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就注意到噱俐的脖頸位置也有一枚同樣的銅鈴,製作極為精細,而且從外觀來看必然不是當代之物,想必應該是用以控製,果不其然,鈴聲一起噱俐好似癲狂一般,不斷用力晃動著身形,如同脫韁的野馬,雖說我抓的牢靠沒被甩下來,可劇烈的晃動使我頭腦一陣混亂,再這麽下去必然會摔落在地,見我處境危險,不遠處的崔向南擔心喊道:“陳兄弟,這銅鈴之中有控製噱俐之物,趕緊將其扯下,要不然你肯定會被甩下來。”


    聞聽此言我點點頭,雙腳向上一撤,隨即踩在噱俐的背部,然後將鉉野天戮劍插入腰間綁帶,單手抓住頂角,一個側身翻轉,我借助慣性甩到噱俐麵前,抬手一扯,直接將其脖頸上懸掛的銅鈴扯下,用力扔到地上之後我一個翻身再次騎到噱俐背上,低頭一看地麵,銅鈴已經被我摔得粉碎,裏麵噴濺出一些青綠色的汁液,怪不得噱俐會癲狂,原來這銅鈴之中困有一隻黑褐色的蟲子,這隻蟲子身有百足,好似蜈蚣一般,定然是他影響了噱俐的心智,所以才會讓其如此癲狂。


    銅鈴取下之後噱俐果然安穩了不少,雖然還在不斷晃動身形,可我卻能承受得住,楚天闊見我將噱俐脖頸銅鈴扯下,麵露猙獰之色,怒聲喊道:“給我翻身落地砸死他!”聽到這話我心頭一震,噱俐身形龐大,好似大象,若真是被如此重物所壓,那我必然會命喪當場,想到此處我也不再耽擱,就在噱俐準備翻身落地之時,我從腰間將鉉野天戮劍拔出,縱身一躍,直接站在噱俐背部,雙手握住劍柄,劍鋒朝向噱俐天靈蓋,靈力匯聚在雙臂之後猛然下刺,噗呲一聲鋒利的劍鋒直接沒入噱俐頭部,噱俐嘶吼一聲登時向著一側歪倒而去,我見勢不好一個淩躍翻身落地,剛平穩落在地麵,轟隆一聲傳來,猶如天崩地裂,周圍塵土飛揚,等沙塵散去之時噱俐已經倒在地上,口中不斷吐出血沫,而且身形顫抖,雙眼也變得猩紅無比,眼看就活不成了,數秒之後噱俐慢慢閉上了眼睛,然後化作白霧四散而去。


    噱俐本身就不是實體,而是魂魄被封印在楚天闊的烏血劍中,如今消失不見也是在情理之中,見噱俐已死,我看著不遠處的楚天闊說道:“楚天闊,噱俐已經魂飛魄散,你還有什麽本事,你不是說烏血劍中一共有十隻凶獸嗎,要不然你將其他的九隻同時放出來,我一並幫你消滅?”此時的楚天闊臉色極其難看,而且麵目猙獰,數秒鍾之後他冷聲說道:“這畜生真是個廢物,竟然連你都消滅不了,既然如此那我隻能自己上了,小子,你可知道天魔劍法中有一招叫做萬箭穿心,今日我就用你的性命來祭奠噱俐!”


    說話間楚天闊將手中的烏血劍用力插入地麵,隨即手打結印,口中還念念有詞,數秒鍾之後我看到插在地麵上的烏血劍開始搖擺不定,而且地下好似散發出陣陣白色的霧氣,源源不斷的吸入劍身之中,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崔向南神情一變,朝我大聲喊道:“陳兄弟小心,楚天闊用邪術將地下陰魂吸入劍中,威力比先前更加霸道,別跟他硬拚!”


    我聽後點點頭,沉聲說道:“崔大哥放心,邪不壓正,即使烏血劍吸入再多陰魂也不過隻是邪術,又豈能與我手中的劍靈相比,我倒是要看看這烏血劍有多厲害!”我話音剛落,楚天闊突然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朝著地麵上的烏血劍一抬,噌的一聲烏血劍竟然從地麵飛起,盤旋在空中。


    “小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天魔劍法中最厲害的招式。”楚天闊說完之後突然閉上嘴巴,數秒之後他張開嘴巴猛然一噴,一口血霧從其口中噴出,直接噴向空中旋轉著的烏血劍,見到這一幕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楚天闊看樣子是真的孤注一擲了,他竟然用了舌尖血,舌尖血液是人身體最珍貴的血液,也是精氣所在,若是使用過後最起碼也要數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


    見其如此我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我從未見識過舌尖血的厲害,一時之間沒了底氣,正當我愣神之際,噌噌之聲從頭頂傳來,我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原本隻有一把的烏血劍一瞬間竟然變成了上百把,這些烏血劍化作圓盤,好似傘骨,不斷在空中盤旋著,楚天闊見到烏血劍幻化出來,冷笑說道:“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用了舌尖血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恢複,可你卻要把命留在這了!”


