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醋了嗎?”邵止清回過神,抓住了越澤還沒收回的那根蠢蠢欲動的手指,小聲地發問。


    越澤的瞳孔一縮,本能地搖頭——他不想再加深自己在邵止清眼中那冷漠善妒的印象了,潛意識裏,他覺得隻有隱藏起真實的自己,才能讓邵止清喜歡上他。


    “隻是天氣有些冷,大腦轉的比平時慢了點,”越澤展開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並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棉花糖好吃嗎?”


    邵止清沒有忽略掉他態度上的轉變,她微微蹙眉,在越澤想繼續把話題帶偏的時候開口了:“你嚐一下?”


    越澤怔愣了片刻,才緩緩應道:“……好。”


    邵止清把棉花糖舉得高了些,越澤略低下頭,咬了一口粉色棉花糖上的糖絮。


    太甜了,越澤心想,他一直就不喜歡吃這種過於甜膩的食物。


    然而,當邵止清問他“好吃嗎”的時候,他還是笑著點頭,“很好吃。”


    邵止清沒有說話,她靜靜地與越澤對視著,等到對方因為她的沉默而感到有些心慌時,才開口說道:“你明明更喜歡清淡偏苦的東西。”


    “我……”


    越澤的話才說了一半,邵止清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抹茶味的糖果,在把它遞給越澤的同時,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必要這樣啦,我覺得原本的你就很好,不需要改變什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她是真心實意地說出這段話的,陽光破開雲層,紛紛揚揚的飄雪越來越小,細碎的雪花和陽光一起落在了邵止清的身上。


    “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越澤像是被邵止清俘住了心神,出口的聲音都變得沙啞。


    “——那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這裏親吻你,小姐……清清,我可以做嗎?”


    第87章 冰雕節2   越澤:噓,我現在是你的老師……


    在說話的同時, 越澤微微俯身,逐漸向邵止清靠近,等到後者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們已經即將貼在一起了。


    這個距離之下,她甚至可以聞到越澤唇齒間帶著的棉花糖的甜香。


    邵止清眼睛睜大,在越澤即將親上自己的那一刻時, 抬起手擋住了對方的動作,越澤的吻最終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這裏是大街上……!”邵止清的餘光已經瞥到周圍有偷看他們的人了, 如果越澤真的親下來,說不定有些人還會拿出手機拍攝。


    ……畢竟越澤的吻好像沒有很快結束的那種, 邵止清紅著臉想道。


    越澤的眼中流露出幾分遺憾,但他仗著邵止清另一隻手上還拿著棉花糖, 不好行動,就握住了邵止清擋住自己的那隻手腕, 在她的手心上留下了一串細密的吻。


    他輕啄的舉動細膩又溫柔,仿佛帶著酥麻的閃電, 讓邵止清渾身一顫,身子控製不住地往後仰,差點摔倒。


    “小心。”越澤扶住了她, 邵止清也得以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臉熱得發燙,沒等越澤說話, 就直直地往冰雕節會場的大門走,越澤笑了一下,幾步跟上。


    “沒親到, 再讓我親一次。”越澤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中竟還帶著一點抱怨和小委屈。


    邵止清被他理所當然的耍流氓氣到,她加快了腳步, 凶巴巴地說:“不許親我。”


    “可是你剛剛還說……”


    邵止清走得更快了,生怕自己慢下一點,就被越澤的花言巧語說服。


    越澤見自己似乎把人逗過頭了,就收起了臉上促狹的笑意,緊跟上邵止清的腳步,亦步亦趨的,像一隻忠實守候主人的大型犬類。


    ===


    冰雕節的會場比邵止清想象的要冷很多,她忍不住慶幸了一下自己出門前聽從了越澤的話,沒有脫下身上的厚衣服,不然她恐怕是一點都感受不到冰雕節的快樂氛圍了。


    但越澤穿得並不多,邵止清糾結了一會,還是忽略掉了她正在和對方單方麵冷戰的事實,開口問他:“你會冷嗎?”


