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雙鞋的問題嗎?


    傻白甜文中,主角隻需要善良就好了,是非觀不重要。


    他對這些套路有經驗,也不再和祝韶然多說,隻看晉勝池:“池——少,我可以走了嗎?還是,你覺得我需要道歉。”


    晉勝池:“你叫祝叔叔什麽?”


    一口一個祝家,祝餘腦袋沒問題吧。


    祝餘:“祝、曉、申,有問題?”


    從走出祝家的那一刻開始,祝曉申對他而言就已經是個陌生人。


    晉勝池又問:“鞋買給誰的?”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銘哥得的生日,原來……


    祝餘歎口氣:“重要嗎?這是我的事。”


    晉勝池擺擺手:“你走吧。”


    祝餘拎起書包,心道晉勝池到底還沒有瘋到底。


    走到門口,少年帶著某種不甘的聲音傳來:“喂!我要非讓你道歉呢?”


    祝餘回頭看他一眼:“那就打一架。”


    晉勝池笑了下,視線繞著祝餘轉了兩圈:“有種!”


    說不上讚歎還是嘲諷,但覺得可樂是真的,祝餘高瘦但不單薄,相反很有些雋秀氣,但和自己打架,嫌命長了吧。


    祝餘回他一句:“希望下一次,池少不要這麽衝動。”


    自己衝動不要緊,耽誤人吃飯就不好了。


    他出了教室,才發現樓道裏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他恨不能撲過來。


    “樊守端,你沒走?”


    “等你。”


    “怕我出事?”祝餘和他並排下樓,本來平板板的心情有幾分高興,能有人等,感覺真的很不錯。


    “我又不傻。”樊守端罕見的翻了個白眼,剛開始是信了祝餘的邪,但想想晉勝池一臉找茬的樣子,就很不放心。


    後來聽牆角,果然。


    富貴人家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的,原來祝餘這麽辛苦,又是翻東西又是監控,都趕上諜戰了。


    再看人一張好看的臉,頓時有了那麽些淒淒慘慘的味道。


    祝餘被他看的惡寒:“你那什麽眼神,看小白菜呢?”


    樊守端:“沒事,餘啊,以後哥疼你。”


    祝餘挑眉:“怎麽疼,要真打起來,給我遞棍子嗎?”


    樊守端比祝餘矮一個頭,也更瘦,頭發要再長一些,配一張清秀的臉,像個小姑娘,聞言搖頭:“還是智取吧。”


    他掏出褲兜裏的手機:“早想好了,實在不行就報.警、錄.像、作證一條龍,我肯定站你這邊。”


    祝餘:“……”


    還挺周全。


    教室,


    祝韶然看晉勝池看著教師門發愣,不禁道:“池哥。”


    有什麽好看的,祝餘都走了。


    還和祝餘說那麽多廢話……


    晉勝池將講桌上的籃球拿下來,捧著看了好一會兒:“小然然,哥要食言了,對不住。”


    祝韶然:“什麽?”


    晉勝池:“我知道劉媽對你來說很特別,但她幹的那些事,剛才你沒否認,所以是真的,對嗎?”


    祝韶然有些麻爪:“可是,劉媽都是為了我,祝餘對我態度不好,劉媽才……”


    才什麽,再提一遍好像也不好意思。


    可是誰讓祝餘才是那個侵略者。


    晉勝池:“我說過,我肯定護著你,但劉媽……要在我們家,這樣的人絕不會留。”


    在他看來,祝叔叔做的沒錯。


    但瞧著祝韶然難過又惶恐的垂著腦袋,心腸又不由自主的軟了。


    祝家雖然是豪門,但和晉家差了不知多少,兩個人原本毫無交集,但他小時候淘氣玩離家出走,餓的眼冒金星的時候是祝韶然給他買了麵包。


    就為這個,什麽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了。


    隻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好嗎?”


    晉勝池雖然霸王性子,當然也有資本霸王,但在父親和親哥的耳提麵命下,看問題並不傻白甜,甚至犀利到讓有些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劉媽欺負祝餘是一定的,剪壞鞋子被發現,那沒有被發現的呢?