    楚天闊話音剛落,抬手一指天上盤旋著的烏血劍,隨即叱嗬一聲:“天道歸魔,萬箭穿心,敕!”一聲令下空中盤旋著的烏血劍突然調轉劍鋒,所有的烏血劍同一時間指向我,然後朝著我飛了過來,一瞬間遮天蔽日,數百把烏血劍好似萬根羽箭,令我根本無處可躲。


    第二百八十五章 偷襲


    陰氣圍繞四周,鬼哭狼嚎聲不絕,眼見危險前來,我慢慢閉上眼睛,運轉周身靈力,將其灌注到劍身之中,劍靈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險,不斷震動著,一聲低鳴之後,劍靈突然控製著我的手開始任意劈砍著,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嗖嗖飛劍襲來的聲音也縈繞在耳畔,大概數秒鍾之後聲音漸漸停歇,而我手中的鉉野天戮劍也不再震顫,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數百把烏血劍已經蕩然無存,麵前除了四散的陰氣之外再無它物,隻有一把烏血劍孤零零的插在地麵上,微風吹過劍身搖擺不定,數秒鍾後倒落在地,自始至終我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完全是劍靈在控製著我的手,我沒想到鉉野天戮劍中的劍靈竟然如此厲害,可以將天魔劍法中的萬箭穿心化解,一時間心中大喜。


    楚天闊見我毫發無損,麵色猙獰無比,嘴角不斷抽動,沒過多久他突然抬手捂住胸口,身形一躬,噗的一聲鮮血噴濺出來,而他則是單膝跪地,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無比,他顫巍巍的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說道:“我天縱劍魔一世未曾與到敵手,即使是了塵和尚也不過隻是將我封印百年,如今怎麽可能會輸在你這個毛頭小子手裏,我不相信!”我聽後冷哼一聲,說道:“楚天闊,你之前也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你輸是必然之舉,如今我已經贏了你,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楚天闊無奈苦笑一聲,淡淡說道:“想我楚天闊縱橫江湖數十載,今日竟然輸給了你,雖說不服,但也不得不服,真陽濺已破,我根本無法再運行靈力,是殺是剮悉聽尊便,我楚天闊要是哼一聲,我就不是天縱劍魔!”楚天闊的話令我心頭一震,雖說他下手凶狠,卻也不失為一條漢子,即使明知不敵,卻也沒有求饒,這比許多人都更值得敬佩,我正想著,一旁的刑玄易掙紮坐起,說道:“驚蟄,這禍患不能留,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是現在不殺他,遲早他還會與咱們為敵!”


    “陳兄弟,殺了這畜生,為我手下兄弟報仇啊!”秦建國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望著身邊倒下的公安老淚縱橫,我聽後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烏血劍,慢慢來到楚天闊身邊,低頭說道:“楚天闊,念你百年修為,我放你一馬,這把烏血劍歸還於你,希望你可以改邪歸正,不再做傷人害己之事。”說著我將烏血劍遞到楚天闊的麵前,楚天闊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我殺了你們這多人,而且還打傷了他們幾個,難不成你對我一點怨恨都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怨恨,隻是冤冤相報何時了,若你能夠痛改前非,豈不比殺了你更好。”我看著楚天闊語重心長的說道,楚天闊慢慢抬手將烏血劍接過,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既然你今日放我一馬,那我從此不再與你為敵。”見楚天闊答應下來,我剛要開口,不遠處的崔向南說道:“陳兄弟,你這可是縱虎歸山,如果楚天闊能夠痛改前非,那麽當年他就不會屠殺這麽多江湖中人,他是在騙你!”


    我轉過身去看著崔向南說道:“崔大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罷我慢慢朝著崔向南等人的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異響,聽到聲音後我將鉉野天戮劍放在胸前,隨著腳步聲響起,我側身一轉,直接將劍鋒朝著身後方向刺去,一劍封喉,劍鋒沒入楚天闊的脖頸,從後方穿出,咣當一聲烏血劍掉落在地,楚天闊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道:“你騙我……”


    “楚天闊,我的確是想放了你,可我也做好了你偷襲我的準備,若是你不動,我自然不會殺你,可你死性不改,留著也是禍患,你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除了那個女人和林洛,你的主上我也會消滅!”話音剛落我直接撤手將鉉野天戮劍抽回,隨著劍鋒從其脖頸位置抽出,噗呲一聲鮮血瞬間噴濺出來,楚天闊慢慢倒在地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或許他怎麽也想不到我會防備著他,若早知如此,他可能不會動手。


    楚天闊倒落在地後慢慢化作白霧散去,而烏血劍則是留在了地上,我彎腰將烏血劍撿起,朝著崔向南等人的方向走去,行至幾人身前,我將刑玄易攙扶起來,問道:“刑爺爺,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刑玄易忍痛衝我一笑,說道:“沒看出來你小子倒是有些心機,剛才我真以為你要放了楚天闊。”


