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好話就不能好說嗎,看你麵相七星逼宮,近日家中必然遭遇了不順之事,我勸你別將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否則的話必然會有大災禍。”男子看著麵前公安沉聲說道,公安一聽這話不禁一愣,說道:“少在這裏危言聳聽,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男子冷哼一聲,沒有回應,而是掃視大廳一周,隨即說道:“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我找徐清安。”一聽這男子找徐清安,我立即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恭敬的說道:“你就是相門大弟子崔向南吧,我叫陳驚蟄,是徐大哥的朋友,徐大哥剛才去廁所了,你現在這坐一會兒。”說著我瞪了一眼剛才的那名公安,說道:“崔大哥可是我們好不容請來的,你說話客氣一些。”


    崔向南抬手一擺,說道“陳兄弟不必多言,剛才我根據他的麵相已經斷言,若是他再這般對人無禮,必然會得到報應。”那名公安見此人就是崔向南,連忙道歉,還詢問如何才能祛除災禍,崔向南將雙肩背包放在桌上,抬起那名公安的左手,看了一眼之後說道:“從手相來看近日你家中不順是因為魚水之禍,水為坎,也就是北方,這魚水之禍肯定是發生在南方,也就是火位,水火不容,所以才阻擋了你家的福報,隻要將這魚水之禍挪至北方,此禍可解。”


    聞聽此言那名公安神色一變,詫異的說道:“崔大哥真是本事,你說的沒錯,我媳婦前兩天剛買了一個魚缸,正好放在了南牆根上,從那之後我和我媳婦就沒少吵架,等我回去之後就將魚缸挪走。”


    一聽崔向南算得分毫不差,周圍的公安一擁而上,連忙伸出手掌讓崔向南看手相,連秦建國也在其中,就在這時徐清安從一側走廊中出來,見到這一幕後問我發生了什麽,我不禁一笑,說崔向南剛來就露了一手,現在這些公安都忙著問手相呢,聞聽此言徐清安立即擠進人群中,衝著周圍的公安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崔大哥是我請來的客人,這一路舟車勞頓還不曾休息,你們就讓他算這算那的,我的臉還往那擱,都閃一邊去,崔大哥,這些兄弟不知道規矩,多有冒犯你別在意。”


    “無妨,眾兄弟也是相信我才讓我看手相,等我有時間了肯定會幫你們看。”說罷崔向南看著徐清安問道:“清安,我聽說這青陽陳官屯發生了一件大事,村民一夜之間全部身死,這次你讓我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徐清安點點頭,隨即將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崔向南,崔向南聽後臉色一沉,說道:“青陽這地界我還是第一次來,對於這邊的地勢不太清楚,需要去現場看看才行。”


    徐清安擔心崔向南一路疲累,本想讓他休息一下再去陳官屯,可崔向南卻擺手拒絕,說他在火車上已經休息夠了,即刻就能出發,而且此事事關人命,更加耽擱不得,見崔向南已經發話,徐清安便開始召集人手準備前往陳官屯,可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張均瑤突然來到了崔向南的麵前,看著他說道:“崔大哥,我父母和弟弟昨天淩晨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下落,既然你能夠卜算,能不能算出我父母到底去哪了?”


    崔向南仔細端詳了一下張均瑤的麵相,數秒鍾後眼神立即變了,沉思片刻之後他說道:“實不相瞞,姑娘的麵相是孤星破煞,想必你的父母……”不等崔向南說完,我連忙將其拉拽出了大廳,剛站穩腳跟,崔向南便問道:“陳兄弟,你這是幹什麽?難不成我說多了?”


    崔向南不知道其中真相,差點說漏嘴也倒是有情可原,看他一副無辜的表情,我無奈說道:“崔大哥,你有所不知,這位姑娘的父母和弟弟已經死了,我們擔心她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才沒告訴她,如今他父母和弟弟的屍體就存放在公安局中,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聽我說完崔向南恍然大悟,略帶愧疚的說道:“怪不得從這姑娘的麵相來看他父母距離她不遠,原來就藏在這公安局中,都怪我不知道內裏情況,差點好心辦錯事。”


    “崔大哥,你也不是無心之失,不用自責,既然咱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趕緊前往陳官屯吧,你先去車上等待,我還有點事處理一下。”說完我朝著大廳走去,進屋之後張均瑤正坐在椅子上愣神,見她沒有注意到我,我將荊無命叫出了屋子,對他說道:“荊大哥,張均瑤冰雪聰明,從崔向南的話中估計已經猜出一二,我擔心她會做出什麽極端的舉動,今日你就別跟我們一起去了,你在這裏守著她,千萬別讓她出什麽意外。”


    “放心吧驚蟄,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張姑娘少一根汗毛。”荊無命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聽後點點頭,隨即帶領著徐清安等人上了車,然後朝著陳官屯的方向駛去,行駛在路上,崔向南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山勢,而且口中還在念叨著什麽,我心中好奇,於是問道:“崔大哥,你自言自語在說些什麽啊?”


