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什麽人?”


    殿內,掌門王卿早已察覺有人在了,隻是以為是守門弟子,便沒有問話,但現下聽到有人對話,便出聲詢問。


    小弟子立刻進去稟報:“是紫微山的謝仙子來了,說要與掌門仙尊辭行。”


    “讓她進來吧。”


    “是。”


    小弟子匆匆出來,引了九微瀾進到殿裏。


    天樞殿正廳內坐了三四個老者,這些人都是玄天宗數一數二的大能,修為全在大乘期以上,九微瀾吞咽了一下口水,生怕自己的魔修身份被拆穿,有些戰戰兢兢的走上前:“王掌門安好,我是來辭行的。”


    正前座坐著的就是玄天宗掌門王卿,他神色平靜淡然,仿佛隻是麵見一個尋常弟子:“謝姑娘這段時日在玄天宗可住得安好?”


    “多謝掌門,這幾日玄天宗送來了不少丹藥,助我固源了修為,十分感激。”九微瀾打著場麵話。


    “你為鬱止傷了修為,玄天宗自然要全力報答。”王卿回道。


    報答?九微瀾眼珠轉了轉,怎麽這王掌門嘴上說的和她在外麵聽到的不一樣?不是說玄天宗送來的那些丹藥也是聘禮麽?是那些玄天宗弟子在以訛傳訛,還是王卿在拿喬。


    “其實鬱止法師從前也救過我,他更是為了蒼生鎮守齒脊洞穴的破口才染上了魔氣,我相助是理所應當的。”九微瀾也不好直接詢問結道侶的事,反而讓人以為她上趕著似的,“如今我已經調息結束,修為也都恢複了,該回紫微山了,特來向王掌門辭行。”


    拿喬誰不會,哼。


    “你去探望過鬱止了嗎?”


    “嗯,鬱止法師看上去狀態好多了,他救了那麽多人,必然能承功德升階的。”


    “他已經還俗了。”王卿慢條斯理的開口,目光看向九微瀾,“你們二人也算是經曆了不少磨難。”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在說他們兩人是小情侶,經曆了諸多磨難之後才終於在一起似的……九微瀾怎麽聽起來好像王卿不準備給那洗髓皇凝根當聘禮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回紫微山了,日後這洗髓皇凝根她自想辦法來搶。


    “是鬱止法師為蒼生所獻,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掌門仙尊當初命我前來送丹藥,現下已經過了半年之久了,師兄弟們應該也等久了,王掌門,弟子就先回去了。”


    九微瀾一連說了三次辭行,邊上一位長老終於坐不住了:“你與鬱止情投意合,多留幾日又如何,仙門也好為你們安排結為道侶一事。”


    想空手套白狼?


    九微瀾立刻露出吃驚的神情:“我與鬱止法師隻是朋友關係,從未有過逾越,長老怕是誤會了。”


    那長老臉色瞬間一僵,他趕緊回頭與掌門王卿對視了一眼,然後瞬間閉了嘴不再接話。


    王卿掌門開了口:“雖是朋友,你為鬱止所做的事玄天宗眾人也皆是知曉,紫微山與玄天宗數萬年來一直都有交集,卻似乎尚未有結道侶之親,謝姑娘若是願意,我們玄天宗願以洗髓靈根的仙草‘洗髓皇凝根’為聘,迎你與鬱止成婚。”


    九微瀾幾乎要雀躍飛起,但她麵上得表現出鎮定的模樣:“其實鬱止法師修為高深,能與他結為道侶是我之幸。”


    “既如此,我便修書一封,將此消息告知紫微山。”王卿生怕九微瀾反悔,趕緊定下。


    九微瀾裝腔作勢的低頭羞澀擰了擰衣角:“那便一切依王掌門了。”


    旁邊的長老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這女子……分明就是聽了那洗髓皇凝根才同意的婚事!


