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兩個人都有些天真。她們以為遠離戚陌年就行了, 但, 戚陌年是好遠離的嗎?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 並不會因為她的冷淡就收手,而是會加大攻勢, 熱烈追求。


    如果一個蛇精病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更是會瘋狂糾纏,不達目的不罷休。


    而若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蛇精病男人盯上了一個女人……就隻能說, 自求多福吧。


    “你分析的有道理。”韶音攬住了黎雪的肩頭,冷靜地道:“這麽看來, 更大的可能是他喜歡你, 想得到你, 擔心你不喜歡他, 才做出這些事情。”


    不是可能。


    這就是真的。


    戚陌年就是喜歡她,才這樣做。


    但是現在, 兩人都不應該知道。所以, 韶音跟她分析這件事,來敲定整件事的性質, 以及接下來如何應對。


    “你跟他小時候認識,在他非常窮困窘迫的時候幫助過他, 我猜測, 他可能對你有些好感。”她客觀地分析道,“不過,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比如他嫉妒你、嫉恨你, 在他最窮困窘迫的時候,你卻是衣食無憂的大小姐,還能打發要飯的似的接濟他,他可能因此恨你,想要毀了你。”


    黎雪猛地打了個冷噤,被後麵那個猜測嚇到了,也膈應到了,好看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我從來沒這樣想過,我從來沒把他當成要飯的,我隻是,隻是——”


    她隻是看他沒飯吃,他媽媽也不管他,覺得他很可憐啊!


    她真的隻是一片好心!


    他怎麽能這樣?誰會這樣對待曾經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人?他還是人嗎?!


    “別害怕,這隻是最壞的可能。”韶音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說道:“不代表事情真的那麽壞。我隻是覺得他行事太陰狠了,如果他僅僅是給我打個電話,讓我不要亂說,我也不會這樣鄭重其事。但他一不高興,就找人撞我,太沒有底線了,你應該對他有點警惕。”


    有點警惕?何止!


    黎雪對他簡直是全神戒備了!


    “我那些零花錢都喂了狗!”想到當年的好意,黎雪氣得臉色發白,攥著手指,恨恨罵道。


    他就算不領情,也不應該在多年後窺探她的手機信息,還撞她的朋友吧?!


    她甚至懷疑,她跟他真的隻是偶遇嗎?


    想到這裏,她不禁渾身打了個顫。


    “別怕,別怕。”韶音見她嚇得厲害,用力抱了抱她,安撫道:“他沒有那麽可怕。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是人就不會無懈可擊。他總會露出他的目的,而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是什麽樣的人,不會對他毫無防備,不管他要做什麽,都不會輕易得逞的。”


    黎雪被她抱著,隻覺眼眶一熱,鼻頭也發酸起來:“謝謝,謝謝你音音,你被我連累了,還這樣幫我,我不知道怎麽說了。”


    “我們是朋友啊。”韶音說道,拍了拍她的後背,“朋友就是要在對方處境艱難的時候支持對方啊。”


    如果這樣黎雪還是愛上戚陌年,選擇跟“雇人撞自己朋友”的人在一起,那她們就不是朋友了。


    韶音來這一趟,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確定黎雪對戚陌年是害怕的、想要遠離的,二是劃清她跟戚陌年的界限。


    她不可能讓戚陌年得逞。


    他不配得到愛情。


    黎雪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如此支持自己,隻覺感動不已,點點頭道:“嗯。”


    韶音又安慰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讓她一個人想一想。


    而在她離開後,黎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了很多。


    她在想,如何能夠遠離戚陌年,而又不得罪他。她得罪不起,因為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還有媽媽。


    至於那個“最好的可能”,也就是他是出於對她的喜歡才做這樣的事,黎雪絲毫不覺感動,反而覺得可怕極了。


    他是個瘋子,隻有瘋子才會做這樣的事,她不可能接受一個瘋子的心意,更不可能跟一個瘋子在一起。


    但他的有錢有勢,又讓她忌憚不已,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如何在不得罪他的情況下擺脫他。


    臨睡前,她在心中祈禱:“希望他早點對我失去興趣,發現我身上沒有任何值得他注意的地方,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來往。”


    但她的祈禱注定要落空。


    對戚陌年而言,黎雪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唯一幹淨、溫暖、明亮的存在。


    他終於在戚家站穩腳跟,曾經說一不二的父親大勢已去,其他人也都被他籠絡的籠絡,鬥倒的鬥倒,他現在沒有敵人了。


    他做好了準備,有資格去追求幸福了。


    “什麽?”一個電話打進來,戚陌年聽了幾句,臉色驀地沉下來,“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的臉色並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陰鷙:“喻佳音!嗬!”


    膽子大得很!居然把他的人送進去了!


