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李建國迅速把炕上麵放的錢,一股腦的塞進去他的腰包裏麵。


    雖然這樣做已經遲了,但萬一李政民什麽都沒有看見呢?萬一……好吧,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李政民愣了好長一會,心中驚訝不已,兒子怎麽有這麽多錢的?


    剛才那些錢,李政民全部看在了心裏麵,那些錢保底有一百五十左右啊。


    李政民現在都不敢說他們家的家底有一百五十塊左右,養兩個孩子很耗錢的,還有各種日常的花銷。


    李建國見李政民不說話,撓了撓頭皮尷尬一笑:“爸,你啥時候來的?”


    “拿出來!”


    一句響亮的話,震的李建國渾身一顫,這比打他幾十頓打還要讓他害怕。


    李建國:???


    不套路出牌啊!


    怎麽能這樣啊?!跟個強盜似的!


    李建國繼續裝著糊塗,問道:“爸,拿出來什麽啊?”


    “錢!”


    李建國紅著臉,摸了摸鼻子,道:“我哪有錢啊,我還……”


    李政民冷哼一聲:“你覺得你爹眼瞎了啊?”


    李政民拉住李建國的腰包,就往裏麵掏去,李建國想要阻止就被李政民一把按住,徹底老實了。


    “爸,給我留點……”


    “給我留點……”


    李政民看著手上這麽多的錢,視覺效果太過於誇張。


    “說!你在哪裏整的這麽多錢?”


    李建國剛想下意識的脫口說出來是陸軍給的,反應過來,如果說了出去。


    估計陸哥兜裏麵的一千多塊錢也沒有了。


    李建國硬著頭皮,一字一句的說道:“撿的!”


    “撿的?”李政民惡狠狠的看了李建國一眼:“你再給我撿一個試試去?”


    “我……反正就是我撿的,爸,把錢還給我!這都是我自己撿的,我要自己留著花。”


    “還你什麽錢?這是我憑本事搶的,還你什麽?”


    李建國:???


    聽聽,這像話嘛?明搶啊!


    李建國比竇娥還冤,家裏麵還沒有人給他做主,因為做主的正是搶他錢的。


    李建國閉嘴不說話,錢已經沒了,衝喜不成反招怨,真是邪了個門了。


    自己都沒有捂熱呢,這就沒了。


    李政民此時早就把打李建國一頓的事情拋到後腦勺去了,此時的他心情大好。


    既然兒子不說,也沒關係,不出意外的話,這筆錢是跟陸軍有關係的,兩人上山打獵,絕對不止打到野豬這一頭大型獵物這麽簡單。


    現在錢已經到他手裏麵了,李政民找了一個小凳子,坐在炕的旁邊。


    李政民撚了一口唾沫,當著李建國的麵數錢。


    “一分,兩分,一毛,五毛,十塊,二十……”


    聽著這些聲音,李建國感覺自己的心髒要疼死了。


    痛!太痛了!


    錢全沒了,這下徹底完犢子了!


    反觀李政民越數越開心,嘴角的笑意完全壓不住啊。


    今年過年,能過個好年了。


    李政民拍了拍李建國,說道:“我給你攢著,等你娶媳婦的時候用。”


    聽到這句話,李建國臉瞬間就垮下來了,嘟囔了一嘴。


    “我結婚還早著呢,這錢是不是不給我了?”


    剛要走的李政民停下腳步,樂嗬嗬的說道:“你不提結婚這個事情,我還把這一茬子事情給忘了,等你傷好了,去相親!”


    “相親?!”李建國來了精神,問道:“是城裏麵的嘛?”


    “不是。”


    “是鎮上的?”


    “也不是。”


    “其他屯上的?”


    “更不是,是我們屯裏麵的!”


    李建國著急的說道:“啥?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娶縣城的,鎮上的,其他屯的,就不娶我們屯裏麵的!”


    自己的人生大事,可不能就這樣隨意決定了,屯裏麵的女生都太過於彪悍了,李建國害怕,還是娶個溫柔的吧。


    李政民瞪了李建國一眼:“這可由不得你!”


