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媽媽是給蘇晚弄成了正常的少女發式,除了頭上沒有任何飾物,蘇晚的發式也和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沒有太大的區別。


    周媽媽從袖中裏麵取出一隻玉蘭簪子,道:“你一個姑娘家家,也不帶個飾物,當真是不操心。”


    廚房裏麵一個小丫頭趕緊起身,從自己袖子中間掏出一隻白色蝴蝶的花勝,給蘇晚別在了頭上。


    其他廚房的傭人也都紛紛過來,這個幫蘇晚摘下圍裙,那個幫蘇晚把頭發梳整齊,還有人把蘇晚的衣服拍的齊齊整整。


    初雯臉都黑了,這幫下人,真是多事。


    此時的蘇晚,雪膚凝脂,眸若星辰,一襲白色衣衫,長發如緞,在廚房的煙霧水汽之中,宛若天人。


    周媽媽這才推了蘇晚一把:“好了,去吧。”


    宴席上麵,女眷那一桌上,楊雲嫣小聲開口:“等會兒蘇姑娘過來,會和我們一桌,大家不要說些什麽詩詞禮儀了,免得蘇姑娘聽不懂尷尬,我們最好和蘇姑娘請教一些做飯上麵的事情。”


    有一位穿著碧色衣裳的小姐對楊雲嫣道:“你出身書香門第,果然禮數周到,這便免去了那位姑娘的尷尬。”


    眾少女紛紛表示不會和蘇晚說什麽衣裳首飾,詩詞禮儀讓蘇晚尷尬。


    小姐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對麵的男客自然也是聽著了。


    初雯領著蘇晚來到了前廳宴席處,在座賓客皆愕然。


    第26章 26   大放光彩


    在座的賓客沒見過蘇晚的都本以為會來一個粗笨的婦人, 可是眼下被引過來的,明明是個仙女似的人物。


    已經有男賓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想象當中的仙子,不就是這個模樣嗎。


    初雯把蘇晚引到了宴會花廳,一句話沒說, 便轉身回去了。


    蘇晚立在那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段景天找她過來是幹什麽的。


    初雯想的就是讓蘇晚一時手足無措出醜。


    可是蘇晚隻微不可見地迷茫了一瞬,就朝著段景天的地方走了過去。


    初雯說是段景天叫她過來, 那她去問段景天,總是沒有錯的。


    蘇晚走男客的那一桌前, 走到段景天的身邊,開口道:“段公子, 初雯說你叫我。”


    段景天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蘇晚,方才初雯一把蘇晚領過來的時候, 段景天就愣住了。


    他本該走過前去和蘇晚說話的,但是因為愣住了,他便看著蘇晚朝著他走過來。


    段景天是看著蘇晚一日一日不再皮膚黝黑的, 可是每次見蘇晚的時候,她的頭發上都包著一塊頭巾, 身上也多數是穿著寬大的圍裙,雖然能看出好看,但是卻不像今日這般好看。


    段景天愣住了, 今日來的兩桌男賓,也全都愣著呢,自蘇晚出現起, 他們就都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蘇晚,看著蘇晚一步一步的走向段景天。


    王洛生很是震驚,這個人,這個人是蘇晚嗎。


    印象中,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蘇晚從來都是皮膚黝黑,打扮的很是老氣,縱然後麵王家發達,但是蘇晚穿的衣裳也很是一言難盡,帶的首飾、梳的發式,都很是死氣沉沉,和旁的同僚家的夫人沒法兒比,這讓他丟盡了臉。


    好在楊雲嫣生的嬌俏,打扮的貴氣,和其他官夫人站在一處,也顯得很是相宜,這才給他掙回了臉麵。


    王洛生從未見過蘇晚如此好看的樣子,一時有些恍惚。


    段景天聽見蘇晚問話,這才回過神來:“哦哦,我想的是你做飯辛苦,讓你過來一起入席,大家年歲差不多,想是能夠聊的來。”


    段景天說著,起身將蘇晚往女賓的那一桌那裏引去。


    蘇晚本想推辭,可是聽見女賓那一處響起了一道聲音:“蘇姑娘,你快過來坐,可千萬別因為膽怯就回去了。”


