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站在冰層上跺了跺腳,他才在上麵待了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感覺自己身體上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


    “比往年冷多了啊。”


    陳達嘟囔一聲,把手上的魚竿放下,從腰間拿出一個小酒葫蘆,小酒葫蘆已經跟陳達二十多年了,葫蘆裏麵養的都是酒氣。


    他來的時候會預測到自己體溫下降,畢竟是在冰層上麵,太冷了。


    喝了一口小酒,暖暖身子,舒服多了。


    陳達拿起魚竿,繼續冰釣,今天不能空軍回去,怎麽說也得抓上十幾條魚回去燉點湯補補吧。


    陳達八步之外,來了一處人影,人影朝著陳達的距離越來越近。


    陳達也聽到了冰麵上的腳步聲,扭頭望去看向來人。


    陳達脫口而出:“周炮?!”


    附近隻要是打獵的,基本上對獵人之間的名聲都很熟悉,陳達也不例外。


    周賀,和平屯的一位獵人,喜歡打溜圍,槍法很強,就是年紀有點大了,已經到了花甲之年。


    某年的冬天,兩人還在一個山裏麵遇到過七八次,後麵索性在一起打獵了,互相有個照應,當時一起生活了近一個月。


    兩人的關係不錯,陳達前些年還聽說了周賀找了一個徒弟,聽說是專門考驗許久,才答應下來了。


    沒有像陳達這麽簡單,相處個四五天就確定了這個事情,準確來說,獵人在同意收徒之前都會對這個人進行考察考量。


    周賀笑眯眯的看著陳達,走到他邊上:“陳炮,釣上來一條老頭魚了啊。”


    周賀看向旁邊已經被凍的硬邦邦的老頭魚說著。


    陳達笑著問道:“周炮,你怎麽也來了啊?是來冰釣的?”


    “不然呢。”周賀聳了聳肩膀,笑道:“老了,打獵高強度有點受不了了,還是釣釣魚比較適合我一點。”


    “得了吧,我再不知道你?這幾個月打到過熊瞎子沒?”


    “打到過一頭,就是沒有及時把熊膽取出來,膽汁全進裏麵去了,全廢了,不提了不提了,釣魚釣魚。”


    聽到這裏,陳達聽出來了這裏麵還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周賀把工具拿出來,在冰層上開鑿,響聲很大。


    陳達打好的窩,下麵的魚聽到強烈的動靜全跑了。


    “喂,周老頭!魚都給你嚇跑了!”


    周賀不溫不怒,不緊不慢的說道:“陳老頭,說話可要講道理啊,我可沒有嚇你的魚,是你的魚自己跑的,不能賴在我身上。”


    兩人相視一笑,哈哈哈哈……


    陳達目前為止也隻是釣出來兩條魚,全是老頭魚。


    既然魚已經被嚇跑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了,陳達幫著周賀在冰層上麵開洞。


    兩人通力合作,比一個人要快了很多,很快冰層上麵就出現了一個小洞。


    陳達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把小酒葫蘆遞給周賀。


    周賀愣了一下,隨後接過來,說道:“還帶著它呢。”


    “這話說的,沒它,那年冬天你可就死在山裏麵了啊。”


    當時兩人在山上的時候,身體被凍得僵硬,後麵硬是靠著小酒葫蘆裏麵的酒水取暖,暖身子才回到了住所。


    周賀沒有反駁,反而打開小酒葫蘆喝了一口,咂了咂舌。


    “好酒!”


    周賀自來熟抓了一把陳達手裏麵的魚餌,把魚餌撒在下麵,把魚鉤甩了進去。


    然後周賀樂嗬嗬的看著陳達,笑道:“近期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了沒?”


    陳達緩緩說道:“有趣的事情?倒是有一件,我們屯裏麵出了一個厲害的獵人。”


    周賀頓時來了興趣:“哦?誰啊?能讓陳炮這麽誇獎。”


    “陸軍,一個妖孽的獵人,七天內殺了熊瞎子,野豬,青皮子群,還有一隻狼王。”陳達嘚瑟的說道:“怎麽樣?”


