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自己都要信了。


    但是,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當今聖人有意給質子們賜婚,已經讓禮部呈上適婚少女的名單了,她可不在那些名單中。


    就算在,也不可能選中她,她爹可是曾經手握重權的大將軍,除非……除非聖上賜婚是抽簽的,又剛好那麽巧抽中了她。


    所以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容玉將她的小心思都看在眼中,他眸中帶笑,“那依小姐的意思是,要是能嫁,就一定會嫁給周質子?”


    “當然了!”容文文一臉堅定道,“要是能成全玉姐姐,帶著你一起嫁給你的心上人,我做夢都要笑醒!”


    一個時辰後,容文文哭著從夢中醒來。


    剛剛,就在她說完那句話後,隔壁將軍府突然來人了,說是聖旨到了,讓她過去接旨。


    她懷著忐忑不安又莫名其妙的心情去接旨,就聽到她被賜婚給了大周質子!她當場就暈了過去。


    醒來後,容文文才知道發現了什麽事——


    之前,將軍府是要呈容嫻嫻的名字上去的,她為了容嫻嫻不被選上,還很大方地給了她二叔五百兩,讓他找禮部的人通融一下。


    其實價格她也知道,她二叔隻要給個二三百兩,容嫻嫻就能安然無恙,可誰曾想她二叔目光短淺,貪婪這幾百兩,竟動了心思,將容文文的名字給呈了上去——


    他是想著,以容文文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選上的,誰知道突然冒出個國師來,國師看過容文文的生辰八字,竟算出她與周質子乃天作之合,當即就將這門婚事定下了!


    容文文欲哭無淚。


    此時此刻,她想打死這個國師,還有她二叔。


    秦國的人還在盯著這大周質子呢,她要是嫁過去,身為他的枕邊人,說不定哪個晚上就被刺客給哢嚓了!


    刺客若是存心殺她,她也躲不掉,但她怕他殺錯人呀。畢竟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刺客要是把她誤殺了,她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又或者,刺客放過了她,隻殺大周質子,可要是有一天她睜眼醒來,發現枕邊人頭身分離,死不瞑目,那也很恐怖!


    想到未來會發生的這些事情,容文文抱著容玉哭得稀裏嘩啦的,“不能嫁啊,嫁過去會死的……”


    容玉眸色一斂,斥道:“胡說什麽!”


    容文文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隻抽抽噎噎著,不敢再說話了。


    容玉擰了濕帕子幫她拭著臉,說出來的話語冷硬,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敢情小姐下午說的話,都是在騙奴婢?”


    容文文心虛了,“不……不是。”她嘴硬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容玉捏著帕子,抬起她的下巴,“那小姐可是心甘情願嫁的?”


    容文文忍著眼眶裏打轉的淚,一雙霧蒙蒙的杏眼狀若桃花,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癟著嘴難過道:“是、是的……”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容玉唇角一彎,“那笑一個給奴婢看看。”


    容文文很勉強地扯出一個笑來。


    見了她這委屈巴巴的模樣,容玉倒是“撲哧”一聲笑了。


    她擦了擦容文文鬢角的細汗,“好了,有奴婢在,嫁過去,委屈不了。”


    容文文聞言驚訝得收了眼淚,“玉姐姐你也要跟我一起嫁過去嗎?”


    “不然?”


    容文文唇張了張,“這不、不好吧?”


    她一個人入那狼窩虎穴就算了,怎麽能帶上玉姐姐一起呢?


    容玉反問,“有何不好?”


    “這……”


    容文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玉姐姐向來聰慧,應當比她更清楚嫁入禁坊的下場的。


    容玉盈盈一笑,“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與他朝夕相處,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小姐覺得呢?”


    容文文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快,但麵上還是附和道:“是、是吧。”


    容文文突然就記恨上了大周質子——哼,他搶走了她的玉姐姐!


    傍晚的時候,容青仲上門,容文文惱他,沒有讓他進來,讓奶黃將他趕走了。


    虧她還以為她這個二叔是個拎得清的,沒想到眼界這麽低,區區幾百兩就把他的良心給收買了。


    容青仲在她這裏碰了壁,晚上又讓容嫻嫻過來。


    容嫻嫻過來後,替容青仲道了歉,又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我爹為了幾百兩,將你的名字呈了上去,大家都在笑話他……”


    不止是同僚們笑話,現在就連市井的百姓們都在對他們將軍府指指點點。


    容文文還氣著,“那也是他活該!”


    “是他不對,”容嫻嫻輕聲道,“他也在想辦法彌補了。”


    “還能怎麽彌補?”