    崔向南笑了笑,說道:“河洛九星口訣,通過這個口訣可判定山勢走向,也可以預測風水堪輿,是相門的不傳之秘。”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星風水術


    相門最擅長的便是天星風水,可通過人麵手相或者河流山勢來預測未發生之事,更有甚者可以通過日月星辰判斷天地之變,唐朝的李淳風和袁天罡便是其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雖說相門之術比不上灰家太爺的文王八卦鏡,可畢竟文王八卦鏡隻有一麵,而且必須依賴此物才可以進行卜算,但天星風水不同,通過五行八卦河洛九星進行卜算,即使沒有其他東西輔助,依舊可以做到精密無誤,我見崔向南神情嚴肅,便沒有再繼續打擾,數分鍾之後崔向南的臉色出現了變化,額頭也滲出了汗水,他不光口中念念有詞,手指也開始不斷掐算著,我見其神色不對,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崔大哥,你臉色怎麽這般難看,莫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崔向南聽到我的話後慢慢將頭轉過來,歎息一聲,說根據周圍的山勢所看此地為九龍搶珠之勢,陳官屯周圍的山脈一共有九條,宛若遊龍,正好將陳官屯圍在其中,而陳官屯就是九龍所搶的明珠,按道理來說有九龍庇佑應該是大吉之地,如今陳官屯村民全部身死,卻變成了大凶之地,如此看來肯定是有地方出現了問題,聽到這裏我猛然想起了斷龍溝,先前我聽說斷龍溝山脈本為龍脈,正是因為水流斬斷龍脈,所以才取名為斷龍溝,難不成這吉凶之變跟這斷龍溝有莫大的聯係?


    雖然心中揣測,但我沒有直言相告,畢竟崔向南是相門大弟子,憑借他的本領應該可以看出端倪,若是因為我的引導再出錯,那後果不堪設想,汽車飛速行駛,不多時我們便來到陳官屯,將車停在村口之後我們幾人便下了車,崔向南朝著四下看去,掃視一周後說道:“這村子背靠大山,山勢如同棺材,應該是罕見的棺材煞。”


    聞聽此言我立即問這棺材煞是怎麽回事,崔向南沉思片刻說道:“所謂棺材煞就是山勢如同棺材,將陽氣遮擋,陰氣彌漫,時間一久村民的陽氣漸漸削弱,就會引來邪祟,而我看此處山勢先前並非這般,肯定是有人強行改變所致,陳兄弟,你看看那邊的山峰之下明顯缺了一塊,這就是棺材板蓋”說著崔向南朝著遠處的山峰指去。


    聽到這話我順著崔向南手指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山峰之下是豎直形狀,上麵如同屋簷遮擋,可不就是棺材蓋的模樣嗎,據村裏老人說以前這座山峰並非是這個模樣,後來村裏開山修路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先前我沒注意,如今看來陳官屯變成大凶之地確有原因。


    “崔大哥,那山峰本身並非如此,是村中修路開山所致,你說會不會是巧合?”我看著崔向南問道,崔向南冷笑一聲,說道:“不可能是巧合,若真是開山修路,為何單單留著上麵的棺材蓋,山勢最忌諱這般,危險也更大,所以肯定是故意留著棺材板,將此處改為大凶之地。”


    “目的呢?不管做什麽事情總該有目的,開山是村裏的事情,難道村裏會故意將此地變成大凶之地嗎?”我看著崔向南問道,崔向南沉默片刻,轉頭看了一眼後山方向,說道:“目的暫且我還不知道,恐怕咱們要先上後山看看再說,先前你不是說後山有個地方叫斷龍溝嗎,我想去那裏看看。”


    我聽後點點頭,然後看著身後的秦建國說道:“秦局長,你和手下就在這裏等待,我們幾人上山看看情況,等回來之後咱們再一起去天險山。”


    之所以不讓秦建國跟著一起去,是因為事關重大,而且崔向南是相門高手,肯定會發現什麽端倪,在我們不能確定之前最好還是別讓秦建國知道,以免走漏消息。


    秦建國聽後一愣,問道:“陳兄弟,我們為何不能去,這人多力量大,我們去了也是個幫手。”我聽罷剛要開口,一旁的徐清安走上前來,看著秦建國說道:“秦局長,我可是有文件在手,上麵清楚寫著你們要聽從我們的命令,如今才過去幾天這文件難道就沒效了嗎,要不然我給上麵打個電話,讓他們再重新郵寄一份過來?”


