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這事推給容青仲便是,容青仲要是答應了給,讓他自己給去!反正她才沒那麽多錢!


    她就不信,這小丫頭片子會和她二叔撕破臉麵,要真撕破臉麵,那這錢也不用給了。


    如今長房都沒人了,她還怕這麽個小丫頭不成?


    就是容青仲這個拎不清的,心裏還是有些向著長房的,想到這,穀氏心中又有些拿捏不準。


    容文文也不催她,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行,二嬸你和二叔商量下,總共四千兩。”


    穀氏心下鬆了一口氣,以為容文文來這的目的就這些了。


    誰知道容文文話鋒一轉,“對了,當年我娘好像還給了你們二房兩間鋪子,這個……也當還了吧?”


    穀氏一噎,還要鋪子?


    當年雀氏給的那兩間鋪子,地段佳,盈利也好,所以她才收下。這些年來可是賺了不少錢,補貼了二房不少家用的。


    穀氏有些慌了,訕笑道:“那兩間鋪子,也不怎麽賺錢的……”


    容文文聽笑了,“二嬸,這賺不賺錢都得還,是這個理吧?”


    穀氏隻得強顏歡笑道:“是這個理。我……這幾天我讓掌櫃的交接一下。”


    要交出這兩間鋪子,穀氏心痛不已,她隻能拖延一下時間,想辦法掏空這兩間鋪子了。


    誰知容文文卻揪著不放,“二嬸不如讓掌櫃的將賬本一起拿過來吧,十幾年了,雖說不怎麽賺錢,但多少也賺了一些吧?”


    穀氏眼皮子一跳,“你的意思是?”


    容文文笑得一臉無害,“這鋪子既然是我們長房的,那這些年來的盈利也得歸我們吧?”


    穀氏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有些失態地喊道:“這兩間鋪子可是我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啊!”


    她居然還要和她算這十幾來的盈利?


    這些年來,鋪子是賺了不少錢,但都花完了,現在和她要,她上哪兒吐出來啊?


    還有,前些年經濟不景氣,若不是她力挽狂瀾,那兩間鋪子能有如今的盈利?敢情她這些年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容文文收了笑,一臉深沉地點了點頭,“侄女理解,這些年來,兩間鋪子的掌櫃都辛苦了,二嬸平日裏對賬也挺累。這樣吧,這些年來的盈利,二嬸就和我們長房二八分吧。”


    穀氏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這是把她當帳房先生了?


    “二嬸不如現在就請掌櫃的將賬本帶過來吧?要是過幾天才拿過來,指不準外麵要傳言二嬸這幾天做假賬去了。”


    穀氏聽了容文文這話,氣得臉都抽搐了,偏生又不能發作,手上的帕子可遭了殃,都要讓她絞爛了。


    容文文不待穀氏回答,直接對柳嬤嬤吩咐道:“柳嬤嬤,你去請那兩位掌櫃的過來吧。”


    柳嬤嬤應是,然後離去。


    穀氏氣得咬牙切齒,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她麵上強掛著笑,臉都要抽搐了。


    她身邊的嬤嬤見狀,連忙暗暗順了順她的背,給她遞了杯茶水,緩聲道:“夫人口渴了吧,喝杯茶潤潤嗓子。”


    以此示意她稍安勿躁。


    穀氏接過,卻發現自己氣得雙手都在發抖,看著容文文,恨不得當場摔個杯子震懾一下她——她要真豁出臉麵撒起潑來,又豈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招架得了的?


    容文文似乎也察覺到了穀氏凶狠的神色,反而笑盈盈道:“二嬸杯子可拿穩了,現在外麵的人都在等著看我們將軍府的好戲,人言可畏呀……就怕二嬸不小心摔了個杯子,傳出去就成了使臉色給侄女看了。”


    穀氏氣得直咬牙,打開杯蓋,悶聲咕嚕咕嚕地灌下了滿滿一杯茶!


