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聽完這些的人,一個個皆目瞪口呆,倒抽涼氣。


    “乖乖,國公夫人這是殺瘋了啊。”


    “芳菲縣主跪在那潑了開水、混合著陶瓷碎片的雪地裏,最後兩條腿和地麵的冰層黏在一起,據說大夫攙扶她起來的時候,愣是扯掉了一層血肉。”


    “還有國公爺林靖康,不知為何打斷了芳菲縣主的一條腿不說,還跪下給國公夫人磕頭認錯。”


    “這兩人鐵定是做了虧心事,就說溫芳菲吧,什麽縣主,還不是未出閣就跟男人廝混的狐媚子。”


    “顧青奚雖然手段狠辣,但也是出了口惡氣,這才是正妻該有的姿態!”


    “可溫芳菲畢竟是縣主,還是皇上指婚給承恩公的,顧青奚這麽欺辱她,當真不怕皇上責怪嗎?”


    且不管這滿京城的人怎麽想的。


    國公府的賓客散去後,丫鬟小廝們低眉順眼的忙著收拾滿地的狼藉。


    林靖康踉蹌的抱著溫芳菲慌忙去診治。


    而顧青奚則是在下人們敬畏的注視下,和秋露、凝霜一起回到了主院。


    折騰了這麽久,青奚也累了。


    凝霜派人去傳膳,秋露在青奚跟前陪她說小話。


    “夫人,給芍藥確診小產的大夫剛剛來通報,說她是假懷孕。今日之所以會流那麽多血,是因為她貼著肚皮塞了個血袋子。想不到先前在中廊門外,她說給您出把力,是這般意思。”


    秋露給青奚捏著肩膀,輕聲問道:“那咱們怎麽應對?”


    青奚勾了勾唇角:“隻當不知便可,讓庫房送些山參補品給她。”


    “那奴婢回頭讓陳管家去送。”


    秋露應了一聲,又解氣道:“瞧今日溫芳菲那得意的姿態,最後落得這樣一個慘痛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連曾經的丫鬟,都算計了她一把。”


    慘痛下場嗎?


    青奚沒回這話,伸出手來在自己的心髒位置輕輕戳了戳。


    這裏麵,藏著原主女配所有的戾氣與恨意。


    今日她出手幹脆果決,現在隻覺得胸腔裏的戾氣都跟著淡了些。


    但……還不夠。


    【柳媽媽、老太君、芍藥、溫芳菲、林靖康、徐貴妃、皇帝。正是因為這群人,導致了女配和顧家滿門皆死。先前柳媽媽被我打斷腿送去了官府,算是勉強解決了一個。】


    青奚眯起眼睛,在心裏說道:【我準備了這麽久,到現在也是時候收網亮屠刀了。】


    是時候徹底報複這些人,審判他們的結局。


    腦海中,係統讚歎道:【宿主,您做的每一步都堪稱完美,想來很快便能結束掉這個任務。】


    青奚聞言勾了勾唇角。


    是呢,也確實到了該說結束的時候。


    砰砰砰。


    這時候,外麵有人在輕輕扣門。


    秋露瞥了一眼青奚,起身去將門打開,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太子梁玨拖著跛腳走了進來,他看著那坐在太師椅裏的美麗女子一陣怔然,片刻後歎了口氣。


    青奚挑了挑眉:“殿下這是怎麽了?”


    “我們見過寥寥數次,尚書府那次你一人舌戰全場,進宮那日出手打了徐蓉。”


    梁玨失笑著搖搖頭:“今日更誇張,林靖康和溫芳菲被你磋磨到不成人樣。我方才還在想,似乎我每次見你,你都在與人起爭執。”


    原來今日國公府這場鬧劇,他竟也瞧見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並非我與人起爭執,是這些人合該被教訓。”


    青奚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意有所指的說道:“殿下是儲君,馬上就要坐到那萬人敬仰的寶座上,若是隻懂退讓,不肯去爭,如何坐穩這個位置,又如何管製天下。”


    “你說的對,孤知道輕重。”


    梁玨那器宇軒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哀傷:“方才我送父皇回宮,看著他疲憊的躺下,到底是於心不忍。天家父子情分淡,隻希望來世孤和他,能各自放過。”


    說完以後,梁玨伸手衝青奚抱了抱拳,持劍離開。


    今夜,對他來說是非常關鍵的一夜。


    但做這些事情之前,梁玨特地來了一趟承恩國公府。


    除了辦點小事情,還想來看看她,看看這個攏共也沒見過幾次麵的‘老朋友’。


    “那我便在這裏,恭祝殿下旗開得勝。”


    青奚站在門外,微笑著朝他福了福身子。她明明是女兒身,卻周身自帶倜儻風流,說不出的肆意瀟灑。


    大雪過後,整個國公府到處銀裝素裹,夜空中的彎月燦如銀鉤,想來明日必是個大好晴朗天。


    而站在月色下的那女子,笑起來竟比月色都絢爛耀眼。


    梁玨不敢多看,匆匆告別。


    從主院出來後,梁玨被秋露帶著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國公府的小路上,秋露低聲說道:“溫芳菲現在正在請大夫診治,她的貼身丫鬟綠荷,這會兒正從廚房帶著熱水趕回來。下個路口便能遇見,殿下與我隻管往前走便罷。”


    梁玨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拖著跛腳略顯踉蹌的跟著。


    等兩人穿過中門的連廊離開許久,丫鬟綠荷提著一壺熱水從假山後麵冒出身來,心髒撲通撲通跳動。


    她曾經是徐貴妃宮裏的人,自然是認識太子梁玨的。


    這麽晚了,太子殿下怎麽會出現在國公府裏?


