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莫說是我,連周圍的看客也傻了眼,數秒鍾後眾人才反應過來,掌聲震天,不住的叫好,而中年男子擦去頭上汗水,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麵露猙獰之色,說這局不算,秦羽安出老千,分明是隻有五個骰子,他震碎的那個不能算。


    聞聽此言我怒火層生,電光火石間舉起手中的青痕劍,直接抵在中年男子脖頸位置,中年男子嚇得渾身一震,問我要幹什麽,我冷哼一聲,說不想幹什麽,隻是之前已經說得清楚,比的隻是點數,而且篩盅裏隻有六枚骰子,如今搖出十九點,豈能不作數。


    此話一出,圍觀看熱鬧的人也皆是叫喊起來,中年男子見場麵難以控製,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是誰的賭坊,這可是任家賭坊,任元成任老爺就是這賭坊的東家,你們明目張膽的出千,難不成就不怕任老爺怪罪下來!”


    “任老爺?老話說賭場無父子,既然父子情麵都不能留,我管你什麽任老爺張老爺,周圍看客都看的真切,十九點已經壓過了十八點,趕緊將三十兩銀子如數奉上,然後再把這碧玉扳指交給我們,否則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我看著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光頭男子,怒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麽,敢砸任老爺的場子,還不把他們幾個廢了!”


    光頭男子和身後幾名壯漢聽到這話立即朝著我們撲了上來,這幾個人雖說是身高馬大,但憑借的也僅僅隻是一身蠻力,論手上本事荊無命和秦羽安都能算是他們的祖師爺。


    二人一陣拳腳,連同光頭男子在內的數名壯漢頃刻倒在地上,不住的哎呦翻滾著,看到這幾名壯漢倒地不起,我將手腕一提,劍鋒抵在中年男子的喉嚨位置,冷聲說道:“你以為憑借這幾個廢物就能攔住我們?真是笑話,趕緊把三十兩銀子送過來,要不然我這一劍下去恐怕你就沒命了,聽到沒有!”


    一聲震嗬將中年男子嚇破了膽,他連忙招呼旁邊的人去取銀兩,數分鍾後三枚銀錠擺放在桌麵上,這銀錠如同手掌般大小,看上去銀光閃爍,我讓荊無命將三枚銀錠收好,然後撤手收劍,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說道:“別以為仗著人多就能夠欺負人,即便是任元成來了這三枚銀錠也一個少不了!”


    說完我伸手拿起桌上的碧玉扳指便朝著門外走去,還未踏出大門,身後突然傳來了中年男子的聲音:“三位好漢,可否留下姓名?”


    我並未回頭,而是冷笑一聲,說道:“怎麽,留下姓名好讓你報複嗎,我們可沒這麽傻!”說罷我們三人直接踏出門外,剛出大門秦羽安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還是惹上了災禍,看樣子咱們三人在這任家鎮中要夾著尾巴做人了,幸虧這賭坊裏麵的人沒有槍,要不然咱們三個可就危險了。”


    “怕什麽,荊大哥的禦神機神出鬼沒,即便是有槍也毫不畏懼。”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牆角位置,此時那個男子依舊蜷縮在牆角處,見我們回來,他掙紮起身,問情況如何。


    我從口袋中將碧玉扳指掏出,他剛想伸手去拿,我突然撤回,說道:“兄弟,這賭坊裏麵可都是任元成的人,他們都是一夥的,你就算是有富可敵國的家產進去也會身無分文的走出來,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唯一遺物,你可要好生收好,以後千萬別再去賭了。”


    說完我走到荊無命身前,將手伸入他的懷中,從中掏出一枚十兩的銀錠,連同碧玉扳指一同放在男子的手中,說道:“這十兩銀子是我們贏來的,送給你了,你好生做個買賣。”


    男子顫顫巍巍的將銀錠和碧玉扳指接過,臉上流下兩行清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三位兄弟的大恩大德我陳連海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等我有一天發達了一定會報答你們!”


