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去,就發現一個身影逃一般地鑽進了府門,而他摸了摸臉頰上剛才那個吻的位置,發現有一絲的涼意。


    他再抬頭看天發現——下雪了。


    第78章 藏寶尋蹤(六)   (二更合一)宋陌竹卻……


    雪一下就斷斷續續下了十幾天。


    原本就冷的都城, 更是讓人連踏出房門的欲望都沒有。


    時以錦從房間裏望出去,無論是屋頂還是花園裏的花草全都被覆蓋了一層白色的雪,就連花園裏的池塘也結了一層薄冰。


    家中唯一開心的就是圓圓, 天天裹得嚴嚴實實,在花園裏和時浩打雪仗。


    時浩卻是念著圓圓小, 每次打雪仗都是點到為止,無法發揮他真正的實力, 在時以錦麵前也是叫苦不迭。


    時以錦聽著時浩的抱怨也不過是一笑了之,隻笑著提醒他要收心了, 沒多久夫子又要開始授課了。


    元宵節一過,時以錦和時浩又恢複了日常的生活。


    時以錦這幾日一直在家, 麵對要重回司刑處這件事, 也生出了幾分的倦怠。而且她和宋陌竹見的最後一麵, 還是她“偷襲”成功, 她但願再見宋陌竹的時候,對方已經忘了這件事。


    宋陌竹似乎真的忘記了這件事, 時以錦進了司刑處, 假裝路過他房間看了一眼,就看到他似乎愁眉不展。


    時以錦問他:“怎麽了?”


    宋陌竹看到時以錦來了,這才從書桌上抬起了頭,回答大意是因為連日下雪, 王斌本來好起來的病情又開始反複了。


    他本想在成親之前去一趟洛城,將這件事情解決,但就王斌的身體可能目前為止也難以成行。


    時以錦也明白宋陌竹憂心的原因, 畢竟故複會的事情不解決,也始終是他們的一個心結。


    王斌卻像是故意跟他們作對一般,到了二月末, 病情也始終未好,就連為他診治過的太醫也都嘖嘖稱奇,連說不應該。


    而高然更是為這事隔三差五地連司刑處抱怨,惹得秦雪來捉了幾次人,氣得她甚至都要找聖上下調令,將高然調到司刑處來。


    後來,時以錦聽說高然在寶鑄局從上到下的事情一手包辦,一清早就開始到寶鑄局掃地,才將秦雪的氣給消了。


    進了三月,宋陌竹和時以錦都開始忙了起來,似乎宮裏派了人去他的宅子上,因此宋陌竹也開始在司刑處神出鬼沒。


    而聖上更是下旨,從十日起就給司刑處上下放假,不少人也沒閑著,都跑到了宋陌竹府上去幫把手。去了宋陌竹的宅子,也對他們宋大人有這麽個宅子感到頗為詫異。


    三月十五這一日,時府和宋陌竹府上都是早早地將紅綢和紅燈籠掛上了。


    時以錦也更是天還沒亮就被從被窩裏撈了起來,由喜娘開始梳妝打扮。她坐在銅鏡前,被喜娘折騰得卻也是直打瞌睡。


    “好了。”喜娘拍了拍時以錦的肩膀。


    時以錦睜開眼,她看著鏡中的人也感到十分陌生,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頭上戴著鳳冠,顯得整個人光彩照人。


    喜娘嘴甜:“時小姐可是我見過最美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仙女下凡了呢。”


    而一旁的小秋也看呆了眼,手裏捧著時以錦的午食,想要找個機會讓她家小姐吃點東西,畢竟從清晨開始,她家小姐就喝了口水,還沒吃過東西。


    喜娘想要攔著小秋,時以錦卻把小秋招呼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上的碗,捧著碗開始認真地吃起了飯。畢竟吃了這頓,還不知道下頓是什麽時候。


    喜娘也沒想到堂堂禮部尚書的大小姐,竟如此不拘小節,在一旁也是有點呆愣。


    李如帶著圓圓進門時,時以錦剛巧把空碗遞給了小秋,用帕子擦了擦嘴。喜娘則候在一旁,打算幫時以錦補上唇脂。


    圓圓撲在時以錦的膝頭,認真地打量了會而時以錦,似乎有話想要跟姐姐說,回頭頻頻望著李如。


    李如將喜娘請了出去,這才衝她點了點頭。


    圓圓這才一隻手伸到袖子裏掏東西,掏了許久,也沒拿出來,圓圓還拉著袖子看了看,確定好了位置,才將一個半大不小的荷包掏了出來。


    她四周張望了一番,把荷包塞到時以錦手中,小聲地說:“姐姐,嫁妝是娘給你準備的,沒有我的份。這是我給姐姐的。”


    時以錦想要接過荷包,卻發現圓圓沒有鬆手,她輕拉了一下,圓圓這才一臉不舍地鬆了手。


    時以錦問圓圓:“我現在能看嗎”


    圓圓用力地點了點頭。


    時以錦打開一看發現是一袋金瓜子,正是她上次獎勵圓圓的那種:“我上次給你的,你也放裏麵了?”