    “刑爺爺,實不相瞞我的確是想放了他,不過那是基於改邪歸正的前提下,可他背後偷襲,麵臨他的隻有一死,對了刑爺爺,這把烏血劍可是寶物,比你的桃木劍要厲害很多,要不然留給你吧。”我看著刑玄易說道,刑玄易接過我手中的烏血劍,放在月光下看了一眼,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靈符,貼在劍身之上後口中默念咒語,噌的一聲靈符點燃,烏血劍瞬間被大火吞噬,裏麵還傳來陣陣痛苦的嘶鳴聲。


    見刑玄易將烏血劍燒毀,我吃驚的問道:“刑爺爺,這把烏血劍裏麵還有九隻凶獸,本領不凡,你為何要將其燒掉,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刑玄易聽後沉聲說道:“驚蟄,這烏血劍是邪物,裏麵滿是冤死之人的陰氣,若是佩戴時日一久,恐怕會被其反噬,楚天闊就是因為練了這邪門功法才走火入魔,我可不想步他的後塵。”


    聽刑玄易說完我恍然大悟,說道:“驚蟄受教,以後這種邪門之物我也不會再留在身邊。”說罷我攙扶著刑玄易朝著崔向南和徐清安身邊走去,此時徐清安依舊昏迷不醒,按道理來說他的體質比刑玄易更好,不應該這樣,可如今昏厥不醒,這又是為何,想到此處我看著崔向南說道:“崔大哥,徐大哥到底是怎麽了,為何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將他身子翻轉過來,我看看他身後的傷勢如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九命還魂草


    此時徐清安還在昏厥之中,而且臉色比先前更加慘白,已經是毫無血色,嘴唇發紫,我抬手摸了一下徐清安的手背,發現冰涼無比,好似在觸摸冰塊,而他的手心之中則是不斷滲出汗水,崔向南聽後立即將徐清安翻過身來,借著月色我定睛一看,他後背傷口位置已經出現了大麵積的潰爛,而且隱約顯現一張人臉,雙眼口鼻皆有,見到這一幕莫說是我連旁邊的崔向南和刑玄易也是麵色一怔,我見情況不對,連忙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爺爺,徐大哥這是怎麽了,為何他的背部出現了一張人臉?”刑玄易麵色一沉,彎腰仔細檢查了一下徐清安背後的傷口,半晌之後才沉沉說道:“看樣子侵入徐後生體內的陰氣為厲鬼所化,如今厲鬼已經將其身體當做宿主,時間一久,厲鬼必然會侵占他的身體,到那個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計可施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咯噔一下,拿起鉉野天戮劍就要朝著自己的手掌劃去,刑玄易見狀連忙阻攔,說道:“驚蟄,你的血液中雖說有了千年人參的功效,但隻能用於解毒,現在徐後生並非隻是中了陰氣,而是他體內藏進了厲鬼,血液根本無法將其逼迫出來,除非用其他的辦法。”我見刑玄易好似知道解決的辦法,於是問如何才能將邪祟從徐清安的體內逼迫出來,刑玄易站起身來倒背著手踱行數步,隨即回頭說道:“若想救治徐後生,必須用九命還魂草,此物可解世間百毒,而且靈力極強,足以將邪祟逼迫出體外,不過……”說到這裏刑玄易突然戛然而止,我心中急切,急忙說道:“刑爺爺,你就別賣關子了,不過什麽啊,你知道九命還魂草在什麽地方嗎,若是知道我現在就去尋找。”


    當初在陳官屯若不是徐清安搭救,恐怕我早就死在了陰兵的手中,如今見他這副模樣,我又豈能見死不救,刑玄易見我一臉急切,歎息一聲說道:“驚蟄,你先別著急,九命還魂草雖說可以救治徐後生,但若是想要得到必須曆經千難萬險,稍不注意就會殞命。”


    “刑爺爺,徐大哥曾經救過我的性命,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嚐試一下,您隻要告訴我九命還魂草在什麽地方就行。”我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玄易見我執意如此,隻得點點頭,將當初遇到九命還魂草的事情告訴了我。


    多年之前的八月十五刑玄易喝多了酒在山中閑逛,醉意熏熏之際突然發現一座山上白光閃爍,一開始他以為是鬼火,可上山一看才發現這白光竟然是從一處洞穴之中傳出來的,他來到洞口一看,發出光亮之物正是九命還魂草,此物世間罕見,他本想進入洞穴將這九命還魂草拔下來,可是還未踏入洞口裏麵便傳來一陣嘶嚎聲,聲音剛落,一個巨大的火球從中噴濺出來,刑玄易由於喝多了酒,身形不穩,雖說沒有折損性命但還是受了傷,無奈之下他隻能作罷,回到荒廟中休養了一個多月才緩過勁來。