    “行了,你拿著銀錠先去看看病,至於暴打的事情日後再說,走吧。”我看著男子說道,男子點點頭,快步進入街巷之中,不多時便消失了蹤跡,見男子走後秦羽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嘴角一撇,說道:“陳兄弟,你到當真是大手筆,出手就是一個十兩的銀錠,這可是咱們拚了性命才換回來的。”


    我聽後一笑,說道:“沒辦法,我也不想給他這麽多,可咱們又沒有散碎銀兩,隻得如此,我看他也是個苦命的人,隻要以後不再賭博,這銀子給的就不冤枉。”說罷我朝著前麵街道走去,一路熱鬧繁華,走了沒多久我們便感覺腹中饑餓,於是找了一家酒樓進去吃飯,山珍海味上了一個遍,結果才隻要了二兩銀子,怪不得那中年男子不惜動手也要讓我們將銀子留下,原來這三十兩銀子還挺值錢。


    酒足飯飽後我們直接在這酒樓中住了下來,這酒樓不光可以吃飯,而且還能住宿,房間內部十分豪華,床鋪很是鬆軟,忙活一天我們已經感覺有些疲累,躺下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這一夜睡得安穩香甜,等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將秦羽安二人叫醒,洗刷後便出門吃早餐,來到一家包子鋪前,我們點了幾個包子,正吃著街道上的人群突然朝著東邊跑去,我見人們臉色慌張,心中好奇,便攔下一人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人抬手一指前麵不遠處,說是發生了命案,受害者死相極為慘烈,而且還被狗掏了腸子。


    聞聽此言我將手中包子塞到口中,拉扯著秦羽安和荊無命便要前去看看,此時秦羽安正吃得香甜,有些無奈的說道:“陳兄弟,在這幻境之中死個人還不是正常的事情,與咱們又沒有關係,咱們去幹什麽?”


    第四百七十二章 為財殺人


    此時我麵色凝重,不禁上前一步,對秦羽安說你別忘了咱們來幻境之中是為了什麽,可是要斬殺邪祟,如今有人身死,說不定就跟邪祟有關,若是放棄這個機會,咱們很有可能短時間內無法離開六層幻境。


    秦羽安沉默片刻,似乎覺得我說的有些道理,於是便跟隨我朝著人群前往的方向跑去。


    行不多時我們便來到一處胡同前,此時胡同口已經被圍觀的百姓團團圍住,內部議論聲陣陣,我們三人擠入人群,還未見到屍體便已經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而且還有腥臭味,如今正值盛夏季節,屍體幾個小時便會腐爛,如今看來這死者估計已經死了數個小時以上。


    穿過人群後我們三人來到屍體倒地位置,低頭一看,我腦袋嗡的一聲乍響,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腹中五髒已經被掏空了,而且地上還有散落的腸子,被拖拽出數米的距離。


    地上還有狗的腳印,看樣子是野狗啃噬了他腹部,然後又將腸子髒器給扯了出來,此時男子臉上一片血汙,根本分不清楚什麽模樣,可看他的衣衫我倒是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正在我回想之際,旁邊的荊無命突然開口說這死者不就是昨天被四海賭坊趕出來的那個男子嗎,聞聽此言我心頭一震,立即朝著男子手掌位置看去,果不其然,這男子的手掌少了一根手指,正是昨日被四海賭坊裏麵的人給砍掉的。


    真沒想到昨天晚上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想到今日一早便已經身首異處,想到此處我心中一陣惋惜,若是他能活下去或許能夠憑借那十兩銀子幹點買賣,以後的日子也會慢慢好過起來,可如今他身死,所有的一切希望都成了泡沫。


    我正想著,秦羽安突然蹲下身子在這男子身上摸索一番,隨即他又觀察了一下男子腹部的傷勢,不多時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而且嘴角還在抽動。


    見其好似有些氣憤,我問他發現什麽了,秦羽安站起身來,說男子身上空空如也,那十兩銀錠和他娘留下的碧玉扳指都不見了,而且剛才他觀察男子腹部傷口,也並非是野狗所咬,而是像被利器劃開,看樣子這男子應該是被人謀殺的,為的就是搶奪他手中的銀錠和碧玉扳指。


    聽到這裏我倒吸一口涼氣,若真如此的話那我們豈不是成了間接凶手,如果不是我們幫他把碧玉扳指要回來,然後又給了他十兩銀子,或許他現在也不會死,正當我心存愧疚之際,人群中突然傳來陣陣叱嗬之聲,回頭看去,幾名腰間帶刀的捕快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他們一邊推搡百姓一邊叫喊著,百姓看後紛紛朝著兩側躲避,看神情好似十分忌憚他們。


    不多時四名捕快來到屍體旁,我抬頭一看,為首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滿臉的絡腮胡,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他頭上帶著官帽,身上穿著藍色衣衫,腰間綁著黑色布帶,活脫一副官爺打扮,而在他身後是三名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個個臉上都是耀武揚威的神情,並未將周圍的百姓放在眼裏。


    我正看著,其中一名青年直接將我推搡開,厲聲說道:“官差辦案,閑雜人等一律閃開,要不然視與罪犯同罪!”


