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笑了一下,他輕蔑地把係統丟到地上,然後牽住了邵止清的手,像是討要表揚一樣放軟了語氣,“因為我很厲害啊。”


    邵止清失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附和他:“嗯,很厲害。”


    男人因為邵止清的肯定而翹起了嘴角,他繼續說道:“我一順著係統留下的痕跡找到他們,就用精神力紮向了他們的大腦,把他們的意識抹除了大半,讓他們成了有思維的植物人,後半生隻能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他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麽,便猛地停下了話頭,隱蔽地觀察起了邵止清的表情。


    而邵止清正認真地聽著他說話,眼睛裏亮閃閃的,見他停下,還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男人踟躕了一會,還是問道。


    邵止清一向善良心軟,而被他抹除意識的人有一大片,除了直接或間接傷害過邵止清的人,還有一些什麽都沒做的旁觀者。


    他當時大腦中全是憤怒,直接把那些明明看到了係統所作所為,卻無動於衷的旁觀者們也一起抹除意識了,現在想來,邵止清會不會怪他濫害?


    男人的眸色深沉,但就算給他一次再做選擇的機會,他的舉動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目睹了暴力、並有能力阻止卻毫無作為的人,在他看來毫無例外是幫凶,並不值得放過。


    “……怎麽會!”邵止清瞪大眼睛,“他們對我和你們,還有這個世界裏的其他人做了那麽多惡事!”


    邵止清一向相信以牙還牙的道理,像係統和它背後的團體這樣的存在,遭到報應是他們應得的。


    “但你是不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邵止清有些擔憂地拽拽男人,“不僅追到高維世界,還一口氣抹除別人的意識……”這種舉動聽起來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放心吧,”男人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的精神力已經強到了讓他們整個組織害怕的程度,他們以後再也不會插手這個世界的發展了。”


    他沒說的是,他的精神力能發展到如此程度,是因為另外幾人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了他,但在此刻這種邀功的時刻,他一點都不想讓其他人分走邵止清的喜愛——就算現在邵止清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行。


    兩人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直到係統掙紮著發出一點聲音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個等待處理的家夥。


    【可惡……你們……都會被消滅……】


    它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小,但兩人還是聽見了,男人臉色一變,抬起腳想踩下去,卻被邵止清伸手攔住了。


    “怎麽……?”


    “讓我來。”邵止清平淡地說道。


    她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此刻仿佛結上了冰霜,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焰火,生的希望在她身上灼灼發光。


    邵止清一腳踩了下去,下一秒,係統在她的腳底四分五裂,徹底地被抹殺了,消失在了這個屬於邵止清的世界中。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將邵止清籠罩。


    “你快醒了,”她最後聽到身邊的男人說道,“希望你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邵止清啞然失笑,答應了這個始終不肯透露自己身份的人。


    她聽見了現實世界中有人在她的耳邊呼喚自己的名字,她閉了閉眼,知道自己即將回去了。


    “走之前,不親你的老公一下嗎?”


    邵止清睜開眼睛,對男人吐了吐舌頭,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就不!”


    第81章 跟蹤   再罵幾句,我喜歡聽


    邵止清的身體比醫生預料中的恢複得快了許多。


    她的臉色在一天天地變好, 甚至沒有出現半點手術後遺症的跡象,身上的活力讓醫生不由嘖嘖稱奇,覺得她不像是一個剛動過大手術的人。


    邵止清心裏清楚這些是因為什麽, 在醫生詢問她感受時不免有些心虛,好在顧子宸怕她會被頻繁的詢問打擾,就在邵止清恢複得差不多了的時候, 將她帶回了邵家,由家庭醫生負責她接下來的療程。


    這段時間裏, 因為生病,邵止清錯過了之前報名的油畫賽事, 她本覺得有點遺憾,並在應長軒來探望自己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第二天,賽事官方就發了延遲初賽時間的通知。


    於是, 邵止清又陷入了該怎麽完成“初戀”這個主題的畫作的煩惱之中。


    除此之外,她想要離開遠州市的想法依然沒有消失, 隻不過她現在想的是獨自去遠方散散心,而不是像一開始預料中的一去不回。


    畢竟係統被消滅了,心態調整好的她麵對幾人時, 也不會再感到別扭和違和,但前世的事情畢竟像根刺一樣存在了那麽久, 讓她還是想要找個無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排遣一下心情。


    於是,在確定自己身體無礙,不上手就摸不出有手術傷疤之後, 邵止清有些小雀躍地收拾起了行李。


    她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擔心幾人會在發現她突然不見後會著急,邵止清特地給他們一人寫了一封信,並把它們寄出後才準備出發。


    為了防止邵家的侍從看出端倪而通風報信, 邵止清特地沒帶多少行李,隻帶了一個裝著生活必需品的書包,以及一張無限額度的黑卡。


    缺什麽東西,等她到了目的地再買!