    “我還以為小姐打算不理我了呢。”越澤輕笑著執起邵止清的手,眉眼彎彎。


    邵止清瞪了他一眼,每當越澤逗弄她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地稱呼她為“小姐”,並且稍稍拉著長音,在人不多的地方還好,但他們現在身在人來人往的會場裏,越澤這一聲直接吸引來了許多人八卦的目光。


    深覺自己再不阻止越澤,對方就要把他們的形象塑造得像一對喜歡主仆y的奇怪情侶了,邵止清輕咳一聲,說道:“別在外麵這麽叫我。”


    越澤一臉的虛心受教:“好的,那小姐想讓我怎麽叫您呢?”


    明明知道越澤是在故意地與自己調笑,邵止清的耳朵尖尖還是變燙了一點,她垂下頭,艱難地吐字:“你之前不是叫過我……清清的嗎。”


    這個親昵的稱呼從別人嘴裏叫出來還好,邵止清自己重複時,總有種自己是在故意撒嬌的感覺……


    越澤嘴邊的笑容更加動人了,他應了一聲,接著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喊了邵止清一聲:“好的,清清。”


    被他刻意放低啞的聲音讓邵止清瞬間回憶起了越澤戴著變聲器的那段時間,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對方那時故意不好好穿衣服勾引自己的畫麵。


    她別扭地移開視線,越澤也就從善如流,回答了她的第一個問題:“我不冷,放心吧。”


    他的風衣被冷風吹起來一角,颯颯的像是裹著一片寒芒。


    越澤牽著邵止清的手,兩人並肩地遊覽起了冰雕節的會場,以前他們出門時一直用的是主仆的身份,行走時越澤總會落後邵止清半步,像現在這樣心無芥蒂地一起逛街,對兩人來說都是新奇的體驗。


    “為什麽這些冰雕會發光啊……?裏麵好像並沒有裝照明的裝置。”邵止清望著麵前那個等身高的冰雕,原本無色的冰塊現在正映著一片絢爛的光彩。


    在係統還在的時候,她總是對外界的事物提不起興趣,就連常年陪伴她左右的越澤,也很少看到她現在這副眼中有光的好奇模樣。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嘴上為邵止清解釋著冰雕的原理,思緒卻紛亂起來。


    好想獨占這樣的清清,她的一點眼神越澤都不願意分享出去。


    眼前的畫麵越是美好,就越提醒著他周一一過,他就要親手把邵止清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裏了,這個念頭一萌生,越澤就不受控地產生了某種暴虐的欲.望。


    他不算個合格的守護者,因為他總想著把自己守護的東西鎖進籠子裏——在他看來,隻有這樣,他守護的寶藏才不會輕易消失。


    “越澤?越澤?”


    邵止清的呼喚讓越澤回過神,他低下頭,就見因為吹了風而臉頰紅撲撲的邵止清對著自己笑,“那裏可以做冰雕小人誒!我們去吧?”


    邵止清指了指遠處一個圍了很多人的地方,有歡笑聲不斷從那裏傳出來。


    “好。”越澤答應道。


    邵止清歡呼一聲,像隻出籠的小鳥一樣,撲扇著翅膀飛向人群,而她今日的飼主搭在籠邊的手指一頓,還是沒有抓住小鳥離籠飛行的翅膀。


    算了……既然是她更喜歡籠外的風景,那他願意嚐試一下也去喜歡她喜歡的東西。


    ===


    “你好,幾位,情侶打八折,家庭打七折,五人以上跟團遊打六折。”


    邵止清剛排到隊,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就很熟練地撚出一張票,語速很快地說道。


    “兩個人,但是……”


    邵止清的話說到一半,越澤的手就從她身後伸出,直接掃碼付了情侶票的款,說:“情侶票,謝謝。”


    工作人員看了麵前這兩位氛圍有些奇怪的小情侶一眼,沒有多問什麽,就抽出一張情侶套票,說著:“情侶票往西邊走,兩人一桌的,加兩百塊錢有老師教你們做冰雕。”


    邵止清看了一眼遠處請了專業老師幫忙的人們,他們手下的冰雕好像確實比其他人的有模有樣一點。


    不過越澤在她猶豫好要不要請專業老師之前,就直接開口拒絕了,他在工作人員“錯失一樁生意”的目光中,對邵止清說道:“我來教你。”


    邵止清愣神了一下,接著想起他好像確實什麽都會,當初在邵家,她就有聽到別人稱他為“萬能的管家”來著。


    “那就交給你了,越老師。”


