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圖錄沒理會林沉宵的挑釁，一顆愛慕童姑娘的心頓時碎成無數塊渣渣。
“既然二位執意要走，那等你們什麽得空，再來錦繡閣小住吧，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童坤看出元娘麵色著急，拱手相送。
元娘也朝他頷首：“小女子謝過童大爺了。”
夏風涼快，吹得錦繡閣大堂燈籠亂狂。元娘瞳孔一縮，拽起元圖錄的手匆匆出門，好像被什麽凶狠的猛獸追趕般。
敞開的大門被風吹得“嘭”地關緊。
元娘身子微顫，姐弟二人對視一眼，瞳孔盡是恐懼，他們慢慢打開大門，被門外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給震住了，紛紛掩住大門，急速後退。
林老六推門而入，一身破爛的衣衫全是泥濘灰塵，滿臉斑駁紅痕。猙獰陰狠的目光從元娘看到林沉宵，獰笑一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36章 第 36 章
修仙界的修士來凡塵界隻有兩條路，第一是還魂，借住死人軀殼，曆劫感悟；第二是奪舍，驅趕生人魂魄，奪舍軀殼。兩者間的區別在於，還魂後武力值還剩十分之一，奪舍後武力值乃是百分百。
林老六乃是金丹中期的強者，錦繡閣除了林沉宵這個築基後期麵前能勉強抵抗，其他人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一通打鬥後，林沉宵割破了手指，袖子卷起一陣罡風。
虛空被撕裂，把童姝父女和林元娘卷了進去。
林老六愣愣地看著忽然出現的虛空裂縫，瞳孔一陣。
分神期才能領悟的空間陣？
小賤種區區築基後期，怎麽可能領悟得了。
——
長興坊的小弟火急火燎跑進三當家的屋子：“三當家，童坤回來了。”
了無生趣的胖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雙目閃亮：“回來啦？怎麽回來的。”
“童府頭頂出現了一個空間法陣，童坤父女和林城主家的林沉宵一塊兒回來的。”小弟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怪哉！他們三個怎麽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小弟正納悶著，胖子已經如旋風般衝出長興坊，跑向童府。
果然不出他所料，濃濃的香味從童府飄散出來，幾個路過的散修饞得停住了腳步，琢磨著厚臉皮進去討一碗飯吃，會不會被趕出去。三當家十分欣喜自己有眼光，扛著三百斤的流星錘，炫耀般走進了童府的花廳。
“好哥哥啊！弟弟可是想死你了。”
身為修仙界難得的好廚子，三當家隻關注童坤的一雙手，左右擺弄了兩下，又被童姝端進來的吃食給饞住了。
“好哥哥去凡塵界怎樣也不叫上弟弟。”三當家數月前還以為能天天嚐到美食，誰知竹籃打水一場空，啃了幾日幹巴巴的獸肉，又覺得沒有味道了。
童姝今日做了燒烤，烤的也是修仙界的靈雞，雞烤得通體金黃，灑上特製的孜然粉，味道飄香，三當家能一口吃掉十隻八隻的。
正驚歎童姝的好手藝，林沉宵幫忙端進來一盤靈魚湯。奶白色的靈魚巴掌大，配上芥菜生菜等綠色蔬菜，再搭配豆腐，水煮出一鍋奶香奶香的魚湯。
三當家狼吞虎咽正好噎著，靈魚湯就是及時雨。
他感動得眼眶濕潤。
童坤對新交的胖弟弟十分有好感，招呼他慢點兒吃，掀起袖子，去廚房露了一手。
在三當家準備啃完烤靈雞前，林沉宵搶了一塊雞肉，去掉雞骨頭，再放到童姝碗裏，再慢條斯理給她盛靈魚湯。
“你辛苦了，多吃點兒。”
童姝把碗裏的肉分他一半兒，又給他盛了一碗湯：“給我打下手，你也辛苦了。”