    一聽這話秦建國連忙擺手堆笑,說道:“不必,您說我們照做就行,既然陳兄弟不需要我們,那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見秦建國答應下來,隨即我們一行人便朝著後山斷龍溝方向走去,剛來到斷龍溝前的樹林位置崔向南便停下了腳步,他抬頭朝著麵前的樹林方向看去,隨即捏起手指開始掐算,見其無比認真我們沒有一個人敢打擾,皆是在周圍靜靜等待著,大概兩三分鍾之後崔向南將手落下,說道:“樹林濃密不見日光,為陰氣所屬之地,剛才陳兄弟說樹林後麵就是斷龍溝,水屬陰,更是陰上加陰,根據河洛九星推算,大吉大凶之地皆有棺材,依我所見斷龍溝中必然埋著一口棺材,陳兄弟,我說的可對?”


    聞聽此言我心裏咯噔一下,崔向南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斷龍溝中的確有口棺材,裏麵躺著的正是與我結過陰親的鬼媳婦,我沒急著回應,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的刑玄易,此時刑玄易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似乎也沒想到崔向南僅憑這樹林河流就能推斷出前方埋有棺材。


    我本想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看看到底要不要明說,畢竟這棺材裏麵的人與我結過陰親,雖說我還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她多次救我,我也不該做對她不利的事情,而且先前我們已經將棺材推入水中,若想撈出也沒這麽簡單,隻要棺材沒被撈出,崔向南的話便無法證實。


    刑玄易見我用眼神瞟他,剛想開口,突然一旁的段寒天高聲說道:“崔大哥真是本事,那前麵的斷龍溝中的確有口龍鱗棺木,裏麵還有一個女子,跟驚蟄結了陰親,也就是他的鬼媳婦,你說驚蟄都已經娶了媳婦,還在這裏惦記著均瑤,真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也不怕你那鬼媳婦來找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幹涸


    聞聽此言我怒火中燒,我本來就與張均瑤沒什麽,是段寒天一直在誤會我,而且還多番諷刺,如今他又告知眾人我鬼媳婦的事情,霎時間我壓不住內心的怒火,徑直走上前去抬手就是一拳,這一拳勢大力沉,重重的砸在了段寒天的臉頰上,段寒天沒有防備,轟的一聲就倒落在地。


    “段寒天,我勸你管好你這張嘴!一是我跟張均瑤之間什麽事都沒有,二是你別再跟別人提起我有鬼媳婦的事,要不是今日刑爺爺在這,我非好好教訓你一頓!”我握緊雙拳看著倒落在地的段寒天說道。


    段寒天嘬了嘬牙花子,往地上一吐,痰液中夾雜著血絲,見我將其打出血,段寒天掙紮起身,怒聲罵道:“陳驚蟄有你的,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捅了你!”


    說話間段寒天腰間寒芒閃動,我定睛一看,鋒利的匕首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我沒想到段寒天竟然會用匕首對付我,看樣子他真是要下死手了,見對方來勢洶洶,我將鉉野天戮擋在胸前不斷後退著,盡量避免與其激烈衝突,一是我們二人之間的仇恨並不深,究其原因隻不過是為了張均瑤,二是段寒天是刑玄易的徒弟,刑玄易曾多次救我,若我真傷了段寒天豈不是打了刑玄易的臉,正當我不斷向後退去之時,刑玄易抬手下落,手刀直接打在了段寒天的手腕位置,段寒天手中匕首登時落地,發出咣當一聲,段寒天一邊捂著手腕一邊看著刑玄易說道:“師傅,是陳驚蟄先打的我,為何你要阻止我,我可是你徒弟啊!”