    說完,李政民就跨步離開,去廚房幫著韓娟處理野豬肉去了。


    李建國在炕上,嚎啕一聲:“哎呦喂……錢沒了,人馬上要沒了啊?這算哪門子的衝喜啊,我這是給自己招怨呢?不行不行,不能這麽搞……我還不想結婚這麽早。”


    ……


    陸家。


    剛剛陸川去後院把陸軍給打了一頓後,現在已經出來走到前院了。


    前院的陸鳳英在在安慰著母親李秋水。好大一會時間,李秋水才緩過神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陸鳳英拍了拍李秋水的後背,說道:“媽,沒事的,沒事的,都過去,過去了,現在我弟好好著呢,沒事了沒事了……”


    李秋水緩緩說道:“鳳英,我沒事了,我去看看你弟,你扶著我去。”


    “行!”


    陸鳳英扶著李秋水來到後院,走到屋裏麵,看到炕上躺著的陸軍。


    陸軍聽到兩人的動靜,開口問道:“媽,你咋來了?”


    “你爸剛才是不是打你了?”


    陸軍搖了搖頭:“沒有。”


    他不想母親擔心,沒有說實話。


    “為啥不打?”


    話音一落……陸軍嘴角抽搐一下,好家夥,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看打死你算了!以後……你再上山,我也跟著你去,要死,也是我死你前麵。”


    陸鳳英連忙說道:“媽,你說什麽呢,呸呸呸!”


    “行了行了,陸軍,你也閉嘴,好好躺著,別說話了!”


    陸鳳英瞪了陸軍一眼,她就怕陸軍再說出來點什麽不該說的,又刺激到母親。


    “媽,走吧走吧,讓陸軍歇歇,他身上的傷沒有個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我們去前院,把野豬肉處理了,走吧媽。”


    李秋水點了點頭,走的時候還捶了陸軍一拳,可見這次李秋水真的被氣的不輕。


    尤其是前麵聽到陸軍用斧子搏殺野豬的事,過程沒有聽,但光是想想,她就一陣害怕。


    陸軍望著母親李秋水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唉……必須得想個辦法把母親的思想觀念改變一下,要不然自己往後上山更加麻煩了。”


    如果李秋水在旁邊聽到這句話,肯定會把陸軍打一頓,這個事情還沒有過去,又想上山?還想做思想工作?蹬鼻子上臉!


    ……


    回到前院,李秋水和陸鳳英兩人把野豬肉放在大盆子裏麵,把裏麵的血水再泡一下。


    陸川出去買大料去了,野豬肉這玩意很難做,準確的來說是味大,肉柴。


    野豬的騷味太衝,隻能用大料壓蓋住,畢竟這不是家養的豬,家養的一般會在豬崽子的時候就做絕育手術了。


    這樣養出來的豬,沒有騷味,但野豬不同,野豬從小就在山裏麵,誰給它們做絕育手術?


    兩人把野豬肉上麵的血水洗走,味道會好一點。


    陸川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掂著一根豬血腸,這根豬血腸是屯長陳富貴給的。


    血腸他家倒有不少,陸川想著今天做個殺豬菜,怎麽能少的了血腸呢?


    一般來說,殺豬菜裏麵的血腸是用剛剛殺掉的豬,把血留出來,然後把血灌到腸子裏麵,在鍋裏麵蒸一下,這樣血腸就做好了。


    但……這頭野豬上哪裏有血啊?裏麵的血早就被陸軍給放掉了。


    現在裏麵沒有一點的血,剛好屯長家裏麵有,就給屯長說了一下,屯長就給了陸川一根。


    畢竟血腸也不是太值錢的東西,陳富貴拿了陸川的野豬肉,給一點血腸合情合理。


    陸鳳英笑道:“呀,爸,你這是在哪裏整的血腸啊?”


    “你富貴叔給的,他家有不少血腸呢,估計是他去鎮上買的吧。”陸川把血腸遞了過去,樂嗬嗬的說道:“今天吃殺豬菜!”


    “我去看看醃製的大白菜好了沒。”


    說完,陸川就邁步朝著一個酒壇子的位置走去,把上麵的碗拿走,從裏麵拿出來兩顆白菜。


    陸川看了看,笑道:“可以,白菜醃好了。”


    兩顆酸菜被陸川放在小盆裏麵,陸川整完這些後,回到屋裏麵閉目養神去了。


    好不容易請假一天,處理完陸軍的事情後,身體有點吃不消,昨天都沒有好好睡覺。


    陸鳳英,李秋水兩人把野豬身上的毛燎了一下,用刀劃拉著,上麵的毛被烤焦了,全部掉在地下。


    然後把這些肉放在水盆子裏麵,清洗一下野豬肉的後背,繼續把這些烤過的肉,切成手掌般大小的塊狀,把野豬肉放在水裏麵燉煮一下。


    燉煮完成後,撈出來控一下涼水,切成薄薄的肉片,把血腸一塊切了,再把酸菜也切了。


    這些步驟做完之後,把豬油放在鍋裏,把野豬肉片放裏麵,翻炒……


    ……


    大山中。


    錢山嶺緩步來到他放炸子兒的一片地方,看到地麵上有一攤血……錢山嶺皺了皺眉頭:“這是炸到什麽了?”