    是喬月茹的聲音,蘇晚的容貌給了喬月茹很大的震驚,原以為隻是一個小有姿色的尋常丫頭,可是不曾想,蘇晚的衣著打扮,實在是出挑。


    這讓喬月茹想給蘇晚挑點兒錯的想法愈發強烈。


    楊雲嫣瞧著蘇晚,心裏湧上了強烈的危機感,她從來都看不起蘇晚,可是此時,她的心裏竟然滿是慌亂。


    喬月茹的奚落如此明顯,蘇晚並不打算走了。


    段景天著人拿過來一把椅子,放在了喬月茹的旁邊,今日喬月茹坐著主賓的位置,由此蘇晚便是坐在了僅次於主賓位置的地方了。


    喬月茹心又不悅,這段景天還真是抬舉這個廚娘。


    段景天向來對喬月茹卻是不冷不熱,彬彬有禮,從未如此有心過。


    喬月茹平日裏參加宴會,若是想奚落哪個小門小戶,便是用這小門小戶的姑娘從來沒有吃過這桌上的飯菜為由頭進行奚落,故意問人家菜名,讓人家答不上來好引人發笑,但是顯然,這招今日是行不通了,因為這桌子的飯菜都是蘇晚做的,蘇晚心裏倒是比喬月茹還清楚。


    段景天站在蘇晚旁邊,向賓客們介紹:“諸位,這位就是蘇姑娘,今日這桌宴席,便是出自蘇姑娘之手,方才大家都想見見蘇姑娘,我便把蘇姑娘叫過來一同入席,也好和大家認識一番。”


    語罷,段景天安置蘇晚坐在了座位上,然後便回了自己桌子子前的位置上麵。


    喬月茹想了想,開了口:“蘇姑娘,你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席吧,我同你你講,這入座要從右入,坐下以後要虛著半張椅子,不能坐滿座。”


    喬月茹也是成心讓蘇晚難堪了。


    桌上的一眾少女紛紛掩唇而笑,這些見客、赴宴、吃飯都是有講究的,她們全部都特意學過這些東西,蘇晚一個小小的廚娘,自然是不會的。


    蘇晚聽著喬月茹說完,緩緩道:“喬姑娘錯錯了,按照《大周禮》,這入座之後,理應虛著五分之二的空坐,而並非你說的一半。”


    喬月茹紅著臉強辯:“我才沒有說錯,是你亂說。”


    蘇晚便把大周朝禮書上赴宴之禮入座那一段娓娓道來,指出了喬月茹的錯誤。


    這些日子蘇晚在段家的書房看書,就認真的看過大周禮,說來也是得益於原主的錦鯉體質,蘇晚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


    臨末了,蘇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喬姑娘,你是名門千金,家裏是這青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家,這赴宴之禮,可千萬不能出了錯,否則會落人笑話。”


    在座的少女原本是為喬月茹用禮條奚落蘇晚而笑,此時便是為喬月茹的出錯而笑了。


    周圍的兩桌男賓都不和蘇晚坐在一張桌子上,可是此時注意力都在蘇晚和喬月茹這張桌子上。


    這些男賓原以為蘇晚並不知道這些禮數,可是蘇晚說起來頭頭是道,比出身富家的喬月茹都知道的清楚,不禁對蘇晚又高看了幾分。


    喬月茹敗下陣來,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廚娘教導了,這些禮數,從來都隻有她教導旁人的份,哪有旁人教導她的份。


    蘇晚落落大方,每夾一道菜,便會向周圍的姑娘們介紹這道菜用了什麽材料,對人身體有什麽樣的好處。


    這些有錢有頭臉人家的小姐們開始還對蘇晚是排斥的,但是聽蘇晚說什麽食物對皮膚最是有益,什麽食物對肝髒最是有益,什麽食物可瘦身,什麽食物臉上生了痘的時候不能吃。


    這都是姑娘們最關心的話題,這個年紀,誰不為自己的容貌身形操心呢,這可是關乎自己能不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大家又見蘇晚的臉光滑細嫩,可見蘇晚就是因為知道這些,用這些方法,才讓皮膚這樣好的。


    作為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蘇晚,自然是知道好多護膚的基本知識,這些知識可是比老古人知道的那些科學多了。


    且蘇晚知道,若是姑娘們沒有話題聊,那聊衣裳首飾護膚,便一準兒沒錯。


    開始的時候姑娘們都在巴結奉承喬月茹,不過此時已然已經將喬月茹晾在一邊兒,隻顧著和蘇晚說話了。


    喬月茹原本還想尋蘇晚幾處錯處讓蘇晚下不來台,露出窘迫之態,可蘇晚偏偏一開始就堵上了喬月茹的嘴,此時喬月茹更是沒有機會為難了。


    喬月茹才不會主動向蘇晚問這問那,和喬月茹一樣,楊雲嫣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向蘇晚問著問那。


    一時間,女眷的桌上,隻有喬月茹和楊雲嫣坐在那裏不說話。


    而蘇晚不疾不徐的一一回答姑娘們的問題,聽姑娘們的皮膚對策並給出平日裏該如何保養、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的建議。言談舉止無一不從容不迫落落大方,相比之下,倒是楊雲嫣和喬月茹顯得格格不入小家子氣。