    而劉媽背後的馮婉,那是祝韶然的親媽,也不知在這些事裏又扮演什麽角色。


    這些考量,在祝韶然這裏不好說。


    他歎口氣:“韶然,我保證,如果祝餘欺負你,我肯定護著你,但咱們不能講理。”


    大哥說,人可以驕橫可以張狂,可根子歪了,遲早得栽。


    祝韶然望進晉勝池一雙桃花眼中,這雙眼沒有平日的傲氣,也沒有對他的溫柔,像一汪看不見深淺的水。


    他看不懂,還是有些委屈,隻乖乖點了點頭。


    想說以後祝餘應該欺負不了他了,畢竟都從祝家離開了,但又忍住了。


    沒有確切的理由,非要說,大概是不想讓祝餘沾染到讓人同情的可憐的東西。


    晉勝池看祝韶然懵懵懂懂的眼,忽的想起祝餘回頭的那一句:“池少,以後不要再這麽衝動。”


    還真……挺有種的。


    一個小時後,晉家,


    晉川正拎著外套要出門,酒紅色襯衫熏的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一身的風.流氣。


    沒辦法,今兒個談生意的地兒……雖然誰也管不到他頭上,但怎麽漂亮怎麽來,就喜歡這麽著。


    看晉勝池無精打采的進門,外套就又扔沙發上了:“混世魔王今天怎麽了,累劈叉了?”


    腦袋往哥哥肩膀上一靠,晉勝池:“哥,我冤枉了個人。”


    他送祝韶然回家,回家的路上總忘不掉祝餘那雙清淡又無語的眼。


    好像是在嫌他無理取鬧,又好像隔著什麽,總之就還是那麽目中無人。


    而他,人丟大發了。


    眉棱骨一支,晉川:“交新朋友了?”


    後脊一僵,晉勝池有種莫名的窘迫:“沒有!”


    晉川:“沒有就算了,哥晚上有局,散散心去”


    他去的那場子還算幹淨,也讓這小子長長見識,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到了,一天一個花樣,前陣子打雞血了似的,現在又蔫的像麵條。


    晉勝池:“不去。”


    吵的腦殼疼,有什麽好去的。


    晉川:“那就回去睡一覺,再不行,哥給你兩腳提提神?”


    第26章 住這裏?


    晉川也就說說,不會沒來由真給親弟弟一腳。


    不過想到這世上竟能有人讓這小子如此挫敗,倒很好奇。


    他問,晉勝池腦袋在他肩上蹭來蹭去,竟還不好意思起來。


    當哥的,得有個當哥的樣子。


    也不著急出門了,吊兒郎當變成了正襟危坐,風馬牛不相及的科普:“知道我和你周哥怎麽認識的嗎?”


    周哥指的是周嘉榮。


    晉川眯眼,似乎透過空氣看到了莫名的地方:“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瞧不上他,晉家和周家在京市不分伯仲,可我是晉家長房嫡子,他是繼房生的,上頭有周家大哥,他自個又陰沉寡言,像全世界都欠他的,瞧著就招恨。”


    他嘿了一聲:“那時候傲氣,覺得誰敢對咱甩臉子,抽他丫的!”


    晉勝池聽的出神:“不打不相識?”


    晉川:“沒來得及……也不知道學校那班保安幹什麽吃的,竟讓個殺人犯躥進來,要不是你周大哥拉我一把,你哥今天腰.子得少一個。”


    晉勝池:“……”


    這事兒他沒聽過,聽的擔心,但腰.子什麽的,又莫名想笑。


    晉川扯了扯領口:“你知道嗎,這件事發生在中午,可前一天我還嘲諷他是個書呆子,給人喝水杯子裏丟了條大青蟲,你說欠不欠?”


    晉勝池:“……”


    真挺欠的。


    晉川擼了一把弟弟的發頂:“後來我才想清楚,我那哪兒是討厭人家,就是單純的不想被人無視,道了歉,這麽多年交情也厚了,你想清楚,瞧得上眼的人就抓在手裏,往鐵了處,讓人捷足先登……傻小子!”


    晉勝池:“我沒有。”


    他才沒有想和祝餘……就是不甘心,明明對樊守端那個娘們唧唧的人都笑的像朵花,怎麽總是那麽目中無人。


    不對,是目中無他!


    晉川懶洋洋抻了抻腰:“嘴硬隨你,隻是真正的勇氣可不是整天像個炸毛的公雞,是能低頭……玩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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