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掏六千萬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小小年紀嘴已經這麽甜了。”謝九黎邊將車調頭邊看了一眼沈霧沉,“要是那些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就更好了。”


    沈霧沉垂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剛才顧舟的台詞。


    是那句“你和我搭話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妄想動起來了”,還是那句“姐姐肯定剛搬來吧?不然我見過你絕對不會忘的”?


    無論哪句,沈霧沉都不可能和顧舟那樣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來。


    能把這些好聽的話說得一點不叫人摳腳趾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天分。


    但在沈家那樣的環境裏摸爬滾打、看人臉色長大的沈霧沉堅信,顧舟絕不可能是個碰巧上了謝九黎車的人。


    他的這一點懷疑在謝九黎到家後發現車後座掉了一張署名【顧舟】的學生卡之後飆升超過了警戒線。


    ——這種假裝遺失物品來製造第二次見麵機會的手段,雖然老但擋不住它好用。


    沈霧沉看了一眼他覺得或許可能是個傻白甜的謝九黎。


    果然謝九黎拿著學生卡翻來覆去看了兩眼,毫無所察地說:“我明天送你到學校以後,去他學校跑一趟吧。”


    沈霧沉閉了閉眼睛,內心掙紮了幾秒鍾,才再度睜開:“我去送。”


    謝九黎奇怪地抬頭:“你要上課。”


    沈霧沉直接把學生卡從她的手裏抽走了:“明天學校組織去航天大學參觀,正好。”


    “這麽巧?”謝九黎根本沒懷疑,“那你拿著吧,別忘了。”


    沈霧沉低頭看看學生卡上的大頭照。


    這種類似的證件照生圖總是能把人拍得特別醜,但顧舟就被拍得陽光又溫文爾雅,放到網上都能立馬有人點讚說要眾籌給他出道。


    沈霧沉看了一會兒,又抬頭去看已經在刷外賣app的謝九黎。


    ……謝九黎人傻錢又多,要是顧舟真為她的錢來,她八成會被騙到。


    沈霧沉覺得自己不該、也沒有立場為謝九黎擔心。


    但他偏偏就是很上心。


    沈霧沉冷靜地對自己解釋:就當這也是給謝九黎還債打工的一部分內容好了。


    他這樣想著,把顧舟的學生卡翻了個麵,帶照片的一麵朝下塞在了書包的最底部,把那張笑臉用厚厚一疊教科書給給壓得死死的。


    第5章 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謝九黎睡到床上時,還在想顧舟的事情。


    顧舟,孤舟,兩個人的名字太相似了。


    甚至顧舟的性格都是和賀孤舟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用巧合根本無法解釋現在的情況。


    【是巧合吧。】係統認真地說,【這個世界可不是玩家之前所在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太想他,所以出現了自證預言的現象?”謝九黎若有所思。


    係統:【呃……可能是?】


    自證預言是心理學上的一種概念,即對某人某事的心理預期會使現實往該預期的方向發展。


    譬如你認為自己不擅長高數,所以在複習高數的測驗時選擇走馬觀花蒙混過關,最後果然考了低分,正好驗證了你之前的心理預期。


    如果謝九黎的內心覺得賀孤舟複活的希望就在這個世界裏,她或許可能不自覺地在這個世界裏尋找和賀孤舟有關的一切人和事。


    ……雖然剛來幾天就碰見了兩個人,預言自證得太快。


    簡直好像是賀孤舟在這個世界裏被分成了好幾個部分落在不同的人身上似的。


    但顧舟不像沈霧沉那樣需要幫助,所以謝九黎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第二次見到他了。


    反正學生卡也有沈霧沉順道去航天大學還掉。


    這樣想著的謝九黎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聽見係統播報:【您的任務總進度前進了3%,現在總共有6%啦。】


    謝九黎穿拖鞋的動作一頓。


    【應該是沈霧沉那裏發生了什麽心理變化吧。】係統做了個合情合理的推測。


    謝九黎隨口應了一聲。


    【才三天就已經有6%的進度,玩家說不定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係統美滋滋地說。


    “你聽說過平台期嗎?”謝九黎問。


    係統搜索了一下:【那不是減肥時才會出現的嗎?】


    “感情階段中也會出現。”謝九黎洗漱完畢,推開臥室的門前往樓下。


    她今天本來和家政公司約好要麵試保潔做飯阿姨,但現在這個行程說不定需要稍微調整一下了。


    早飯是昨天就買好的麵包和牛奶,謝九黎隨意地填了肚子。


    出門前她朝沈霧沉確認:“顧舟的學生卡帶了嗎?”


