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林站在原地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看樣子累的不輕快,我深呼吸幾口氣之後才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蔣天林緊張問道:“蔣大哥,這天蠶被你打死了嗎?”


    蔣天林邊喘粗氣邊說他也不知道,這種辦法並非是奇門教授給他,而是小時候在村裏水溝裏玩水的時候大人告訴他的。


    山裏蟲子較多,有很多蟲子喜歡鑽到水裏的石頭縫中,有小孩去水溝遊泳的時候那些蟲子就會鑽到小孩的身體裏麵,然後大人就會用鞋底抽鑽入蟲子的部位,一般來說出了血之後蟲子就死了。


    我問蔣天林我脖子後麵有沒有出血,蔣天林看了一眼無奈的說他剛才抽的時間太長,現在脖子後麵滲出了不少鮮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蟲子的血還是我身上的血,不過他覺得應該問題不大,畢竟剛才力道不小,天蠶應該已經死在了我的體內。


    第三十九章 無一幸免


    蔣天林下手狠辣連我都差點被他抽暈過去,那天蠶不過是隻蟲子,更不可能經受住如此大的力道,想來也是必死無疑。


    我聽後寬心了許多,問他若是天蠶死後留在我體內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蔣天林笑著說那蟲子死了就無法繁衍,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見蔣天林言語如此肯定,我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將地上的鞋子撿起穿上,笑著說道:“多謝了,剛才要不是蔣大哥恐怕我這性命難保,如今既然天蠶已經死了,那你也早些上車休息吧,明日你還要開車回北京。”


    蔣天林愣了一下,問我怎麽辦,我說我留在車外看守奶奶的屍體,雖說現在街上空無一人,但畢竟奶奶屍體中的天蠶還在,若是從白布下爬出可能會傷及無辜,所以我留在這裏看著。


    蔣天林聽後並未多言,站在車邊抽了一根香煙之後便回到車上休息,而我則是一直守在奶奶的屍體旁。


    這一夜格外漫長,我眼睜睜的看著月落日升,等東方顯現魚肚白的時候平板車下已經多了十幾條天蠶的屍體。


    天色漸漸明亮,街道上也逐漸傳來了攤位上的叫賣聲,沒過多久蔣天林從車上下來,看了我一眼,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小子還挺能撐,竟然真的一夜未睡,怎麽樣,能撐住嗎,要不然我把車停在這裏,陪你回一趟陳官屯?”


    我婉言謝絕蔣天林的好意,他不遠千裏從北京將我和奶奶的屍體送回青陽,這份人情已然欠下,如今若是再麻煩他,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再說現在已經回到自己的地盤,更不需要幫我什麽。


    見我拒絕,蔣天林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說道:“你小子倒是與我投脾氣,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再來奇門找我,咱們哥倆好好聊聊,對了,這是門主臨走時交給我的東西,說讓我務必還給你,你別推辭,你現在身無分無,就算是雇傭牛車拉屍體也總要給人家個路費不是?”


    蔣天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我低頭一看,他手中拿著的方巾正是我先前留給孟於嚐的報酬。


    俗說話恭敬不如從命,況且蔣天林說的沒錯,從這裏到陳官屯有幾十裏的山路,若是沒有路費旁人肯定不願意幫忙,想到此處我將方巾接過,說到時候有機會一定去奇門看他,而且會還上孟於嚐這份人情。


    汽車在人群中呼嘯而過,不多時便消失了蹤影,我見蔣天林已經離開,便前往鬧市尋找車輛,沒過多久我從早市上找到一輛牛車。


    車主一開始聽到是要拉死屍,不願意接這單生意,畢竟大早上他不想一開張就這麽晦氣,可我出手大方,直接給了他五張大團結,老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人性更是如此。


    車主受不過金錢的誘惑,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不過他還提了個條件,那就是存放屍體的板車也要給他,這板車是金屬所製,若是賣到舊貨市場想必也能賣個幾十塊錢。