    “小孩子打架動什麽刀子,你這是要玩命兒啊,再說此事是你不對在先,在公安局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你一次,你怎麽就是不長教訓,驚蟄雖說有些過激,但也是無心之失,驚蟄,你給寒天說聲對不起,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刑玄易聲若洪鍾,容不得段寒天說半個不字,我見刑玄易充當和事老,於是將鉉野天戮收起,行至段寒天身邊說道:“寒天,剛才我的確是衝動了,對不起,你若是心有怨恨就打我一拳,我保證不會還手。”


    段寒天聽後嘴角一撇,冷哼一聲,說道:“我可不想自找不痛快,我若是這一拳打下去還不知道師傅要怎麽收拾我,你可比徒弟還要親,我段寒天比不了。”段寒天說話陰陽怪氣,我聽著不舒服,刑玄易聽著更是不舒服,他麵色一震,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了段寒天的臉上,怒聲說道:“你再敢胡說我就將你逐出師門,以後你也別當我徒弟,我也別當你師父,咱們大道朝天各走半邊!”


    刑玄易說話之時渾身顫抖,我能看的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見到刑玄易臉漲得通紅,一旁的徐清安連忙上前勸說道:“寒天,別再執拗了,你看刑老前輩都氣成什麽樣子了,趕緊給他道歉,刑老前輩寬宏大量,肯定會原諒你的。”段寒天抬頭看了一眼氣憤不已的刑玄易,隨即揉了揉臉上鮮紅的手印,低聲說道:“師傅,我錯了,我不該給你頂嘴,你原諒我吧。”


    刑玄易冷哼一聲,將雙手倒背身後,向樹林走了幾步,繼而說道:“看你的表現吧,若是你再這般胡說,那咱們師徒緣分就真的盡了。”說完刑玄易獨自一人進入了樹林之中,見周圍的氣氛緩和不少,我們也趕緊朝著樹林走去,一路上我都在懊悔著,剛才不該這般衝動,若是能夠忍住的話也不必讓刑玄易和段寒天二人鬧的這般僵,正想著一旁的崔向南來到我身邊,小聲問道:“陳兄弟,剛才段兄弟說的話可是真的,這斷龍溝中的棺中女子當真是你的鬼媳婦?”


    既然事情已經公之於眾,我也沒什麽好再隱瞞得了,於是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出生之時命途多舛,奶奶為了讓我存活下來便讓我與棺中女子結了陰親,此事奶奶瞞了我十八年,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崔向南聽後愣了一下,問道:“難不成你奶奶也是世外高人?”


    “這個我不清楚,反正有些本事,當地的人都稱她做陳仙婆,村裏的白事都由她處理,不過前些日子已經過世了。”說到這裏我看了一眼崔向南,問道:“崔大哥,你好像對此事格外關心,難不成想知道些什麽?”崔向南聽後抬手一擺,笑著說道:“我又不認識你奶奶,再說青陽縣城也是第一次來,你別想多,隻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我見崔向南麵色鎮定,不像是在扯謊,於是便說道:“崔大哥,前麵就是斷龍溝了,你看看這地方到底有什麽古怪。”說話間我們已經穿過了樹林來到了斷龍溝前,可令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斷龍溝中的水竟然已經幹涸,而且地麵出現了龜裂之狀。


    見到這一幕我倒吸一口涼氣,前兩天我們剛來過這後山,水流還是源源不絕,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斷龍溝就完全幹涸了呢,難不成是出現什麽差錯了,我正想著,一旁的段寒天突然抬手一指河道下方,說道:“棺材呢!那口龍鱗棺材怎麽不見了,當初我們親手將其推到河道中去的!”


    聞聽此言我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那口龍鱗棺材已經不知去向,而且我四下掃視也未曾見到棺材的半分蹤影,就在這時旁邊的徐清安問道:“驚蟄,剛才寒天說你們將棺材入河道,是不是被這水給衝走了?”


    我抬手一擺,說道:“不可能,那口龍鱗棺木十分沉重,借著水的浮力我們三人才勉強將其給拖拽上來,況且這斷龍溝水勢並不算很大,要想將這龍鱗棺木衝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這棺木在此處最少也有近二十年,若真是如此不早就衝走了?”


