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秋覺得此言非常有道理!


    她今天真的太風光了,但凡見到她的人,莫不恭敬地稱呼一聲鬱宗師。


    七大門派爭來搶去的靈泉,到頭來落到了他們師徒三人手裏。


    這排麵,簡直了!


    正得意著,卻見空中一道刺眼的光射來,靈獅慘叫一聲,從高空跌了下去——


    雲層下麵,乃是望不盡的海,摔下去可就完了!


    鬱秋:“!!!”


    雲從身旁掠過,鬱秋跟著靈獅一起慘叫,一人一獸越墜越快,她心髒咚咚地跳,聽到係統在腦子裏喊:“快,快飛起來啊!”


    飛個屁啊!


    她又不是鳥,丟出去就能飛?!


    靈獅還在空中撲騰,一會抓住她努力往上飛,一會直直地下墜。


    眼看著快要掉到海裏了,鬱秋終於從納戒裏翻出了一樣像樣的東西,將其打開——


    “嘭”地一下,滑翔傘打開,掛著鬱秋和受傷的靈獅,往蔚藍的海麵上平穩地飛,掠向不遠處一座孤島。


    第17章 “好徒弟,不記仇了,行嗎?……


    17.


    鳳凰台以南, 海島眾多,一粒人影掉下去可謂是滄海一粟,根本看不到影, 更何況有雲層遮擋, 海浪掩蓋。


    變故發生之時,顧風華正在空中聽顧屹之訓話, 回過頭來發現鬱秋已經不見了。


    “師尊?”顧風華茫然四顧,心裏突然產生不祥的預感。


    “阿華, ”顧屹之不耐煩道, “為父在跟你說話呢!”


    “不, 我要找我師尊!”


    顧風華禦劍折返, 繞開他,同時取出玉簡聯係鬱秋。


    顧屹之跟了上去, 惱怒道:“鬱秋乃一代宗師,又有極品靈獅護送,她能出什麽事?!”


    顧風華急道:“不……不對!”


    是他太疏忽了!光顧著聽他老爹說話, 沒有看好他師尊!


    她現在手裏掌握著幽境大靈泉,又有烏綺雲留下來的飛升卷軸, 更是妖族之首、滄瀾宗主的師尊, 覬覦她的人, 一定非常得多!


    顧屹之一把抓住他肩膀, 冷聲道:“你這麽著急, 是因為鬱秋身上有烏綺雲留下來的重要物件, 對嗎?”


    顧風華臉色一變,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爹。


    他著急……是因為師尊現在連禦劍飛行都不會,很容易遭遇不測!


    至於卷軸,顧屹之怎麽知道的?!


    還是說, 他在詐他?!


    顧屹之歎息道:“阿華啊,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不跟爹說?”


    “不……不是的,”顧風華睜大眼睛,顫聲道,“爹,你……”


    “沒錯,”顧屹之道,“我讓你姑姑前去試探她,看看她的真本事,若她身上真的有烏綺雲留下來的卷軸……”


    顧風華瞳孔顫抖,輕聲道:“你打算怎麽樣?”


    顧屹之笑了起來,眼底卻露出凶狠之色,他道:“若她身上有卷軸,自然是請她到劍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她將卷軸借給為父看看。”


    “不,”顧風華推開他的手,眼神慌亂,“不,你在騙我!”


    “阿華。”


    “你想殺她,”顧風華顫抖著說,“你殺了她,趁機奪走靈泉,你……你一定會這麽做的。”


    “好兒子,”顧屹之道,“你冷靜點,你想啊,你師尊無親無故的,隻有你和滄瀾宗主兩個徒弟,滄瀾宗主素來不爭這些,她若死了,她的東西,是不是都要落到你手上?”


    “不!”顧風華怒吼道,“你敢殺她,我殺了你!”


    顧屹之臉色沉了下去,等閑劍出鞘,朝他親兒子斬了過去——


    顧風華卻更快、更迅猛,一支短箭從弓/弩裏射出,箭往上飛,人往下墜,“叮”地一聲,短箭撞開劍刃,而顧風華早已逃得不見人影。


    顧屹之收了劍,站在雲端,用玉簡聯絡顧子嫣。


    “劍尊,出了點意外,”顧子嫣沉聲道,“我本來隻是想試探一下的,沒想到,鬱秋似乎沒有半點修為,靈獅墜落,她跟著一起墜海裏了。”


    “什麽?竟有這等事?”


