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玉手輕揚,那兩件“贓物”便如被無形之手牽引一般,隔空飛到了她的手中。她凝視著手中這兩件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似笑非笑地看向古長老。


    “這就是古長老口中的贓物吧,既有贓物,那必定有失主,古長老不妨說說這失主究竟是誰?”


    古長老不明所以,為何瑾小姐會發出笑聲,隻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這兩件東西的失主,乃是清風城馬家的馬耀先,他說是他外祖父房錦麒所贈!”


    “這可就奇了怪了,我分明記得這兩件東西明明出自我手,何時成了房錦麒的東西?”


    話未落音,皇甫瑾手中勁力一吐,那隻藥瓶瞬間粉身碎骨。隨後,她拾起一片瓶口的碎瓷片,輕輕一拋,便飛向了古長老。


    古長老接住那塊碎瓷片,看到上麵赫然寫著的那個“瑾”字,讓他心情瞬間跌落穀底,隨後古長老趕忙低頭俯身,噗通跪在了皇甫瑾的身前。


    掃見瓷片上的內容後,林喬故作好奇地蹲到了古長老身旁,滿臉疑惑都開口問道:“老古啊!我眼神不怎麽好,你快給我念念,那上麵寫了些什麽!”


    古長老不發一言地跪在地上認錯,哪有閑工夫再去跟林喬鬥嘴,不過皇甫瑾顯然不想這麽放過古長老,便要他念念碎瓷片上到底寫了什麽。


    “古長老不妨給大家念一下,我也想聽聽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麽。”


    “回小姐上麵是個‘瑾’字。”說完他便把腦袋紮得更低了。


    至於那本青玉功的秘籍,皇甫瑾看都沒看直接扔給到了古長老麵前道:“這本秘籍是我在外事殿,與一位地火峰的師兄處換來的,書中第三十七頁、五十二頁,各有一塊並不影響閱讀的血汙,古長老不妨自己打開驗證一下!”


    古長老可是十分清楚皇甫瑾的脾氣秉性,深知她平日裏最反感這些勾心鬥角。事到如今他哪裏還敢繼續隱瞞,隻得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根據他的描述,這一切都是房家家主房錦麒的安排,為的就是幫自己外孫馬耀先掃除後患。


    此時正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林喬,對於這個原因那是一點都不信,“呸!糟老頭子壞得很!事到如今還在嘴硬,你給趕緊我明說,到底是皇甫家的哪個兔崽子在坑我!”


    古長老聞言立馬臉色一變道:“放屁!你小子可別胡亂攀咬皇甫家的少爺們,此事皆是因你平時太過招搖,我想要給你些教訓而起,與其他人並無瓜葛!”


    林喬早就通過蘇合的站隊,明白背後一定另有他人,所以對於古長老所說的話,林喬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隨即他便再次嘲諷起了古長老,“這房家可真夠有錢的,竟然能收買得動一位雲霞山的執法長老!”


    古長老根本不在乎林喬的冷嘲熱諷,隻是一口咬定事實就是如此。


    眼見實在撬不開古長老的嘴,林喬隻得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旁敲側擊道:“老古,老古!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我回山打聽一下,就能知道背後黑手到底是誰。如果你現在肯把內情如實道來,我就跟師姐求情放你一馬,也保證回山絕不跟你翻舊賬,你覺得怎麽樣?”


    甭管林喬說得多麽天花亂墜,古長老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如同認命了一般,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


    眼見這老古竟然如此油鹽不進,林喬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大招,“行!算你老古嘴硬,不過你就算什麽都不說,我大致也能猜出這幕後黑手是誰,畢竟一般人可使喚不動一位執法長老!”


    說到這裏,林喬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最後竟然忍不住罵出了聲來,“他奶奶的!一定是皇甫璋、皇甫琮這兩兄弟,這兩個龜孫子從小到大都跟小爺不對付,等我這次回山非要把他們給扒光了吊到樹上去不可!”


    聽著林喬那惡狠狠的話語,古長老不由得身子一震,要知道這林喬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種事他可真的做得出來,萬一那兩位少爺真被他扒光吊到樹上,自己絕對逃不了幹係。


    瞧著古長老這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皇甫瑾也明白裏麵肯定另有隱情,所以她便順著林喬的話頭,開口保證道:“說吧!念在你身不由己的份上,我放你一馬!”


    皇甫瑾的這個承諾果然有用,古長老想了片刻後,立馬就做出了決斷,隨後他便開口說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名字。


    “瑾小姐,這一切都是珣少爺的吩咐,讓我找機會狠狠落一落林師侄的麵皮,所以我在得知馬耀宗和林師侄的後,便順水推舟應下了房家的請求!”


    林喬聽完立馬有些坐不住了,隨後他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誰?皇甫珣?就是那個剛滿十歲,長得跟個禿毛耗子一樣的小屁孩麽?”