    我退後兩步站穩身形,剛想與其理論,秦羽安突然將我拉住,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陳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看看他們幾個怎麽判定。”我聽罷隻能忍下,退到牆根位置盯著麵前的幾名官差。


    幾名官差來到屍體前,看了一眼後皆是捂住口鼻,一副十分厭惡的神情,絡腮胡男子朝著四下看了一圈,沉聲問道:“這死者是誰發現的?”


    此話一出,人群中走出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他顫顫巍巍的走到絡腮胡男子麵前,驚慌說道:“是……是老夫發現的,今日一早我……我出來掃地,結果就聽到哢哧哢哧的聲響,循聲來這裏一看,發現一隻黑狗正在啃咬屍體,當時那隻狗的嘴裏還叼著腸子,我……我掄起笤帚就將那黑狗給打跑了,然後就報了官。”


    絡腮胡聽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然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繼而問道:“這死者是誰啊,可有人認識?”


    “我認識,這死者名叫陳元武,是一個破落秀才,他爹早就死了,他娘死了也有兩年了,他一個人就住在後街的院裏,平日裏窮困潦倒,靠給別人寫字換些飯吃。”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從人群中探出頭來說道。


    絡腮胡男子聽後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是個窮秀才,既然如此那就結案了,這秀才晚上準備穿過這條街道回後街,結果路上遇到了黑狗,然後被狗掏了腸子,如今隻要找到那條黑狗就能夠結案了,你們若是誰有黑狗的下落就到縣衙通報一聲,走!”


    說完絡腮胡一轉身便要離去,我見狀心中一驚,這屍體還在這地上躺著,怎麽就能棄之不顧,而且這凶殺案有太多疑點,陳元武死前我剛將銀錠和碧玉扳指給了他,結果剛才秦羽安搜身的時候並未查到,這就說明肯定是有人將這兩樣東西給拿走了,如此草率結案,定然不能還陳元武一個公道,想到此處我看著絡腮胡喊道:“站住,誰說他是被黑狗殺的,我看他是被人謀害了性命,奪去了錢財!”


    聞聽此言絡腮胡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撇,問道:“你是什麽人,老子辦案有你什麽事,再給我胡咧咧我就帶你回縣衙,也讓你嚐嚐挨板子的滋味!”


    我聽後冷哼一聲,說道:“你不用管我是什麽人,但是這件案子之中有蹊蹺,這陳元武手中本有十兩銀子和一個碧玉扳指,如今消失不見,定然是有人搶走了,而他腹部切口整齊,像是被利刃割劃,試問黑狗的牙齒又怎麽能夠咬出如此平滑的傷口,所以我斷定他肯定是被人害了性命,而不是被黑狗所殺!”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夜探賭坊


    此言一出,周圍的百姓皆是將目光看向陳元武的腹部傷口位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傷口根本不可能是被黑狗牙齒所咬,於是紛紛隨聲附和。


    絡腮胡男子一聽這話,低頭看了一眼,眉毛一挑,冷聲說即便這陳元武腹部傷口不是被黑狗啃咬所致,但他不過是個窮酸秀才,連吃喝都是問題,又怎麽可能會有十兩銀子和碧玉扳指,肯定是他搶奪別人的東西,然後別人尋到他然後將其殺害搶回財物,這種人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聞聽此言我心中怒火層生,上前一步看著絡腮胡男子說道:“你他娘的放屁,這銀錠是昨日我們在四海賭坊裏贏來的,我見他身無分文於是便給了他一個銀錠,至於那碧玉扳指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賴好人,我看你們這些捕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我出言辱罵自己的長官,旁邊三個青年手持樸刀立即來到我麵前,剛想動手,荊無命直接擋在我身前,冰冷說道:“你們三個活膩歪了是吧,敢動手試試!”