    難不成……


    綠荷臉色一陣變換,趁著沒有人發現,趕忙拎著熱水匆匆離開。


    國公府,前宅。


    經過大夫好一陣救治,溫芳菲終於醒了。


    隻是她被折磨的太慘烈,雙腿現在都已經失去了知覺,醒來以後隻覺得鑽心的疼痛。


    等看清床前坐著的林靖康,她便覺得更痛了。


    “你醒了?可覺得痛嗎?我給你備了些桂花糕,以前你說過的,傷口痛的時候,慣想吃些甜食。說雖然身上痛,嘴巴裏塞點甜的,便不那麽痛了。”


    林靖康將一塊桂花糕遞過去,好聲好氣的哄道:“來,芳菲聽話,表哥喂你吃。”


    然而,溫芳菲隻是把頭偏向一邊,不願搭理他。


    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


    “我知你恨我,但我也是為了保你性命。你和徐貴妃把青奚那副丹青自繪圖呈給皇帝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為何事情會如此順利?”


    林靖康苦澀的笑了笑,同他解釋起原委來:“說來也荒謬,我竟不知徐蓉心悅我,在寢宮裏藏著和我有關的東西,還被皇帝發現了去。皇帝以為我和徐蓉私通,是以,他那日玷汙青奚,今日又命青奚來折辱你我。”


    饒是溫芳菲此刻滿腔怒意,也被這番話驚得呆滯片刻。


    她將頭轉過來,聲音沙啞的問道:“當真?”


    “當真。我們洞房的合巹酒裏,被皇帝下了劇毒。而這場婚宴,皇上也來了,在暗中看著我們。”


    林靖康慘笑道:“他給我的選擇是,要麽我們一同飲下合巹酒就此死去,要麽我斷你一條腿,彼此決裂。”


    怪不得,怪不得表哥竟然會當眾打她,還斷了她一條腿!


    溫芳菲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抱著林靖康嗚嗚哭泣。


    嘎吱。


    這時候,就見房門被人推開,綠荷提著熱水走進來,神情緊張的說道:“國公,縣主,我方才回來的時候,無意中瞧見顧青奚身邊的丫鬟秋露帶著太子殿下離開。”


    太子梁玨竟然悄悄來了承恩公府,還和顧青奚有了接觸。


    林靖康和溫芳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但震驚過後,溫芳菲眼睛亮起來,急切道:“表哥,我們的機會來了。”


    林靖康同樣有些意動,卻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看來顧青奚被皇上玷汙這事兒,顧家還是沒有放下,想來顧青奚本人也恨極了皇上。太子梁玨因為跛腳,儲君位置本就坐的不夠穩。”


    溫芳菲神情激動的說道:“我敢肯定,她們在密謀造反,說不定今晚就會行動!冬日雪夜天寒,最適合奇襲!要不然梁玨斷不可能冒險來承恩公府。”


    顧家竟然要造反!


    這樣一來,白日顧青奚的囂張姿態便有了合理解釋。


    “表哥,你還在猶豫什麽呢?徐貴妃喜歡你,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兒啊。我們這就悄悄離開國公府,去找徐蓉,她定會相信你的說辭,也會願意幫你。”


    見林靖康始終不吭聲,溫芳菲急了:“屆時,隻要徐蓉將顧家和太子謀反的消息稟告給皇上,你請命領兵拿下叛軍戴罪立功,等來日三皇子登基,你便是帝師啊!”


    這絕對一條非常誘人的出路。


    然而林靖康眼睛裏卻浮現出些掙紮:“如此一來,顧家造反失敗,青奚便會成為階下囚。”


    “林靖康,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想著那個女人!你可別忘了,顧川手裏的兵符已經交了,他和太子哪怕聯手,勝算的可能也不大。與其看著他們到時候因為謀逆被殺,還不如我們搶先下手為自己謀個前途。”


    溫芳菲冷笑道:“屆時隻要我們勝了,你想為顧青奚求饒,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表哥你別忘了,你的國公位置是怎麽來的?不靠著這次立功翻身,你將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但若是顧青奚造反成功,你覺得她還能看得上你?”


    ‘你的國公是怎麽來的’這番話,精準的打擊到了林靖康的痛點。


    這次,他被說服了。


    “茲事體大,容我先去確認一番。”


    林靖康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道:“若是確定顧家和太子在調兵,我便立刻回來帶你去找徐貴妃。”


    看著林靖康匆匆離開的背影,溫芳菲眼睛裏浮現出一抹絢爛的神采。


    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完了,但蒼天有眼啊!


    沒想到連老天都站在她這邊,這等關鍵時刻,顧家竟然要造反。


    顧青奚,這次你總算是要徹底栽了!


    這次贏的人,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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