    喝完還覺得不解氣,又讓丫環給她添茶。


    容文文見穀氏情緒平靜了下來,又接著道:“對了,我聽府裏的老人說,二嬸當年還從我娘的庫房裏挑了三套頭麵……”


    穀氏正喝著第二杯茶,聞言直接就讓茶水嗆到了,咳個不停——這個死丫頭是要她的命啊!


    那三套頭麵價值不菲,若說剛剛那兩間鋪子是斷了她兩條胳膊,那這三套頭麵要回去就等於挖了她的心啊!


    她前陣子才花了大價格送去玲瓏閣保養過,這些年來花在保養頭麵上的錢,她都還沒穿戴回本呢!


    容文文又道:“不過,這頭麵就算了。”


    穀氏一聽,總算喘定了氣,還未等她歡喜,便聽得容文文輕輕鬆鬆道:“我聽說當年二嬸要來,是要給二妹妹添妝的。二妹妹好事也近了,到時就麻煩二嬸代我們長房添妝了。”


    穀氏頓時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容文文道:“你、你你你……”


    這頭麵她哪裏想過要給容嫻嫻啊?她是想留著給自己的!興許將來還舍得分一兩套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聽容文文的意思是,這頭麵她得拿去給容嫻嫻添妝,還得以他們長房的名義?


    容文文見穀氏氣得麵容扭曲,連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侄女還有事,就先告退了哈!”話落音,就立馬帶著容玉和小碧溜了。


    她感覺她二嬸要發飆了,得趕緊撤!


    果不其然,主仆幾人剛出屋子不久,就聽到裏麵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容文文竟然覺得有些罪過,“我感覺我二嬸要被我氣死了。”


    小碧捂嘴偷笑,“可不是!還好小姐英明,跑得快!可是小姐,您和二夫人要的這些,真能要回來嗎?”


    容文文思索了片刻,“至少能要回大半吧?”


    不為別的,至少得氣氣她二嬸,不然她還以為他們長房沒人了,她一個小姑娘好欺負呢。


    容文文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小碧,悄聲道:“你去八卦市那裏找人八卦下。八卦得越多,我們能要回來的也越多!”


    隻要穀氏還想在這金陵呆下去,她就丟不起這個臉。


    她要真舍不得大出血,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容玉接過容文文手中的銀子,“奴婢去吧,保證讓二夫人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容文文一聽,當即豎起大拇指,“玉姐姐你真厲害!”


    隻要玉姐姐開口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當晚,容青仲就找上門來了。


    容文文還以為八卦市的八卦見效如此之快,但容青仲一開口,卻讓容文文吃了一驚。


    第31章 二更   這聖旨都下來了,豈是她說代嫁就……


    容青仲此次過來, 是為容嫻嫻來的。


    今日他一回府,容嫻嫻便過來找他,說要替容文文嫁入禁坊,態度堅決得就差以死相逼了。


    容文文怔了老半天才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呀?”


    她今日回將軍府了, 沒有去見她, 主要也是因為事情剛發生, 怕兩人見麵尷尬,二妹妹不會以為她找了二嬸算賬, 還會找她算賬吧?


    容青仲無奈道:“我哪裏知道她在想什麽?怎麽說都不聽勸,哭得我頭都大了。夏家那邊都已經在議親了,你二嬸也鬆口了, 說好這幾日相看,她卻不肯去了, 硬要代你嫁入禁坊, 這可如何是好?”


    “這聖旨都下來了, 豈是她說代嫁就能代嫁的?”


    又不是王侍郎家, 王侍郎家隻怕是上頭特意點明的,王家才會讓王七小姐代嫁。


    容青仲攏了攏袖子, 低聲道:“她說要和你換生辰八字, 倒也不是沒法子,隻是怕被查出來……”


    當初國師之所以將容文文點名配給周質子, 就是因為容文文的生辰八字和周質子的八字屬於難得一見的姻緣——至於這姻緣是好姻緣或是其它,就不是他們能置喙的了。


    容文文一聽, 正色道:“二叔, 這可是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二妹妹年紀小,不知道後果, 難道二叔也不知道嗎?”


