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清瘦,但一米八的少年,確實算不得嬌小。


    然而被抱著的那個人,是個的的確確的成年人,身材精健體態修長,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倒很容得下身前這隻。


    容是容的下,隻是不習慣。


    不待周嘉榮將這隻小醉鬼從身上扒拉下來,一段柔.軟溫.熱的肌.膚已經貼在了他的脖頸,是小醉鬼的臉頰。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驕傲又委屈的辯解:“是他要打我,還要我跪下來……”


    周嘉榮的手頓住。


    從某種角度來看,一手握著少年的腰,一手扶著他的肩背,倒像是將人牢牢的掌控在懷中。


    這樣一個溫柔而強勢的姿勢,男人俊挺的麵容卻肅厲而凝重:“跪?”


    “就是!就是!”感覺好像哪裏冒寒氣,祝餘將腦袋往周嘉榮的頸窩裏又湊了湊,斷斷續續但邏輯分明的訴冤:“他騙我去衛生間,要我跪地上道歉,還反鎖門……我怕疼,隻有先打他了……”


    話說完了,他委屈嘀咕:“人打我,你回家還要打我……”


    垂眸,周嘉榮隻看得見少年一小片光潔麵頰。


    長長的歎口氣,心道他難道就那麽不講道理?一時又慶幸,還好多問幾句,否則真教訓錯了……


    他彎腰,攬著少年腰的手落到膝彎,將人抱起來:“不打。”


    酒氣上頭,雙腳離地的感覺如騰雲駕霧。


    祝餘問:“真的?”


    他是真醉,但耳朵豎的也尖,惦記著呢。


    周嘉榮被他問,心道這樣敏銳,真醉了還是……


    懷裏的人也眼巴巴的看他,眼瞪的圓溜溜,仿佛眨一下就失去了什麽極其重要的機會一樣,催促著確定:“周叔叔,你不打我啦?”


    那雙眼圈著一圈兒酒後緋.紅,嘴巴一張一合間有些遲鈍,話說完了還微啟著,能看見一截潤而紅的舌.尖。


    周嘉榮移開目光,隻心道日後這小醉鬼再喝酒,一定要看著。


    他便罷了。


    若在別人麵前也這麽……這麽……作為長輩的某種無形的東西,讓周嘉榮沒有再在心底往下形容,隻將他抱穩了些:“真的,不打你。”


    祝餘聽了個瓷實,高興的道:“周叔叔,你真好!”


    他說的是真心話,若是不醉,這般直白且肉麻的話,是萬萬不肯泄露一句,此刻卻仿佛打開了某種禁製。


    放心的往抱著自己的懷抱團了團,垂下了眼瞼。


    翌日,


    祝餘恢複神智,隻覺頭疼的厲害。


    額頭抵在一片細.膩光.滑的地方,拱一拱,感覺有些不對,睜開眼,哪怕因為宿醉而雙目朦朧,也看得出這是一個人的胳膊。


    冷白的膚色,肌肉輪廓很漂亮……


    目光再往上瞅,墨黑眉宇高挺鼻梁,薄薄的唇帶幾分涼薄,赫然是周嘉榮。


    揭開被子一瞧,他光.溜.溜隻穿一個小褲衩。


    再看大佬,睡衣睡褲倒是齊整,但睡衣前襟的扣子是解開的,一排五個扣,兩個不見了,剩下三個,還有一個線頭耷拉要掉不掉。


    像是被強行扯……


    他這是酒後那啥,把大佬給?!


    祝餘慌裏慌張的爬起來,一個不慎手沒支住,掉下床去。


    疼倒不疼,地上有毯子,隻咚的一聲悶響。


    下一瞬,床的另一頭,睡著的男人眉心皺起,睡眠不足的疲倦讓他半睜著眼,並未細看,隻相當手熟的將地上的人撈起來。


    好像撈過很多遍似的,將人塞回被窩,然後繼續躺平睡覺。


    祝餘:“……”


    他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像個小賊一樣隻拿眼珠子左劃拉右看,沒看出個所以然,又回憶昨晚的事。


    畫麵模模糊糊:他好像抱著大佬,像個狒狒一樣掛人身上,後來……又被抱回床上,然後就沒有了。


    不對,好像還有。


    那是一段更模糊的畫麵,他這次像地鼠,一個勁的往大佬衣服裏拱……


    周嘉榮醒過來,就看到祝餘像一尊玉雕一樣倚坐在床頭。


    少年人初長成的身體,四肢修長骨骼勻稱,覆薄薄的肌肉,又因皮膚過分白,在深色被子的映襯下,不像是真人。


    看他臉白,唇上也無血色,隻問:“還是不舒服?”