    自蘇晚來了之後,男賓們的注意力都在女眷這桌子上了,男賓們自然是能夠看見蘇晚在席間言談自若的樣子了。


    原本他們的潛意識裏麵蘇晚是一個做飯好吃但是小家子氣的廚娘,可是自蘇晚出現之後,從容貌到言談禮數,一一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在這中間喬月茹還故意問蘇晚知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鐲子是什麽來曆,原本純粉色的瑪瑙少見,尋常人便會以為是粉色的晶石,喬月茹是以想讓蘇晚回答錯出醜,沒想到蘇晚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粉色的瑪瑙,弄得喬月茹內心憋氣,她原本是想讓蘇晚顯露出她的小家子氣和無知,可是都被蘇晚一一破解。


    這便是段景天一定要把蘇晚叫過來入席的目的了,這些日子下來,段景天便知道蘇晚並非尋常的小家子氣的姑娘,所以聽喬月茹的那些話他心裏很不舒服。


    現在,蘇晚的表現成功的讓大家不覺得她隻是一個愚昧無知上不得台麵的廚娘了。


    段景天心裏莫名的得意。


    王洛生實在不敢相信,在席間從容而談的人是蘇晚。


    前世,但凡是有了宴會,王洛生都是領著楊雲嫣去的,楊雲嫣知書達理,自然是和那些同僚的夫人來往如儀。在王洛生心裏,若是蘇晚去了,必然是要給他丟人的。


    宴席到後半場,賓客們自由走動與人攀談,好些個男客都過去與蘇晚攀談。


    這是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姑娘們完全沒有想到的,她們原以為會是楊雲嫣和喬月茹占盡風頭,沒想到居然是段家的一個廚娘。


    楊雲嫣心裏更是著急,她從來都沒有將蘇晚放在眼中過,可是今日蘇晚明顯比她更耀眼。


    楊雲嫣看向王洛生的方向,正巧王洛生在看蘇晚。


    楊雲嫣有些不安,走到被幾個姑娘和公子圍著的蘇晚處,道:“蘇晚妹妹,等會兒宴席畢了,大家還要去賞菊花做菊花詩,你且跟我過來,我告訴你一首,等會兒啊,你就早點說,免得大家把我教給你的詩詞說了你沒什麽可說。”


    楊雲嫣說這些話的目的,便是為了提醒眾人蘇晚到底沒有讀過什麽書,和這些知曉詩書的小姐們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蘇晚笑笑,對楊雲嫣道:“雲嫣姐姐不必費心,我會背的菊花詩起碼有十幾首,不會因為旁人說了我便沒有說的了。”


    楊雲嫣不敢相信,一時脫口而出:“不可能,你怎麽會詩詞。”


    蘇晚緩緩答道:“我幼年時候認過字,這些時日在段府的書房看了書,記住一些詩詞,雲嫣你就不必為我費心了。”


    楊雲嫣拽了拽自己的衣角:“那你背上幾首。”


    周圍的小姐和男客們也紛紛附和:“你背上幾首吧蘇姑娘。”


    這些男客倒不是想讓蘇晚出醜了,他們隻是純粹的好奇而已罷了。


    於是乎,蘇晚便背了李清照的《詠白菊》、鄭思肖的《寒菊》、秦觀的《滿庭芳》等詩詞,統共背了四五首,印證自己方才所言非虛。


    倒不是蘇晚自己想出這個風頭,隻是蘇晚不想讓喬月茹和楊雲嫣的奚落達成,所以不得已顯現了一下自己的本事。


    *


    楊雲嫣完全沒有想到蘇晚居然能夠背的出來這麽多首關於菊花的詩詞。


    她本來是想讓蘇晚出個醜,沒想到竟然讓蘇晚大放光彩。


    原本在這些賓客眼中,蘇晚不過是個優秀的廚娘,這樣一遭下來,在賓客心裏蘇晚完全已經是一個優秀的姑娘。


    喬月茹心裏更是不悅,她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廚娘搶奪了風頭。


    今日的蘇晚,除了廚娘的身份,其他方麵,都比在坐的正經小姐都要出挑。


    若是論模樣,蘇晚穿著普通的做飯穿的白色衣衫,頭上的發飾也簡單素淨,可是整個人卻有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純佳人之感,行止之間,飄飄欲仙,把滿座姑娘的華貴的衣飾都比了下去。


    論禮儀,喬月茹原本還要出手教蘇晚,卻被蘇晚指出了錯處,甚至蘇晚還能熟背大周禮。


    論詩詞,蘇晚一連背了好幾首菊花詩,雖然不是自己所作,但是足以壓的住場子,在青雲縣裏,出口能背的出這麽多詩詞,足以被稱為才女。如此,蘇晚也不會比向來有才女之稱的楊雲嫣矮一頭。


    有男客覺得不可思議,過來問蘇晚為什麽會這麽多的詩詞,蘇晚說是平日裏看書的時候便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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