    容青仲歎了口氣,一臉愧色。他何嚐不知,換生辰八字這個法子,也是極有風險的。


    容文文知道,她二叔是想做些補救,她也輕歎了口氣,“二叔有心了。我先前便說過了,二叔若能將二妹妹的親事處理好,我爹回來後,我自會給他解釋。”


    況且,以如今的情況,她爹也不一定能回來……


    她二叔倒也不是個無情之人。


    “你放心,你二妹妹的親事,我一定給她辦妥當了。”容青仲頓了頓,有些難為情地開口,“我聽說,今日你過來找你二嬸了?”


    容文文一聽他提起這事,當即板起了臉,“二叔,這件事是沒得商量的。你別和我談這個,別傷了我倆的感情。”


    容文文直接把話攤開了說,容青仲麵露窘色,“那、那我再想想辦法……想辦法,給你籌錢。”


    容文文見了他這副拮據窮困的樣子,心下一軟,但隻能咬咬牙狠下心道:“二叔,這事你不用插手,當年那些財物,哪個不是二嬸收受的?現在要她還回來,如何就還不了了?”


    容青仲紅著臉,垂頭不語。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今日他回府,女兒鬧完,妻子又鬧——穀氏哭哭啼啼的,言裏言外嫌他俸祿少,一口咬定二房拿不出那麽多錢來還給長房。


    他心裏清楚,穀氏私房錢是不少的,東拚西湊,好歹也能還個七八成,但以他對穀氏的了解,穀氏怕是一分錢都不想還的。


    這陣子家裏怕是有得鬧騰了。


    也好,家裏出點事折騰一下,盯著他的人便少一些。


    容青仲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容文文倒是答應了,明兒一早去找容嫻嫻談談。


    次日,容文文怕穀氏找她撒潑,有心回避,便沒有親自過去將軍府,而是派了小碧過去,好說歹說將容嫻嫻請了過來。


    容嫻嫻過來的時候,整個眼睛都是腫的,隻怕是哭了一夜。


    容文文見她這小可憐的模樣,隻覺得也有些頭大,她這個二妹妹怎麽這麽愛哭啊,每次一哭都止不住。


    在容文文的耐心哄問下,容嫻嫻才將穀氏算計她的事情說了。她是想著,她要是嫁入禁坊,穀氏不敢在她嫁妝上動手腳,隻能全部交出來。


    容文文聽得撫額,“傻孩子,你就算不嫁到那裏,嫁到夏家去,二叔也會幫你要到全部嫁妝的。”


    容嫻嫻紅了眼眶,“我知道的……”


    這事,她已經聽她爹說過了,也正因此,她才覺得更加愧疚。


    容嫻嫻垂淚道:“既然當年我眼睛的事和姐姐無關,那姐姐也不用管我的親事了。你們又不欠我什麽,反而是我欠你們的,我唯一的用處也就是這樣了。我已經是個身殘之人,還不如代姐姐嫁過去,反正也是了此殘生。”


    聽了她這自暴自棄的話,容文文有些生氣,“你幹嘛要這麽想啊?好端端的親事放著不要,非要嫁進那牢籠似的地方!”


    “我不能嫁,那姐姐又如何能嫁?”容嫻嫻也難得地同她頂嘴,“那地方,進去了要什麽時候才能出來一趟?姐姐你又如何受得了?我不同的,給我些書看,我在哪兒呆著都一樣。”


    容文文有些來氣,便故意嚇唬她道:“我可是聽說周質子很凶的,麵醜身殘,還愛打人!”


    容嫻嫻聞言,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還是道:“我不怕的,他要是打我,我就躲遠點,反正他也站不起來,總不至於推著輪椅過來打我吧……”


    容文文聽笑了,她想象了一下——周質子一手推著輪椅,一手拿著棍子,追著人打——這畫麵想想都有幾分可笑。


    “好啦,”容文文一把抱住她,“這周質子,我是要嫁的,你就別和我搶了。我偷偷告訴你個秘密,你誰也不許說。”


    容嫻嫻聞言,好奇地看著她。


    “我……其實喜歡周質子,已經與他私訂了終身。這門親事,也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你就不要給我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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