    戚陌年生著一張男主標配的精致容貌,膚色白皙,雙眼狹長,戴著銀邊眼鏡,看上去陰柔俊美。


    隻不過,他此刻的神色頗是陰沉。不知想到什麽,目光閃動不已。


    “查一下她的行蹤。”戚陌年低頭,撥出一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吩咐。


    不多時,電話響起來。


    戚陌年接通,聽著對麵的人報告,臉色愈發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等到聽完匯報,他直接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哢嚓!”


    手機頓時崩裂,碎片四下迸濺。


    “喻佳音!”戚陌年摘下眼鏡,露出一雙陰鷙無比的眼睛,裏麵湧動著詭譎的光。


    *


    “哇!”公寓裏,灰灰將監測的畫麵轉播給韶音,“他恨上你了!他知道你給黎雪通風報信了!你的大膽行為惹怒了他!”


    韶音蜷在沙發上吃薯片,電視裏放映著紀錄片,是貓咪頻道。一隻隻油光水滑的貓咪在農場穿行,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啊甩,優雅地邁動著步伐,簡直迷人極了。


    “試問,我這樣與眾不同的女人,引起他的注意了嗎?”她隨口說道。


    灰灰登時噎了一下。


    “親親,你不是女主啊!”它忍不住吐槽道,“隻有女主的與眾不同會引起男主的注意,其他女性的與眾不同,隻會被認定為搔首弄姿啊!”


    “而且,不神經病的總裁才會有這種橋段。戚陌年是個神經病,他就隻會對溫暖過他的黎雪有不同想法,其他女人在他眼裏都不是女人的。”


    韶音隨口道:“哦。”


    灰灰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她就來個“哦”。


    頓時怒了。


    “你能不能跟我聊聊天啊?”它大聲道,隔空關了她的電視,“貓有什麽好看的?”


    貓能跟她說話嗎?


    貓能幫她監測各個角色嗎?


    貓能為她分析這個、分析那個嗎?


    韶音正在看一隻貓咪撲飛蟲,佇立的精巧耳朵,彈性十足的身軀,美麗得不得了。聞言沉下臉,說道:“打開!”


    “不!”灰灰倔強道。


    韶音頓時生氣了,自己拿起遙控器,重新打開電視。


    “啪。”灰灰又給摁了。


    韶音氣笑了,說道:“你膽子大了啊?”


    “誰讓你不跟我說話?”灰灰氣得不得了,“他要搞你呢!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在幹什麽?”


    就知道不務正業!


    韶音聽到那句“誰讓你不跟我說話”,不禁氣消了。


    是了,全是因為她的霸道,讓它隻有她一個任務者,它感到孤寂想跟人說話,才會如此。


    想到不久之後就要沉睡,跟它相處的時間不會多了,遂道:“好,我不看了,我們說話。”


    “哼,你想說話就說話?”灰灰仍然很生氣。


    韶音好笑,抓起薯片往口中送:“不是你想說話,我才陪你說話的嗎?”


    “哼。”灰灰借台階就下,不再計較剛剛的事情。甚至因為她放棄了電視,選擇了它,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腿,然後才道:“他在撈人。”


    雖然那人不敢說出他,但戚陌年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他撈了出來。


    那人在韶音手裏吃了虧,還進了局子,不恨她是不可能的。這下被撈出來,指定要搞事情。


    “給戚陌年發個郵件。”韶音一邊吃薯片,一邊吩咐灰灰,“把那段錄音發過去。”


    頓了頓,“唔,然後問他,想不想給黎雪聽?”


    黎雪已經聽到了那段錄音,但韶音想讓戚陌年以為她沒聽過。


    這樣可以保護黎雪,讓戚陌年“追求”她的手段相對不那麽瘋狂。


    “好嘞!”灰灰最喜歡搞事情了,當下登陸她的電子賬戶,給戚陌年發郵件。


    不多時,韶音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唇角勾了勾,她接起來:“喂。”


    “是我。”電話裏傳來陰沉沉的聲音,“你沒有把那段錄音給小雪聽?”


    韶音揚揚眉,一邊吃薯片,一邊含混道:“沒有啊。給她聽了,會嚇到她的。她很單純,你知道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你的目的?”


    “兩千萬,買斷那段錄音。”韶音說道,“就當封口費。”


    “嗬!”電話裏傳來一聲嘲笑,含著怒意和輕蔑,“我以為你是小雪的朋友,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給你五千萬,從此以後不許你聯係她!”男人傲慢的聲音響起。


    韶音伸長了腿,在沙發上躺下來,懶洋洋地道:“五千萬?戚先生打發要飯的呢?”


    “你適可而止!”戚陌年沉聲道,並不給她獅子大開口的機會,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他老子打拚多年留給他的,也是他辛辛苦苦搶來的,“否則,小心雞飛蛋打,一毛錢都要不到!”


    韶音無所謂地道:“那你不給就算了,我也不缺錢花。就是不知道某些人,缺不缺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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