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行,那我先回去了,對了,再幫你點瓶清酒?上善若水是吧?”


    付小羽幾乎能聽得出那邊的許嘉樂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渾濁。


    他遲疑了兩秒鍾,忽然轉頭對溫淮軒說:“別點了。”


    “我有點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了。對了,賬我助理剛才已經結過了,你們盡管high。”


    付小羽握著電話衝溫淮軒揮了揮手,然後就幹脆地掉頭打車走了。


    “小羽,”許嘉樂的聲音啞啞的:“你現在在車上嗎?”


    “嗯,很快。”


    酒店隻不過是在兩條街開外,打車幾乎就是剛上去一兩分鍾就要下車的距離。


    可是付小羽卻有點著急,12點馬上就要到了,他想待在一個比較私人的房間裏。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有點安靜,隻是許嘉樂隔一會兒,就會又問一遍:“到哪了?”


    這個alpha今天有種異樣的粘人。


    “小羽,到哪了?”


    “剛到酒店大廳。”付小羽下車後大步向前,幾乎是半跑著到了電梯間,微微喘息著:“在等電梯了。”


    “等等。”許嘉樂的聲音一下子很近很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冷不丁靠近了電話:“馬上12點了,我怕電梯裏電話沒信號,會錯過。”


    “好、好的。”


    那句話不知為什麽讓付小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就這麽握著手機站在大酒店金碧輝煌的電梯間,酒店住客在他身邊來來往往,感覺自己有點傻氣。


    “付小羽——小獅子,祝你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電話那頭的alpha鄭重地說。


    奇怪的是,明明不是跨年的夜晚,可是那一刻,卻好像不知從哪裏響起了鍾聲。


    像是幻覺一樣。


    “謝謝你。”付小羽看著電梯門上倒映出來的自己,很淺地笑了一下:“許嘉樂。”


    ……


    “我到房間了。”


    回到酒店房間之後,付小羽戴上了無線耳機,才總算能把手機放下了:“許嘉樂,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是啊,我一個人幹了一瓶威士忌還有好幾杯啤酒,很猛。”許嘉樂的語氣帶著一種醉酒後的懶散:“你呢?付小羽,是不是也和溫淮軒他們一起喝了不少?”


    “是喝了點。”付小羽聽到許嘉樂那邊似乎是在床上翻了個身,傳來了簌簌的聲響。那聲音讓他想起許嘉樂家裏那張寬大舒適的床,他也忍不住倒在酒店的床上,然後滾進了被子裏。


    在冷氣房中被被子包圍的感覺,溫暖中又帶著一點寂寞,他耐不住了,終於小聲說出了口:“許嘉樂,我想你了。”


    付小羽躲在被窩裏,忽然輕輕吸了一下鼻子。


    這句話悶在心裏的時候還可以很堅強。


    可是一旦說出口,所有的脆弱也就隨之襲來。


    “寶貝。”許嘉樂的聲音低沉得近乎像是一聲歎息。


    “我也想你。這幾天,每一天都很想你,想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可以抱著你入睡。”


    他的話斷斷續續的,甚至不太連貫,說到後麵的時候,嗓音也越來越沙啞:“付小羽,我真想抱著你,現在特別想。想親你的頭發——想解開你的襯衫,掐你的乳頭。”


    alpha的話直白到有些粗俗,可付小羽蜷在被窩裏,呼吸聲卻一下子急促了起來。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也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忽然之間,臉頰就熱了起來。


    許嘉樂又嘀咕了兩句什麽,他在那邊似乎有些煩躁,“啪”地傳來打火機的聲音,然後低低地罵了句髒話:“他媽的,我現在抱著這個被子,感覺在猥褻它。”


    付小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隨即忽然有些慌張地把自己懷中緊緊抱著的被子也推到了一邊,這時候才反應到許嘉樂根本看不到他。


    從緊張再到放鬆,他的身體忽然奇怪地顫抖了一下。


    “許嘉樂,”付小羽仰躺在床上,喘息著小聲說:“不要抽煙了。”


    不知為什麽,他把這句話說得很軟。


    喘息聲明明很輕很輕,可是卻好像在那一瞬間就已經被許嘉樂捕捉到了。


    “嗯,我掐了。”


    alpha頓了頓:“我猜你今天穿的也是白色的絲綢襯衫。”


    “是的。”付小羽忍不住想,許嘉樂怎麽知道的呢?