單身數年還準備繼續單身下去的胖子酸溜溜道：“童尊者嫉惡如仇，化魔宗宗主冥夜納蘭是你爹吧，你們倆得避諱避諱，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上輩子，童尊者因林沉宵入魔，提著大刀追了他數萬裏，林沉宵知道童尊者的性格，神色依然淡淡：“無妨。”
童姝眉頭一皺：“你誤會了，我們倆是姐弟。”
胖子嘴角抽了抽，伸出一根大拇指：“這個借口用得好。”
他酸溜溜地啃著雞腿，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故意秀恩愛，反正準點做飯就好了。
這般低的要求，他們一家子總不會再撇下他吧。
而此刻的沐昆城城主府。
林老六被兩個仆從架到一條長板凳上，銀色的長鞭揮起帶著幾縷血珠，滴落在青石地板，尤其恐怖。
躲在暗處的林昊然嗅著淡淡的血腥味，起了退意。
身後仆從小聲勸說：“林老六乃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而且對少爺忠心耿耿，如果因為替少爺辦事而遭到懲罰，少爺還袖手旁觀的話，恐怕日後替少爺賣命的修士就更少了。”
林昊然是林城主的小孫子，論天資還是不錯的，但並不是城主府最出色的天才。不說別人，林沉宵那個小賤種的天賦就比他好，這也是他要幹掉林沉宵的原因。
區區孽種，憑什麽天賦比他出色。
他挺了挺胸脯，裝出一副淡然之色，白了侍從一眼，冷笑：“犯得著你提醒。”
雖然步履緩慢，但他還是走過去了。
“姑姑，鞭下留人。”
跟在凡塵界的溫柔嫻靜形象不同，林元娘在修仙界號稱辣妹子，不但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還喜歡舞槍弄棒，鞭打隨從。她被前任未婚夫羞辱，不知何為溫柔，這輩子都是個假女人，一氣之下雖然打了他，但也坐實了自己是母老虎母夜叉的潑辣女人形象。
麵對流言蜚語，雖然不甚在意，但她卻生出了要去凡塵界曆劫的念頭。
她在凡塵界那一世，雖然命運坎坷，卻性格委婉又堅強。為了報凡塵界父母的仇恨，鼓勵弟弟科舉出人頭地，在弟弟失蹤後堅持查探真相，不畏強權。
她的結局自然是好的，弟弟最終考上科舉，光宗耀祖，貪官汙吏無所遁形，通通被繩之以法。她性格極好，弟弟出人頭地後，提親的兒郎踏破了元家的門檻，她挑選了一個品格兼優的如意郎君，與丈夫美美滿滿，琴瑟和諧。
而不是就這麽憋屈地死在林老六的掌下。
她冷眼看林昊然：“怎麽，你想被我一起抽。”
林昊然望著那條沾滿血珠的鐵鞭子，怵了片刻：“姑姑，他犯的並不是大錯，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一命吧。”
“不是大錯？”
林元娘冷笑：“他奪舍凡塵界乞丐，三番兩次要殺我滅口，意欲為何，你當我不知道。他私去凡塵界被我撞見，唯恐我回來查實，要殺我滅口。雖我是去曆劫，但神魂消散了，我也永遠不會回來。”
林元娘抽了林昊然一鞭子，打得他呱呱大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的齷齪心思，為了殺林沉宵，無所不用其極，被我撞見後，竟然要滅我口，今日我就打死你們。”
眼看林元娘又是一鞭子抽到林昊然身上，他慌忙躲避，兩人實力懸殊，他狼狽至極：“別別別，我不知道他膽大包天，膽敢傷害姑姑，若是我知道，並不會為這個狗奴才求情，而是拿刀砍死他。”
林昊然恨恨盯著林老六，沒想到他在凡塵界撞到曆劫的林元娘，在凡塵界讓她回不了林家也就罷了，現在人好好地站在這裏，那倒黴的隻能是他。
林昊然當機立斷：“是昊然沒有教好狗奴才，求姑姑饒他一條全屍吧。”
林老六被抽鞭子時，背脊雖疼，可想到自己對於林昊然還有用處，他們父子二人肯定會力保他。沒想到林元娘幾句話就讓這小東西把他賣了。
林老六的瞳孔變得森然無比。
林昊然被他盯得心裏發怵：“是你妄圖對姑姑不敬，還敢取姑姑性命，怎能怪我。我求姑姑慈悲給你一條全屍，已經是看在我們昔日的主仆情分上，你休要不知好歹。”
林元娘處置完林老六，騎上靈鳥來到童府。
