怎麽不去公寓,到這兒來了?”


    連妙神色有點內疚,“對不起啊,令嘉,爭取了一下,被傅先生否決了,沒敢跟他唱反調……隻能叫上伍哥跟過來了。”


    “氣死我了,誰同意要來了,他怎麽老自顧自幫做決定呀——”


    令嘉話沒罵完,視線落在門口,發現門框上斜倚著的傅承致,聲音漸小,虛張聲勢:“看什看?現在就回家!”


    她說罷就跳下床,趿著拖鞋找衣服,“的外套妙姐你帶沒帶?”


    不等連妙回答,傅承致告訴她,“衣櫃裏有。”


    令嘉撇他一眼,快步過去推開衣帽間——


    果然滿都是衣服,一小部分是她初搬走時收漏的,其它應該是別人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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