    “刑爺爺,這火球是怎麽回事?”我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玄易沉默片刻,繼而說道:“根據經驗有仙靈藥草之地必然有大物鎮守,想必這火球應該就是看守之物發出來的,而大物吸收了仙靈藥草的精華,實力非凡,你若是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聽到這話我心中雖說有些恐懼,但現在徐清安已經命入膏肓,再不取得九命還魂草恐怕他性命不保,想到此處我看著刑玄易說道:“刑爺爺,這九命還魂草在什麽地方,我現在就去,不管有什麽大物鎮守我都要將其帶回來。”


    刑玄易看我情緒激動,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驚蟄,我知道你心中著急,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行,而且據我後來查詢古籍,發現九命還魂草一年隻會盛開一次,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除此之外九命還魂草都是入眠狀態,即便是取得也毫無作用,如今是八月十一,就算是你要去的話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去。”


    聞聽此言我心中一急,現在徐清安已經陷入昏厥,而且背後出現了人臉,再這麽下去那邪祟必然會侵占他的身體,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處我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爺爺,那咱們現在怎麽辦,徐大哥身陷囹圄,若是再耽擱三日恐怕他承受不住啊。”刑玄易聽後抬手一擺,說道:“驚蟄,雖說你的血液無法將徐後生體內的邪祟逼迫出來,可是卻有抑製作用,等回去之後你將血液滴入他的嘴裏,這樣就可以抑製邪祟控製他的身體,在得到九命還魂草之前每日給他滴上一滴血液,如此一來便可以保他性命。”


    “行吧,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對了刑爺爺,我看你傷勢沒有徐大哥嚴重,想必我的血液可以將你體內的陰氣祛除,等會回去我也給你喂點我的血液,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說完之後我讓崔向南扛起徐清安先送回車上,而我則是朝著秦建國等人的方向走去,此時段寒天已經並無大礙,見狀我看著他說道:“寒天,你傷勢怎麽樣?”


    “死不了,行了,秦建國他們交給你,我先去攙扶著師傅回車上。”說完段寒天從我身邊走過,徑直朝著刑玄易走了過去,我回頭看了一眼段寒天的背影,總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自從張均瑤出現之後我們兩個人之間似乎就出現了罅隙,這樣下去非出大事不可,看樣子徐清安和刑玄易說的沒錯,我必須找個機會單獨給他談談才行。


    想到此處我回過頭來,看著麵前的秦建國說道:“秦局長,現在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將這幾名兄弟的屍體帶回公安局,有什麽事情明日再做商議。”我話音剛落秦建國便哭了起來,顫抖著嘴唇說道:“這殺千刀的畜生,害我這麽多的兄弟,這可讓我怎麽辦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識破


    說話之時秦建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望著眼前的屍體他渾身顫抖,不多時竟然跪倒在地,哭喊著說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兄弟,雖說平日裏秦建國為人不怎麽樣,但我知道他此番痛哭決計不是擔心自己的前途,而是真的心疼手下的兄弟,畢竟他們在一起待了數年的時間,一起經曆過生死,如今陰陽相隔,又怎麽不痛心,動物尚且有感情,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眼見秦建國情緒越來越激動,我連忙讓周圍的幾名公安將其扶起,隨即說道:“秦局長,人死不能複生,你既然幹了這個行當,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節哀順變,他們也不是因為你才身死,你看開一些。”聽我說完,秦建國怒聲說道:“這墓中人手下殺我這麽多的弟兄,老子就是拚上這條命也要跟他們鬥到底!”


    “行了秦局長,你現在情緒不穩定,先別說這麽多了,你們安排兩個人攙扶秦局長上車,其他人搬運屍體。”我看著周圍的公安說道,原本他們近二十人,現在不過十人冒頭,望著麵前的屍體其他的公安也是淚流滿麵,但他們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不多時便擦幹眼淚,彎腰扛起地上的屍體朝著警車走去,見眾人上車之後,我們便開車朝著青陽縣城方向駛去,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左右,月光灑落在鄉間道路上宛如一層輕紗,周圍田地中的秸稈被風吹拂不斷晃動著,車內無話,隱約可聽到啜泣之聲,我搖下車窗任憑微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頰,雖說清爽無比,可我心中卻異樣沉重,這次雖然將墓中之主的其中一名手下斬殺,可我們也損失了數名兄弟,而且徐清安身受重傷,實則是我們輸了。


    見我麵色陰沉,似乎有心事,一旁的崔向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陳兄弟,你怎麽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歎口氣,轉頭看向崔向南,說道:“崔大哥,我是不是錯了,不該執意留下,若是咱們當初直接離開天險山,或許也不會遭此災禍,這次咱們不光折了幾名公安兄弟,而且連徐大哥都受了重傷,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言語已經有些哽咽,聽我說完,崔向南語重心長的說道:“驚蟄,此事怪不得你,這是命劫使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即使現在他們不死,用不了多久也會斃命,每個人的命運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我們無法更改,誰又能鬥得過天呢?”