    地麵上一攤血跡,很明顯是今天炸到的,而且血腥味很濃鬱。


    錢仁緩緩說道:“爸,不會是炸到熊瞎子了吧?”


    山裏麵能被炸子炸到,還不死的,除了是熊瞎子另外一個就是野豬了,野豬和熊瞎子相比,錢仁更希望炸到的是熊瞎子。


    熊瞎子值錢,而且危險程度對人來說,比野豬要小一點。


    “先過去看看,看看有沒有熊瞎子的腳印。”錢山嶺緩緩說著。


    三人走到前方血跡的地方,看到地麵上的腳印,剛好是熊瞎子的形狀,錢山嶺哈哈一笑:“好!”


    “沒想到真炸到熊瞎子了!今天我就要殺熊取膽!”


    一顆熊膽的價值,至少是四五百塊以上,有了一顆熊膽,今年過冬壓根不用愁了。


    “走,順著血跡跟過去,我們也來個甕中捉鱉!”


    一隻受了傷的熊瞎子,說什麽也不能放過這一條大魚。


    錢山嶺帶著錢仁,錢光兩人順著血跡走過去。


    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錢山嶺三人就找到了那頭受傷熊瞎子的住處。


    這是一個地倉子,是在岩石裏麵搭建的一個熊洞,三人望著裏麵,什麽都沒有看見。


    錢山嶺也不敢貿然進去,再外麵看了好大一會,咬了咬牙,道:“你們兩個在旁邊看著,一旦有突發情況,你們兩人就跑,聽見了嘛?”


    錢山嶺走的時候沒想過自己的炸子兒會炸到熊瞎子,這種東西太吃運氣了。


    錢仁,錢光兩人都沒有獵槍,幫不上什麽忙,這不是天倉子,還能找點樹木架住,把熊瞎子給殺了。


    地倉子,壓根沒辦法架住的,隻能把裏麵的熊瞎子吸引出來,用獵槍殺掉。


    錢山嶺不敢拖大,他找了兩棵樹,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發生,他還能繞樹跑,繞樹跑熊瞎子隻能在後麵追。


    這也是一種比較常見的辦法,可以有效的拖住熊瞎子。


    要是爬樹上,那隻有被吃掉的份了。


    錢仁,錢光兩人也是找了一個灌木叢躲了起來。


    錢山嶺深吸一口氣,看著漆黑無比的熊洞,開槍!


    彭!


    一聲槍響,裏麵的熊瞎子被驚到。


    “吼吼吼——”


    熊瞎子從熊洞裏麵出來,兩隻有力的雙臂拍打著自己的胸膛,發出響亮的吼叫聲。


    熊瞎子的右腿有血,看來炸子兒炸到的就是熊瞎子的右腿。


    錢山嶺沒有被熊瞎子的吼叫聲嚇破膽,一般人第一次見到熊瞎子的時候害怕的不是別的,害怕的是震耳欲聾的吼聲,可以把人吼傻掉。


    錢山嶺打過熊瞎子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一個吼叫聲,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


    熊瞎子看著麵前的錢山嶺,憤怒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朝著錢山嶺這邊奔來。


    彭!


    錢山嶺慌忙之中開了一槍,打到了熊瞎子的右胸膛,熊瞎子怔了一下,強烈的痛感讓熊瞎子發出響烈的吼叫聲。


    錢山嶺見狀,嘴角微微上揚,舉起獵槍瞄準熊瞎子的腦袋開槍上去。


    彭!


    錢山嶺運氣不錯,這次打中了熊瞎子的右眼,僅僅是差了一點,就打到熊瞎子的腦門了。


    “該死!”


    可惜……熊瞎子此刻已經來到錢山嶺周圍了,現在開槍已經來不及了。


    還好錢山嶺先前早有準備,直接繞樹跑著,隻能等會找機會射殺熊瞎子了。


    熊瞎子也不傻,知道剛才給它造成這麽強烈的痛感就是來自眼前之人,現在馬上就能吃到獵物了,怎麽會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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