    林喬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幕後黑手竟然會是他,要不是自己和皇甫師姐打配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古長老無奈之下才說出了實情,等自己回山以後,肯定會去找皇甫璟、皇甫琮兩兄弟算賬,到時豈不是中了這一石二鳥、借刀殺人的計策。


    想到此處,林喬不禁感歎道:“嘖!怪不得娘親讓我小心皇甫家的人,毛都沒長齊就學會算計人了!”


    林喬話音未落,便瞧見皇甫師姐正麵色不善地看看著自己,嚇的他趕忙開口往回找補。


    “不過娘親還說了,讓我多親近親近掌教師伯和皇甫師姐,她說咱們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皇甫瑾聞言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既然古長老已經將一切都交代清楚,皇甫瑾也如約放過了他。


    “既然我答應了放你一馬,那我就絕對不會食言,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古長老聽聞瑾小姐真的放過了自己,趕忙磕頭叩謝瑾小姐的恩情。


    一旁的林喬眼見,古長老竟然真的全身而退了,他立馬變得有些著急了起來。一直秉承著仇不過夜這個道理的林喬,不給他古長老長點記性,那是萬萬說不過去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背後算計了自己,還不用付出代價。


    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古長老,在起身後不免長舒了一口氣,沒成想林喬竟然噗通一聲,隨著他的吐氣聲倒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向了他。


    “好一招吐氣如雷!你竟敢在眾目睽睽下,這麽肆無忌憚地報複暗算我,真當我皇甫師姐是吃素不成!”


    看著莫名其妙倒在地上指責自己的林喬,古長老被震驚到半天都沒能緩回過神來,天地良心啊,自己動都沒有動一下,怎麽可能出手傷人,他這不妥妥是在當眾碰瓷麽。


    “你,你,你這是汙蔑!我根本就沒有碰到過你,何來暗中報複你一說!”


    林喬抬頭看了看身旁的皇甫瑾後,他的心裏立馬就有了底氣,張嘴就開始胡說八道了起來。


    “在座各位可都是明眼人,你堂堂元丹境修士,真元凝罡都能在百裏之外取人首級,假借呼氣的機會用含在口中的罡氣偷襲我根本不是難事,不然我怎麽會平白無故地倒在了地上,難不成是我在汙蔑你麽?”


    數落了古長老一頓後,林喬趕忙向一旁看熱鬧的皇甫瑾告狀,“師姐,他以大欺小、欺辱同門,你快用門規收拾他,用皇甫家的家法也行!”


    古長老哪裏能夠想得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林喬竟然用這麽幼稚的手段,顛倒黑白來誣陷自己,氣得他整張臉都憋成了紫紅色。


    皇甫瑾自然看出林師弟根本就是在碰瓷,她雖然有些不喜古長老的所作所為,但那些都是遵從自家堂弟的吩咐,況且自己剛剛已經承諾會饒過他,哪有這麽快就食言的道理。就在皇甫瑾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腿上一沉。


    原來眼見皇甫師姐準備離開,林喬竟然直接一個飛撲,死死抱住了她的小腿,隨後便撒起潑打起了滾來,“啊!啊!啊!有人欺負我,師姐你可不能不管啊,一定得給師弟做主啊!”


    別說皇甫瑾被林喬給弄蒙了,在場眾人都被林喬這套操作給震驚了,宗門天驕就地撒潑的場麵,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甚至離譜到即便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的地步。


    看著死死抱住自己的林師弟,皇甫瑾不由得感覺有些頭大,林師弟死纏爛打的功夫,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可得在他做出更離譜的舉動前安撫住他。


    還好皇甫瑾的腦袋足夠靈光,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她先是俯身將林喬從地上扶了起來,伸手幫他拍去了身上的灰塵,然後扭過頭質問起了古長老。


    “古長老這是何意?難不成是對我有什麽不滿?還是覺得我年紀輕輕口氣太大了?如此看來,我真得向古長老討教幾招,才能讓你徹底服氣了!”


    “小姐,你可要明查啊!我怎麽敢對小姐不滿,真是他林喬自己摔倒後碰瓷我!”


    古長老哪裏敢對皇甫瑾有什麽不滿,他隻得不停地開口跟瑾小姐解釋著,畢竟自己真的跟瑾小姐交手的話,不論輸贏臉上都不會好看,如果說林喬是雲霞山的天才弟子,那皇甫家的這位大小姐,便是天才中的天才,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皇甫瑾的對手。


    眼見瑾小姐隻是衝他搖了搖頭後,就衝自己擺開了架勢,百口莫辯的古長老隻得被迫選擇應戰。


    在兩人全都拉開架勢對峙時,兩股強大的氣勢,立馬從二人身上爆發了出來,兩股不斷攀升的氣勢,在察覺到對方的存在後,便開始了互相擠壓和碰撞,空氣中都發出了陣陣爆裂之聲。


    隨著皇甫瑾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數不清的細微雷光開始在她身上閃現,一陣陣悶雷之聲同時從她體內傳出。古長老雖然一直拚盡了全力抵抗,最後還是被皇甫瑾逐漸壓製住了,在幾次拚力反擊無果後,他的氣勢便徹底潰敗了下來。


    就在古長老氣勢開始潰敗,心神出現恍惚之際,皇甫瑾抓狂機會,墊步擰腰衝他轟出一拳,犀利的拳罡奔湧而出,一條青色雷龍憑空浮現,渾身上下雷光湧動的巨龍,十分霸氣地盤踞在皇甫瑾身後,隨著皇甫瑾的一聲長嘯,一人一龍勢不可擋地衝向了不遠處的古長老。


    “雷殛通殺拳!”


