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以錦回到床上,圓圓立刻緊緊拽住了時以錦的衣角:“姐姐,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怎麽會?我們圓圓這麽乖,我不舍得丟下圓圓一個人的。”時以錦輕輕拍著圓圓,想要讓圓圓再一次進入夢鄉。


    圓圓再黑暗中瞪著眼:“姐姐,剛才外麵是有人嗎?我好像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了。”


    “嗯,是護院來問了兩句,說是有賊人來我們府上。”時以錦眼神閃爍著。


    “那壞人抓住了嗎?”圓圓聽到了時以錦的話,更是睜大了眼睛十分好奇。


    “還沒有,快睡吧,我也困了。”時以錦覺得多說多錯,隻好借口困了,擁著圓圓重新入睡。


    時以錦假寐著,卻沒想通,宋陌竹能翻到他們家院子裏來,加上他的身份應該是武功高強,怎麽會輕易被其他人發現。


    門外的宋陌竹也將剛才時以錦和圓圓的對話盡收耳底,他知道那塊令牌是時府下人才有的,本想去下人房,卻意外驚動了府裏的護院。


    他覺得他被發現的原因,隻有犯案的人知道他近日會找上門,才會如此警惕。


    他當時也是慌不擇路,時府裏四處都亮了光,隻有這個小院看起來在一片黑暗中,才躲在了這裏,卻沒想到是時以錦的閨房。


    他更沒想到的是,時以錦會幫他隱匿蹤跡。


    第7章 白日焰火(七)   “宋大人,好久不見。……


    這一夜,時以錦也睡得半夢半醒,一邊憂心著身邊的圓圓,一邊擔心門外的宋陌竹。


    她特地起了個大早,看著身邊的圓圓胸口還在一起一伏,想著昨晚的鬧劇,決定讓圓圓再多睡會兒。


    等到了外間的時候,發現已經不見了宋陌竹的身影。


    她打開門,門外的兩個護院,正坐在石凳上打著瞌睡。


    聽到動靜,在慌忙站起,似是為失職而有些心虛:“大小姐,您起了。”


    “嗯。”看到門口兩個護院的樣子,她也能猜到了宋陌竹是何時離開的。


    護院見天已大亮,一晚上也不存在任何異動,就向時以錦告退。


    而廚房的下人,此時也送了時以錦的朝食過來。


    在下人將早膳從食籃拿出來的時候,時以錦注意到了這位腰間佩戴的令牌,似乎與昨晚宋陌竹看的一模一樣。


    那奴婢感受到時以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腰間,大著膽子開了口:“今日我負責出門采買,給小姐送完飯,我就出門了。”


    奴婢覷著時以錦的臉色,生怕她多嘴惹大小姐不悅。


    時以錦見對方主動提起,也就接了話茬子:“這個令牌在廚房有幾塊?”


    “就一塊。每天輪到誰就給誰。”


    “這塊令牌有沒有不見的時候?”時以錦打算從這人的口中套出點話來。


    麵前的人麵對時以錦的提問一下慌了神:“大小姐,我們可沒有私自偷拿令牌偷溜出去。”


    時以錦從這人的話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些問題,但卻沒有追究的打算。既然這人不經意間說了出來,證明是後廚那邊大家都會默守的規矩,若是真的追究起來,估計後廚的人也無一幸免。


    時以錦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我問的是,這塊令牌有沒有不見過?”


    麵前的丫鬟嚇得都快要向時以錦跪下,卻被時以錦攔住了:“你別跪了,我不怪你。你就告訴我的問題就好。”


    “沒有,絕對沒有丟失過。我們每次用完立刻就會換回去。因為每天都會換人,從來沒聽誰說過,哪天令牌有不見了。”那奴婢見時以錦聽完她的話若有所思,借口出府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立刻告退。


    時以錦也是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


    她想著昨晚那塊令牌的事,若是這塊令牌從來沒有丟失過,但似乎府裏上下所有人都能接觸到,就不能保證不會有人去仿造一塊一模一樣的,也就是說,這塊令牌並不隻有一塊,說不定有備份,但是丟了也沒有人發現。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塊令牌根本就是昨晚宋陌竹偷來詐她的,在離開的時候,又重新還到了原本的地方。