    “既然之前你說這裏水勢一直很穩定,那麽一定就是上流出了問題,咱們趕緊去後山山頂看看情況。”崔向南看著我急切說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後山傳聞


    斷龍溝山頂中部窪陷,多年雨水積累才造成河道水流不絕,這麽多年一直未曾幹涸,如今出現龜裂之狀必然是頂部出現了問題,想到此處我立即帶領崔向南等人朝著斷龍溝山頂走去,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登上山頂,憑欄遠眺,遠處山巒盡現眼中,皆是蒼翠之色,宛如山水畫卷,美不勝收,隻是我們現在無心觀賞周圍景色,皆是將目光朝著山頂窪陷之處看去,此時窪陷中積存的雨水已經一滴不剩,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個巨型大碗倒扣在山頂上,見到這一幕我頓時心中一驚,即使水流再少,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常言道水滿則溢,隻有高出窪陷的雨水才能流淌到山下,前兩天我們還看到斷龍溝中水勢不小,這就說明當時窪陷之中的水很多,短短幾日便呈現幹涸之狀,肯定另有原因。


    “驚蟄,前天咱們來的時候這斷龍溝中還有水,怎麽一天時間就變成幹涸模樣,你確定這斷龍溝中的水是從山頂窪陷處流淌下去的?”徐清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道,見徐清安有些不相信,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徐大哥,我在這裏可是住了將近二十年,後山山頂也來過不少次,當然能夠確定斷龍溝中的水是從這裏流到山下的,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肯定其中另有隱情,咱們趕緊查看一下,說不定可以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說完之後便朝著窪陷之地走去,而徐清安等人見狀則是緊隨其後,這窪陷之地足有數萬平方米,深度大概在四五米的樣子,幸虧周圍都是傾斜坡麵,否則的話很難從岸邊進入到窪陷之地,我們五人下去之後分頭行動,開始四處尋找著線索,大概數分鍾之後遠處突然傳來了徐清安喊叫的聲音:“都過來看看,這裏不對勁!”聞聽此言我們幾人皆是朝著徐清安所站的方向跑去,此時徐清安正站在窪陷正中間,等我們到達的時候他正蹲著觀察麵前的景象。


    見我們幾人來到身邊,徐清安抬手一指地麵,說道:“你們看,這地下有一個長方形坑洞,深達數米,周圍皆是青磚堆砌,肯定有問題。”聽到這話我低頭看去,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果然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坑洞,長約兩米半左右,寬約一米,深度差不多有兩三米的樣子,四周由青磚堆砌,下麵也鋪著青磚,倒有些像是放置棺材的穴位。


    “這地方我怎麽感覺這麽像是墓穴,長度和寬度與棺材大小都相吻合,難不成這裏之前還有一口棺材?”我看著眾人猜測道,眾人聽後神情一變,不過並未開口,而是繼續觀察著,這時一旁的刑玄易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內部的青磚,然後聞了聞,說道:“青磚幹燥,並未有水漬,先前肯定與上麵的雨水隔斷,這就說明上方肯定還有青磚和封土,你們四下尋找一番,看看有沒有散落的青磚。”聽到這話我們幾人立即在周圍尋找起來,不多時便找到了零散的數十塊青磚,加起來倒正好夠覆蓋住坑洞。


    “看樣子驚蟄說的不錯,此地應該就是個墓穴,不過何人會葬在這裏呢,而且這棺材應該是近一兩日才消失的,驚蟄,你以前有沒有聽你奶奶說過這後山山頂埋有棺材?”刑玄易看著我疑惑問道,我仔細回想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山頂埋棺材的事情我倒是不曾聽說過,不過有件事倒是很詭異。”


    一聽這話旁邊的崔向南立即問到底是什麽事情,我沉思片刻,隨即便將詭異之事告訴了他們,據村裏老人所說,多年前這後山山頂的窪陷還沒有這麽深,有一天晚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將村裏人全部震醒,大家以為是發生了地震,連忙從屋中跑到街道上,可後來人們發現這巨響並非是地震所致,而是從後山山頂傳來,膽大的村民們心中好奇,便打著煤油燈朝著後山山頂走去,來到這裏之後仔細一看,這窪陷之處竟然下沉了近兩米,不過眾人觀察一陣後沒發現什麽其他詭異的事情,以為是下麵土地鬆軟所致,於是便準備下山回家,可就在回家途中他們發現路上竟然不斷有家禽奔向後山山頂位置,這其中除了雞鴨鵝狗之外還有一些豬和羊等牲畜,還未來及反應,山下便有一些村民朝著山上跑來,仔細一詢問才知道就在他們走了之後沒多久,這些家畜就跟瘋了似的朝著院外跑去,有些還將捆綁著的韁繩咬斷,甚至不惜掉落牙齒。


