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賀孤舟的設定是個有名的畫家。


    賀孤舟是她幻想出來的,那麽四舍五入, 賀孤舟從錢到人全部都是屬於她的,這個邏輯沒有毛病吧。


    賀孤舟把新買的狗糧、罐頭、營養膏等等等等東西一批批從寵物店裏搬運出來的時候, 謝九黎左右一掃,直奔隔了三個店麵的m記甜品站。


    “小姐姐,甜筒第二個半價哦。”店員指了指廣告。


    “那給我兩個吧, ”謝九黎掃碼付錢,問道, “還有一個等一下再做可以嗎?他還沒出來。”


    “可以呀。”店員爽快同意,很快把做好的一個粉色白桃味甜筒遞給了謝九黎。


    謝九黎在甜品站旁站著吃冰激淩,聽見腳下嗚嗚的叫聲才低頭看了一眼。


    穿著小背心狗繩的狗子邁著短腿在她腳邊轉來轉去, 對甜筒一臉垂涎。


    狗繩的另一端就掛在謝九黎的手腕上——賀孤舟說他搬東西不好帶著狗,就交給了謝九黎。


    謝九黎走來走去,狗子就在她身後噠噠噠地跟來跟去, 特別智能。


    “你不能吃這個,”謝九黎一本正經地威脅它, “狗吃這個會死的。”


    “這又不是巧克力。”有人在旁說道。


    謝九黎不假思索地轉臉道:“賀孤舟,你影響了我在狗麵前的權威地……”


    最後一個“位”字還沒說出來, 她就對著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和賀孤舟一模一樣的聲音, 但並不是賀孤舟, 而是青年模樣的沈霧沉。


    小柯基憨憨地上前去嗅沈霧沉的鞋子, 謝九黎抓住狗繩阻止了它的行為。


    五年時間足夠少年長成挺拔的青年人,但即便沈霧沉還是穿著白襯衫,整個人的氣勢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一個人自發拒絕他人的接近,和其他人覺得某個人無法接近, 其實很微妙的兩回事。


    隻有自身有了足夠的資本,才能做到後者。


    雖然係統沒交代清楚,謝九黎也不知道沈霧沉還記得多少,但這不妨礙她擺出了今天第一次見到沈霧沉的表情:“抱歉,我把你的聲音當成其他人了。”


    按照係統的說法,最少沈霧沉知道她的名字和長相。


    而且還找了她五年。


    五年時間不短。


    但凡期間有個一次兩次懈怠的念頭,就會把“尋找”這個念頭放棄。


    能堅持五年不變,隻能說已經成了種執念。


    謝九黎走過那麽多世界,有一個深刻的認知:人這種生物,就很容易黑化。


    沈霧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柯基問道:“你喜歡狗?”


    謝九黎笑道:“貓貓狗狗都喜歡,可愛省心就最好不過了。”


    如今她也是貓狗雙全的人了!


    沈霧沉又抬眼看她,然後說:“你是謝九黎。”


    謝九黎立刻收起笑容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惡人先告狀:“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幫助我過。”沈霧沉說,“我應該報答你。”


    謝九黎品了品他這句話,總覺得更深一層的含義是“你騙過我,我要報複你”才對。


    顧舟和時經寒都好說,沈霧沉不一樣。


    畢竟他是被謝九黎三選一選中、真正用完就丟的那個人。


    謝九黎剛完成任務時,就隻攻略了一個100%。


    剩下的200%,可以說都是在這五年的休眠期裏完成了自我攻略。


    “是嗎?”謝九黎做出回憶的表情,道,“我以前曾經捐過一些款,你是收到的人之一嗎?”


    沈霧沉點點頭。


    “那不用報答我啊,”謝九黎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我捐款也不是為了得到誰的報答。”


    她說著,轉頭問甜品站的店員要了剛才沒做的第二個甜筒,又轉手遞給了沈霧沉。


    沈霧沉遲疑了下才伸手借過去,動作帶著隱蔽的謹慎意味,連她的手指都沒有碰到。


    “既然以前需要捐款,說明你以前的日子過得很辛苦,那現在有好日子,不應該開心一點嗎?”謝九黎朝他揮揮手,“吃點甜的快樂一下吧——啊,我男朋友出來了,拜拜哦。”


    在沈霧沉再度開口之前,謝九黎一手拿著甜筒一手牽著柯基就邁步往車的方向走去了。


    簡單利落,就好像隻是和路邊偶遇的人聊了兩句不相幹的天而已。


    雖然……謝九黎並不覺得自己能這麽簡單就從沈霧沉的暗殺名單裏跑掉就是了。


    賀孤舟正好把後備箱合上,見到謝九黎手裏的甜筒,好奇道:“新口味?”