    崔向南的話雖說有些道理,可我還是有些內疚,他見我依舊麵色凝重,說道:“陳兄弟,這次咱們擊殺楚天闊已經削弱了墓中之主的實力,對咱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生死由天注定,你不必自責,現在距離回縣城還有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你也累了,趕緊休息一會兒,到了地方我會叫你。”此時我也不願再多言,點點頭之後便將頭朝著窗外一側歪去,然後閉上了眼睛,雖說困意襲來,可我卻絲毫睡不著,閉上眼睛便是那幾名公安身死時候的模樣,如果我的能力再強一些,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死了?


    等我們到達青陽縣城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此時公安局大廳中依舊亮著燈光,而且還有人影晃動,見狀我下車來到大廳門前,還未進入,便聽到一陣哭泣聲從大廳中傳來,聽上去像是張均瑤聲音,我連忙推門進入,這時便看到張均瑤正趴在辦公桌上嚎啕大哭,而荊無命則是在一旁勸說,見我推門進來,荊無命立即來到我身邊,不等他開口,我直接問道:“荊大哥,張姑娘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哭的如此傷心,難不成是想她爸媽了?”


    荊無命還未開口,原本趴在桌上的張均瑤突然抬起頭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人心中生疼,我上前一步,剛要說些什麽,張均瑤站起身來突然抬手一巴掌朝著我臉頰打了過來,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啪的一聲,臉頰瞬間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我捂著臉有些發懵的看著張均瑤問道:“張姑娘,我又沒招惹你,你為什麽打我?”


    “你騙我,我爸媽和弟弟已經死了,你為什麽說他們失蹤了,為什麽!”張均瑤哭喊著舉起拳頭朝著我胸口打來,我並未閃躲,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荊無命,問道:“荊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知道的?”


    荊無命歎息一聲,說今日青陽發生了一起盜竊案,犯罪嫌疑人被失主帶到了公安局中,由於公安局中缺人手,荊無命便讓張均瑤一人在大廳中等待,而他則是去審訊室審問,可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張勝利一家三口的屍體已經被推出了冷庫,原來張均瑤早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隻是沒有證據罷了,她趁著荊無命審訊,於是一人偷偷進入了冷庫,從中發現了自己父母和弟弟的屍體,從那開始便一直在哭。


    “你為什麽騙我,虧我這麽信任你,到底為什麽!”張均瑤一邊哭著一邊用力打我,我望著眼前的張均瑤無奈說道:“張姑娘,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我擔心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接受不了,所以才欺騙了你,若是你覺得打我就能讓你父母和弟弟複活,那你就繼續打下去,我絕對不會還手,也不會閃躲。”


    聽到這話張均瑤不再打我,而是抬起頭用通紅的雙眼看著我,說道:“你真的以為這樣做是為我好嗎,我翹首期盼爸爸媽媽和弟弟能夠平安回來,心中為他們默默祈禱,如今知道他們已經身死,這希望又有什麽用呢,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結果,你難道要瞞我一輩子嗎?”


    張均瑤的話讓我有些啞口無言,她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可能隱瞞她一輩子,事情早晚都會敗露,而她也早晚會經曆這場痛苦,不過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誤會加深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去安慰張均瑤,因為這種痛苦我也曾經曆過,奶奶身死的時候我哭的悲痛欲絕,與現在的張均瑤又有什麽區別,安慰之話根本聽不進去,唯有時間才治愈痛苦的良藥,隻能讓她用時間去忘記,雖說此事一輩子心中都會留下陰影,可最起碼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痛苦,想到此處我對張均瑤說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些。


    聽到這話張均瑤用通紅的雙眼看著我,下一秒竟然直接抱住我,嚎啕大哭起來,見張均瑤將我抱住,我渾身一震,我從小到大都不曾與女生接觸如此親近,如今感覺有些渾身不自在,張均瑤已經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發育的不錯,在擁抱一瞬間我的前胸感覺到一陣綿軟的感覺襲來,雖說舒服,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麽做,就在我剛要將其推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段寒天的聲音:“驚蟄,那幾名公安的屍體……”


    話還未說完,段寒天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我回頭看去,此時段寒天正看著我們二人,麵容猙獰,而且雙眼充滿恨意,我知道他喜歡張均瑤,如今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抱住別人,他心中定然是不痛快,我掙脫張均瑤,剛想去跟段寒天解釋,段寒天突然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兩個了,我先去外麵搬運屍體,不耽誤你們在這情意綿綿。”


    說罷段寒天轉身離去,看到段寒天離開,我心中五味雜陳,原本我與段寒天之間的隔閡已經快要消除,如今他見到這一幕,定然會更加恨我,我必須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解釋才行,要不然的話真的會出大事,想到此處我看著身後的荊無命說道:“荊大哥,你先看著張姑娘,我出去搬運屍體。”


    荊無命聽後問道:“屍體?什麽屍體,難不成又出事了?”