    眾人心中不解,連忙跟隨著家禽朝著後山方向跑去,可剛來到後山眾人就傻眼了,原本窪陷中滴水沒有,可來了之後一看這水竟然將窪陷給灌滿了,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數萬平方米的窪陷便盛滿了水,這讓誰也不能相信,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這些家禽來到岸邊之後竟然直接朝著水中跳去,一時間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絕於耳,僅僅兩三分鍾的時間村裏上千家禽便全部進入了水中,一隻都沒有浮上來,全部沉入了水底。


    “那後來呢?”段寒天似乎忘卻了與我之間發生的不愉快,有些好奇的看著我問道,我歎口氣,說道:“後來水麵變成了鮮紅之色,一池的血水令人觸目驚心,而所有的家禽都沒有再出現,連屍骨都沒剩下。”


    “驚蟄,你這是故意嚇唬人的吧,這也太玄乎了,我可不相信。”段寒天看著我說道。


    這件事情是我聽老人說的,並非親眼所見,所以我也不敢保證事情的真實性,於是對段寒天說道:“信不信由你,我隻不過是將老一輩人講述的事情再複述一遍罷了,至於真假我也不清楚,但如今在這窪陷中發現棺材,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驚蟄所言還是有一定參考性的,若這裏埋著的真是棺材,那傳聞或許是真的,不過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就麻煩了。”崔向南沉聲說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千禽祭棺


    雖然今天第一次見到崔向南,可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鎮定沉穩,遇事不慌不亂,不急不躁,即使那名公安對他言辭激烈,他也隻是一笑而過,可如今他的臉色很是難看,甚至有些猙獰,讓我覺得事情不簡單,於是我便問他麻煩從何而來,崔向南沉默片刻,隨即說道:“若這坑洞中存放的真是棺材,那麽這種現象應該就是千禽祭棺。”


    所謂千禽祭棺就是指上千隻家禽祭拜棺材,棺中之人必然是大人物,大人物並非單指帝王將相,隻要是有本事的人都可以用此稱謂,崔向南說他曾在古書典籍中見過這種千禽祭棺的記載,不過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之久,棺中之人是魏晉南北朝的一名大官,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研究煉丹之術,後來臨死前交給家人一枚丹藥,讓家人在其死後為其服下,千百年後便能複活,而且他所埋葬之地也有講究,並非是在土裏,而是在井中,每年的忌日總會有上千隻家禽投入井水之中,時間一長井中散發著惡臭的氣味,終於在數百年前一陣轟然巨響,井口炸裂,從中走出一名身穿壽衣的男子,此人便是那魏晉南北朝的大官。


    崔向南的話讓我們吃了一驚,我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如此詭異之事,於是便問道:“崔大哥,後來那人怎麽樣了?”崔向南聽後說道:“那名大官複活之後便開始屠殺百姓,吸人精血,一時間百姓恐慌,百裏之內盡是死屍,後來當朝皇帝知道此事,於是便派手下去請高人相助,最後高人用盡畢生所學才將那名大官消滅,而自己也身受重傷,沒過幾個月就撒手人寰。”


    “照你這麽說的話這坑洞中埋葬著的人恐怕也不簡單?”徐清安看著崔向南說道,崔向南沒有多言,隻是沉重的點點頭,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銅角金棺,既然這裏還有一處棺材,那麽銅角金棺又是怎麽回事,常言道一山難容二虎,這座後山加上斷龍溝中的棺材已經有三座,怎麽可能會這般巧合,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聯係不成,想到此處我立即說道:“崔大哥,這山上除了山頂和斷龍溝之外還有一處棺材,那棺材由金子所做,八角用銅片封著,上麵還刻著八種凶獸。”


    聞聽此言崔向南神情一變,驚聲說道:“八煞銅角金棺?在什麽地方,快帶我去看看!”我見崔向南神情緊張,連忙說道:“那銅角金棺已經不知所蹤,不過存放的墓穴還在,等會下山的時候我會帶你去看,對了崔大哥,你不是說要看看這後山周圍的山勢嗎,此處為最高峰,正好可以將周圍的山勢盡歸眼底。”


