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成了難題。雖然她手裏的銀子不少,但畢竟年歲漸漸大了,誰家姑娘這個年歲還沒訂下婚事呢?祖母為她操碎了心,常常帶她去交際。


    恰逢長公主心情不好,到封地上散心,在一場賞花宴上見到了女主。當她看見女主鼻梁一側的小小胭脂痣時,整個人都恍惚了。


    她僅有一女,在五歲那年走丟了,再也沒找回來。她鬱鬱傷神,過了十多年也沒釋懷,總是橫亙在心裏的傷痛。而她女兒,便是鼻梁一側生有一粒小小的胭脂痣,顯得分外俏皮嬌憨。


    她看到女主後,心裏想著,若她的女兒還活著,也應當是這麽大了。


    而她在旁邊看著,女主的性子也很好,聰明而無鋒芒,心地純善,是個好孩子。


    就這樣,女主入了長公主的眼,還允諾待她出嫁時為她添妝。


    得到長公主的青睞後,女主在家中的地位上漲,再也沒人敢對她的婚事動心思,饒有幾句酸話,女主也是一笑而過。


    不久,女主的大伯調任京中,舉家搬遷。女主拜訪了長公主,並在京中尋覓商鋪,打算繼續開香料鋪子。


    她很快遇到了男主。男主是孟國公的次子,是個鬥雞走狗、遊手好閑的紈絝子。他特別喜歡管閑事,從來不怕惹是生非,多次幫助女主,為女主解圍。


    他為她打退浪蕩子,在香料鋪子出問題時站在她身邊,有貴女找茬時幫她頂回去,女主漸漸心動。開始勸說他,助他上進,擺脫壞名聲,不要被繼母捧殺了。


    男主從沒有被人這樣用心對待過。他繼母在吃穿用度上從來不虧待他,在父親責罵他時都護著他,對他也很好。可是,就像女主所說,那大概是捧殺,因為繼母對她自己的兒子很嚴厲。


    他開始上進,還立下軍功,風光歸來時求娶女主。


    繼母沒阻撓他,問過兩次,見他主意已定,就依了他。


    在女主大婚還有三個月時,長公主病了。她自從女兒走失後,便日常傷神,鬱結在心,沒鬆快過一日。十來年過去,身體衰敗,幾乎是回天乏術了。


    女主衣不解帶地侍奉在她身邊,照顧她,寬慰她,將她從閻王手裏拉了回來。


    長公主的身體開始好轉後,便釋懷了,開始將女主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並且大張旗鼓,認了女主為幹女兒。在女主大婚時,給了她大手筆的嫁妝,令她風光大嫁。


    “我知道了,你這次也不會老老實實地走劇情。”看完後,灰灰輕哼一聲,語氣有些得意:“你不會走失,會待在長公主的身邊,讓長公主沒有失去女兒,對不對?”


    這是她的老套路了。


    韶音輕笑一聲,沒有答它,收起劇本道:“這次給你拿個優秀。”


    第84章 長公主走失的女兒2   你要走劇本啦?……


    意識下沉。


    眼前景象一晃, 韶音已經進入世界當中。


    身前是一麵明晃晃的銅鏡,她看到鏡麵上映出一個稚嫩女童的影子,約莫四五歲,生著一雙圓圓的眼睛, 輕輕眨動時, 劃過一抹好奇之色。


    她身上穿著紅色錦緞棉袍, 襯得她雪腮晶瑩,分外鮮趣靈動。而腦袋上用漂亮絲緞紮出兩個小髻, 一雙纖長柔美的手正在細心往上麵點綴珍珠發飾。


    “小郡主瞧瞧,這樣可滿意?”那雙纖長柔美的手收了回去。


    這是服侍她的婢女,挽翠。


    韶音對著銅鏡搖了搖腦袋, 就看到漂亮的絲緞垂下來搖晃,而點綴在小髻上的珍珠卻結結實實的, 一點鬆動的意思都沒有。


    她跳下錦凳, 往銅鏡前趴了趴, 觀察自己的鼻梁。


    據說她鼻梁一側有粒小小的胭脂痣。


    可是她的腦袋離銅鏡很近很近, 都快要貼上去了,仍是沒看到什麽胭脂痣。


    倒是身後的挽翠笑了起來:“小郡主今日漂亮極了, 完美無瑕, 便是鑽進鏡子裏瞧,也瞧不出半分瑕疵。”


    韶音隻好收回視線。


    沒辦法, 銅鏡的清晰度有限。


    “奴婢帶小郡主給公主請安?”


    “嗯。”韶音點點頭,把一隻手伸出去, 讓挽翠攥住, 然後蹦蹦跳跳往外走去。


    灰灰忍不住吐槽:“你不是真的五歲啊!”


    韶音才不理它。


    到了長公主的院子裏,她蹦蹦跳跳的幅度小下來了。無它,小姑娘的身體累了。


    “娘!”進了門, 她甜甜地喊了一聲,撲向長公主的懷裏。


    長公主年約二十六七,容顏昳麗,體態修長,姿態高貴優雅,充滿皇室威儀。此刻,她坐在窗邊,微閉著眼睛,由婢女揉捏著腦袋。


    眉頭微微擰起,唇也抿起少許,可以看出她此刻心情並不佳。


    聽到女兒稚嫩又輕快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眉頭舒展幾分:“音音起了?”