    我來不及與荊無命細說,隻是說回來之後再告訴他,說完之後我直接走出公安大廳,然後來到幾輛警車前,此時段寒天正在搬運屍體,見狀我上前說道:“寒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張姑娘今日發現了自己父母和弟弟的屍體,悲痛欲絕,所以才會抱住我,我們兩個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段寒天將車廂內的公安屍體扛在肩上,轉過頭來,此時他臉上已經沾滿了血汙,加上淩厲的眼神讓人看後心中一驚,他望著我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說道:“陳兄弟,我哪怪你了,是我配不上張姑娘而已,既然張姑娘喜歡的是你,那我就不摻和此事了,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留下這話後段寒天便扛著屍體朝著公安局大廳走去,一旁的刑玄易見到段寒天這副模樣,連忙走到我身邊問道:“驚蟄,這是怎麽回事,寒天先前對你的態度不是緩和了一些嗎,為何如今你們二人又變得這麽僵?”


    我歎口氣,將剛才在大廳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刑玄易,刑玄易聽後麵色一沉,說道:“這次誤會可大了,寒天這人最記仇,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他肯定怨恨在心,驚蟄,你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談談,而且與張姑娘也不要來往親密了,我擔心寒天真的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到時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刑爺爺,那等會兒將屍體都搬運完我就找寒天好好聊聊。”我話音剛落,刑玄易連忙抬手一擺,說今晚不要找他,現在段寒天正在氣頭上,無論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就算是要說也要等他消了氣才行,要不然的話不光沒解開仇怨,反而會更加記恨,我聽後沉默片刻,點頭之後說道:“行吧,您跟他相處這麽多年,脾氣秉性自然比我了解,既然如此那我就明日等他氣消了再跟他解釋。”


    說完我開始幫著他們搬運屍體,等屍體放置好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我們十幾個人坐在公安局大廳中一言不發,靜的有些瘮人,我轉頭四顧,並未發現段寒天的蹤影,於是看著一旁刑玄易問道:“刑爺爺,寒天怎麽不在,他去哪了?”刑玄易歎息一聲,說道:“估計寒天現在心中還不痛快,出去散心了,先別管他了,等他心情好點了自然就會回來。”


    我聽後點點頭,隨即看著麵前的秦建國等人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大家趕緊休息,至於那些屍體咱們明日再商討如何處置,畢竟他們都是家中的頂梁柱,如今身死,家中肯定天都塌了,必須要妥善處理好他們的後事,而且不能讓他們家人受半點委屈。”


    “陳兄弟說的不錯,明日一早我就將此事匯報上麵,他們是因為百姓才身死,上麵肯定不會虧待他們家人,行了,都散了吧,大家忙活一天也都累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秦建國看著身邊的十幾名公安沉聲說道,此時那些公安麵色凝重,不少人都紅了眼眶,我知道他們難過,可既然選擇公安這一行就要麵對生死。


    見周圍公安坐在原地不動,我再次勸說之後才讓他們離開了公安局,不多時公安局中隻剩下了我和崔向南幾人,我掃視一周,發現張均瑤還坐在一側的座位上愣神,臉頰上還掛著淚水,於是起身走到她的麵前,說道:“張姑娘,你趕緊休息去吧,你父母和弟弟的仇我們會幫你報,也會還給你們一家人一個公道。”


    “陳大哥,到底是誰殺了我的父母和弟弟?”沉默不語的張均瑤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沒有見到真正的殺人凶手,之所以騙她是因為現在墓中之主的身份還不能夠確定,如果張均瑤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那麽很有可能就會處於危險之中,張勝利一家現在隻剩下了她一根獨苗,決計不能再讓她出任何的閃失。


    “荊大哥,你帶著張姑娘去更衣室休息,張姑娘如果害怕的話你就等她睡著之後再出來。”我看著荊無命說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凶殺案


    荊無命聽後來到張均瑤身前,準備帶其離開,雖說張均瑤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跟著荊無命前往了更衣室,此時諾大的大廳中隻剩下了四個人,顯得有些空蕩,我歎息一聲看著一旁的崔向南說道:“崔大哥,徐大哥現在在哪裏,情況怎麽樣了?”崔向南無奈的搖搖頭,說現在徐清安的情況不容樂觀,還沒有清醒,而且身上越來越冷,後背上的人臉也越來越明顯,聽到這話我心中著急,連忙讓他帶領著我們朝著徐清安所處的屋子走去,剛來到門前我就看到下方門縫中散發著陣陣陰氣,抬手推門,一陣陰冷之意彌漫全身,此時徐清安正躺在屋中的一張板床上,全身已經被白色的陰氣籠蓋,若不是知道其中內情,說不定真會將其當成邪祟。


    我快步來到徐清安身前,低頭一看,心中不覺一驚,此時的徐清安臉色已經由慘白變成了青綠色,而且雙眼眼眶發黑,據刑玄易所言現在陰氣已經開始在其周身蔓延,若是再不用我身體裏麵的血液控製陰氣,恐怕天亮之後徐清安便沒救了,想到此處我立即拿起鉉野天戮劍,在我手掌位置割劃一道,見鮮血滲出後我讓崔向南掰開徐清安的嘴巴,然後將手掌放到他的嘴巴上方,任憑鮮血不斷朝著他口中滴落,數秒之後鮮血順著徐清安的喉嚨進入體內,而他身邊彌漫著的陰氣似乎也褪去了不少,臉色也開始漸漸發白,見我的鮮血管用,我連忙看著一旁的刑玄易說道:“刑爺爺,你之前也中了陰氣,我趕緊幫你把陰氣排出體外。”