    圓圓搖了搖頭:“姐姐送我的,我另外放在小匣子裏,這是之前奶奶給我的壓歲錢,還有我的月例。”


    時以錦將荷包的口束好,重新把荷包塞給圓圓,摸了摸圓圓的頭:“這是你自己攢的錢對不對?那姐姐更不能收了,我自己也攢錢,不缺你這點錢。”


    此時,時以錦多半也猜到了這一荷包的金瓜子不是圓圓的,應該是李如授意的。


    李如見時以錦不肯收,這才開了口:“圓圓難得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她還小,又在府裏,哪用得到這些。倒是你,你嫁人之後,處處都要你自己做主,府裏上下哪樣不是開支。”


    時以錦也知道李如是一片好心,笑著說:“娘別小看我,我平日裏總是府裏和司刑處兩點一線,也不怎麽花錢,我也存了不少銀子。”


    李如見時以錦執意不肯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讓圓圓收了回去,隻是在喜娘催促吉時要到的時候,李如拉著圓圓偷偷把荷包放到了時以錦貼身準備帶走的箱子中。


    小秋也在門外催了,李如這才帶著圓圓出了小院門,跟著時以錦一路出了門。


    此時的時以錦已經被蓋上了蓋頭,周圍的人還在說著恭喜話,但她卻一概都看不到,能看到的隻有麵前一雙紅色的繡鞋。


    時以錦來到門口,門口的鞭炮響了起來,炸得整天響。


    她也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就縮了縮脖子,往後躲了躲,此時卻有一雙手隔著蓋頭捂住了她的耳朵,她看著麵前的黑色靴子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在爆竹的聲響下,一旁的喜娘還扯著嗓子說兩人的行動不合規矩。喜娘發現兩人都沒有動靜,硬生生擠在了兩人中間,把兩人分開,將時以錦往轎子上送。


    在上轎子前,圓圓還特地撲了上來,帶著哭腔叫著姐姐。


    時以錦微微蹲下,在空中摸了一下,就摸到了圓圓的頭,揉了揉她今天梳的發髻,對她說道:“今天是喜事,要開心點。”


    她說完,就放開了圓圓,在喜娘的攙扶上了喜轎。


    隨著喜娘的一聲:“起轎——”


    迎親的隊伍立刻開始吹鑼打鼓,整天街上都洋溢著喜氣。


    時以錦這才將蓋頭偷偷掀開透了透風,偷偷朝外往了往,發現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小孩跟著迎親的隊伍一路在走。


    時府到宋家的距離不算遠,但似乎為了討個彩頭,需要故意繞些路,才能將人迎進門,這也就委屈了時以錦在不算舒適的小轎裏多坐了些時候。


    喜轎“咣”地一聲停在了地麵上,就把快要迷糊的時以錦給顛醒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地拉了拉蓋頭。


    轎子停穩,喜娘就開了門,將紅綢塞到了時以錦手中,扶著她跨過了被壓低的轎子欄杆。時以錦從紅綢輕微地扯動中,可以感受到紅綢另一端的人。


    進了廳堂,喜娘便扶著兩人站定,就是成親那一套的規矩,要拜三拜。


    李如和時容沒有跟著迎親的隊伍走,因此早早地就坐在了廳堂上,而宋陌竹那邊雖然沒有親人,乾天帝也特地派了薑公公來觀禮,甚至連皇上和皇後的賀禮也一並帶來了。


    本來有些還想說閑話的人,在看到薑公公在座的時候,就滅了那點想要造次的心思。


    隨著三拜結束,時以錦就被送入了洞房,坐在了一張灑滿了花生和核桃的喜床上。正當時以錦呆坐在床上,聽著外麵喧鬧的敬酒聲。


    突然聽到了門開了又關了,聽著動作很迅速,時以錦就出聲問道:“小秋是你嗎。”


    她沒等到小秋的回複,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噓!是我。”


    “你怎麽來了,”時以錦微微掀開了蓋頭,看著麵前似乎是喝酒喝得麵色有些緋紅的秦雪,手上還端著一盆糕點,“你怎麽還把糕點帶過來了?”