    沈霧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書包:“嗯。”


    “走吧。”謝九黎帶上了門。


    在學校門口把沈霧沉放下後,謝九黎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沈父早就和學校聯係過,把沈霧沉的監護聯係人方式換成了謝九黎。


    因此謝九黎這個電話打到學校裏之後,幾乎沒碰到什麽阻礙就接到了校長處。


    她很輕易地就問明白了一件事:今天根本沒有什麽去航天大學的參觀活動。


    旁聽了整個電話的係統很震驚:【他為什麽要對你說謊?】


    謝九黎想了想:“是想幫我的忙吧?”


    係統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嗎?】


    謝九黎笑了笑,開車回家麵試了一趟,從幾個阿姨裏挑了一個滿意的,明天立刻上班,試用期一個月。


    選人時最重要的評分維度還是係統友情提供的:究竟誰可能是做飯最好吃的那一位。


    這件事敲定以後,謝九黎就終於可以擺脫早上吃沈霧沉做的飯、中午晚上靠外賣的日子了。


    到了接近放學的時間,謝九黎才開車往沈霧沉的學校不緊不慢地開了過去。


    ……


    航天大學,常被戲稱十個畢業生裏五個去造火箭三個去造航母,全國排名前五,是許多學子夢寐以求想要考取的頂級學府之一。


    時間接近暑假,大一新生經過一年的摧殘,也終於即將脫離“校內最年輕一級”的地位,多少有點眉飛色舞。


    幾個大一男生背著包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興致勃勃地暢想著九月的新生裏麵究竟會有幾個女學生、會不會有美女,聊得兩眼放光。


    其中隻有一個人沒有加入對話,而是低頭拿著手機、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室友用胳膊肘撞撞他,擠眉弄眼地問:“哎,顧舟,你覺得呢?”


    顧舟收起手機眨了眨眼:“學妹嗎?學弟學妹都可以,我覺得新鮮血液怎麽樣都很好。”


    “你又說這種端水大師發言!”


    “哼,女生就吃他這一套啦。”


    顧舟失笑:“別,我又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大學期間沒有打算談戀愛。”


    “你說得好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不想談戀愛,想和你談戀愛的妹子一大把一大把好嗎!”


    “這麽一說,老四今天一直在看手機,我十八年的單身直覺告訴我,他是在等一個人的聯係。”


    在三名室友的視線逼視下,顧舟用手機抵著自己的下巴,略一思索,開口道:“是啊,我的學生卡丟了,我等著那個撿到我卡的好心人聯係我。”


    三名室友肉眼可見地對此失去興趣,滿臉失望地寫著“就這?”。


    一行四人回到寢室裏吃了飯,又商量著去圖書館複習準備期末考試。


    顧舟無奈地聳聳肩:“我卡都沒了,進不了圖書館。”


    室友們很沒有室友情地“哈哈哈哈哈哈”著把顧舟拋棄了:“反正咱們老四是學霸,不用複習也完全不怕gpa被拉低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厚顏無恥地借走了顧舟那幾本全係都想要複印一份的筆記。


    寢室裏隻剩下顧舟一個人的時候,他才稍稍卸下了臉上溫和的笑容,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自己的書。


    猜錯了嗎?其實謝九黎不是個那麽熱心的人?


    顧舟靠在椅子上陷入思考,教科書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內容都沒進他的眼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平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舟掃了一眼,見是輔導員的電話,伸手接了起來。


    “顧舟,你的學生卡丟了嗎?”輔導員問道,“剛剛保安室打電話給我,說有人把你的卡送過來了,你有空的時候記得自己去領一下啊。”


    顧舟坐正了身體。


    他溫和有禮地和輔導員道謝,掛斷電話起身往外走的同時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保安室嗎?你好,我是計算機係的顧舟……”


    顧舟走得已經很快,但從寢室到校門口到底有一段距離,他到的時候,保安遺憾地告訴他,來送卡的人已經走了。


    “大概有事吧?沒說什麽話,放下很快就走了。”保安遺憾地說。


    顧舟接過自己的學生卡,笑著和保安道了聲謝。


    但他本來也不是非要在這一步把人截下的。


    借著和保安說話的功夫,顧舟掃了一眼出入人口登記冊,把上麵最新一條記錄裏的手機號記了下來。


    然後他視線往左掃了點,發現那裏登記的姓名不是謝九黎,而是沈霧沉。


    顧舟離開保安室時的腳步比之前慢了不少,他慢條斯理地給沈霧沉打了個電話過去。


    沈霧沉幾秒鍾就接起,冷冷淡淡地問:“誰?”


    “你好,我是顧舟,我們昨天見過麵。”顧舟掛起笑容,“剛剛聽保安說是你把我的卡送回來的,太謝謝了,我還在想丟到了什麽地方。你走得這麽快,不然我可以帶你進來參觀一下學校——你是馬上就要高考的高三生對吧?航天大學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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