    “小姐,您是要去哪裏?需要人陪同嗎?”當邵止清背著書包開開心心地準備出門時,一名女仆恭敬地朝她鞠躬,並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她出門的路。


    “不需要,我隻是要出去寫生。”邵止清說完,就要與她擦肩而過。


    “好的,小姐,祝您一路順風。”


    女仆把頭垂得很低,但她等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見到邵止清移動腳步,她有些不安地掀起眼皮,就見到邵止清正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邵止清的表情讓女仆心底“咯噔”一下,她回憶起越澤下達的“不能讓小姐發現你們身份”的命令,背後漸漸起了一層冷汗。


    在她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邵止清開口了:“替我給越澤傳話,讓他把之前幫我離開海島的,和那個與我一起前往三樓的仆從都帶到邵家來做事。”


    女仆一僵,心想自己的身份果然是被小姐看穿了,而她連自己是哪裏露了馬腳,什麽時候被發現的都不知道。


    難道是在海島上時,小姐認出了做了充分偽裝的她……?聽說學美術的人確實能夠從人細微的神態和身形中看出很多細節,小姐是不是也有這種能力?


    女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內心同時升起了一份對邵止清的敬畏。


    邵止清心情愉快地從女仆身邊走過,和獨自腦補的女仆所想的不同,她能認出對方,完全是因為上輩子越澤離開後,她和一批侍從同時消失了,邵止清才知道原來邵家一半的人員都是越澤的手下。


    除了被這名女仆攔了一下以外,邵止清剩下的路途都順暢無阻,直到她來到飛機場時,她才覺得有一絲不真實。


    家裏的侍從應該已經把她離家的消息報告給越澤和顧子宸了,以往她獨自出門,這兩人肯定會發來一連串的消息,怎麽今天卻毫無動靜……?


    是正在忙嗎?


    除了他們兩個,衛遲的表現也有些奇怪,他平時每隔幾分鍾就要給她發來幾條消息,話多得像隻不停喵喵喵來吸引人注意的小貓咪,可從邵止清走出家門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他竟然一條消息都沒有發來。


    應長軒則是每天晚上固定都會給她打來視頻通話,至少要與她聊上半個小時,其他時間也是消息頻繁,有一次邵止清開著視頻通話睡著了,醒來時發現他不僅沒有掛斷,還第一時間向她道了早安。


    可現在他也與另外三人一樣,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係她了,如果說是有事在忙,他們四個怎麽會湊到同一時間忙起來的……?


    邵止清看著沒有冒小紅點的手機發呆,並不想承認自己是寂寞了。


    “請前往冬原市的旅客攜帶好自己的行李,前往一號登機口排隊……”


    出神中的邵止清從機場廣播中聽見了自己的航班號,她精神一振,收起手機就往登機口的方向走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跟了一個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行蹤鬼鬼祟祟的男人。


    ===


    邵止清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上,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的她對見到的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她趴在窗邊,看著空曠的機場,心中多了許多之前出遊時沒產生過的體會。


    本著不想和別人坐在一起的想法,邵止清把她身邊的位置也買了下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她後排幾位自來熟的人已經開始和同座的人聊天了,而邵止清自認是不擅長與人相談的。


    美中不足的是,自從上了飛機,她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而每當她轉過頭去尋找那人時,對方又會以飛快地速度隱藏起來,以至於邵止清找了他許久也沒法確定他是飛機上的哪個人。


    在又一次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後,邵止清皺著眉頭,把手伸進了口袋裏,那裏麵放著一把可以過安檢的紙刀,雖然不算鋒利,但防身也足夠用了。


    “這位小姐,您需要毛毯和熱飲嗎?”空乘人員帶著微笑問邵止清,手卻已捧著毛毯送到了邵止清麵前。


    “啊……謝謝。”邵止清順勢接過毛毯,並在抬頭時與這名男性空乘對上了眼神,後者在這時突然衝她眨了眨眼睛。


    見邵止清看著自己沒說話,空乘展開一個很燦爛的笑容,接著又給了邵止清一個wink,才說道:“我去為您拿熱飲,您想要咖啡還是奶茶?”