    刑玄易聽後點點頭,隨即躺到另一張板床上,將血液滴入他的口中之後刑玄易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起來,而且神色也好了不少,見狀我問道:“刑爺爺,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刑玄易慢慢坐起身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說道:“感覺好多了,先前體內陰寒無比,現在已經暖和了不少,看樣子你的血液的確管用,已經將我體內的陰氣排了出來。”


    聽到這話我長舒一口氣,隻是沒想到徐清安的體內進入了邪祟,如果他也跟刑玄易症狀相同的話,現在估計已經清醒過來,見我麵色有些難看,刑玄易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驚蟄,三日之後你真的要去尋找九命還魂草?”我堅定的點點頭,說道:“當然要去,若是沒有九命還魂草徐大哥必死無疑,即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刑玄易聽後看著我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驚蟄,你確實是個好孩子,行了,你們也早些休息,我出去一趟。”說罷刑玄易轉身離去。


    我知道他是去幹什麽,他肯定是擔心段寒天的安危,所以想出去找找,二人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畢竟有師徒之情,而且相處這麽多年,刑玄易早就已經當段寒天是自己的親孫子,雖說段寒天平日裏性情乖張,但他又怎麽會放任不管。


    見其離開後我看著一旁的崔向南和秦建國說道:“崔大哥,你和秦局長也趕緊找個地方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徐大哥身邊,若是他身體再出現什麽異樣,我也可以用血液來替他排解陰氣。”崔向南聽後點點頭,叮囑我幾句後便與秦建國離去,我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徐清安,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徐大哥,或許我不該讓你插手此事,如果我你要是丟了性命,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你放心,三日之後我一定會去幫你取回九命還魂草,如果我拿不回來,我就一頭撞死!”


    我在徐清安身邊守了數個小時後外麵的天色便大亮了,徐清安在這段時間中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依舊沒有醒來,整整一夜未睡,此時我已經困倦不止,正當我準備要去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轉頭看去,屋門吱嘎一聲開啟,秦建國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麵色驚恐,好像有些慌亂,見到他這副模樣,我立即問道:“秦局長,看你神色匆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秦建國喘著粗氣說道:“陳兄弟,咱們青陽縣城又發生了命案,一個小姐死在了出租屋中,而且死相慘烈,你說會不會是之前那些人幹的。”秦建國口中的那些人正是墓中之主的手下,不過他們之前既然已經拉著棺材離開,應該不會再次出現,想到此處我看著秦建國問道:“小姐?哪家的小姐?”秦建國歎口氣,說小姐的意思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而是用身體換錢的女人,我聽後一愣,心中有些疑惑,這種女人怎麽會跟墓中之主的手下發生糾葛,難不成凶手另有其人。


    “秦局長,那個小姐是怎麽死的?”我看著秦建國問道,秦建國聽後說道:“我也不知道,打電話的是這個小姐的雞頭,也就是拉皮條的,他說今日一早去出租房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小姐死了,而且死的很慘,讓咱們趕緊過去看看,我知道你昨晚一夜沒睡,但現在手下的兄弟還沒回來,隻能委屈你們幾個陪我走一趟。”


    此事人命關天,我哪能不答應,我聽後點點頭,安排崔向南留下照顧徐清安後便與荊無命跟著秦建國朝著門外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了張均瑤的聲音:“陳大哥,我也想跟你們去。”


    “你別去了,我們去凶殺案現場,你一個姑娘家跟著不好。”我看著張均瑤說道,張均瑤聽後雙眼一紅,看樣子馬上又要哭,我這人最見不得女人哭,隻得無奈說道:“行,那你就跟著我們去,但你別進屋子,這個凶殺案不簡單,恐怕場麵很是血腥,你在外麵等待,若是你答應我就帶你去,若是不答應的話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


    第二百九十章 玉符街


    張均瑤聽我鬆口,乖巧的點點頭,隨即便跟著我們一起出了大廳,剛出門我就看到刑玄易正倒背著手從院外走進來,我朝著後方張望片刻,見段寒天沒回來,剛想開口詢問,刑玄易直接說道:“別看了,寒天這小子沒回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了這麽久沒見到他的蹤影。”說罷他看我們幾人傾巢出動,問我們這是去什麽地方,我將凶殺案的事情告訴了刑玄易,刑玄易本想跟我們一起去,但是被我婉言拒絕了,昨晚一夜沒睡,加上傷勢剛好,萬一要是再出點什麽事情我沒法跟段寒天交代,他本來就跟我心生隔閡,萬一要是見到自己師傅病倒肯定會更加埋怨我,刑玄易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氣秉性,也就沒有執意跟隨,而是進入大廳休息,見其走後我們幾人上了一輛警車,隨即朝著案發之地而去。


