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房間也無法取電,房中昏昏暗暗,隻有門口映進來的逃生指示的綠光,影影綽綽。


    葉靜跟楊暖打了個電話,後者沒有接聽。


    葉靜留了言,備注了自己的門牌號。


    她走進房中,關上了門,又給門上了道鎖。


    渾渾噩噩的感覺越發明顯了,昏暗的房中視線不清,隻有窗戶透進來的外麵的燈光,被雨幕削減些許,微弱地打在地板上。


    房中潮濕的氣味濃重,潮濕中又仿佛夾雜著什麽辨不清的氣息。


    葉靜無力分辨,頭開始疼了起來,連帶著意識更加模糊。


    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次的流感來勢洶洶?


    葉靜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但她意識下沉的厲害。


    她借著微弱的光線,在昏暗中摸索到了床邊,躺了上去。


    幾乎在閉眼的一瞬,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 ...


    第3章 事故   “葉靜,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葉靜在渾身如碾的疼痛中有了些微薄的意識。


    可這一點意識就像是被石頭拴著墜在水底,怎麽都浮不上水麵。


    葉靜心中的不安和身上的不適不斷凝聚。


    她不停地抵抗壓住意識的巨石,奮力向上想要清醒過來。


    可她始終不能如願。


    直到感到有人將她抱在懷中沉沉睡去,她身上的痛意得到了些許緩解,意識才逐漸變得清醒。


    她努力地動彈著痛而僵的身子。


    不知是不是真的動了起來,仿佛是屬於男人的精壯手臂伸過來,落在她腰間,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拇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了兩下,仿佛在安慰著她。


    葉靜卻在這陌生的動作裏,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她越發不安地去動,想從困住她意識的水下一躍而出。


    突然有個含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明米,怎麽了?”


    這一聲猶如驚雷平地炸開,葉靜在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故障電路修好了,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略微亮了一些。


    葉靜在昏暗中,分辨出了睡在身旁的棱角分明的臉。


    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


    “蔣寒... ...”


    下一秒,她一下甩開了男人輕柔地握著她的手。


    沉睡的男人,終於也從迷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盯住眼前的人怔了幾息。


    “... ...葉靜?!”


    他的嗓音很啞,不是因為酒精或者講話過多的緣故,聲音如他的身體一樣燙人。


    連他自己都錯愕了一下。


    遠處的高樓有白熾光亮的射燈旋轉著從窗外掠過。


    光亮落在地板上,是散落的衣服;照到床邊,是皺褶的薄被;光線射到床頭的那一瞬,葉靜猛然將被子扯蓋在了身上。


    室內消毒水一樣的氣味彌散著充斥人的鼻腔。


    葉靜感到了下半身明顯的痛感,以及一些令人極度不安的不適。


    “你先把衣服給我。”她繃著自己的聲音,盡力不抖。


    蔣寒頓了一下,眼前的一切令他頭皮發麻。


    射燈光線離開,混亂的室內恢複了昏暗。


    蔣寒迅速的撿起了地上床上散落的衣服,分辨出葉靜的遞給了她。


    詭異的沉默在昏暗的房間裏滋長,兩人不約而同地快速穿衣。


    葉靜撐著自己如碾般痛的身體,將連衣裙勉強穿上。


    她站起來離開了那張罪惡之網一樣的床。


    隻是兩腿落在地上的一瞬,腿下竟然猛然晃了一晃。


    男人下意識伸手扶她,葉靜卻立刻向後退了一步,靠牆立住了身體。


    昏暗中,她的眼睛卻異常地亮,眼中的戒備毫不掩飾地映出來。


    蔣寒沉默了一秒,收回了手。


    射燈再一次回照了過來。


    光打在床邊的牆上,打在靠牆立住的葉靜身上。


    她很瘦,深藍色的裙子將光亮吸噬,越發襯出她冷白色的臉龐、毫無血色的嘴唇。


    可在她脖頸間,卻印著一個紅的刺眼的剛剛形成的吻痕。


    若說幾秒鍾之前,蔣寒對她還有種說不出的下意識的懷疑。


    卻在看見吻痕的那一瞬,親自將這份懷疑擊碎。


    她站的不穩,瘦弱的身子輕輕顫著,唇色發白,頸肩紅痕鮮豔。


    蔣寒口中發苦,難以啟齒地開了口。


    沙啞的嗓音比之前更低更燙。


    “葉靜... ...對不起... ...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舞池換了另支曲子。


    楊暖跳了半天累了,婉拒了又來邀請的男士,去找葉靜。


    “難道也得流感了?”她問了服務生路線,向客房部走去,正好看見了從另一邊快步向客房部去的方明米和方建元夫婦。


    楊暖是小輩,立刻過去打了招呼。


    方律師有點喝醉了,準備去客房部歇一會。


    方建元夫婦和楊暖父親都是老朋友,問起了近況。


    楊暖父親早已不主管律所的事情,因為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家。


    方建元有點感慨,“以前你爸是我們這輩人裏身體最好的,沒想到他先退休了。不知道我什麽時候退休。”


    楊暖笑,“叔叔身體比我爸好多了,再過二十年也退休不了。”


    方建元指了她,“你這個小丫頭,還想讓我再幹二十年。”


    方建元的太太周舒在旁笑了起來。


    倒是方明米站起來,跟遠遠走過來的兩個女律師打了招呼。


    這兩個女律師,一個是方明米的高中同學霍萱,另一個是霍萱的表姐華珮。


    不巧的是,楊暖跟華珮關係可不太好。


    兩人好像在衣服上灑了酒,要過來開房間換衣服。


    她們跟方律師夫婦禮貌地打了招呼。


    眾人說了幾句話,就由著服務生引路,去訂好的房間。


    電路已經修複好了,眾人乘了電梯直奔三樓而去。


    *


    321房間。


    房中依舊沒有誰去開燈。


    昏暗的房間仿佛寒冷的冰庫,讓人冷靜進而清醒。


    兩人都已經穿起了衣服。


    隻是葉靜的裙子側邊拉鏈變形損壞,拉鏈拉上去一半,就卡在了中間。


    她湊著微弱的樓外燈光,低垂著頭側過身著急地修著。


    剛才的事情,於葉靜如斷片一樣。


    可對於蔣寒,他隱約有些記憶。


    他艱難地看向她損壞的裙子,準備解開自己的襯衣給她。


    可觸到領口的時候,他頓住了。


    “你... ...一會跟服務生借件衣服吧?”


    葉靜在這一句裏放棄了拉鎖,她垂頭沉默了一秒,翻出包裏的長尾夾,暫時夾住了裙子。


    房內再次安靜下來。


    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同一個房間,怎麽會不約而同地出現異常的身體狀況,又怎麽有了剛才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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