    周賀聽完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仔細想想,便是一副笑意的樣子看著陳達不說話。


    如果是真的,這人真是神了,可……他現在真的不信。


    不是不相信陳達說的話,他也是獵人,這種高強度的打獵,還有自身的運氣都不現實。


    最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七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假了。


    陳達看見周賀的笑意,頓時明了,這家夥不相信,陳達也不作任何的解釋。


    如果自己不是親眼所見,誰說他也不信,確實太匪夷所思了。


    陳達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如果下次兩人再遇見的時候,那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麵?


    周賀的魚竿動了一下,一條魚被甩了上來,撲騰撲騰幾下,被周賀一拳砸暈了過去。


    “陳炮,先別管這個陸軍不陸軍的了,我們比比誰釣的多,怎麽樣?就比今天太陽落山之前,看看誰釣的多?”


    陳達點了點頭:“你不相信我就算了,等你見到他,你就知道了,行了,我們來比比吧。”


    周賀完全沒有把前半句放在心上,樂嗬嗬的說道:“你可千萬別說了。”


    陳達冷哼一聲,喝了一口老酒繼續冰釣。


    ……


    陸軍,李建國兩人身上的傷勢一點都沒有好轉,現在還趴在自己的炕上麵。


    陸軍倒是閑不住,把後院的門一關,在炕上麵找了一下自己的彈弓,弩弓。


    弩弓,彈弓差不多快被淘汰了,自己的錢馬上就可以達到買獵槍的水準了。


    陸軍現在隻有三個困難。


    第一個是獵槍,獵槍這件事情,在自己下次去縣城的時候,差不多能解決了。


    第二個困難,獵犬這個問題要馬上解決,冬天一過,春圍就開始了,那個時候屬於萬物複蘇,大型獵物最多的時候。


    但有獵犬的獵人和沒有獵犬的獵人是兩碼事情,有獵犬獵殺獵物會更加方便一點。


    帶著獵犬去打獵叫打狗圍,一般情況下最少是有三隻獵犬,自己現在隻有一隻,還是這麽小的一隻。


    就算長大一點,差不多也到來年春的時候了,那個時候來福小白狗能長得差不多了,可以當幫狗。


    陸軍現在缺的是頭狗,一條頭狗的價值比一把獵槍還要高,頭狗不僅僅會協助作戰,還要會找獵物的蹤跡。


    隻有這樣的狗,才能稱得上頭狗,頭狗一動,其他獵狗都會跟在後麵伺機而動。


    陸軍喃喃低語:“也不知道山上那隻大黃野狗怎麽樣了,見了兩次麵了,到底什麽時候能馴服這條野狗啊。”


    陸軍看上這條野狗的狠性,還有這條野狗不出意外的話是一位香頭,最低最低都是低頭香,那麽……這條獵狗就具備了成為頭狗的潛力。


    “等傷好了,去山上轉幾圈,盡量在開春前把這條野狗收了,來年好打獵!”


    第三個問題,也是目前陸軍最頭疼的問題,他該如何跟陸川講明白,自己就是喜歡打獵,想要打獵……


    要說家裏麵的人不擔心,那完全是扯犢子呢,誰家,家裏麵的人上山打獵,不是緊張的要死。


    陸軍甩了甩頭:“難啊……要怎麽跟爸說啊,現在傷勢沒好,要是說了……不會再挨一次吧?”


    “過幾天主動找一次吧,這個事情總歸要解決,再不解決,整個冬天就過去了,還打什麽獵啊。”


    “鹿肉酒,鹿骨酒也要打開銷路,以後不能隻靠打獵,還是要積累一點原始資本,到時候也好有一個後路,打獵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至少目前看來,打獵也隻能打到90年代初期。”


    陸軍輕歎一口氣:“事情有點多了啊。”


    整理好思路後,陸軍躺在炕上看著外麵……如果後背沒有傷那該多好啊。


    ……


    診所屋內。


    李永祿看著還在昏迷不醒的錢山嶺,無奈搖了搖頭。


    再這樣下去,隻能往縣城醫院轉了,自己這邊可沒有開大手術的先河,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李叔,我爸還要多久才能醒啊?這都睡了一夜半天了,還不醒?”


    李永祿幽幽的說道:“你急什麽?再觀察觀察……吊瓶已經掛上了,藥效還沒有這麽快,晚上再不醒來,就把他送縣城去看看吧。”


    “水…水水……”


    一道嘶啞且虛弱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錢山嶺醒來了。


    李永祿說道:“呐,現在已經醒來了。”


    錢仁倒了一杯溫水,讓錢山嶺喝了。


    錢山嶺有力無氣的問道:“槍……槍呢?”


