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


    兩位媒體人嘔吐中樞一齊發作,哭嚎著,“……現在我們知道了!!”


    “咋咋了……”張隊懵。


    江傾肩膀在顫。


    不止他,警方所有人都腹肌笑痛。


    張政明白過來了,大笑,“不是吧,你倆在那邊吃過魚?”


    紀荷搖著手,“不行……我撐不住了……”


    身形晃蕩。


    江傾連忙將她腰撈住,抱了個實。


    她驚呼一聲,對上夜色中他無辜的眼睛,心裏一急,恨不得一下嘔他臉上去。


    雙手捶打了一記,被撈去了高地,麵紅耳赤站穩。


    “小心點。”他瞟她一眼,帶點警告意思。


    又說,“你該去買彩票。”


    一邊回味著手感,吃遍明州,怪不得腰軟腿細。


    第20章 蠱   “你在這兒睡了一夜?”


    龍山水庫景色優美, 去年春天台裏踏青,一起吃的肥美大魚。


    老蔡如臨大敵,“張隊, 什麽時候發現的死屍?”


    張政笑,“今年的事兒。”


    “哦,那就好。”老蔡虛驚一場, 朝紀荷遞一個逃過一劫的眼色。


    紀荷麵無表情。


    她和江傾眼對眼瞪視了一會兒,以他的似笑非笑轉身離開告終。


    紀荷氣得恨不得當場吞下兩百斤的小龍蝦、將自己撐成一個大秤砣……


    讓他裝逼!


    單手抱她!


    顯得他很強、很大!


    人家新來的女法醫都投來數道視線, 瞥他們好久。


    紀荷頭疼。


    剛才確實是自己不對,差點汙染到現場, 但眾目睽睽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再不濟他可以拿一個證物袋給她,就算吐也不會汙染到現場。


    太傷自尊。


    隨手一拎就起了……


    這……


    “荷啊, 你臉怎麽那麽紅?”老蔡湊到她邊上居心叵測笑。


    紀荷正煩,壓低嗓音回複, “嘔吐中樞刺激到我的皮下血管,充血正常。”


    “你看我臉紅嗎?”老蔡摸了摸自己臉。笑地像隻老狐狸。


    紀荷抬頭瞪他一眼。


    老蔡一縮脖子, “嘿嘿嘿”訕笑。


    明明是示弱的笑聲,聽著卻猥瑣至極。


    紀荷膈肌和腹肌一難受,差點又要嘔吐。


    趕忙把這老家夥掀開, 捧著相機潛入戰場。


    偵查員正大範圍的采集痕跡物證。


    紀荷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女法醫在匯報初步結論。


    說這人是被鈍器敲打頭顱而死。


    她還想繼續聽,就被江傾的聲音打斷, “回支隊化驗再說。”


    ……防她防跟賊似的。


    紀荷差點朝他豎中指……


    ……


    帶著屍體回市局的路上。


    紀荷接到老蔡的電話,說事情辦妥了。


    剛才的拋屍現場,一堆楚河街的居民跑出來看熱鬧。


    肖為民竟然也在其中。


    送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她當場給老蔡使了眼色, 趁人多,去肖為民座駕上辦了點事。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市局錄口供。”她和老蔡分開行動,車子歸老蔡開了, 自己坐地是特警的車子。


    鑒於剛才那一抱,惹了太多人注目,她沒和江傾同車。


    老蔡說,“今晚的監聽工作我來吧……”


    “噓。”紀荷回眸望了望車裏的特警兄弟,對方衝她一笑,她點點頭,含笑地握著手機往窗邊靠,“事情交給你我放心。”


    “講話不方便?”老蔡上道地笑出聲,“咱這手段不光明,不過對付渣滓沒有特殊手段哪行?不能都像警方似的,件件按部就班來吧。”


    紀荷嗯聲回複。


    “我就擔心在車子上黏得不牢,或者他們在車上麵不談事情。”


    “夠了,隻言片語就夠了。”


    “行。那你在警局也多打探點消息。”


    “放心吧。”和老蔡道完別。


    紀荷關掉屏幕,頭頂著車窗思考死者身份,還有肖冰那一檔子事……甚至還有陳顏……


    她隱隱覺得這幾件事可能都是同一件,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的觀點。


    思考著一下入迷,眼皮不受控製地合上了。


    “醒醒。”


    再有意識時,首先感覺到臉頰上的風。


    春夜,即使已至淩晨,外頭風都帶著暖氣。


    市局刑偵樓下種了許多梨樹。之前來辦事,聽到警花們八卦說種啥樹不好種梨樹,不吉利。


    可紀荷挺喜歡刑偵樓的梨花大道。


    每到芳菲季節,落雨時,滿地白瓣,像踩在婚禮殿堂上。


    白首不相離。


    梨花代表離也代表白首。


    看人怎麽想吧。


    她忽地模模糊糊往下一衝,唉,怎麽想到婚禮了?


    “小心啊。”有人低呼一聲。


    紀荷迷糊的腦袋這才有一絲清醒,抬眸從扶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掌往上看,看到一張年輕硬朗的臉。


    是那位特警兄弟。


    “哥們兒,到了?”她暈頭轉向問。


    “是啊。”特警兄弟約摸二十出頭,長相正直,身上青澀味道也濃厚,笑起來憨憨的。


    他將紀荷扶落地,笑說,“江隊讓你去他辦公室休息。”


    紀荷本來不清醒,一聽這話立馬清醒了,暗暗翻一個白眼。她才不去。


    倏地想起什麽,擰眉問這兄弟,“你們江隊去哪兒了?”


    她在大院子裏沒看到他車,不僅如此,連張政的車也沒有看到。


    除了那輛載著屍體的車停在解剖中心樓下,整個大院子都似空了。


    “江隊執行任務去了。”


    “什麽任務?”紀荷問過後才知道多餘。


    特警兄弟笑,“不好意思啊,這個不能說。”


    “沒事兒。”紀荷擺擺手,又笑上了,“那我錄完口供,就去你們江隊辦公室等他。”


    “好,好!”特警兄弟巴不得。剛才江隊交代了,不能讓她走,就是走,也得派一個兄弟保護。


    ……


    昨天來過,再次來他辦公室輕車熟路。


    紀荷進去後先將窗戶打開,坐在窗邊沙發上聞了一會兒春夜中的梨香,眼皮再次發沉。


    回到明州連續四夜沒睡好覺。


    不怪她坐哪兒都想睡。


    沙發上有厚厚的墊子,應該是他平時休息的地方。紀荷睡夢中聞著那梨花的香味越來越淡,反被一陣濃烈的人工香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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