    但他又如何奈何,畢竟掌門就鬱止這一獨子,他此生要受情劫所困,哪怕不是這女子也會有別人,萬一日後去到外麵跟什麽魔修牽扯不清反而麻煩,倒不如這個紫微山弟子來得好些。


    九微瀾心中可是高興極了,她萬萬沒想到這世間真有洗髓換靈根的仙草,隻是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儲物袋裏的狐嵐癟了癟嘴:「別到時候隻能從五靈根洗到四靈根。」


    「你閉嘴……」


    第118章 消息傳遍紫微山   被闞澤一把握住了手腕……


    紫微山, 謝薇月要與玄天宗還俗的鬱止結為道侶一事瞬間傳遍全派。


    扶凝聽聞此事後,第一時間前去闞澤的洞府,她剛到門口, 就聽見裏麵有什麽東西狠狠砸落在了門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師兄……”扶凝手一抖,緩緩推開門去。


    隻見屋內一片陰暗, 闞澤坐在了陰影中,他看上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左手上染了血漬,應該是之前砸碎茶杯導致。


    “師兄你受傷了!”扶凝幾乎是快步上前, 要去擦拭闞澤手上的傷。


    闞澤一把抽開了她的手,差點把扶凝推倒在地上, 扶凝神色十分受傷,但還是站穩了身子, 上前半步:“薇月師妹此事已經傳遍了紫微山,掌門和師尊都已經知曉了。師兄, 我們應該祝福師妹的,畢竟那鬱止法師也如天人一般,他能為師妹還俗, 定會真心待她的。”


    闞澤的眼神一下子看了過來,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冽和戾狠, 讓扶凝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她猛地意識到謝薇月在闞澤心中的地位,她的這位高高在上的師兄, 早已對那人情根深種。


    “出去。”


    闞澤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扶凝緩緩握緊了手,她知道現在繼續安慰他反而會適得其反,總之那謝薇月已經要與鬱止定為道侶了, 連掌門和師尊都已知曉,不會被改變結局的。


    “那師兄先休息……”


    她慢慢站了起來,後退著離開了他的洞府,屋內又隻剩下一片淒冷的陰霾。


    闞澤如同一尊石像,冰冷冷的坐椅上,忽然有什麽黑色的魔氣從他四周蔓延開來,一個虛幻的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身影從他身後出來,緩緩勾住了他的脖頸:「看,我就知道那個女人不安生,我是不是早說過,她遲早會被別人搶走的。」


    “住嘴。”


    「住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隻是說出了你自己心裏所想的話而已。難道你還對她心存幻想?覺得她是被玄天宗逼迫的?你想想玄天宗掌門是何等人,若不是她自己答應,誰又能強迫的了她呢。」


    「她從沒把你放在心上過,隻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所以才一直留在你身邊的。」


    「現在她有了依仗,有了那個還俗的和尚,她還用得著你嗎?就算你身上有應龍之血又如何?也許那和尚能給他更好的東西呢?」


    闞澤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後的虛影瞬間消失散開,他推開門去,走出了洞府。


    紫微山派此時正沸沸揚揚,討論著謝薇月和鬱止法師的婚事,他們都見過那位德高望重的法師,那般天人之姿的容貌,又是那般煙火不進的謫仙般的人物,竟然也有一日能還俗,娶他們紫微山的雜靈根弟子。


    “什麽雜靈根弟子啊,你們沒聽說嗎?玄天宗掌門以一支極品靈草為聘禮。”


    “什麽極品靈草?”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相傳可以洗髓換靈根!到時候那薇月師妹服下靈草後,指不定靈根能洗到雙靈根甚至單靈根!”


    “天啊!這麽貴重的東西!換我我也嫁啊!”


    幾位紫微山弟子正在竊竊私語著,忽然看見闞澤從邊上走來,趕緊住了嘴,恭敬的朝著他行禮:“闞澤師兄。”


    闞澤的麵色冷如冰霜,他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連回禮也未曾回。


    那幾名弟子懵然的互相瞅了一眼:“闞澤師兄怎麽了……”


    “噓,小聲點,不知道闞澤師兄一直與謝薇月師妹……”


    “他們二人關係向來親密,之前謝薇月師妹還住在闞澤師兄的洞府裏呢。”


    “啊?那此事師兄豈不是……被棄了?”