    “嗯。”韶音撲進她懷裏,抱住她的腰,“給母親請安。”


    長公主忍俊不禁,輕輕拍她腦門:“誰家是這樣請安的?”


    “咱們家!”韶音說。


    長公主失笑,捉了她的小手,起身走向餐桌:“用飯吧。”


    話音落下,婢女們開始端著一碟碟精致早點進來,輕巧地擺在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


    “大人。”幾聲請安的聲音響起,一名容貌俊俏,頗有風儀的中年男子走進門來。


    韶音明顯感覺出來,在父親靖安侯進來後,長公主本來好轉的情緒立刻跌落回去。


    甚至比她剛來時還要差。


    她裝作若無所覺,起身對靖安侯行了一禮:“父親。”


    靖安侯對她微笑著點點頭,落座後不忘問她:“音音昨晚睡得如何?”


    “好著呢。”韶音被挽翠重新抱回凳子上,隨口答道。


    靖安侯笑著搖頭:“今日元宵節,你母親答應帶你出去玩,我以為你要高興得睡不著。”


    “我才沒那麽沒出息呢。”韶音答。


    靖安侯似乎被逗樂了,大笑道:“好好好,我女兒有出息。”


    話落,就聽長公主發出一聲輕輕的:“哼。”


    好似在說,什麽你女兒?那是我女兒。


    靖安侯仿若未覺,抬頭笑著說道:“今晚我與王大人他們一道兒在醉江樓吃酒,便不陪著你與音音了。”


    元宵節是很熱鬧的,街上有舞獅子的,耍雜技的,還有燈會,男人們聚在一起顯然更有樂子。


    女人們也不喜歡跟他們一起,許多話都不好講。


    “嗯。”長公主淡淡應了一聲。


    韶音埋頭吃飯,並不央著要父親陪。


    靖安侯還訝異了一瞬,但很快就拋在腦後了。女兒不纏著他也好,不然又要哄一陣。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飯後,靖安侯便起身走了。元宵節不上朝,他出門訪友了。


    韶音留下來,在長公主的院子裏玩耍。


    倒也沒甚好玩的,無非是脫了鞋子,坐在榻上,把玩九連環。


    長公主坐在另一端,處理府中事務,沒人回稟的時候便懨懨坐著,眼神沒有神采。


    韶音知道她為什麽心情不好。


    因為半個月前,靖安侯納了兩個妾。


    他們夫妻成婚已有十年了。但長公主的肚子“不爭氣”,僅生下一個齊佳音,肚子便再沒有了動靜。


    長公主是體麵的人,在靖安侯提出納妾開枝散葉時,她沒有否決。


    但她心裏不痛快。


    夫妻兩個雖然不說鶼鰈情深,但是也不怎麽吵嘴。十年間,兩人甜蜜過,紅臉過,他逗弄過她,她氣惱過他,也曾互相委屈過、和解過。


    隨著時光流逝,曾經那些歡喜、快活漸漸沉澱下來。長公主以為兩人會變得更加親密、信賴,但……事實是這幾年兩人反而遠了、淡了。


    若是她生出個兒子,兩人或許不會如此。


    但是生不出來,她有什麽辦法?


    長公主為此而悵然,心情鬱鬱。


    少女時的憧憬與情懷,在見到那兩個妾後,如見不得光的露珠,在太陽升起後蒸發不見。


    那兩個妾,都是本分的人,柔順貌美,水靈靈的好姑娘。


    長公主不至於嫉妒她們。這兩人既沒有她的美貌,也沒有她的才學與氣度,更遑論身份和地位了。但是,就是這兩個哪哪都比不上她的人,卻能跟她的丈夫親密無間。


    她想想就難受,不能釋懷。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元宵燈會開始時,女兒央著要下去玩,她卻沒什麽心情,隻叫奶嬤嬤和婢女們跟著去了。


    後來女兒走失,她為此恨死了自己。


    她無數次地想,假如她將女兒拘在身邊,待她多幾分耐心,沒有將她打發走,會不會是另一個結局?


    這份悔恨,如同綿綿不絕的劇毒,日夜啃噬著她的心。她不能原諒自己,更是怨恨上了丈夫。夫妻兩個分居,見了麵連話也不說一句,比陌生人還不如。


    “娘,我解不開啦!”韶音胡亂擺弄幾下九連環,便抓著弄得亂七八糟的九連環,爬向了長公主。


    身為五歲稚童,勸一個成年婦人不要為情傷懷,是不可思議的事。她隻能找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長公主正在出神,就被女兒往懷裏塞了一把九連環,垂下眼睛,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扣子,她額角抽跳一下:“你怎麽弄得這麽亂?!”


    天資聰穎的長公主,很難理解女兒的笨拙。她不會解沒關係,但是搞得這麽糟糕,就很奇異了!


    “不知道呀。”韶音挨著她坐了,晃了晃她的胳膊,“娘,你幫我弄。”


    長公主便道:“我幫你解開,那也是我的本事,你仍然不會。”說著,手指動了,“看好了,是這麽解的。”


    先是將她弄得亂七八糟的九連環恢複原樣,然後慢慢地解,一邊解,一邊講。


    “嗯嗯嗯。”韶音不停點頭,時不時迸出一句,“娘好厲害!”


    長公主一點也不受用,反而擰起眉頭道:“你怎麽這麽笨!”


    “可能是像爹。”韶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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