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的表情,就像是在和喜歡的人回消息啊,會不自覺地笑,會特別開心。嗯沒錯的,談戀愛的人都經曆過這個階段啦……”


    明月抿了下唇,沒反駁也沒承認,轉而陷入沉思。


    梔子,整理 她剛剛真的很像是在和喜歡的人發消息……?


    還不自覺地笑了,還很開心……?


    沒想明白,等明月回過神,原本在旁邊的助理也早沒了人影。


    捂在胸口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忙低頭去看。


    是某app的新聞推送。


    明月順手就刪了那條新聞,不過心裏一下子有了些空落落的感覺。


    忽然,又一下振動。


    她的目光瞬間回聚,盯著屏幕上的小紅點。


    許執:【全世界最漂亮的人,要早點休息】


    明月看著那行字,心裏一字一頓念了兩邊,嘴角的笑顯然是收不住了。


    她點開文字框,一邊笑一邊輸入。


    【全世界最漂亮的人提醒你別忘了吃藥】


    明月看著已經發出去的那條消息,忽然反應過來,一秒臉紅,這種自稱全世界最xx什麽的,簡直是中二病犯了……自己怕是被他帶傻了吧……


    她手指長按消息,想撤回,但又想到他可能已經看到了,撤回多此一舉。


    果然,下一秒消息框跳出【收到】


    *


    第二天下午,明月和經紀人報備了一聲,打算出門去附近的一條街上逛逛。


    因為在國外,她就隻戴了口罩,礙事的墨鏡帽子都沒拿,然後披了件大衣就直接出門了。


    這裏處處是異國風情,明月跟隨人群走在路邊,走走停停,很是悠哉。


    走過了一條街,她卻沒推開任何一家店門,最終停在了街邊最普普通通又很常見的報刊亭邊上。


    現在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會停駐在這裏,明月俯身挑了本雜誌,隻瞥了眼封麵,然後就毫不在意似的捏在手裏,付了錢。


    她原路返回,依舊走走停停,隻不過手上比來時多拿了本雜誌。


    但除了挑雜誌的時候,其他時候她就沒再看過一眼這本雜誌,就像隻不過是她隨手挑了一本而已。


    不遠處,鴿子不怕人,在廣場上亂串,有遊客伸手去喂它們,旁邊還有畫家在畫畫。


    明月遠遠望著這一幕,在路邊停了腳步。


    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明月驚訝地回頭,等看到身後的人,漂亮的眼睛緩緩地眨了下。就算是戴了口罩圍巾,也掩蓋不住他的氣質。


    她下意識就問:“你怎麽在這?”


    “路過。”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明月下意識低頭看過去,認出袋子上畫著的是法國當地某個服裝牌子的logo,“帶給奶奶的禮物。”


    明月“哦”了聲,自顧自地就回答:“我也路過梔子,整理。”


    許執點頭,卻是早早就瞥見了她手上的雜誌,也認出是《fairdy》的2月刊。


    《fairdy》是法國當地的雜誌。


    他忽然問:“跑出來買雜誌?”


    明月愣了下,下一秒又故作輕鬆地說道:“出來逛逛,總不能什麽也沒買,就隨便拿了本雜誌。”


    她沒戴手套,拿著雜誌的手露在外麵,纖纖如玉的手指微彎,指節處被凍得泛了紅。


    許執看得心疼,想伸手給她暖暖,到底還是忍住了,他低頭打開袋子:“雜誌先放這兒吧,一起回去。”


    明月沒有拒絕,默不作聲地把雜誌放進袋子裏,這個過程裏,她毫無意外地又一次看到了雜誌封麵上的人。


    優雅的東方女人端坐於單人沙發,旁邊是她的姓名——jiao-lin。


    若是再仔細地看一眼,就會發現,明月與她眉目間有幾分相似。


    第42章 林皎   這一幕,似曾相識。(2更)……


    明月大衣裏麵穿了件白色高領毛衣,冷風灌不進脖子裏,所以她就沒圍那條過於厚重的圍巾, 隻戴了個口罩出門。


    耳邊時不時有冷風刮過的聲響。


    許執稍稍偏頭, 看到她原本如雪白的耳垂,此時被冷風吹得通紅。


    又一陣風來, 將她的黑發吹亂, 明月抬手隨意捋一把, 毫不在意地繼續走著。


    不過,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下。


    明月稍稍側身看去。


    “等等,”許執解下圍巾,拿在手上, “把這個圍上。”


    明月意識到他這是要把他的圍巾給自己圍, 動了下唇, 想說“不用”, 但出口時卻變成了:“那你冷了呢?”