    凶殺案的地點在一處名叫玉符街的地方,據秦建國所言整條街道裏麵都是失足少女,那個年代管製鬆懈,對這種失足少女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男人也有需求,這樣一來倒是大大減少了犯罪,原本街上的失足少女數量較少,可後來人們發現沒人管,於是慢慢發展壯大,僅是管理這些失足少女的雞頭就有不少,還整天為了拉客打架,當地公安沒少交涉此事,聽到這裏我看著正在開車的秦建國問道:“秦局長,你們就這樣放任不管嗎,可這是犯法的勾當。”秦建國聽後苦笑一聲,說道:“有什麽好管的,實不相瞞,就連我們公安局中的兄弟有時候也會去光顧,那裏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而且我還聽手下弟兄說有的婦女抱著孩子在門口拉客,估計這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我有些吃驚,沒想到青陽縣竟然也有這種地方,先前我雖說在四九城也曾見到過,但卻不曾這般,而且我聽秦建國說這些失足少女根本不分年齡老幼,上到七老八十的老頭,下到剛上小學的娃娃,這些都是他們的拉客對象。


    正想著秦建國已經將車停在了一處街道前,他抬手一指,說道:“這裏就是玉符街,在我們青陽縣城也叫作妓女一條街,看到沒有,這街道旁站著的女人都是失足少女,等會兒過去的時候她們會叫你們進去,你們不用搭理就行。”聽到這裏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均瑤,說道:“張姑娘,要不然你就留在車上吧,這條街實在太亂,你就別去了。”張均瑤聽後撇了撇嘴,說道:“你說過讓我去門外等著,現在怎麽又變卦了,陳大哥,你就帶我去吧,我一個人在車上害怕。”


    看著張均瑤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隻得答應,下車後我們幾人朝著玉符街走去,剛走了沒多久我就看到路邊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衝我吹著口哨,還用嬌媚的聲音喊道:“小哥,過來玩啊,我們這裏既便宜又舒服,保準你來一次想第二次。”這女子雖說打扮的不錯,可能夠看出她臉上塗抹著厚厚的粉霜,估計年齡已經在三四十歲左右,我搖了搖頭沒有回應,這時另外一名女子站在街邊抽著香煙,掐著腰說道:“哎呦,還有大姑娘來咱們玉符街呢,這可真是稀罕了,是不是來找你家男人的?”


    “滾蛋,少他娘的在這放屁,沒看到人家才十五六嗎,你要是再胡說老子就把你抓進局子裏!”秦建國似乎也覺得這女子的話有些過分,於是怒聲說道,可沒想到秦建國的話並未嚇唬住這個女子,她嬌媚一笑,將手中香煙往地上一扔,說道:“哎呦,裝什麽正人君子,你們公安局有不少人都來光顧過老娘,舒服的時候怎麽不曾聽他們說這些話?”秦建國見這女子喋喋不休,不是她的對手,隻得快步行走,一邊走著一邊還沉聲說道:“我回去一定好好盤問一下,看誰來過這裏,以後要是再來老子非扒他們一層皮不可!”


    “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再這麽下去恐怕幹這一行的越來越多,你們也越來越難以管製,對這種人就應該殺一儆百。”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荊無命突然開口說道,秦建國聽後歎口氣,說道:“兄弟,我倒是想殺一儆百,可你們也不看看這些女人什麽德行,真要是跟我們撒潑耍賴怎麽辦,我們總不能把她們都斃了吧,再說我們公安局還有不少兄弟來過這裏,萬一她們將此事捅出來怎麽辦?”荊無命聽後白了秦建國一眼,說道:“秦局長,所謂殺一儆百指的不是這些失足少女,而是那些拉皮條的,如果能夠將他們製服,這些失足少女肯定會聽話一些,最起碼不會如此肆意妄為。”


    聞聽此言秦建國笑著說道:“兄弟好建議,等我沒事之後就約談一下這條街上的幾個雞頭,我就不信他們敢不聽我的話。”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案發之地,此地是一間平房,門口還懸掛著寫有理發刮胡的牌匾,見狀我心中有些疑惑,看著秦建國問道:“秦局長,咱們是不是來錯了,這裏不是理發的地方嗎?”秦建國聽後不禁一笑,說這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做的都是表麵文章,雖說外麵寫的是理發刮胡,但進去之後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話音剛落,門口蹲著的一名消瘦男子將手中香煙掐滅,連忙來到我們幾人身邊,問道:“你們就是青陽公安局的吧,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可急死了。”男子口音較重,聽上去應該不是我們本地人,我低頭上下打量一番,這男子麵容猙獰,眼神中帶著驚慌,好似看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麵,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身上穿著花襯衫,下麵穿著緊身黑色褲子,還穿著一雙黑色皮鞋,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想必應該就是秦建國口中的雞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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