    “誰知道呢。”


    闞澤穿過道場,要去麵見紫微山掌門晏陽仙君,但奈何晏陽仙君在大荒一事過後就入了洞府閉關,此時掌管紫微山事宜的是在派中位列第二的仙尊蔚蒼。蔚蒼正好收到玄天宗的信件,他自然是應允這樁婚事的,畢竟玄天宗在所有仙派中地位數一數二,以謝薇月的資質能與鬱止結為道侶,那是對她極有利的。


    可闞澤前來,卻是跪地請求蔚蒼拒絕此事:“蔚蒼仙尊,我與薇月師妹早已定了情誼,原本要等回到仙派後便向師尊請賜婚,但途中因事有變,師妹前往玄天宗為鬱止法師送丹藥,如今玄天宗所傳師妹與鬱止法師結為道侶一事,絕對不是師妹所應,請仙尊明鑒,成全我們。”


    蔚蒼一下子怔住,顯然沒反應過來:“你說你與那謝薇月已經定了情?”


    闞澤叩首道:“是。”


    “這怎麽可能,玄天宗掌門說,他是親口問了謝薇月,謝薇月同意與鬱止法師結為道侶,這才修了書告知與我。”玄天宗掌門的是一派之首,自然不會說謊。


    闞澤的臉刷得蒼白了,他跌跌撞撞從地上站起來:“我要去玄天宗,親口問一問師妹。”


    “闞澤!”蔚蒼出聲阻攔,“你是天地間僅有的應龍血脈,身上又有最好的靈根,晏陽對你報以多大期望,可萬萬不能因兒女之情壞了修行。既然謝薇月有她自己的命數,你便讓她去。”


    “不……”闞澤轉過頭。


    蔚蒼渾身一震,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滔天而起的情緒,猶如即將墜入地獄深淵。


    ***


    九微瀾即將與鬱止結為道侶的消息,也在玄天宗傳開了。她為了那根能洗髓換靈根的仙草,強迫自己再多留幾日,直到洗髓成功後,再想個法子離開玄天宗。


    狐嵐在儲物袋裏生了好久悶氣,似乎是對她下的這個決定表示不滿:“難不成你真要跟那個鬱止結為道侶?”


    “結了又不是不能休棄,我不過是為了得到仙草而已。”九微瀾倒是對結道侶這事兒覺得無所謂。


    她上輩子沒結就死了,這輩子結一回又如何。


    狐嵐卻道:“結為道侶是要向天地宣誓的,日後你若要與鬱止再分開,還得要再次向天地起誓,你難道不怕這輩子就被鬱止給困住了?”


    “有何可擔心的,世間結了道侶又分開的修仙者數不勝數。”九微瀾覺得狐嵐是瞎操心。


    狐嵐冷哼道:“莫非你忘了紫微山那應龍血之子?你就不怕他萬一殺上山來?”


    “闞澤到底是紫微山的掌門親傳弟子,不會做出這等事的。”


    九微瀾這句話剛說完,一名玄天宗弟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謝姑娘,不,不好了……玄天宗外來了一名男修,說是專門來找你的。”


    “什麽?!”


    九微瀾心咯噔一下,難不成闞澤真的來了?!


    她趕緊起身:“快帶我去。”


    ……


    玄天宗瀑布入口,闞澤被一群弟子們圍著,那些弟子不斷的打量著這位從外麵闖入的紫微山男修,他是強行闖破門進來的,渾身都已濕透,頭發上的水不斷滴落下來,渾身狼狽不堪。


    原本若是其他魔修之流,怕是早就被逐出去了,要不是因為他身上有紫微山徽記,他也沒那麽容易被放入山門。


    “這是誰啊?”


    “你忘啦,就是之前參加仙逐大會的魁首。”


    “是他啊,他怎麽來我們玄天宗了?”


    “還不是為了那謝姑娘,當初仙逐大會的時候,謝姑娘與他十分親近。”


    “是來搶親的啊?”


    邊上的弟子竊竊私語著,九微瀾堪堪趕到。她看到立在人群的闞澤,他渾身濕透,長發散落在身後,薄唇慘白發冷,就這麽僵站著等著她。


    “師兄!”九微瀾趕緊上前去,“師兄怎麽來了?你……你闖了玄天宗的宗門?”


    她立刻抬手要替他擦拭臉上的水漬,卻被闞澤一把握住了手腕:“師妹你要嫁給鬱止法師?”


    他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問出,邊上一群弟子圍觀著。


    九微瀾連忙伸手拉過闞澤:“師兄有什麽事去我院裏說,這裏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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