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下了那些幸存者後,老青鬆載著林喬開始一路飛馳,他們第二天就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石山城”,林喬隔著老遠就瞧見了那座修築在群山中的城池。


    遠遠望去,那座黑不溜秋的“石山城”宛如一個“凸”字,作為岱國的都城而言,它看上去確實顯得有些寒酸,城市規模甚至不足清風城的幾十分之一,還好城池北邊那片華麗的宮殿群非常醒目,讓林喬對自己未來的工作環境放心了不少。


    林喬二人落下雲端後,隨著人群慢慢地往城內走,等到他們兩個順利的入城後,林喬才反應過來,這也未免太過順利了,除了門口那幾個負責收錢的兵丁,伸手跟他們要了幾枚銅板後,根本就沒有其他士兵,來盤查他們倆的身份,林喬和老青鬆這兩個外來修士,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一國的都城。


    “青鬆老哥!這石山城到底啥情況?怎麽進出城都不需要盤查?”


    “石山城這個地方一直就是這樣,你習慣了就好,你隻要不靠近皇城,根本沒人在乎你是誰?也沒人在乎你進城做什麽?”


    “這位國主的心可真夠大的,那咱哥們倆現在去哪裏?”


    “去哪?當然是先去見一見,你口中的這個心大國主吧!”


    林喬跟著老青鬆,徑直朝著他剛剛看到的那片宮殿群走去,直到那座巨大的朱紅色城門出現在眼前,一路暢通無阻的二人,才被十幾位兵丁攔住了去路。


    眼前這群手持長短兵器的兵丁,雖然看上去並不算多麽精銳,但確實要比城門口那些,隻知收錢的兵丁像回事多了,想都不用想,眼前這地兒肯定就是青鬆老哥口中所說的皇城了。


    經過林喬這一路上的見聞,他已經多少有些明白了,青鬆老哥剛剛話中所要表達的意思,進出石山城確實沒必要盤查,因為這座所謂的岱國都城,看上去就如同是個大型平民窟。


    這一路上,林喬眼中見到的全是低矮破舊的民房,以及被汙水漫過的街道,衣衫襤褸的乞丐更是不在少數,林喬在他們眼裏根本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如果不是逐漸出現了一些還算熱鬧的街市,以及眼前這座巨大的青磚宮城,林喬根本無法相信,這竟是一國都城的景象。


    所以在來到了這座略微像那麽回事的皇城時,林喬僥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起來,青石壘成的堅固城牆,配上那道精鐵打造的厚重城門,再加上城牆上那密密麻麻的破甲弩箭,如果是還沒突破元丹境的自己,絕對要飲恨在這如同豪豬般的皇城下。


    侍衛們在確認過兩人的身份後,剛忙坐上了吊籃去報信,沒一會,一陣鐵索和機竅咬合的聲便慢慢響了起來,那道厚重的朱紅色城門,吱呦吱呦地被人從裏麵緩緩打開了。


    一位身上披掛滿了金色盔甲的將軍,十分恭敬地俯首走到林喬二人身前,然後他竟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在下岱國禦前侍衛統領伍通,特奉國主之命,前來接駕!”


    突然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讓林喬著實有些驚愕不已,他甚至一時間都沒能回過神來!這岱國的規矩難道這麽重嘛,怎麽隨隨便便就要行此等大禮啊!然而就在這個時,林喬看到一旁的青鬆老哥,已然鑽進了旁邊的那輛馬車裏,回過神來的林喬,急忙邁步追了上去。


    眼見兩位貴客已經登上了馬車,伍通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在拍幹淨了自己身上的塵土後,這位岱國的禦林軍統領,竟然親自充當趕車的車夫,載著林喬二人朝皇城內駛去。


    坐在馬車內的林喬,透過窗子偷偷打量起皇城內的景象來,他發現皇城內不僅道路寬闊整潔,各式華麗府邸數不勝數,一群群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們,往返在各種高檔茶樓酒肆中。生活在皇城裏的人們,個個都是一副衣著光鮮、紅光滿麵的模樣。


    這種前後落差巨大的景象,突然讓林喬產生了一種極不真實感,以至於他都開始懷疑,剛才在外麵所看到的一切,會不會全都是自己的幻覺。


    這座顛覆了林喬認知的皇城,就宛如一座城中之城,那道堅固的城牆和那扇厚實的朱紅大門,將皇城內外給隔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雖然城內的各種景色讓林喬感覺更加熟悉,但此時的他卻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些什麽。


    心理有些不舒服的林喬,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青鬆老哥,他發現青鬆老哥隻是安靜地坐在那打坐,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仿佛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林喬隻得略感不解地微微搖了搖頭。


    過了沒一會,馬車就載著眾人來到了皇城內的宮城,岱國的國主早就帶著人在這等待了,林喬二人剛一跳下馬車,便瞧見一群衣著非常華貴的男女老少,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帶頭的是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到二人身前,然後十分恭敬地衝老青鬆拱手行禮道:“在下岱國國主師清越,見過青鬆道長!”