    “你這門親事是國師定下的,我爹說,明日十五,國師會去白馬寺和方丈論經,到時他去求國師,看看有沒有法子挽回……”


    “聖旨都下了,哪裏還有反悔的餘地?”


    “這個不好說,”容嫻嫻小聲道,“聽聞聖上很聽國師的話……隻要國師那邊答應了,便是聖旨也能收回的。”


    容文文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們的婚期定得很緊,下個月就得成婚,這也是容文文聽到當場就暈過去的原因之一,就算死刑還得等秋後問斬呢。


    這還不止,連同大周質子在內,那一天禁坊裏總共有八個質子要成婚。可想而知,那日會是怎樣地魚龍混雜,她要是刺客,一定會在選擇那一天刺殺大周質子!


    容文文認真地想了想,拍案而起,“好!明日我便去會會國師!”


    第22章 上香   禁坊裏麵,既像深宮,又像天牢。……


    容嫻嫻驚訝,“姐姐你、你明日也去?”


    “是啊!對了,那個夏家二公子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容文文話題突然轉到她的親事上來,容嫻嫻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的親事不急,先解決你的吧。”


    “我的怕是解決不了。倒是那夏家二公子,明日是十五,我聽說他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會陪他娘親到白馬寺上香,你要不……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


    容嫻嫻低頭猶豫了半天才答應,“那明日我陪姐姐去白馬寺,若能碰上那……夏家公子,便瞧一眼。”


    “放心,包在我身上!”容文文拍了拍胸口,忽覺得有些餓了,“你用晚膳了嗎?”


    容嫻嫻搖了搖頭。


    “那正好,晚上我們吃溫鼎,你要不……”


    容文文話未說完,容玉便輕咳了一下,然後道:“小姐,食材不夠。”


    “啊?你不是準備了很多嗎?”


    容玉木著臉,“不夠吃。”


    “嫻嫻吃很少的,我少吃兩口就行啦!”


    容玉板著臉不吭聲。


    還是容嫻嫻會看臉色,連忙道:“姐姐,那邊廚房裏給我備了晚膳,我還是回去吃吧,下次再過來吃。”


    不待容文文說話,容玉便道:“小碧,送客。”


    容嫻嫻走後,容文文有些不快,“玉姐姐,你為什麽不讓二妹妹留下來一起用膳?”


    “因為……”容玉理所當然道,“奴婢做的菜,隻給小姐一個人能吃。”


    容文文聞言,眨了眨眼,“好吧。”


    玉姐姐的意思是不是,她在玉姐姐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


    其實兩個人吃溫鼎也挺有意思的。


    她最喜歡和玉姐姐一起吃溫鼎了,以前每次都是玉姐姐負責煮,她就負責吃,嘴巴都沒停下來過。


    現在容文文懂事了許多,不會隻顧著自己了。


    她會夾菜到容玉碗裏,“玉姐姐你好瘦,要多吃點呢!”


    還有容玉夾到她碗裏的,她咬了一口覺得好吃,便喂給容玉,“玉姐姐這個好吃!”


    容玉並不嫌棄,看也不看,張口便吃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碧隱約嗅出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前不久她在小姐看過的話本裏看到過一個故事,叫分桃而食,好像說的是衛靈公和他男寵的故事——怎麽瞧著有點像現在小姐和玉姐姐呢?


    她是不是想歪了?


    因著明日一大早要去白馬寺,容文文今晚也不敢太晚睡,沐浴過後直接就上床了。


    她昨晚沒睡夠,這會兒其實還是有些困的,但又不怎麽睡得著,便讓容玉幫她摸背。


    小時候她娘都是這樣哄她睡覺的,就用手順著她的背慢慢地摸下來,一下又一下,摸著摸著她就睡著了。


    這會兒,容文文抱著一隻小鹿形狀的軟枕半趴睡著,背對著容玉。


    容玉則側躺著,一手撐頭,一手緩緩地幫她順著背。


    少女的背部線條優美,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絲質真衣,摸下來極為順滑流暢。


    容玉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輕薄的寢衣下透上來的肌膚的溫度。


    “玉姐姐,”容文文開口,聲音已經有了些微的倦意了,“你明日要和我去白馬寺嗎?”


    “不去。”


    “為什麽呀?你不想去逛一下嗎?”


    白馬寺坐落在半山腰,風景極佳,她已經幾年沒去過白馬寺了,還想著帶玉姐姐去白馬寺逛一下。


    自從她爹出事後,她已經很少光明正大地出去了,每次出去,大都是偷偷摸摸地去街上吃些小吃。


    容玉輕聲道:“奴婢明日一早要去采買些吃食。”


    “哦,這樣呀,那你記得戴好帷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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