    “我不冷。”他垂眸笑了笑, 視線落在她的耳朵上, “而且你穿得比我少, 耳朵都凍紅了呢……”


    明月彎了下眸, 靜靜站著沒說話。


    其實她穿得也不少, 隻不過人高身條好,穿什麽都顯瘦,即使是穿著加厚毛衣和大衣, 看起來也很單薄。


    許執與她正對麵站著,知道她這是同意自己幫她係圍巾的意思了,眼底笑意甚濃。


    圍巾也沾上了點他的氣息,明月輕輕嗅了下, 心情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他稍稍低首,與她距離很近,溫熱的指尖無意擦過她的耳垂,很輕,一觸即離。


    但她心裏某處恍若被這一下點燃,微涼的耳垂開始發燙,依舊紅著,但與剛剛被冷風吹紅是不同的。


    明月倏地抬眸,看向正低頭給自己係圍巾的男人。


    許執的注意力還在圍巾上,他神色認真,手指捏著兩端,小心翼翼地繞了兩圈,然後在一側靈活地打了個漂亮的結。


    明月把下巴埋進帶著他氣息的圍巾裏,隻露出一雙黑至純淨的眼眸,常常好心情地彎起。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巴黎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


    許執把明月送到房間門口,然後轉身回隔壁。


    客廳裏,金子正捧著電腦手速飛快地敲字,他似乎是剛開完視頻會議,耳機還沒摘下。


    許執把禮物袋放回房間,再出來時已經脫了外套,裏麵隻剩件襯衣和灰色針織衫。


    他解著襯衫扣子往客廳走,俯身倒了杯水,問:“你那兒有沒有《fairdy》的二月刊?”


    金子打字的動作頓了頓,瞥了眼他,“雜誌?”


    見許執點頭,他笑了一聲:“《fairdy》是法國本地的女刊,我手裏既沒跨國女藝人,也不喜歡收集雜誌,怎麽會有啊……”


    金子挑了挑眉,眼裏玩味:“你要想看的話,讓陳陳等會兒來的時候給你帶本過來唄。”


    許執搖頭,閑閑地靠著沙發,雙腿交疊。


    他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輸入了“fairdy”和“二月”兩個詞。


    但是《fairdy》畢竟是法國的雜誌,傳到國內的新聞不多,再加上二月份新刊才剛出,有效消息很少。


    他沉默著看了三四分鍾,終於,想找的信息出現在屏幕上了。


    隻是,當看到百科頁麵上那張東方麵孔時,許執的心情有些形容不出來的微妙,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fairdy》二月刊的封麵人物是林皎。


    上世紀八十至九十年代,國內電影事業的發展往前邁進了一大步,也是在那十幾年裏,影壇群星璀璨,出現了不少大火的實力派藝人。


    而林皎,也是其中一位。


    她在九一年出道至九六年出國這短短的五年時光裏,背後有一大批的影迷追隨,為之瘋狂。


    隻是,九五年時她就開始逐漸消失在了大眾眼前,在九六年後,她定居法國,事業也轉移到了歐洲。


    後來,影壇新人一批接著一批而來,記得她的影迷也逐漸老去。


    她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當之無愧的女神,但就像當年她毫不留戀地離開祖國一樣,她也在大眾的記憶力慢慢消失。


    “你在想……”什麽呢?


    金子坐到他旁邊,一眼就瞥到了他在查什麽,要說的話一半也卡在了嘴邊。


    工作室裏有專人收集每月各刊的資料,這次他們飛法國參加時裝秀,所以助理當時也給他抄送了一份這邊的。


    金子忽然記起,《fairdy》二月刊封麵似乎就是林皎。因為是中國人,所以他當時草草瀏覽了遍文件,唯獨對這個雜誌留下了點印象。


    網上關於林皎的資料很少,隻有她早期的電影資料,近幾年她作品產出很少,傳到國內的大部分新聞基本都是她同法國導演男朋友出席了某電影節紅毯等活動。


    這就像是被人刻意掩蓋了過去的痕跡。


    “華星電影公司,我記得這家公司十年前被星耀收購了。”


    頁麵上顯示的是林皎九一年出道時的簽約公司。


    金子點頭:“是。”


    許執背靠沙發,坐姿鬆散,指尖點著大腿,緩緩開口:“星耀,也是明氏名下的。”


    默了片刻,金子還是說出自己過去聽到的消息:“據傳言,其實當年華星背後的實控人,一直都是明家的人。”


    正經不過一秒,他又笑道:“不過你也知道的,華星橫空出世占領電影市場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還是中學來著,等我進天成的時候,華星就沒落了,實際知道的也不多。”


    許執點頭,關了頁麵收起手機,沒再說多什麽。


    金子捧著筆記本去了小書房,隻留他一個人在客廳。


    外麵天空很藍,時而白雲飄過。


    他心裏隱隱有猜測,明月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隨便買的雜誌,而且那時候,明顯她的心情並不多麽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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