    “嗯,味道有點奇怪。”謝九黎把吃到一半的甜筒塞給了賀孤舟,“吃兩口就不想吃了,給你。”


    賀孤舟無奈地看著手裏還剩半個的甜筒:“別告訴我你買了兩個,然後因為不好吃就把剩下的一個送給那邊的無辜路人了。”


    “是啊,”謝九黎把狗繩也一起塞給他,挑眉問,“你有意見嗎賀孤舟同誌?”


    賀孤舟咬了口甜筒,又思考了一下,搖搖頭:“這應該是男朋友的基本素養吧。”


    謝九黎笑了起來。


    不去計較賀孤舟的來曆與未來的話,至少現在,她覺得賀孤舟物超所值。


    ……


    沈霧沉就站在原地看謝九黎和那個男人上車離開。


    男人的麵容、和謝九黎親密的互動,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和時經寒長得一模一樣,但絕無可能是時經寒。


    不如說,時經寒雖然知道謝九黎身邊有一個人,但他知道這個人長得和他一樣嗎?


    沈霧沉摸了一下自己的喉結,又想起謝九黎剛剛看他第一眼那個詫異的眼神。


    沈霧沉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和謝九黎在一起的男人名叫“賀孤舟”。


    名字說巧不巧,和顧舟有那麽點像。


    沈霧沉那時候以為是個巧合,但現在不可能再繼續這麽想了。


    ——在親眼見到謝九黎的那瞬間,沈霧沉搜尋五年、怎麽也找不到的那些回憶就像是終於被拂去塵埃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自己在那個雨夜被謝九黎帶走,記得謝九黎放了他一次鴿子、又放了第二次鴿子。


    ……更記得賀孤舟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那是謝九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換回來的、唯一的愛人。


    但現在的謝九黎還記得嗎?


    還是說,剛才的鎮定是裝出來的?


    炎熱的夏天裏,甜筒在戶外隻被放置少許時間就開始融化。


    沈霧沉垂眼看了看即將流到他手上的液體,最後還是一口咬了下去。


    他欠謝九黎的都會如數歸還給她;但謝九黎將屬於她的一切從他的世界中抽取剝離,一個甜筒當然還不上。


    隻是個開始。


    街對麵停著的那輛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走。


    謝九黎或許不知道那是誰的車,但沈霧沉怎麽可能不認識顧舟的車牌。


    沈霧沉拿出手機撥通時經寒的電話:“顧舟先到,但沒有接觸謝九黎。”


    時經寒不以為意地唔了一聲,顯然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你和謝九黎說話了嗎?她有什麽反應?你記起什麽別的了嗎?”


    “你應該來見見賀孤舟。”沈霧沉沒有分享更多情報的意思。


    非要見到謝九黎真人才能恢複記憶——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分享給情敵?


    時經寒嗤笑:“我看過他的照片,你聽過他的聲音了嗎?”


    “這不是巧合。”沈霧沉說。


    “當然不是。”時經寒回答。


    兩人同時沉默了幾秒。


    最後沈霧沉問:“合作結束?”


    “結束。”時經寒果然這麽回答。


    沈霧沉直接切斷了電話。


    ——接下來,就是大家各憑本事、各展神通的時間了。


    ……


    第二天,謝九黎就聽見樓道裏有搬家的動靜。


    她開門想看一眼,就那麽一秒鍾的功夫,沒有栓繩的短腿柯基發揮了超人的速度,直接從門邊飛射而出衝入了走廊裏,像一隻自由無比的小精靈。


    謝九黎隻好換了室外拖鞋出去找狗。


    柯基也不跑遠,一路跟著幾個搬家工人去到鄰居的房門口,一個屁股蹲在那裏坐下,然後就一臉好奇地看著門裏,短短的尾巴在屁股後麵瘋狂搖擺。


    謝九黎懷疑這不是柯基,是係統遺留下的bug實體。


    ——前一天沈霧沉出現,後一天她家隔壁的房子就被買下了,這能是巧合?


    謝九黎慢悠悠走過去彎腰把柯基抱起,抬臉時正好和從門裏外外走的時經意撞了個正麵。


    時經意的麵色紅潤,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沒病也沒痛的普通人。


    她笑著和謝九黎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搬來的住戶,你住在這一層嗎?”


    謝九黎指指隔壁:“我是603。”


    時經意回頭看了眼門牌號,驚訝地一拍手:“我是605,那我們不就是隔壁嗎?好棒啊隔壁就是顏值超高的小姐姐!”


    身體看起來是好了,嘴比以前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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