    失神片刻便已落入了下風的古長老,還好趕在青龍近身前做出了應對,隻見他鼓蕩全身真元,雙掌不斷向前拍出,無數道白色流雲從他的掌中飛出,編織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白色雲海,甚至他自己的身影也被雲海徹底遮蓋了起來。


    蘊含著巨大威力的青色雷龍,一頭撞入了那片雲海之中,拳掌相交間爆發出了激烈的碰撞聲,麵對著那些溢出的碰撞餘波,廳中眾人隻得趕忙運功抵禦,以免被二人交手的餘波誤傷。


    雙方在雲霧中交手了十來個回合後,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龍吟聲突然響起,青色雷龍霎時衝天而起,在掀飛了那座有陣法加持的大殿屋頂後,化作五道宛如天劫的青色雷光從天而降,整片雲海在雷光的轟擊下頓時煙消雲散。


    大殿中霎時煙塵四起、電弧飛濺,破碎的沙石瓦礫滿砸得林喬幾個人仰馬翻。等到大堂內的煙塵逐漸散開,眾人還沒來得及拍去身上的灰塵,就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看起來成功保住一條老命的古長老,口吐鮮血地癱倒在了地上,他身後的那半座城主府大廳,顯然就沒有了他這般好運,在剛剛皇甫瑾的一拳之威下,轟然碎裂成了滿地的瓦礫殘渣。


    此時清風城中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了一跳,望著那座傳出了劇烈爆炸聲的城主府,眾人紛紛猜測起府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與林喬他們幾人震驚於皇甫瑾那一拳之威不同,劫後餘生的古長老癱坐在地上,貪婪地呼吸了幾口四周的空氣後,讓他更加震驚則是自己體內的情況。


    原來剛剛皇甫小姐那五道雷光,在轟入自己的體內後,並沒給他帶來太多傷害,反而是幫他淬煉了一番元丹,析出了元丹內的一些細微雜質,這可是讓他大大增加了突破元嬰境的把握。也就是說,古長老看上去莫名其妙地挨了頓揍,實際上他可是得了一份天大的好處。


    在觀看皇甫師姐和古長老戰鬥時,林喬不止一次在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他沒有在修為提高後,就貿然跑去挑釁皇甫師姐,不然他肯定免不了挨頓暴打,按照師姐剛剛展現出的修為,估計她都快要突破到元嬰境了。


    在徹底壓下了心中的震驚後,林喬趕忙一路小跑到皇甫瑾身旁,十分狗腿地幫皇甫師姐敲打按摩起肩膀來。


    “師姐!師姐!你這拳法威力可是不減當年,不愧能坐咱們滿月三傑的頭把交椅。老古,你還愣著做啥呢?還不快謝謝師姐手下留情!”


    古長老心中雖然很感激瑾小姐,但是他在看到林喬的那副狗腿模樣後,頓時又氣得說不出話來,自己挨這頓打不就是因為你林喬碰瓷麽,不過礙於當著瑾小姐剛剛的恩情,他隻得當著林喬的麵,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小姐的恩情,古誠銘感五內!”


    “行了,剩下的事情,林師弟你自己看著辦吧。”皇甫瑾擺了擺手後,便撂下這句話獨自離開了。


    林喬趕忙拍著胸脯與皇甫瑾保證道:“嗯嗯!師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事辦漂亮。”


    林喬出門送皇甫師姐時,正好迎麵遇上了楊彪和雲霞山眾人,他們在聽到爆炸聲後立馬趕了過來,看著城主府大堂那副如同廢墟一般的模樣,紛紛猜測起到底是發生何事。


    楊彪看了看倒塌的城主府大堂,又看了看皇甫師姐漸漸遠去的背影,他趕忙衝著小師弟使了個眼色,詢問他這裏到底是個啥情況,在看到小師弟衝著皇甫師姐離去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後,心領神會的楊彪立馬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其餘的雲霞山執事弟子們,也在紛紛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林喬當然不會跟他們明說,隻得敷衍他們是兩位長老切磋所致,聽說兩位長老切磋打碎了城主府大堂,眾人全都被震驚得愣在了當場,半天後才緩過了神來,畢竟兩個雲霞山的長老為了切磋,把清風城的城主府給砸了,怎麽看都算是有些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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