    談好價格後車主便將板車留在了縣城,然後拉著我和奶奶的屍體朝著陳官屯的方向行駛而去。


    山路崎嶇不平,牛車搖晃不定,我雖坐在後方木板上,但也不敢招撫奶奶的屍體,畢竟現在奶奶屍體裏麵應該還有存活的天蠶,我可不想身體裏麵再鑽進去一隻。


    “小兄弟,這白布下麵是你什麽人啊,這屍體如今都臭了還不下葬。”趕車的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看著我問道。


    我與這男子素昧平生,自然不能將事情的始末告知於他,便扯謊編了個理由,說奶奶重病,來這縣城醫治,結果死在了醫院,這兩天忙著辦事所以耽擱了,這才準備將奶奶帶回去下葬。


    中年男子聽後點點頭,隨即問道:“對了,你剛才跟我說你那村子叫什麽來著,好像是陳官屯是吧?”


    “對,就是陳官屯,大叔,你去過這個村子?”我看著中年男子問道。


    “我倒是沒去過,不過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中年男子話還未說完,突然抬手拉了一下牛車上的韁繩,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哞的叫了一聲,牛車猛然停頓差點側翻。


    “大叔,你這是怎麽趕車的,要是翻了車怎麽辦!”我有些沒好氣的看著前方的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慢慢將頭轉過來,此時他額頭上已經滲滿了汗水,好似十分驚恐的樣子,我看到他這副模樣以為他犯了病,可沒想到接下來他的一番話讓我心陷入了穀底。


    他告訴我陳官屯出事了,前兩天從市裏來了一個車隊,準備去山裏麵打點野味,結果路過陳官屯的時候發現村子裏麵的人全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他們回到縣城之後就報了警,一下午的時間十幾輛警車全部開進了村子裏,還有不少人從開回來的警車裏麵見到了殘肢斷臂,大人小孩都有,最後實在拉不過來,還動用了一輛大卡車,拉回來之後上麵領導就下令把屍體燒了,明麵上是說擔心這些屍體傳播瘟疫,實則另有蹊蹺。


    “你……你別胡說,陳官屯有上千口人,怎麽可能全死了!”我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中年男子歎口氣,搖了搖頭,說他這麽大歲數騙我幹什麽,上麵領導已經發布了公文,說是山裏的野獸進村吃人,而且還專門組織了一個捕獵的隊伍,要獵殺大型動物,可這話糊弄小孩還行,百姓卻是一點都不信。


    山裏野獸再厲害無非也就能咬死一兩個人,但整個村子的人全部身死這就蹊蹺了,若真是野獸幹的為何還要將屍體留下,肯定是要帶回山裏飽食一頓。


    聽到這裏我隻覺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好似傻了一般,我離開陳官屯才短短幾天,竟然就發生了如此大事,村子裏雖說已經沒有了我的親人,但畢竟我與他們也是相處了將近二十年,如今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我又該怎麽辦?


    “大叔,村子裏麵當真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中年男子擺擺手,說道:“沒了,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不過你要是回去的話或許就剩你自己了,小兄弟,不是我嚇唬你,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我勸你還是早做打算,以前我聽老一輩人說過,這陳官屯位置不太好,災禍是早晚的事。”


    中年男子的話讓我心中犯起了嘀咕,陳官屯所處位置跟災禍又有什麽關係,見我神情疑惑,中年男子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說陳官屯周圍大山連綿不絕,好似青龍入海,老話說這叫龍脈,可後山位置正好有條河流斷了這條龍脈,所以吉地變成了凶地,該著有此一劫。


    一聽到後山二字我渾身一震,那裏的確有條河流,正是埋放棺材的斷龍溝,而且仔細一想名字也十分契合,斷龍不就是斬斷龍脈嗎,難不成中年男子的話都是真的,想到此處我心中急切,連忙讓中年男子趕緊驅車前往陳官屯。


    對於此事中年男子似乎也是十分忌憚,所以他隻答應將我送到村口,決計不進村子,人家也是混口飯吃的,既然陳官屯如今這般凶險,我也不能讓他以身犯險,於是便答應下來。


    牛車在山間疾馳,見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黃牛剛一接近村子突然就猛烈的嘶喊起來,任憑中年男子如何抽動都不再前行一步,雙眼睜得如同鈴鐺般大小,好似十分驚恐的樣子。