    時以錦設想著各種的可能性,發現麵前的朝食已經快沒了熱氣,這才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從腦海中清空,轉身到房間去叫圓圓起床。


    “圓圓起床啦。”時以錦輕聲喚著在啵啵床上縮做一團的小包子。


    圓圓大概是聽到了時以錦的喊聲,將被子往上拉一拉,蒙住了頭,嘟嘟囔囔:“我沒睡醒,我還要睡。”


    時以錦輕輕拽了拽圓圓的被子:“再不起床,朝食要涼了,就不好吃啦。”


    “我不吃。”圓圓依舊蒙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說。


    “既然你不吃,那姐姐把你那份也吃掉了。”


    還沒等時以錦說完,圓圓猛地掀開了被子,坐起了身,伸著短胳膊短腿,想要去夠床旁架子上的衣服。


    在時以錦的幫助下,她這才穿好了衣服,邁著踉蹌的步伐,爬上了外間的飯桌旁。


    “姐姐喂我!”圓圓剛坐下來,看著麵前的碗筷,一臉還沒睡醒地說出了這句話。


    “朝食冷了不好吃,我也吃飯,你自己乖乖地自己吃飯。”時以錦邊說,邊摸了摸圓圓睡得如同鳥窩般亂的頭發,想要替她壓了壓翹起來的頭發。


    圓圓感受到頭頂上的壓力,縮了縮脖子,看著時以錦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絲笑容也沒用,她覺得現在姐姐對她稍微好點了,她可能有點太放肆了。


    思及此處,圓圓乖乖地拿起了筷子,夾起了小包子,放在碗裏用手抓著開始啃。


    等到用完朝食,時以錦才讓奶娘將圓圓帶回去打扮一番,剛才管家來通知說是中午一家一起到廳堂用飯。


    趁著這時間,時以錦也沒有打扮的想法,坐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陽,就泛起了困。


    她又重新鑽回了被窩,補起了覺。


    直到外麵傳來的人聲:“小姐,小姐,您在裏麵嗎?”


    “在,我馬上就到前廳去。”


    時以錦被人叫了起來,終於體會了早上圓圓被強製起床的心情。


    到了前廳,才發現除了她爹時容,李如和圓圓都還沒到。


    “爹。”時以錦開口喊了時容一聲,打算蒙混過去,畢竟她來到這裏,一切請安之類的禮儀也不清楚。


    在太師椅上的時容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時以錦,對時以錦的行為也沒有意外,時以錦這才暗地吐了一口氣。


    在聽到時容說出一句話的時候,她就將剛吐出的氣,又吸了回去。


    “最近聽說你和以繡玩得不錯,以繡年紀小,有什麽事你多擔待一些。還有最近《女誡》重新看得如何了?”


    時容和藹可親的樣子,無疑前世見到班主任問她作業有什麽問題的樣子,她立刻回想起了桌上的那本《女誡》,搜腸刮肚地回答:“我覺得此書雖薄,但內容深奧,學起來大有裨益。”


    聽到時以錦的回答,時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而且聽管事說最近時以錦也未曾出門去找過莫澤明,看來是開竅了。


    “爹,前幾日的祭器失竊案,聽聞您忙得焦頭爛額,不知道現在找回那批祭器了嗎?”時以錦看準時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聽到時以錦的話,時容長歎一口氣,將手裏的書冊放了下來:“這件事還沒消息,切記萬不可到外麵亂說,也不可隨意提及。”


    時以錦想著府中大概此事的人也都下了封口令,乖巧地答應了下來:“知道了。”


    正當時以錦和時容相顧無言的時候,李如和圓圓的出場化解了這一絲尷尬。


    “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吃飯吧,”時容招呼著幾人坐到飯桌邊上,又對著圓圓說,“聽說你最近幾日特別乖,到爹身邊來坐。”