    “爸,槍還在山裏麵呢,我們這就去拿。”


    錢山嶺眼神瞪大,虛弱不堪的說:“好……你,你們兩個人小心一點,別逞強,不行就不要了。”


    錢仁說道:“沒事的,爸,你好好在這裏休息著,我們兩個去。”


    “爸,你就安心養病,槍,我倆肯定給你拿回來。”


    “行。”


    李永祿就在一旁看著這父子情深的一幕,其實他腦中更多的是不解。


    你倆去,這是去送菜嘛?


    李永祿知道他的話說出來反而會招到兩人的嫌棄,索性就閉嘴不說話了。


    ……


    錢仁,錢光從診所出去後,朝著大山裏麵走去,還沒有進入到裏麵。


    錢光停下腳步,他慌了,想起來昨天的熊吼,他真的害怕了。


    “哥……我們就這樣赤手空拳的過去?”


    “要不……找點武器或者是獵犬跟著我們一起去?”


    錢仁停下腳步,思索一番覺得錢光說的很對:“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帶什麽過去?獵槍肯定不能再帶了,家裏麵就那最後一把了,帶過去萬一出了差池,那就完蛋了……”


    “家裏麵到還有三隻獵犬,要不帶著?”


    錢光點了點頭:“行,帶上保險一點!”


    就這樣,兩人又再次回到了家裏麵,把頭狗留在了家裏麵,這兩隻都是幫狗,就算是在外麵死了,對錢家也不會造成什麽致命的缺陷。


    兩隻獵狗,一人帶著一條,朝著大山的方向趕去,這兩條獵狗也是錢山嶺親自拖出來的。


    兩人在很快就來到了山裏麵,之前在哪邊找到的熊瞎子山洞,兩人還是知道的。


    兩人尋著昨天的記憶,確定好路線和方位後,朝著山洞方向的位置趕去。


    來到山洞外麵的時候,還有一隻熊瞎子躺在雪地裏麵,周圍散發出來一股惡心人的血腥味,太惡心了。


    在這個天氣下,熊瞎子的肉還是能要的。


    屯裏麵的人知道有熊瞎子在山上死了,也沒有人敢去撿回來,畢竟這是在山洞旁邊。


    稍有一個不慎,被熊瞎子盯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哥,你往那邊看,那棵樹下是不是獵槍?”錢光指了指山洞旁邊的樹下。


    一把獵槍赫然出現在兩人的前麵,錢仁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了,是他家的獵槍!


    終於找到了,現在就是該怎麽想辦法,怎麽把獵槍拿走?


    錢仁皺了皺眉:“怎麽整,獵槍在那邊,距離山洞太近了,我們很難過去,萬一山洞裏麵的母熊沒有冬眠,我們這個時候過去就是找死啊。”


    錢光看向麵前的兩條獵狗,突然靈感一閃:“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錢光湊到錢仁耳邊,緩緩說著這個計劃,錢仁聽完後皺了皺眉:“這樣不好吧,這可是兩條獵狗,就這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錢光打斷:“哥,舍不得狗套不著獵槍啊,眼下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難道是我們主動引開母熊,讓狗來把獵槍叼走嘛?”


    “要我看,還是獵犬當誘餌,我們兩個人去拿獵槍,畢竟兩隻獵犬跟獵槍比,還是獵槍重要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不是這,重要的是錢光真的怕了,他害怕萬一自己出個差池,那怎麽辦?


    而且獵犬的命和他的命,他還是覺得自己重要。


    錢仁咬了咬牙:“行吧,隻能這樣了。”


    說完,錢仁揉了揉兩隻黑色的獵狗。


    如果有其他辦法,錢仁也不想這麽做,有點太過了。


    錢仁,錢光兩人示意獵狗朝著山洞裏麵進去。


    獵狗是被馴養過的,而且這兩隻獵犬還都不是香頭,壓根不知道山洞裏麵是什麽,但它們聽從小主人的命令。


    兩隻獵犬朝著山洞裏麵走去,錢仁,錢光就跟在後麵。


    兩隻獵犬先進山洞,後麵山洞裏麵就傳出來了獵狗的嚎叫聲。


    錢仁聽著這個嚎叫聲,心中猛的一顫,但他沒有理會這些嚎叫聲,對著錢光說道:“走!拿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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