    眼見自家國主竟然衝著這位老道人拱手行禮,跟在師清越身後的那些人,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也亂哄哄地拱手行禮道:“見過青鬆道長!”


    十分客氣地衝眾人回了個禮後,不想再多言的老青鬆,便板著臉擺出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對於老青鬆愛答不理的態度,那位師國主好似並不怎麽在意,他一直十分主動地找話題和老青鬆攀談,“今日一早,我便聽到窗外的喜鵲不停在叫,我還在想是有什麽好事要發生時,就聽到了道長駕臨地消息,我趕忙放下了手上的政務,帶著一大家子人來迎接道長,不知道長此行有何指教,我岱國上下絕對全力配合!”


    麵對這位明顯熱情過頭的師國主,老青鬆一直都表現得對他不怎麽感冒,不過出於禮數,老青鬆隻得幹巴巴地回複道:“師國主客氣了!老道此行並無要事可言,隻是送一位懸鏡司真人來貴國上任。”


    說罷,老青鬆示意一旁的林喬上前,跟眼前的這位師國主打招呼,畢竟林老弟要在人家的地頭待上一段時間,很有必要認識一下這位岱國最大的“地頭蛇”。


    “雲霞山林喬,見過師國主,未來的這段時間裏,將由在下出任貴國的懸鏡司真人一職!”


    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新上任的懸鏡司真人後,師清越立馬察覺到,林喬異常地年輕,他旋即滿臉驚訝地開口稱讚道:“沒想到林真人年紀輕輕就能擔任這種要職,這份天賦可真是讓師某羨慕,想當初我也曾想過要仗劍天下,不過由於我的資質實在太差最後隻得作罷了,現在隻能落得個天天被俗事纏身的下場,以後我再教訓我那些不爭氣的兒子時,直接抬出林真人來打擊他們,保證讓他們各個都感到自慚形穢!”


    林喬聞言連忙客氣地揮手表示,師國主過譽了,自己可經不起他這麽高的讚賞,大家在互相寒暄了幾句後,師國主又看向了一旁老青鬆,“道長,在下已經在命人備下了酒席,希望您與林真人能夠賞臉!”


    “師國主太客氣了!我們倆個還有事要去處理,這次隻能辜負國主的好意了!”


    “無妨!既然道長二人有事在身,我也不好在過多挽留,千萬不能因為這些俗事,耽誤了二位手頭的大事!”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二人就先告辭了!”


    “道長請便!”


    老青鬆衝著師清越點了點頭後,抓起一旁的林喬,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一位和師清越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很是不滿地開口抱怨起來,“這倆狗東西以為自己是誰?父親這麽真誠地邀請他們,他們竟然絲毫不給麵子,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些修為,竟敢如此目中無人!”


    說話之人正是師清越平日最為寵愛的大兒子師通,今天他原本正在自己的府內和一群侍女玩樂,就在他剛準備“提槍上馬”,把抓到的侍女“就地正法”時,卻被他爹的一道旨意給打斷了。


    等到師通按照他父王的旨意,來宮門口一起迎接那位大人物時,沒成想等來的竟然是位衣著破舊的道士,而且他看對方那幅態度,絲毫沒把他們師家當回事,所以在那位老道士離開後,師通便將內心積攢的不滿全都發泄了出來。


    師清越在聽到師通抱怨後,直接揮手將這位大兒子叫到了自己身前。師通還以為自己說到了父親的心坎裏,趕忙跑過來等待父親的誇獎,沒成想他腳跟還沒站穩,他爹的巴掌就狠狠地扇了下來。


    捂臉跌坐在地上的師通,在感受到自己嘴裏的血腥味後,張嘴吐出了幾顆被打掉的牙齒,師通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蒙圈了,他有些搞不明白,平日裏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怎麽會突然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


    看著滿臉迷茫的師通,師清越好似還沒完全解氣,他隨即又衝上去,對著師通狠狠地踩上了幾腳,“師通!老子告訴你,你這蠢貨自己想死的話,可千萬別帶上老子,你今天就給我在這裏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說罷,怒氣衝衝的師清越,頭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寢宮而去,在場眾人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誰的氣,是氣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還是真如師通說的那樣,在氣那位青鬆道人拂了他的麵子。


    師通的那群同胞兄弟們,看到平日裏備受父親寵愛的大哥被罰後,全都聚在一旁竊竊私語了起來,不時還傳來幾聲嘲諷意味明顯的笑聲。


    聽著他們幸災樂禍的笑聲,師通不由得在心裏咒罵起自己這群兄弟來,甚至他也開始怨恨起懲罰他的父親來,也不知是不是師清剛才一巴掌打的太重了,還是師通的氣性太大,跪在地上的他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便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地上,宮門外立時就亂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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