    第四十章 地窖懸棺


    風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道,遠遠朝著村中看去,上方好似還籠罩著一層血霧,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手掌將整個村子壓住一般。


    如此看來村子當真是出事了,我見中年男子再無法驅趕牛車前行,索性讓他幫我將屍體搬下牛車,我自己將屍體帶回村中。


    臨別之時中年男子還勸說我早些離開這陳官屯,他說人死之後可能會化作孤魂厲鬼,還會在這村子周圍遊蕩,到時候如果找替死鬼的話我很容易被盯上。


    若是以前聽到別人對我這麽說我肯定罵他十八輩祖宗,但這段時間的經曆讓我不得不信,世間確實有這些怪力亂神的存在。


    我謝過中年男子後便將白布鋪在奶奶屍體下方,然後拖拽著白布就朝著村子方向走去。


    隨著步伐的邁進,血腥味越來越濃重,而進入村子後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發指,四下皆是殘垣斷壁,佇立的房屋轟然倒塌,地上狼藉一片,原本土黃的地麵也被鮮血染成了黑褐色,場麵觸目驚心。


    一路的自我勸說,原本以為可以平靜的接受這一切,但發現真正麵對的時候心還是會疼,畢竟這是我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如今成為焦土,我連最後的一個家也沒有了,不知不覺淚水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隻是等我準備再次前行的時候卻發現雙腳沉重無比,就好像是灌了鉛一般,我彎腰用拳頭猛力砸向大腿,數分鍾之後才有了知覺,如今奶奶大仇未報,村子又遭人屠殺,難不成我真的是個掃把星,所有跟我沾邊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們有什麽能耐都衝著我來!為什麽害這些無辜的人!”我抬頭望天怒聲吼叫著,如同洪水猛獸,將滿腔的憤怒全部釋放了出來。


    四下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呼吹過,清冷的山風讓我瞬間清醒了很多,我猛烈搖晃幾下頭,朝著院落的方向走去。


    腳步沉重,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此時院落外麵的圍欄已經倒塌,屋子倒是沒有受到什麽損壞。


    我拖拽著奶奶的屍體進入院子,然後將木柴抱到院落中央,將屍體火葬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畢竟屍體裏麵還有殘存的天蠶,雖說如今村子隻剩下了我自己,但我也不能讓這些髒東西存活於世。


    木柴擺好後我將奶奶的屍體拖拽到上麵,然後跪倒在地,三指衝天,惡狠狠的發誓道:“奶奶,我發誓一定要給你報仇,不管巫蠱道有多厲害,我要他們滿門覆滅,如若有違此誓,我陳驚蟄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我將手中的洋火點燃,隨即扔在了木柴上,沒多久木柴上便冒出了滾滾濃煙,期間還夾雜著劈裏啪啦木柴燃燒的聲音,火勢蔓延的很快,奶奶的屍體不多時便被吞沒其間,而受到炙熱溫度逃出來的天蠶也葬身火海,無一幸免。


    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多小時,見火勢熄滅後我進屋找出了一個醃菜用的壇子,然後將奶奶燒剩的骨灰撿入其中,封好蓋子便將其放到了廳堂的香案上。


    如今剛過中午,根據農村的習俗來說,午時剛過是不能夠下葬的,因為這個時候太陽最烈,若是帶著陽氣進入地下,會攪得死者不安,所以隻有在太陽臨近下山之時才是下葬的最好時辰。


    將奶奶骨灰擺好後我從院中舀了一碗井水喝下,井水甘甜清涼,我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許多,而混亂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回到屋子後我本想休息片刻,可就在這時我餘光突然掃向奶奶的屋子,猛然想起奶奶床下好像還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快步進入屋子,將床單扯下。


    我俯下身子爬到床底,但由於光線太暗視線並不清楚,我索性將整個床板全部掀開,這時我就發現在奶奶床下竟然還有一塊正方形鐵板,長寬約四十多公分,上麵還有一個把手,從鐵板上的斑斑鏽跡來看應該已經有些年月了。


    我蹲下身子輕輕敲擊了幾下,鐵板下方傳來清脆的響聲,如此看來這下麵絕對藏有東西,我彎腰蓄力,雙手握住把手,使勁一提,鐵板吱嘎一聲便被我給拉拽了起來,一瞬間鐵板下方升起陣陣白霧,而且還有惡臭氣味。