童府大門緊閉，嫋嫋香味飄散而出。
林元娘雖然在凡塵界住了二十幾年，嗅著熟悉的香味，心頭一陣感慨，推門而入見到童坤在院子裏醃鹹菜，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縈繞上心頭。沒曆劫時，她覺得童坤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去凡塵界走一趟後，也沾惹上了凡塵味，覺得童坤怎麽看怎麽順眼。
“元姑娘？”
童坤在修仙界的潑辣林元娘和凡塵界的溫柔元娘中做選擇，他壓抑內心的驚訝，擠出一抹微笑，下意識把她當成凡塵界的元娘。
元娘溫柔漂亮，知書達理，善良倔強，勤奮努力，一萬個潑辣林元娘也比不上。
林元娘若是以修仙界的鐵娘子身份來拜訪，更是忐忑，聽到童坤這般喚她，心裏鬆了一口氣：“童大爺受驚了，你沒事吧。”
童坤真怕她一言不合，蠻不講理就揮一鞭子來，聽聞她的稱呼，心裏更加鬆了一口氣，把客人迎進廳內。
胖子吃飽喝足，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見到客人林元娘，眉頭一皺，不動聲色。
林元娘跟長興坊有過節，懶得跟胖子打招呼，把他無視了。
五人坐在大廳內相顧無言，林元娘脾氣火爆，快言快語，，實在受不了沉默的氣氛，眉頭緊皺：“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所托。”
她眼睛盯著林沉宵，屋內幾人也下意識把目光看向他。
林沉宵垂下眼睫，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
“若非林老六瞎跑到凡塵界搗亂，我此刻還在凡塵界中曆劫。劫難已除，我心結卻難解，元圖錄雖是凡人，卻是大富大貴的命，我與他做了一輩子姐弟，深知他秉性純良，心地極好，我也該陪伴他到六十歲。現在我被林老六壞了事，耿耿於懷，想托你帶我去凡塵界，繼續完成中途被打斷的劫。”
林元娘是林沉宵的小姨子，但她痛恨邪魔歪道，也不喜林沉宵，對他一直頗有微詞，在他年幼時更是從未給過好臉色，此刻找他幫忙，比讓一個陌生人伸出援手更難。
林沉宵定定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
“林大姑娘為何認為我能幫你回凡塵界。”
修仙界有規定，若非曆劫遊曆等原因去凡塵界改變凡人命數，等於破壞天道，這就是林元娘被破壞曆劫，卻沒有直接回凡塵界找元圖錄的原因。
她眉頭微蹙：“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我肯定沒看錯，你領悟到了空間陣。”
在喝茶水漱口的胖子一口茶水噴出，差點把自己給嗆死了。
“我沒聽錯吧，分神期才能領悟的空間陣。”
林元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不入流的小角色，出身城主府的優越感讓她挺直了腰板，“並非是到了分神期才能領悟空間陣，而是要進入分神期必須得領悟空間陣。”
胖子掏了掏耳朵，意識到自己沒有出現幻聽後，猛地盯著林沉宵，仿佛在看一快碧綠通透、舉世無雙的絕世好玉。
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小子未來若是不死，必定是個分神期的高手。
第37章 第 37 章
“你們說這種絕世高手的話題時，顧及到我們這對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父女嗎？”童坤雖然嘴巴這麽說，但聯想上次去凡塵界和這次從凡塵界回來的經曆，已經給小沉貼上“潛力股”“未來可期”“不能得罪”等等的標簽，並且用一種欣慰的目光看他。
這小子現在喜歡他女兒，要是他女兒也喜歡他，他牢牢把握住未來的分神期高手，那他未來就是分神期高手的嶽父。