    荊無命言語冰冷無情,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場,那三名青年不過隻是新兵蛋子,見荊無命出言威脅哪敢再強硬,隻得退後數步,一瞬間周圍氣場凝重無比,火藥味十足。


    絡腮胡見我們三人不是善茬,於是說道:“好啊,既然你們說他是被謀財害命,那我倒是想問問是誰害了他,隻要你們能夠抓住真正的凶手,此事我就既往不咎,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調查殺人凶手是你們分內之事,與我們有何關係,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條路,看到胡同口對麵的那個四海賭坊了嗎,我懷疑是他們派人殺了這陳元武,要不然你們進去盤問一番?”秦羽安看著麵前的幾名捕快說道。


    絡腮胡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賭坊,突然神情一變,說道:“這四海賭坊是任老爺開的,任老爺可是本鎮鎮長,他又豈會在乎這十兩銀子,我告訴你們,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若是此事傳到任老爺耳朵裏麵,你們三個可就完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此事我們不管了,願意追查凶手你們就去,但下場說不定會比這陳元武更慘!”


    說罷絡腮胡男子帶領身後三名捕快轉身離開,我本想上前阻攔,可秦羽安卻扯住我的手臂,示意讓我別去追趕,等幾人消失於胡同拐角之後我才看著秦羽安問道:“秦大哥,你拉著我幹什麽,這件事情本來就屬於他們管轄,憑什麽交托給咱們!”


    秦羽安無奈苦笑一聲,說道:“陳兄弟,那幾個人不過是酒囊飯袋,他們才不會真心破案,依我看此事與四海賭坊有關,這四海賭坊既然是任元成開的,他們肯定不敢進去搜查,所以案子最終會被擱置下來,依我看還不如咱們自己查案,說不定能夠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秦羽安話音剛落,荊無命好似發現了什麽,他蹲在地上,抬起陳元武的手臂,我低頭一看,此時陳元武手臂緊握,裏麵好似抓著什麽東西,見狀我立即將陳元武的手掌掰開,一條灰色的布條從中掉落下來,我撿起仔細一看,這布條一端光滑,另一端粗糙,像是從衣衫上麵扯下來的。


    “秦大哥,這陳元武死後還緊緊抓著這布條,說明極其重要,依我之見這布條應該就是凶手身上的衣衫,咱們憑借這布條說不定就能夠找到凶手。”我看著秦羽安說道。


    秦羽安將我手中布條接過,放在鼻尖下麵聞了聞,不多時臉色一變,沉聲說道:“這布條上有福壽膏的味道,與昨天在四海賭坊中聞到的味道相同,看樣子陳元武果然是被四海賭坊中的打手殺害,咱們出門的時候他們肯定在門後查看,見到你把銀子和碧玉扳指交給陳元武後便動了殺心,趁著夜色將其殺害於胡同之中,然後將東西搶走,又用利刃劃開他的腹部,用血腥味引野狗前來啃噬內髒,造成野狗殺人的假象。”


    聽到這話我心中憤怒不已,起身便要朝著四海賭坊走去,可還未走出數步,秦羽安突然將我製止,說道:“陳兄弟,你先別著急,昨晚的衣衫凶手肯定已經換了下來,目前咱們還不知道在哪裏,所以即便是去了也沒用,再者說陳元武的屍體還躺在地上,當前之際最重要的就是先將他的屍體埋起來,至於為他報仇那是後話。”


    秦羽安說的倒是不無道理,若是再將屍體棄之不顧,很快便會生蛆,到那個時候陳元武的屍體便會更加慘烈,想到此處我歎口氣,點點頭後抱起陳元武的屍體,然後朝著郊外走去,埋完屍體後我朝著地上啐了一口,說道:“要這捕快有個屁用,即便是鎮長的賭坊又能如何,老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個屁大的鎮長。”


    秦羽安聽後無奈苦笑一聲,說天高皇帝遠,在這任家鎮裏任元成便是皇帝,他的事情哪有人敢管,再說昨晚的排場也都見到了,他與官家中人稱兄道弟,肯定早就買通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任家鎮中隻手遮天。