    我捂住口鼻咳嗽兩聲,將鐵板立在牆角,隨即探頭朝下看去,隻見鐵板下方是一口黑漆漆的地窖,裏麵沒有一點光亮,什麽都看不到。


    我見狀來到廳堂取了一根手電筒,回來之後卻沒有著急下去,那個時候科技不發達,冰箱還沒有遍及百姓,所以一般農村都是在家中挖一口地窖用來存儲食物,用來降低食物的腐敗,隻是時間一久地窖中便會產生有毒的氣體,對人體造成致命的危害。


    我記得有一年村中發生過一件事情,有個村民進入地窖中取蔬菜,結果去了很久還沒回來,等家人查看的時候他已經死在了地窖中,原因就是吸食了這地窖中的有毒氣體。


    我坐在床邊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見裏麵的氣體釋放的差不多了,於是便將手電筒打開,朝著下方照去,洞口邊上有一把木製梯子,看長度大概有四五米的樣子,一直延伸到地麵。


    我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抓著梯子進入地窖,剛將身子探入就感覺一陣刺骨的陰寒從周圍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順著梯子進入了地窖之中。


    雙腳落在地麵之後我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我舉起手電筒四下照著,這下麵空間並不是很大,四周都是土牆,空空如也,根本什麽都沒有。


    見狀我心中有些犯起了嘀咕,此地明顯不是地窖,如果是地窖的話不可能建在屋裏,而且奶奶見我鑽到床下也不會如此激動,可若不是地窖為何裏麵什麽都沒有,難道說我疏漏了什麽?


    正想著地窖中突然刮起一陣陰風,緊接著我就感覺天靈蓋一陣發涼,就好像有人往我頭頂吹風似的,我抬起頭來朝著頂部看去,當手電筒的光亮落下之時我頭皮都炸了,渾身汗毛豎立,在我頭頂上竟然懸掛著三口木棺!


    木棺呈品字形排列,由鐵鏈穿過上方橫梁吊掛在半空中,我用手電筒順著鐵鏈照去,發現鐵鏈尾端被釘子固定在土牆上,先前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地麵,所以才疏忽了這一點。


    望著頭頂的三口懸棺我大腦一片空白,我家下麵怎麽會埋葬著棺材,這他娘的也太詭異了,這件事情奶奶從未給我說過,而且當年從她的表情來看她是故意隱瞞於我,難不成這棺材裏麵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如今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地麵拿起一塊石頭就直接朝著固定鐵鏈的釘子上砸去,數分鍾後轟隆一聲巨響,原本懸掛在空中的三口木棺直接落在地上,一瞬間好似地動山搖,地上的塵土也彌漫開來。


    我抬手揮舞幾下,將塵土揮散去後便來到棺材位置,拿起手電筒朝著棺材照去,隻見這棺材與平日裏見到的沒有什麽區別,是一般的木頭所製,不過在棺材板上卻分別貼著一張黃紙,上麵好像還寫著什麽。


    借著燈光我仔細看去,其中兩口棺材上的字分別是李桂芝和陳嘉明,這是我父母的名字,怪不得當初村民沒有見到奶奶將我媽的屍體下葬,原來是葬在了自家下麵,隻是令我有些驚訝的是我爸的屍體竟然也葬在這裏,這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我長舒一口氣,將目光看向最後一口棺材,可當我看清黃紙上的字時卻不禁嚇得後退數步,連手中的電筒都差點掉落在地,黃紙上赫然寫著徐久蓮三個字,而這個名字的主人正是我奶奶!