    崔向南點點頭,然後跟隨我們朝著岸上走去,數分鍾之後我們幾人站在岸邊,目光朝著遠處的山巒看去,四周山巒起伏不定,婉若遊龍一般,崔向南看了一會兒之後從懷中掏出了五枚銅錢,這銅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古代之物,見狀我有些好奇,於是上前問道:“崔大哥,這五枚銅錢是幹什麽用的。”崔向南將五枚銅錢放到掌心中往我眼前一遞,說道:“這叫五帝銅錢,是五位帝王在位之時流通的錢幣,在我們相門之中叫做乾坤卜卦,用這五枚銅錢可卜算運勢,同樣對山巒走勢也有一定的判定,雖說咱們現在已經站在最高的地方,但目之所及還是太近,很多山勢走向根本看不到,通過這五帝銅錢便可預測後方山勢。”


    說完崔向南將另一隻手覆蓋在手掌上,隨即雙手合十不斷搖晃著,口中還振振有詞,大概半分鍾之後他猛然往空中一拋,五枚銅錢瞬間從掌中飛出,不斷在空中飛旋,落地之後崔向南低頭看了一眼,瞬間神色大變,說道:“這裏竟然是天龍登甲局!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這種風水格局,真是造化!”


    此言一出刑玄易和徐清安臉色皆是變得鐵青,隻有我和段寒天麵無變化,看樣子他和我一樣,都不知道天龍登甲局是什麽意思。


    “師傅,剛才崔大哥說的天龍登甲局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等我開口,段寒天已經開始忍不住開始向刑玄易問道,刑玄易朝著遠處山巒看了一眼,沉聲說道:“我雖說不會什麽河洛九星之術,但天龍登甲局之名也曾聽說過,這是風水裏麵最好的一種格局,依附在龍脈之上,有這種格局的地方必然埋著帝王將相,不出其二。”


    據刑玄易所言,風水堪輿中把起伏的山脈稱為龍脈,古代風水術首推地理五訣,就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立向,龍就是地理脈絡,土是龍的肉、石是龍的骨、草木是龍的毛發,尋龍首先應該先尋祖宗父母山脈,審氣脈別生氣,分陰陽。


    龍脈指如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的地脈,地脈以山川走向為其標誌,故風水家稱之為龍脈,即是隨山川行走的氣脈。


    昆侖山是萬山之祖、龍脈之源,是龍中的祖龍,龍脈從昆侖開始發源延伸到世界各地,龍脈的布局結構和分級,類似一棵大樹有根龍、幹龍、支龍、葉龍,一般龍脈靈氣聚集之地被認為是風水寶地,也被稱之為龍穴。


    至於局則是根據龍脈走勢形成的一種風水格局,天龍登甲局在所有的風水格局中首屈一指,可以說是世間罕見。


    “師傅,照你這麽說的話這裏埋著的是古代帝王?我覺得不太可能吧,這裏隻不過是一處山巒罷了,哪有帝王會看重這種地方,再說人家帝王的墓穴都是極其奢華,而且還有陪葬之物,這窪陷中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埋著帝王。”段寒天看著刑玄易有些疑惑的問道。


    刑玄易還未開口,一旁的崔向南便說段寒天對於風水堪輿不通,有這種不解也是在情理之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三棺分葬


    根據河洛九星之術所言,越是風水寶地越不能建造的奢華,容易反噬後代,而且古代帝王建造之地大多都是根據風水,至於是平原還是山頂根本不在乎,而中國民間下葬方式更是多種多樣,苗疆之地的懸棺葬,藏族流行的天葬和塔葬,還有當今世界最先進的樹葬,中國最為古老的一種下葬方式便是水葬。


    水葬在中國古代人們思想中是最神聖的一種,水在人們的印象裏和文化傳承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水乃是生命之源,水葬代表了人們對生命永恒的向往,相傳明朝首富沈萬三的屍體就被水葬在鎮北銀子浜底,沈萬山之所以葬在水底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怕其巨額財富被盜竊,根據曆史記載,沈萬三在機緣巧合下,偶然從山中得一聚寶盆,隻要往盆裏麵放上一點銀子,寶盆就會長出一大盆的銀子,使得他成為當時天下第一首富,明朝皇帝朱元璋開國後需要大量的銀錢充盈國庫,知道此事後巧設計謀,逼沈萬三獻出聚寶盆和全部銀子,沈萬三不肯,悄悄將銀子運回周莊,藏在了銀子浜下,在他遠走他鄉四處躲藏時,被朱元璋的禦林軍抓住,搶走了他的聚寶盆又把他發配雲南充軍,而在沈萬三死後,他的靈柩卻被運回了周莊,安葬於銀子浜底,與他的巨額財富共眠。