    “那咱們怎麽辦,總不能就不管了吧,即便咱們是來這裏消滅邪祟,可遇到不平的事情也該管上一管。”我看著秦羽安說道,秦羽安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管是一定要管,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今晚趁著夜色倒是可以前去賭坊之中一探究竟,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碧玉扳指肯定還在裏麵,隻要找到碧玉扳指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中午吃過飯後我們便一直在酒樓裏麵呆著,一直等到晚上才再次出門,此時已經七八點左右,賭坊之中依舊是熱鬧非凡,不過這些人都在前廳裏麵,後麵存放東西的地方隻有一人看守,荊無命觀察好那人所站位置後便慢慢將窗戶推開,雙手一推,一根黑色細線直接朝著那人脖頸而去,此番前來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尋找證物,所以荊無命隻是把那人給勒暈了,並未要他性命。


    第四百七十四章 土泡子


    見看守之人倒地暈厥過去,我們三人立即翻窗進入房內,這房間並不算大,但是內部擺放了七八個木頭箱子,上麵還帶著鎖頭。


    秦羽安出身紅彩門,對於開箱撬鎖之事那是手拿把掐,隻見他從頭上薅下一根頭發,然後折起,擰了幾圈之後便俯身彎腰蹲在箱子前,將細發插入鎖頭之中,以前的鎖頭內部結構簡單,秦羽安輕而易舉的便將幾個木頭箱子上的鎖頭全部打開。


    掀開木頭箱子一看,我們三人瞬間愣住了,這七個木頭箱子裏麵裝的全部都是金銀財寶,銀子堆滿箱子,一層一層重疊起來,按照一個銀錠十兩來算,這一箱就足有上千兩,加上其他的金銀首飾最起碼有上萬。


    怪不得任元成如此大手筆,僅這小小的四海賭坊中就藏有上萬兩銀子,那他的家中豈不是更多。


    正想著荊無命突然發現了什麽,彎腰將手伸入箱子之中,拿出一看,竟然一個帶血的銀錠和一個碧玉扳指,見到這兩樣東西我怒聲罵道:“他娘的,果然是這四海賭坊中的人害了陳元武,我非要找他們討個公道不可!”


    說罷我便要衝出門去準備進入前廳,就在這時秦羽安一把將我拉住,說道:“陳兄弟,你先別著急,現在咱們將他們的人勒暈,而且還擅自闖入銀庫,若是直接前往大廳,恐怕會倒打一耙,依我之見咱們先將這東西留在身邊,等有機會再偷偷放入其中一人的身上,這樣一來便可以將真相公告於天下。”


    我聽後剛要開口,秦羽安突然將我嘴巴捂住,朝著前廳方向一指,我轉頭一看,突然看到門後有幾個人影閃動,見狀我心頭一驚,連忙低下身子,不多時門外傳來一名男子的說話聲:“今晚咱們將這屍體送出城去,你們幾個可千萬別跟別人說,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這是誰的屍身,為何要大晚上送出去,我看這人麵生,不是咱們自己人吧。”另一人疑惑問道。


    “聽說是任老爺的親戚,得了髒病,害怕外人知道傳出什麽流言蜚語,所以才趁夜色送出城去,等會兒到了密林咱們就把屍體找個地方埋了,回來之後不要聲張,就當沒這個事,任老爺的手段你也清楚,別到時候咱們自己惹禍上身。”先前那人說道。


    二人說完之後便沒了聲響,不多時一陣關門聲響後便徹底沒了聲音,見二人已經離開,我站起身來,看著一旁的秦羽安說道:“秦大哥,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屍體應該有問題,既然死者是任元成的親戚,那怎麽樣也應該置辦一口棺材,而不是隨隨便便就下葬,而且像他們這種有錢人最看重的就是墳地風水,怎麽可能胡亂找個地方就埋了。”


    秦羽安聽後沉默片刻,說他也覺得此事沒這麽簡單,既然如今二人還不曾走遠,跟上去看看說不定能夠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我和荊無命點頭後三人便翻窗出去,朝著四下一看,果然在漆黑的胡同中發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月光之下二人扛著一個白花花的東西疾步前行,我定睛一看,那白花花的東西竟然是一些白布條,白布條裹滿屍體全身,好似是為了防止傳染髒病所致。


    一路跟隨,二人走的皆是羊腸小道,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大概十幾分鍾後二人來到城門位置,幾名守衛見到二人之後上前盤問,其中一人從懷中拿出一道黃色的牌子,那守衛隻看了一眼便匆忙放行,臨走的時候還點頭哈腰,看樣子這牌子應該是任元成的手令。


    見到二人已經出城,我們三人也連忙跟上,可剛來到城門口,守衛突然走上前來,看著我們說道:“幹什麽去?”