    越老師嚴肅地點了點頭,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十分的有底氣。


    三十分鍾後,邵止清對著自己麵前那個歪歪扭扭的冰雕陷入了沉思,她本來是想按照會場人員提供的教程,雕刻一隻最簡單的貓出來的,可這個半成品……怎麽看都像是團盤根錯節的不明生物。


    這團不可名狀的物體看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邵止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它雕刻成這樣的。


    邵止清不忍直視地把自己的目光從這東西上移開,轉頭去看自稱技術一流的越澤,然後看到了……一根被削得筆筆直直、沒有一絲偏斜的冰柱子。


    雖然不知道越澤在雕刻的是什麽,但看到他能把冰削得這麽整齊,一銼刀下去歪一下的邵止清頓時肅然起敬。


    越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冰雕,專注到沒有發現邵止清正看著自己,他舉著手上的刻刀,細致地在冰雕之上輕輕比劃,等到確定了位置後——飛快地一刀下去,削下一片折射著陽光的冰屑,手穩得不可思議。


    隻是他握刀的手法與正規做冰雕的方式差異很大,如果單看他往下刺刀的動作,他所做的事不像是在雕刻作品,倒像是……在用刀刺向敵人的喉嚨。


    他表情微凜,利落的動作吸引來了一些人隱蔽的注視,邵止清眼睛閃閃地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卻見越澤皺起眉頭,刷刷兩下,把剛切割出一個雛形的冰雕又削成了整整齊齊的立方體——它除了比之前邵止清看到的冰柱小了一圈以外,毫無差別。


    邵止清算是知道為什麽三十分鍾過去了,越澤手下的冰雕還一直都維持著立方體的形態了。


    她對越澤的舉動感到了一絲不解,在她看來,方才越澤刻出的人形明明姿態和動作都很相宜,展現出的技術力也遠超了許多收錢教學的冰雕師傅,是相當優秀的作品了。


    越澤一臉不滿意地收起刻刀,斂眸朝邵止清的方向看來,才發現她也正望著自己。


    “清清?”越澤的目光移動到邵止清麵前的那團不明物體上,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邵止清不好意思地擋住了自己造出來的那個奇怪冰雕,臉皮薄的她已經在用腳趾扣地了。


    “很有藝術氣息。”越澤開口評價道。


    邵止清:“……”


    藝術氣息……?什麽藝術?抽象派藝術嗎?


    邵止清覺得越澤剛才沉默這麽久,一定是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該怎麽評價才能不傷她的自尊心。


    她眼神亂飄了一下,假裝沒聽見越澤說的話,兀自轉移了話題,“你剛才不是雕刻的很好嗎……?為什麽又切掉了。”


    “不夠好。”越澤撥開邵止清額前的一縷碎發,微微勾起嘴角。


    他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出一片煙墨色,好像隻能裝下邵止清一個人。


    越澤的眼神裏流動著一些令人心悸的情緒,他望著站在陽光下的邵止清,更加覺得自己剛才削去冰雕的行為是正確的了——無論技藝多麽精湛,他雕刻出來的贗作都是比不上麵前的真品的。


    “清清覺得我雕刻的好看?”似乎是因為陽光太盛,越澤眯起了眼睛,輕聲詢問,“那要不要我帶你入門?”


    見邵止清點了頭,越澤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帶著寒氣、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滑入了邵止清的指縫,最後從背麵將她的手緊緊扣住。


    為了保持這個姿勢,越澤站在邵止清的背後,俯身的動作讓他把邵止清整個人藏進了自己的懷裏。


    “想刻什麽?我手把手教你。”越澤聲音中帶著低沉的笑意。


    他像是一團熾熱滾燙的烈火,讓被冷風吹襲的邵止清渾身都暖和了起來,甚至還感到臉頰開始發燙。


    出於某種自己的不明白的念頭,邵止清鬼使神差地沒有推開越澤,而是仍由他這麽抱著自己。


    “想刻一……兩隻貓咪。”


    邵止清被越澤帶著,握住了桌上的一把小刻刀。


    “那就刻一隻越澤喵,再刻一隻清清喵,怎麽樣?”越澤說話了,他把聲線壓得很低,讓這場原本應該正經的教學,變成了蓄意的曖昧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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