    其次是在明朝的那個時候,古人就已經很有智慧,把墓設計安排在水底,就可以使之與空氣隔絕,這樣屍體保存的時間就會延長,但前提是水不能進入墓裏麵,這對於墓穴的設計和隔水效果就非常的考驗,也體現出古代匠人們的高超技藝。


    聽崔向南說完我算是開了眼界,我原以為這世上隻有土葬,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下葬方式,想到此處我看著崔向南問道:“崔大哥,剛才刑爺爺說地埋著帝王將相,這是真的?”崔向南聽後朝著四下山巒看了一眼,隨即說道:“刑老前輩的話也並非如此肯定,在古代風水堪輿之術比現在更勝一籌,很多方士都會利用河洛九星術來判定龍脈之位,除了帝王將相想讓後世長存之外這些方士也希望福澤後代,一旦他們找到極佳的風水寶穴也會將自己的葬在其中,所以這地方到底埋葬的是不是帝王將相還有待商榷,驚蟄,既然咱們已經確定此處為天龍登甲局,你趕緊帶我去銅角金棺埋葬之處看看,常言道一山難容二虎,一山隻有一個風水穴位,若是再多便會改變風水,從大吉變成大凶,既然能夠找到此山埋葬想必都是風水高手,若真是如此埋葬之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山上已經有墓穴,這倒是怪了。”


    見崔向南心中疑惑,我也不再耽擱,領著眾人便朝著先前發現銅角金棺的地方走去,此處距離山頂不遠,大概也就數分鍾的路程,越過一道陡坡之後我們便來到了樹林之中,我抬手向前一指,說道:“崔大哥,前麵的坑洞便是先前埋葬銅角金棺之地,實不相瞞,當初我們之所以發現銅角金棺還是因為其中流淌出來的血液。”崔向南一聽這話愣了一下,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我便將銅角金棺裝滿心髒的事情告訴了崔向南,崔向南聞之色變,連忙來到坑洞位置查看,此時坑洞之中殘存的血液已經滲入進了泥土之中,將泥土染得一片暗紅色。


    崔向南蹲下身子用手撚了撚地上帶血的泥土,然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隨即說道:“這的確是血液,剛才你說銅角金棺之前一直在向外汩汩冒出血液,後來將其打開之後血液就不見了,對吧?”我聽後嗯了一聲,說道:“沒錯,我們也覺得奇怪,那鮮血本來如同泉湧一般,好似源源不絕,但打開之後血液就戛然而止,崔大哥,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崔向南沉默片刻,隨即朝著山頂方向看了一眼,數秒後臉色一沉,有些凝重的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是罕見的三棺分葬,這兩口棺材的主人其實是一個人!”此言一出莫說是我詫異無比,連徐清安和刑玄易等人也皆是一震,崔向南說的三棺分葬簡直是聞所未聞,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下葬方式。


    我轉頭看了一眼刑玄易,從他的神情來看他應該也沒聽說過,見我們幾人都是一臉發懵,崔向南便跟我們解釋說所謂三棺分葬其實就是一個人分成三口棺材埋葬,其一為屍骨,就是人的本體,其二為三魂,也就是胎光、爽靈、幽精,其三為七魄,分別是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三魂主精神,指的是一個人的精氣神,七魄主血,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屬於七魄,據崔向南所言,銅角金棺中之所以會源源不斷流淌出血液就是因為裏麵裝著的是墓主的七魄,七魄為人之血液,從中向外流血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一旦銅角金棺打開,七魄分散,這血液自然就會停止,至於山頂位置埋葬的應該是墓主的屍骨,千年時間墓主的屍體早就化身白骨,而千禽祭棺就是用動物的血肉重新鑄造屍身,待三魂七魄歸位。


    “崔大哥,你剛才說棺材一開這七魄就會分散,既然如此棺材裏麵的心髒是如何裝進去的呢,如果要將心髒裝進去肯定會打開棺材,這樣一來七魄不就散了嗎?”徐清安看著崔向南有些疑惑的問道,崔向南聽後搖了搖頭,說道:“開棺方式不同造成的結果肯定也不一樣,我想存放心髒之人應該是用了什麽秘術將七魄封印在棺材中,所以才沒有讓其分散,而你們打開棺材的時候憑借的隻是蠻力,七魄自然會離開銅角金棺。”


    “那墓主為何將這銅角金棺中裝滿心髒,而不是裝其他的東西?”我看著崔向南問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木棺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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