    許嘉樂的呼吸聲有些急促,他像是聽到了付小羽心裏的疑問,低聲說:“你帶去越南的那件,還是我熨的。小公貓,把它脫了。”


    “……好。”


    付小羽聽著alpha沉重的呼吸聲,手指慢慢地移到領口處,從第一顆襯衫的扣子開始,慢慢地、一顆顆地解了開來。


    頭頂暖黃色的光在視野裏也好像在搖搖曳曳。


    一切都毛茸茸的,像是蒲公英的絨毛被吹得散落在了他的身上。


    “許嘉樂,我想你……”


    付小羽喘息著,閉上了眼睛。


    ……


    沒有發情的omega本身就難以被挑動,可是酒精和之前幾天的憋悶糅雜在一起,付小羽還是有了感覺。


    可在這種時刻,因為沒有alpha真切的愛撫,他的腿間難有反應,可欲望又來得毛躁而洶湧,悶在身體裏無法徹底消解。


    付小羽用臉無意識地摩挲著枕頭,嘶啞地又叫了一聲。


    “寶貝……”


    alpha雖然的氣息雖然也因為兩個人的聲音糾纏而無法控製地變得沉重,可是他還是聽出了付小羽呻吟中越來越壓抑不住的煩躁,簡直像是很多年前圍著他叫的夏安一樣。


    “好了、好了。咱們休息一下——”


    許嘉樂的語聲中多少帶著一種隱忍和焦躁,但還是低聲哄道:“先緩緩。”


    付小羽發出了一聲不滿的、長長的鼻音。


    可是因為許嘉樂堅決不再繼續用話語逗他,他的躁動還是漸漸地、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好點了嗎?”


    “好點了……”付小羽光裸的身體上出了不少汗,他就這麽躺在床上,喃喃地說。


    “明天真的還待在越南?有什麽安排?”那邊的許嘉樂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重重地躺了回去,故意轉移了下話題,但是他自己剛問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嘟囔著接了一句:“不會是又和溫淮軒出去吧?”


    “不會的。我還沒安排。”付小羽呼了一口氣。


    他因為無法徹底滿足而變得更粘人了:“許嘉樂,我還不想睡。”


    “我也不想讓你睡。”alpha忽然笑了一下,低聲說:“付小羽,我們聊天。”


    “嗯!”付小羽重新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身體蜷進了被子裏。


    許嘉樂應該是真的醉了,說是聊天,可是說著說著,好像更像是一種迷迷糊糊的囈語。


    酒精使人話多,也使人變得囉嗦、沒有邏輯。


    “小學的時候,我記得我總是很想我爸,每次學校有什麽活動讓家長來,我總是想知道慕容靜雅會不會來。那時候還沒有手機嘛,我又不想讓許朗聽到我給慕容靜雅打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那麽小,可是好像也懂點奇怪的人情,反正就是不想讓許朗知道。所以我就去家門口的小賣部偷偷地打——我記得,好像是幾分錢打一次電話吧。”


    許嘉樂嘀咕著:“其實也不便宜,幾分錢應該能買一瓶北冰洋了。”


    “北冰洋是什麽?”


    付小羽其實也沒好多少,喝完酒之後,再和許嘉樂進行了一會兒成人活動,他也隻是暈乎地躺在那兒聽——


    還突然打了個岔。


    “靠,北冰洋啊。我兒童時代的快樂水,你是不是和我有代溝啊。”


    “噢。”付小羽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


    “哦對,那時候好像還是bb機!”許嘉樂忽然如夢初醒似的,但隨即聲音又低了下去:“你也不知道bb機吧?總而言之,bb機不像手機,打給他之後,還得守在那兒等他給我回電話,可是他一直都很少回給我……”


    “很少回給我。”


    許嘉樂又重複了一遍:“有幾次,我在小賣部門口等了一下午,等到黃昏天黑,他都沒有回給我。我當了父親之後,有時候會忍不住想,你說……什麽樣的人,會舍得自己的孩子這麽難過?怎麽會忍心呢?”


    付小羽聽得鼻酸,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而許嘉樂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迷蒙的囈語,卻又在忽然變得清晰,鄭重地宣布了毫不相關的事:“付小羽,我愛你。”


    “我也是……”


    付小羽輕聲說。


    “非常非常愛你。”


    許嘉樂還在持續宣布。


    “我也是。”


    “媽的。”


    許嘉樂聽起來像是腦袋悶在了枕頭裏,中途甚至發出了一聲呼嚕聲,竟然還能繼續宣布:“我馬上就要去越南找你,付小羽,等我睡醒,我馬上就——”


    他的聲音停住了。


    呼吸也漸漸變得勻稱、綿長。


    付小羽卻不知為何清醒了過來。


    他坐了起來,看著電話看了半天,這時才發現許嘉樂打電話之前還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奇跡小貓,你是不是會待在越南過生日?”


    或許是因為他在pub時太吵所以沒有看到。


    半個小時之後,許嘉樂就給他打了過來。


    付小羽忽然坐不住了,他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鍾上麵,那上麵顯示著淩晨兩點鍾。


    他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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