童坤向童姝擠眉弄眼。
“既然二位執意要走，那等你們什麽得空，再來錦繡閣小住吧，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童坤看出元娘麵色著急，拱手相送。
元娘也朝他頷首：“小女子謝過童大爺了。”
夏風涼快，吹得錦繡閣大堂燈籠亂狂。元娘瞳孔一縮，拽起元圖錄的手匆匆出門，好像被什麽凶狠的猛獸追趕般。
敞開的大門被風吹得“嘭”地關緊。
元娘身子微顫，姐弟二人對視一眼，瞳孔盡是恐懼，他們慢慢打開大門，被門外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給震住了，紛紛掩住大門，急速後退。
林老六推門而入，一身破爛的衣衫全是泥濘灰塵，滿臉斑駁紅痕。猙獰陰狠的目光從元娘看到林沉宵，獰笑一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36章 第 36 章
修仙界的修士來凡塵界隻有兩條路，第一是還魂，借住死人軀殼，曆劫感悟；第二是奪舍，驅趕生人魂魄，奪舍軀殼。兩者間的區別在於，還魂後武力值還剩十分之一，奪舍後武力值乃是百分百。
林老六乃是金丹中期的強者，錦繡閣除了林沉宵這個築基後期麵前能勉強抵抗，其他人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一通打鬥後，林沉宵割破了手指，袖子卷起一陣罡風。
虛空被撕裂，把童姝父女和林元娘卷了進去。
林老六愣愣地看著忽然出現的虛空裂縫，瞳孔一陣。
分神期才能領悟的空間陣？
小賤種區區築基後期，怎麽可能領悟得了。
——
長興坊的小弟火急火燎跑進三當家的屋子：“三當家，童坤回來了。”
了無生趣的胖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雙目閃亮：“回來啦？怎麽回來的。”
“童府頭頂出現了一個空間法陣，童坤父女和林城主家的林沉宵一塊兒回來的。”小弟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怪哉！他們三個怎麽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小弟正納悶著，胖子已經如旋風般衝出長興坊，跑向童府。
果然不出他所料，濃濃的香味從童府飄散出來，幾個路過的散修饞得停住了腳步，琢磨著厚臉皮進去討一碗飯吃，會不會被趕出去。三當家十分欣喜自己有眼光，扛著三百斤的流星錘，炫耀般走進了童府的花廳。
“好哥哥啊！弟弟可是想死你了。”
身為修仙界難得的好廚子，三當家隻關注童坤的一雙手，左右擺弄了兩下，又被童姝端進來的吃食給饞住了。
“好哥哥去凡塵界怎樣也不叫上弟弟。”三當家數月前還以為能天天嚐到美食，誰知竹籃打水一場空，啃了幾日幹巴巴的獸肉，又覺得沒有味道了。
童姝今日做了燒烤，烤的也是修仙界的靈雞，雞烤得通體金黃，灑上特製的孜然粉，味道飄香，三當家能一口吃掉十隻八隻的。
正驚歎童姝的好手藝，林沉宵幫忙端進來一盤靈魚湯。奶白色的靈魚巴掌大，配上芥菜生菜等綠色蔬菜，再搭配豆腐，水煮出一鍋奶香奶香的魚湯。
三當家狼吞虎咽正好噎著，靈魚湯就是及時雨。
他感動得眼眶濕潤。
童坤對新交的胖弟弟十分有好感，招呼他慢點兒吃，掀起袖子，去廚房露了一手。
在三當家準備啃完烤靈雞前，林沉宵搶了一塊雞肉，去掉雞骨頭，再放到童姝碗裏，再慢條斯理給她盛靈魚湯。
“你辛苦了，多吃點兒。”
童姝把碗裏的肉分他一半兒，又給他盛了一碗湯：“給我打下手，你也辛苦了。”
單身數年還準備繼續單身下去的胖子酸溜溜道：“童尊者嫉惡如仇，化魔宗宗主冥夜納蘭是你爹吧，你們倆得避諱避諱，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上輩子，童尊者因林沉宵入魔，提著大刀追了他數萬裏，林沉宵知道童尊者的性格，神色依然淡淡：“無妨。”