    顧子嫣嗯道:“的確如此,不過我還沒找到她,附近還有別的門派也在找她。”


    顧屹之道:“不能讓他們先找到鬱秋。”


    *


    鬱秋落地時,撞到了樹枝,膝蓋都撞破了,懸在腰間的玉簡也碎了。


    她強忍著對血的不適應,將膝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準備給靈獅也處理一下傷口。


    靈獅腹部中了一箭,肚皮朝天躺在地上,白色的皮毛上染了血,一灘灘地往下流。


    鬱秋:“……”


    畫麵令她極度不適,她背對著靈獅,從納戒裏找了一堆瓶瓶罐罐,在係統的協助下認出了止血丹,喂給靈獅吃。


    她不敢拔那根箭,一來怕血,二來怕拔/出/來之後血流的更多。


    靈獅病懨懨地,癱在地上,朝她撒嬌似的仰了仰腦袋,鬱秋便摸了摸他頭上蓬鬆柔軟的毛。


    一人一獅流落荒島,從此這人過上了快樂的擼毛生活。


    啊不是,得先幫自己找一個像樣的庇護所。


    如果沒有,就得自己動手。


    鬱秋在島上找了找,發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或許適合搭小帳篷。


    於是她就在樹蔭下麵坐著,神識在納戒裏翻找,很快發現了一樣了不起的東西,取出來往空地上一放——


    很好,現成的房子有了。


    想來她從前也經常過顛沛流離的生活,索性造了一間木屋收入儲物空間,裏麵床榻、桌子都有,要用的時候取出來便是。


    鬱秋拍拍屁股,坐在床榻上,繼續翻納戒裏的東西。


    庇護所有了,接下來該考慮安全性的問題。


    常用的辦法是在帳篷外麵設上陷阱,防止野獸來襲,也有讓狗狗在外麵看護的。但靈獅傷成了這副樣子,她不可能讓靈獅在屋外護著她,隻得想辦法做些陷阱。


    她在納戒裏翻了半天,但凡覺得可能用得上的,全都拿出來了,很快地板上堆滿了物品。


    靈獅還在屋外“嗚嗚”地叫,拿腦袋頂門,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奇了怪了,門沒關,靈獅怎麽進不來呢?


    鬱秋從滿地的堆積物旁邊繞過去,推開門讓靈獅進來,可這笨獅不停地拿腦袋頂著空氣,像是遇到透明的屏障似的,擠啊擠不進來。


    鬱秋便動手抓著他後頸的肉,拽著他進了屋。


    小白獅剛進屋,又立刻調轉方向,撅著屁股拿腦袋奮力頂門,可麵前就是一道透明屏障,攔著它不讓出去。


    鬱秋:“你溜我玩呢?”


    鬱秋推了靈獅一把,便將他困在外麵了。


    看樣子,這屋子設有天然的屏障,能攔住除了她以外的生物。


    於是安全問題解決了,她可以安心待在裏麵了。


    鬱秋拿出納戒裏翻出來的書,摞在床榻旁邊,一本一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旁邊還放著一壺從鳳凰台順走的櫻桃酒。


    一個人喝嘛,就沒那麽多講究,對著細長的壺嘴喝就是了。


    太陽很快落山了,鬱秋收拾出一片角落,讓靈獅安安分分地在旁邊養傷,她則看完了《大宛國風土人情》、《薊國公主流亡誌》、《幽州八大靈泉詳解》、《滄瀾宗主傳》。


    傍晚,有人在外麵叩門,高聲道:“鬱宗師?鬱宗師在裏麵嗎?”


    聲音有點耳熟,鬱秋警惕道:“誰?”


    “是我,顧子嫣,我們之前見過的。”


    鬱秋推開門,見顧子嫣仍是武人打扮,紮著高馬尾,背著劍,朝她笑:“阿華說你出了事,我們所有人都在找你,所幸,被我找到了。”


    有了鳳凰台的事,鬱秋對顧家人印象不太好,想了想說:“阿華在哪裏,我要他親自來接我。”


    顧子嫣道:“天色已晚,阿華恐怕一時半會過不來,你隨我回劍閣吧。”


    鬱秋看著她腰間玉簡,道:“你不是有玉簡嗎?你跟他聯係。”


    顧子嫣臉色沉了幾分,心道——


    你一個修為盡失的人,在我麵前擺什麽架子?


    她往前一步,正要邁過門檻,卻被撞了一下。


    這屋子竟然設了結界?怪不得鬱秋鑽進去之後,半天都不出來!


    她修為盡失,但還是留了後手!


    鬱秋聳了肩,倚在門旁邊,幽幽道:“大姐,禮數你懂不懂?讓你進來了嗎?你急什麽呢?趕緊聯係我的乖徒弟!”


    顧子嫣笑了笑:“鬱宗師,你別給臉不要臉?”


    “那真不好意思了,”鬱秋道,“我呢,反正不缺這點時間,就在裏麵呆著,您反正會禦劍,愛去哪裏去哪裏,不耽誤您了。”


    說著,將門關上,把顧子嫣關在外麵。


    顧子嫣臉色垮了下去,用力捶門,怒道:“鬱秋!你修為盡失,落到這個田地還逞什麽能?你出來,交出烏綺雲給你的卷軸!我以劍閣的名義向你保證,留你一命!”


    鬱秋搖搖頭,從床榻旁邊的抽屜裏找出一副耳塞,將耳朵堵上,繼續看她的《滄瀾宗主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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