    第四十一章 羊刃駕殺


    刹那間我感覺胸口就好像是壓住了一塊大石頭,讓我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老一輩的人雖說自古就有給自己提前打造棺材的習慣,可從來不曾有人往棺材上貼名姓。


    這種做法十分不吉利,是在咒自己死,所以隻有死了的人才會在這棺材板上貼上名姓,如果人活著棺材上還有名字,那麽陰間的鬼差會認為這人是遊魂野鬼,會來到陽世拘魂,這說法雖然是鄉野傳聞,但絕對有可信之處,奶奶通曉其事,自然不會犯這麽大的錯誤。


    事到如今隻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棺材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是奶奶給自己準備的一口空棺,二是棺材裏麵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我猜不到,反正這裏麵的人決計不可能是奶奶,畢竟奶奶的屍骨我剛剛火化,現在骨灰壇還放置在香案上。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幾口氣,緩和了一下心緒之後便緩緩靠近棺材,既然奶奶當初對我加以阻攔,就說明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可能跟奶奶的身份有很大關係。


    好奇與恐懼總是前者占大部分,而我也不例外,我躊躇片刻後便下定決心要開棺看個究竟,見棺材上沒有封棺釘,我張大嘴巴將手電筒塞進去,雙手扒在棺材板上,雙臂猛然用力,咣當一聲麵前的棺材板就掉落在了地上,掀起陣陣塵土。


    棺材打開後我沒急著上前,而是後退兩步觀察情況,見半分鍾過後棺材裏麵還是沒有異動,我便壯著膽子走到棺材根上,拿起手電筒就朝著裏麵照了進去。


    可我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頭皮都炸了,雙腿不住打顫,若不是扶著棺材恐怕已經摔倒在地,這棺材裏麵的人竟然跟我奶奶長得一模一樣!


    黑色祥紋壽衣,落底藏藍蛤蟆鞋,麵如白紙,雙目緊閉,她的模樣與我小時候印象中的奶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時候奶奶差不多五六十歲的樣子,臉上的褶皺還不算很明顯,頭發也並非是全白,跟我麵前躺著的人簡直無二。


    眼前的一幕差點讓我崩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奶奶不是已經死了嗎,那棺材裏麵的人又是誰,難不成奶奶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可若真是如此為何從來沒有聽她說過。


    就在我大腦一片混亂之時我突然看到屍體旁邊好像還有一個白色的東西,我伸手將東西拿出,竟然是一塊白色方巾,方巾呈長方形,裏麵還包裹著什麽。


    我將方巾打開,隻見裏麵是一本泛黃的舊書,上麵寫著幻屍秘術四個字,翻動幾下書本,一張白紙從中掉落,我彎腰撿起,借著燈光仔細看去,看完之後我如芒刺背,明白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棺材和骨灰壇裏的都不是我奶奶,而旁邊兩口棺材中的屍體也並非是我爸媽,他們與我沒有絲毫的關係。


    骨灰壇中人原名叫做孟蘭香,是幻屍宗弟子,也是我親生母親的貼身仆人,十八年前我在幻屍宗出生,一生下來便是羊刃駕殺命格,羊刃合七殺為大凶,羊刃有殺製約為貴,意思就是說若是有人將我製服便可以操縱權貴,若是無法製服便是災禍。


    幻屍宗門主擔心無人降我,於是便找弟子準備將我暗殺,母親知道後便讓孟蘭香將我連夜帶走,而母親和父親經過拷打後並未說出我的下落,最後慘遭幻屍宗殺害。


    孟蘭香帶我一路逃亡,最後來到了陳官屯,她見陳久香家炊煙升起,便進去討口飯吃,交談之中她了解到陳嘉明前幾年為村裏開山的時候意外身亡,而死因正是因為村長埋放過多炸藥,所以才導致山體崩塌。


    當時恰巧陳久香的兒媳田桂枝快要生產,孟蘭香便將其騙至東山荒廟,把腹中嬰兒取出,交於刑玄易養大,隨即她用幻屍宗秘法將整個村的人蠱惑,造成嬰兒破屍而出的假象,然後她回到陳家將陳久香殺死,取代了她,成為了我的奶奶。


    而這地窖就是用來存放三人屍體所用,孟蘭香心中有愧,所以將陳嘉明屍體挖出,帶回家中,與他母親和妻子葬在了一起,沒想到這一葬就是十八年。


    看完紙上的內容我如鯁在喉,渾身都不住顫抖著,沒想到我竟然是邪門弟子的後代,而養育我十八年的奶奶也是邪門弟子,這一切發生太過突然,就好像是晴天霹靂,讓我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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