童姝眉頭一皺：“你誤會了，我們倆是姐弟。”
胖子嘴角抽了抽，伸出一根大拇指：“這個借口用得好。”
他酸溜溜地啃著雞腿，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故意秀恩愛，反正準點做飯就好了。
這般低的要求，他們一家子總不會再撇下他吧。
而此刻的沐昆城城主府。
林老六被兩個仆從架到一條長板凳上，銀色的長鞭揮起帶著幾縷血珠，滴落在青石地板，尤其恐怖。
躲在暗處的林昊然嗅著淡淡的血腥味，起了退意。
身後仆從小聲勸說：“林老六乃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而且對少爺忠心耿耿，如果因為替少爺辦事而遭到懲罰，少爺還袖手旁觀的話，恐怕日後替少爺賣命的修士就更少了。”
林昊然是林城主的小孫子，論天資還是不錯的，但並不是城主府最出色的天才。不說別人，林沉宵那個小賤種的天賦就比他好，這也是他要幹掉林沉宵的原因。
區區孽種，憑什麽天賦比他出色。
他挺了挺胸脯，裝出一副淡然之色，白了侍從一眼，冷笑：“犯得著你提醒。”
雖然步履緩慢，但他還是走過去了。
“姑姑，鞭下留人。”
跟在凡塵界的溫柔嫻靜形象不同，林元娘在修仙界號稱辣妹子，不但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還喜歡舞槍弄棒，鞭打隨從。她被前任未婚夫羞辱，不知何為溫柔，這輩子都是個假女人，一氣之下雖然打了他，但也坐實了自己是母老虎母夜叉的潑辣女人形象。
麵對流言蜚語，雖然不甚在意，但她卻生出了要去凡塵界曆劫的念頭。
她在凡塵界那一世，雖然命運坎坷，卻性格委婉又堅強。為了報凡塵界父母的仇恨，鼓勵弟弟科舉出人頭地，在弟弟失蹤後堅持查探真相，不畏強權。
她的結局自然是好的，弟弟最終考上科舉，光宗耀祖，貪官汙吏無所遁形，通通被繩之以法。她性格極好，弟弟出人頭地後，提親的兒郎踏破了元家的門檻，她挑選了一個品格兼優的如意郎君，與丈夫美美滿滿，琴瑟和諧。
而不是就這麽憋屈地死在林老六的掌下。
她冷眼看林昊然：“怎麽，你想被我一起抽。”
林昊然望著那條沾滿血珠的鐵鞭子，怵了片刻：“姑姑，他犯的並不是大錯，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一命吧。”
“不是大錯？”
林元娘冷笑：“他奪舍凡塵界乞丐，三番兩次要殺我滅口，意欲為何，你當我不知道。他私去凡塵界被我撞見，唯恐我回來查實，要殺我滅口。雖我是去曆劫，但神魂消散了，我也永遠不會回來。”
林元娘抽了林昊然一鞭子，打得他呱呱大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的齷齪心思，為了殺林沉宵，無所不用其極，被我撞見後，竟然要滅我口，今日我就打死你們。”
眼看林元娘又是一鞭子抽到林昊然身上，他慌忙躲避，兩人實力懸殊，他狼狽至極：“別別別，我不知道他膽大包天，膽敢傷害姑姑，若是我知道，並不會為這個狗奴才求情，而是拿刀砍死他。”
林昊然恨恨盯著林老六，沒想到他在凡塵界撞到曆劫的林元娘，在凡塵界讓她回不了林家也就罷了，現在人好好地站在這裏，那倒黴的隻能是他。
林昊然當機立斷：“是昊然沒有教好狗奴才，求姑姑饒他一條全屍吧。”
林老六被抽鞭子時，背脊雖疼，可想到自己對於林昊然還有用處，他們父子二人肯定會力保他。沒想到林元娘幾句話就讓這小東西把他賣了。
林老六的瞳孔變得森然無比。
林昊然被他盯得心裏發怵：“是你妄圖對姑姑不敬，還敢取姑姑性命，怎能怪我。我求姑姑慈悲給你一條全屍，已經是看在我們昔日的主仆情分上，你休要不知好歹。”
林元娘處置完林老六，騎上靈鳥來到童府。
童府大門緊閉，嫋嫋香味飄散而出。