    圓圓仰頭看看身邊的娘親,再看看時以錦,目光流露出一絲求救的目光,見兩人都沒有接口,嘟了嘟嘴,認命地坐到了時容身邊的位置。


    一坐到位置上,圓圓就晃蕩著腿,等著上完菜要開飯。


    看到圓圓的坐姿,時容皺了皺眉:“‘動靜有法’方為淑女的舉動,你看現在的坐姿,腿不要晃蕩。”


    聽到時容的訓斥,圓圓立刻低眉順眼地坐正了些,也不敢像平日裏一樣向時容撒嬌。


    等到正式吃飯,看到圓圓捧著碗拿著筷子,吃飯吃得有模有樣,時容蹙起的眉間才鬆了不少:“前幾日,以錦帶以繡去看衣服,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衣服也沒選成。這幾日,以錦再帶著以繡去一次。”


    聽到這裏,圓圓開心地放下了筷子,拉住了時容的袖子,嘴裏還塞著剛吃著的排骨,含混著說:“爹最好啦!”


    時容看著圓圓沒正行地賴在他身上,眉頭一皺:“坐好!”


    圓圓立刻回到了她的位子上,繼續啃起了排骨,時容看著圓圓飯吃的正香的樣子,還是露出了些溫和的笑意。


    等到大家都吃完飯,都準備各自回房午休時,時容對著其他幾人說道:“十日之後,丞相夫人的生辰有一場宴會,帖子還沒發,但消息已經傳開了。全都去,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那明日我就和以錦、以繡一起去挑些料子,做幾身衣服。”李如接了口。


    “也好,年關將近,就多做幾身,到時候接待客人的時候也好穿上。”


    約定了明日巳時在門口等,幾人這才散去。


    -


    又一次來到了錦繡坊,掌櫃再一次殷勤地迎了上來:“夫人和小姐來了,上次兩位小姐也是受驚了。”


    “那日也是麻煩掌櫃了。”李如謝過掌櫃。


    “不麻煩,不麻煩。瞧我這記性,怎麽好讓貴人站在門口,快裏麵請。”掌櫃帶著幾人來到了後院。


    進到後院,時以錦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畫眉姑娘,好巧。”


    “時小姐,沒想到今日也遇到了。”畫眉似是在和小廝說話,聽到了時以錦的聲音,也就打發了那人離開。


    “認識的?”李如看到時以錦衝畫眉打了招呼,看到畫眉身上的官府,眉頭輕皺了下,“你們先聊。”


    時以錦目送著李如和圓圓的背影進了房間,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麵前的畫眉身上。


    “小小姐看著很機靈,和時小姐口中的一樣有趣。”畫眉看著被李如帶進房間的圓圓還轉過身衝她揮揮手。


    “我們這麽有緣,你可以不用叫我時小姐了,叫我以錦就好了。”


    “我們身份懸殊,這麽親近,被其他人聽到難免落人口實。”


    麵對畫眉的拒絕,時以錦也沒有強求,知道在爆炸案沒有明朗之前,畫眉估計也不會同她交心:


    “你在這裏是為了爆炸案的線索嗎?”


    “找到了爆竹坊的坊主,現在頭兒和那人正在爆竹坊裏。我就再到附近來問問當日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


    聽到畫眉的話,時以錦想著大概是之前祭器失竊耽擱了爆炸案的進展。


    “畫眉,該走了。”宋陌竹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麵前,身邊還跟了個身形削瘦,麵上還掛著厚厚的絡腮胡,是時以錦之前從未見過的人。


    “宋大人,好久不見,”時以錦先開了口,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些後怕,“其實也沒有很久。”


    宋陌竹當然明白時以錦話中有話:“時小姐,似乎很空閑,可願去司刑處坐坐。”


    “不去,我娘還在裏麵等我,我就先告辭了。”時以錦看宋陌竹沒有其他反應,立刻向畫眉告辭,轉身離開。


    “等等。”宋陌竹叫住了時以錦。


    時以錦僵硬地轉過身,這人不會至今還認為她是爆炸案的疑凶,顧慮還沒被打消:“還有什麽事嗎?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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