    邵止清看著這位麵容俊秀、但好像眼睛抽搐了的空乘,懵懵地點了下頭。


    空乘嘴邊的弧度更大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片,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就在這時,邵止清的側後方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嚇得空乘立即回神,朝那名乘客走了過去。


    邵止清多少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下,她有種自己即將要被索要手機號碼的錯覺。


    咳嗽的那名乘客似乎情況不太好,空乘與他說了幾句話後,就急急忙忙地趕往了乘務人員的休息室,似乎是去喊人了。


    周圍的人紛紛都在向那名乘客的方向看,邵止清就也跟著轉頭,可在她剛移動目光的時候,一道陰影便從她頭頂籠罩了下來。


    ——一個戴著低低的鴨舌帽,用墨鏡、口罩、高領毛衣和風衣全副武裝的男人,正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盡管他的眼睛被墨鏡遮得嚴嚴實實,可邵止清還是感覺到了他那熱烈到仿佛能灼傷人的視線,她本能地往窗邊縮了縮,手指彎起,握住了口袋裏的紙刀。


    她感覺到了,這個人就是之前一直偷看她的那個家夥!


    “我可以坐這裏嗎?”男人故作粗啞的聲音讓邵止清冒起了雞皮疙瘩。


    邵止清麵露警惕,她微微揚起下巴,不想讓男人看出她在虛張聲勢,“不可以,這裏有人了。”


    “哦?”被拒絕了,男人卻沒有離開,他甚至直接坐在了邵止清身邊空餘的座位上,“可是已經暫停登機了,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


    邵止清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她把手中的紙刀越握越緊,瞪向這個男人,盡管她覺得在飛機上對方不會做什麽,可還是有種危險的預感。


    她覺得這人可能是看她比較瘦弱,又是獨自一人,才會過來找麻煩,便板著臉,語氣冰冷地說道:“我的男朋友去衛生間了,一會就會回來,請你立刻讓開。”


    “男朋友?”來人的聲音陡然低沉了許多,他朝邵止清伸出一隻手,在她驚懼的注視下,把手撐在了她耳邊的窗沿上。


    邵止清繃不住了,她掏出口袋裏的紙刀,把它舉在身前,用刀尖對準了麵前的人,“讓開。”


    她的眼睛裏仿佛結著寒冰,淩淩的仿佛能刺傷人。


    “現在立刻離開我旁邊,不然我就喊人了,”邵止清麵色沉凝,語氣是與她心情截然相反的穩定,“或者你想被刺一刀再走?”


    邵止清手腕偏轉,見他還沒有動作,就把刀刃抵上了男人的手背。


    男人沉默了下來,他慢慢地避開刀鋒,收回了自己的手。


    邵止清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一些,但眼神卻依然死死地釘在男人的身上,等待著他離開。


    然而除了把手收回去了,他似乎並不想做別的動作,反而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句話,“你的男朋友是誰?”


    邵止清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準備叫周圍的人或是空乘人員幫忙。


    男人卻在這時動了起來,他像一隻蓄勢待發許久,就等著此刻開始捕獵的豹子,突然抓住了邵止清的垂在身側的手,把她拉回了椅子上。


    “你……!”


    “還沒認出我?”


    男人清朗的聲音貼著邵止清的耳側響起,仿佛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直直地擊中了邵止清的心髒。


    上一秒還緊張戒備的邵止清立刻就軟和了下來,她氣得踩了男人的鞋一腳,在上麵留下一個腳印,氣呼呼地磨牙,“衛遲,走開……!”


    隻是這兩個字落在對方耳朵裏,就像是在撒嬌一樣軟綿綿的,勾得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稍大了一些。


    “我就不走開,”衛遲跟著用上了氣音,笑著把邵止清手上的紙刀收了起來,“現在武器也沒了,你拿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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