    祝餘點點頭,視線繞過大佬的衣襟,尤其是那顆吊死鬼一樣掛著的紐扣,心虛極了。


    周嘉榮捏捏鼻梁,坐起來:“下次還敢不敢喝那麽多酒?”


    他一晚上沒睡,也就天明時,這從床頭滾到床尾,一個錯眼又從床尾掉到地上的魔星,總算肯安分下來,才將將眯了一會兒。


    祝餘頭搖的像撥浪鼓,小小聲:“周叔叔,你怎麽會在……這裏?”


    很含蓄的問。


    真實想問的是,為什麽會在他床上。


    心裏後悔完了,哪怕是被打兩板子呢,也好過直接將大佬糟蹋了,人家給錢又讓住大房子,完完全全的是拿他當小輩疼愛。


    兩輩子了,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待遇,結果他這個白眼狼……


    他要真……也太禽.獸了!


    周嘉榮:“我不在這裏,你就該在床底下。”


    他照顧過人,昔日晉川喝醉酒,直接往床上一扔就完了。


    可想起上次祝餘守他一夜,好像就學到了,便也想著等這小醉鬼完全清醒再說,沒想到是真能鬧騰。


    沒吐,也沒要水喝,甚至連醉話都沒講幾句,隻在床上撲騰的毛病放大了許多倍,還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裏鑽,說是熱。


    按回去就蹭過來。


    他走開,就從床上滾下來,貼著櫃子睡。


    就這還不滿足,連給套好的睡衣都東一腳西一爪子的扒拉開,要不是攔的快……


    祝餘原本在心中自我譴責,聽著聽著就聽楞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


    沒有做渣男就好,蔫噠噠的道:“周叔叔,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


    看他臊眉耷眼,周嘉榮本就沒氣,哪裏再生出別的。


    扯扯被子:“放水去!”


    祝餘:“……什麽?”


    順著周嘉榮的視線低頭,喝那麽多酒,到現在,又是早晨,水管已經直戳戳,將薄被頂了個小包。


    祝餘:“……”


    沒有特別羞窘,都是男人麽,也不覺得隻剩一個小褲.衩就怎麽了,跳下床去洗手間了。


    回來後,看周嘉榮正攏衣服前襟,很是不好意思。


    不過作為男性的本能,他瞄了瞄大佬的睡褲,都是早上,他早晨起床,不管想不想上廁所,那裏總有些動靜。


    大佬那裏看著雖然規模過分,但很顯然不是戰時狀態。


    不會吧……難道孤獨終老不是因為不禁美色,而是壓根不太行?


    可惜了這種頂級裝備……


    周嘉榮:“看什麽?”


    沒有酒後幹壞事,祝餘腰板也硬.挺了,探討學術一樣:“周叔叔,你一般幾天……我是說,我最近總是想……會不會不正常?”


    他張口就來,還知道說瞎話拐彎。


    在少年過於明顯的目光逡巡,以及強烈的求知欲下,周嘉榮不得不正兒八經的科普:“你現在這個年齡,在激素的影響下有衝動很正常,不過太頻繁了不好,你自己掌握。”


    說完了,波瀾不驚的離開。


    祝餘:“……”


    沒有明顯的惱怒或者回避,應該不是硬件問題,也許是昨晚被他折騰累了。


    還好還好。


    同一時間,


    出了祝餘房門的周嘉榮,閉了閉眼。


    那神情,是要竭力將腦海中某些東西清除出去。


    他是個正常男人,大晚上被拱來拱去,那樣溫.熱細.膩的觸.感,盡管是被迫接觸,也難免有所觸動。


    這種觸動是完全生理的。


    周嘉榮當時將祝餘裹進被子後,就去自己的臥室解決。


    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單純的紓.解。


    沒想到回來,小醉鬼就四仰八叉的又攤地上了。


    這天之後,祝餘沒挨板子。


    不過他回家後的自我修煉課程,從原來隻有練字一門,增加到還有搏擊。


    當天晚上,就被大佬完虐三局。


    按照大佬的說法,不可以主動挑事,但也不用怕事,以不吃虧為原則。


    周一上學,祝餘發現趙飛鴻沒來。


    好像是轉學了。


    晚上,祝餘睡前去給大佬送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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