    “還不是給你吃的,”秦雪一臉時以錦不領情的樣子,“你不知道吧,我家隔壁住了個喜娘,說新娘當日都沒東西吃,這才偷了點東西給你填肚子。”


    時以錦念在秦雪一片好心,也沒有打算拒絕,撚了些雲片糕:“你悄悄溜過來,前麵的人不會找你嗎?”


    “沒人找我,我剛才裝作不勝酒力溜出來的,”秦雪邊說邊打量著時以錦的頭上的鳳冠,“你頭上這個看著就重,怪不得隔壁的喜娘總說成親最折騰人。我以後才不要這樣麻煩。”


    時以錦看著秦雪皺著眉一臉嫌棄的樣子,不由地覺得好笑,也不知道秦雪未來會不會有後悔說這話的一天。


    “秦大人!”門外傳來了時以錦熟悉的聲音,一聽便知高然的,“不是說喝多了,總不能跑到這兒來吧。”


    時以錦一臉促狹地看著秦雪,秦雪則是一臉吃癟的表情,卻沒有打算現在出去。等到高然叫她的聲音漸漸遠去,秦雪才抱著盤子又交代了時以錦幾句,才仿若做賊般地溜了出去。


    秦雪才走沒多久,時以錦就聽門外傳來熱熱鬧鬧的一群人的聲音,似乎是楊晝和畫眉的聲音,畫眉在門口悄聲喊著:“以錦,我們兩人就不進來了,就祝你和頭兒百年好合,共度良宵。”


    時以錦在門內笑了笑,回了句:“好。”


    門外的兩人這才說說笑笑著離開了。


    時以錦也不知道是她習慣了遠處的吵鬧聲,還是吵鬧聲小了不少,她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看著外麵的天色也越來越黑,若是她現在拉門出去,大概就能看到一輪圓月高懸在空中。


    就在她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門被推了開,她略微了屏住了呼吸,悄悄望向那雙熟悉的靴子。就一瞬,她麵前驟然亮了起來,頭上的蓋頭被宋陌竹挑落到了床上。


    時以錦看向麵前的人,一身大紅的喜服顯得整個人英俊挺拔,但臉上似乎卻因為喝了酒沾染上了紅暈,身上也有股若有若無的酒氣。


    時以錦問她:“你平日不喝酒,今日是不是喝了很多?”


    宋陌竹去桌邊拿過了托盤放到床上,倒了兩杯酒:“不多,高然和楊晝還替我擋了不少。”


    他將手中的杯子遞給時以錦,時以錦接過,兩人手腕相交,將合巹酒一飲而盡。


    宋陌竹喝完,看著時以錦頭上的鳳冠垂下來的墜子,伸手繞了繞:“我讓你去準備熱水了,我幫你把它拆了。”


    時以錦有點不放心:“要不你幫我把小秋叫來,她拆起來也快一些。”


    宋陌竹卻沒動靜,伸手將鳳冠摘了下來,但她的碎發卻似乎鉤在了鳳冠上,時以錦摸了摸鉤著的頭發:“你要不把頭發扯了就好了。”


    宋陌竹卻格外耐心地站在她身邊,讓她自己扶好鳳冠,伸手去解開那一縷的碎發。


    “好了。”宋陌竹說完,時以錦這才將鳳冠摘了下來,放到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正巧小秋等人也送來了熱水,宋陌竹說他先去書房洗漱一下再過來。泡在木桶裏的時以錦,也有些心猿意馬,就連小秋為她絞頭發用多了力,她也渾然未覺。


    等絞幹了頭發,時以錦見宋陌竹也未從書房回來,就一個人先將被子上的各類東西一掃而空,鑽進了被窩。


    她躺著躺著就有些昏昏欲睡,但腦海中還殘留著一絲清醒。


    沒多久,她就聽到門關合的聲音,她偷偷閉著眼,卻又眯了條縫,看宋陌竹過去滅了油燈,往床鋪上走了過來,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時以錦特意翻了個身,裝作還在熟睡的樣子,卻被宋陌竹攬了過去,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額上:“別裝了。”


    時以錦被戳穿也不再裝,仗著此時油燈被熄了,大膽地回望著宋陌竹:“我才沒裝睡


    ,是有人來得晚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口,徒留下“唔唔”的聲音。


    不知道誰不經意間,碰到了床邊掛著的簾子,簾子應聲落下。


    半卷紅羅帳,鴛鴦共好眠。


    翌日,時以錦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發現床榻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她緩緩起身將簾子束了上去,發現宋陌竹就坐在不遠處看她:“醒了?”


    時以錦想到昨晚的事情,緩慢地點了點頭:“你先出去,我讓小秋替我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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