    “出城有點事,我們很快就回來。”我看著守衛說道,守衛一聽這話直接將腰間長刀拔出,說道:“沒有證件不得出城,都給我回去!”


    聞聽此言我心中冷笑一聲,來到荊無命身前,從他懷中掏出一枚銀錠,隨即走到守衛身邊,側身一擋,低聲說道:“官爺,我們三個出城真有急事,你就看在東西的麵子上放我們出去,我們很快就回來,絕不給您添麻煩。”


    守衛低頭看了一眼,頓時雙眼放光,他朝著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快速接過銀錠放入懷中,笑著說道:“好,那你們可要快點回來,若是晚了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我聽後連忙點頭,然後三人快步走出城門,此時那兩個人據我們大概有數十米,我們沒敢太過靠近,而是一直保持這個距離,大概行走了十幾分鍾後左手邊便出現一處密林,二人直接鑽入林中,而我們三人則是緊隨其後。


    這密林規模不大,但是樹木茂盛,其間黑暗無比,我們行走沒多久前麵便出現了火光,我定睛一看,其中一人點燃了火折子,而另一人則是尾隨前行,大概行走了數分鍾後前麵突然傳來一陣叫喊,我抬頭看去,扛著屍體的那個人竟然誤入土泡子,身體正不斷下沉著。


    所為土泡子其實就是泥沼,有些土地下麵堅實,而有些土地下麵則是虛空,這種地方最容易存水,下雨之後水全部存積到裏麵,久而久之便成了土泡子,明麵上根本看不出來,可隻有踩下去才知道,掉入土泡子之後不能掙紮,越掙紮陷得越深,一般來說隻要土泡子沒過雙肩這人就基本沒救了。


    “阿旺!快!快救我!”落入土泡子的男子不住喊叫著,那個叫阿旺的人此時一臉的慌亂,連忙從一旁找了個粗壯的木棍,遞出之後說道:“阿發!趕緊把屍體扔了,抓住木棍我拉你上來,快點!”


    阿發聽後雙手一鬆,屍體直接浸入土泡子之中,而他則是抓住木棍,費了半天的勁才從土泡子裏麵給爬了出來,出來之後他身上滿身都是泥巴,一臉狼狽的模樣。


    “這下可毀了,這屍體落入了土泡子,回去可怎麽給任老爺交代啊。”阿發說完雙手一攤,好似惹上了災禍。


    第四百七十五章 無故失蹤


    那個叫阿旺的看到阿發這般狼狽模樣,反倒是站在一旁笑了起來。


    阿發不明所以,問他笑什麽,若是任老爺知道屍體掉入土泡子,肯定放不過他們二人,阿旺收起笑容,說任老爺如果在意這屍體,就不會讓他們二人隨意找個地方掩埋,所以這屍體不一定是染上了髒病,更不一定是任老爺的親戚。


    阿發聽後恍然大悟,起身後弄了弄身上的汙泥,然後與阿旺朝著密林外麵走去,見二人消失了蹤影,我們三人立即來到土泡子位置查看,這土泡子麵積雖說不大,但是不淺,秦羽安用一根長約兩米的木棍試探,結果還未觸碰到底部,如此看來那屍體估計已經沉了底,想要將其弄出來恐怕是不容易。


    “現在怎麽辦,如今屍體沉入土泡子,咱們若是打撈不上來就無法得知死者是誰。”我看著一旁的秦羽安說道。


    秦羽安沉默片刻,將手中木棍往地上一扔,說道:“先別管這麽多了,屍體反正是弄不上來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若是讓門口守衛察覺出異樣,咱們連進城都費勁了,畢竟現在咱們手中隻剩下了五六兩銀子,這點錢肯定不夠買通他們。”


    聽到這裏我暗自悔恨,早知道剛才在四海賭坊銀庫就該再多拿點銀兩,反正那些錢都是百姓的血汗錢,不拿白不拿,不過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無奈之下我們三人隻得走出密林,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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