林元娘雖然在凡塵界住了二十幾年，嗅著熟悉的香味，心頭一陣感慨，推門而入見到童坤在院子裏醃鹹菜，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縈繞上心頭。沒曆劫時，她覺得童坤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去凡塵界走一趟後，也沾惹上了凡塵味，覺得童坤怎麽看怎麽順眼。
“元姑娘？”
童坤在修仙界的潑辣林元娘和凡塵界的溫柔元娘中做選擇，他壓抑內心的驚訝，擠出一抹微笑，下意識把她當成凡塵界的元娘。
元娘溫柔漂亮，知書達理，善良倔強，勤奮努力，一萬個潑辣林元娘也比不上。
林元娘若是以修仙界的鐵娘子身份來拜訪，更是忐忑，聽到童坤這般喚她，心裏鬆了一口氣：“童大爺受驚了，你沒事吧。”
童坤真怕她一言不合，蠻不講理就揮一鞭子來，聽聞她的稱呼，心裏更加鬆了一口氣，把客人迎進廳內。
胖子吃飽喝足，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見到客人林元娘，眉頭一皺，不動聲色。
林元娘跟長興坊有過節，懶得跟胖子打招呼，把他無視了。
五人坐在大廳內相顧無言，林元娘脾氣火爆，快言快語，，實在受不了沉默的氣氛，眉頭緊皺：“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所托。”
她眼睛盯著林沉宵，屋內幾人也下意識把目光看向他。
林沉宵垂下眼睫，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
“若非林老六瞎跑到凡塵界搗亂，我此刻還在凡塵界中曆劫。劫難已除，我心結卻難解，元圖錄雖是凡人，卻是大富大貴的命，我與他做了一輩子姐弟，深知他秉性純良，心地極好，我也該陪伴他到六十歲。現在我被林老六壞了事，耿耿於懷，想托你帶我去凡塵界，繼續完成中途被打斷的劫。”
林元娘是林沉宵的小姨子，但她痛恨邪魔歪道，也不喜林沉宵，對他一直頗有微詞，在他年幼時更是從未給過好臉色，此刻找他幫忙，比讓一個陌生人伸出援手更難。
林沉宵定定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
“林大姑娘為何認為我能幫你回凡塵界。”
修仙界有規定，若非曆劫遊曆等原因去凡塵界改變凡人命數，等於破壞天道，這就是林元娘被破壞曆劫，卻沒有直接回凡塵界找元圖錄的原因。
她眉頭微蹙：“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我肯定沒看錯，你領悟到了空間陣。”
在喝茶水漱口的胖子一口茶水噴出，差點把自己給嗆死了。
“我沒聽錯吧，分神期才能領悟的空間陣。”
林元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不入流的小角色，出身城主府的優越感讓她挺直了腰板，“並非是到了分神期才能領悟空間陣，而是要進入分神期必須得領悟空間陣。”
胖子掏了掏耳朵，意識到自己沒有出現幻聽後，猛地盯著林沉宵，仿佛在看一快碧綠通透、舉世無雙的絕世好玉。
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小子未來若是不死，必定是個分神期的高手。
第37章 第 37 章
“你們說這種絕世高手的話題時，顧及到我們這對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父女嗎？”童坤雖然嘴巴這麽說，但聯想上次去凡塵界和這次從凡塵界回來的經曆，已經給小沉貼上“潛力股”“未來可期”“不能得罪”等等的標簽，並且用一種欣慰的目光看他。
這小子現在喜歡他女兒，要是他女兒也喜歡他，他牢牢把握住未來的分神期高手，那他未來就是分神期高手的嶽父。
童坤向童姝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