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葉磊看著朋友圈裏別人發上來的偷拍小視頻,知道開車的那個肯定是個男人,他再一次失去了希望跟光芒,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樣呆坐在校園裏。


    “我說阮藝小同學,你可是我遇過的最難請的貴客了。敢臨時放我鴿子的人,你也是頭一個。”顧星隸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所以今天晚上你要好好陪我喝幾杯,算做賠罪。”


    “可以。”阮藝說:“我今天也挺想喝幾杯的。”


    反正已經無所謂劇情跟世界崩潰了,她可以好好享受美酒了,喝醉了也沒事。


    “喲,遇到事兒了?說出來,哥哥幫你開解開解。”


    阮藝一本正經:“好,我問你,親情是什麽?”


    顧星隸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


    “不是,你怎麽這麽可愛呢?親情是什麽你不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啊,親情就是我媽對我無限包容的愛,親情就是我爸明明最討厭娛樂圈,但因為我喜歡,所以他無條件支持我的所有工作。”


    阮藝的眼神暗了一瞬:“我還是聽不懂。”


    顧星隸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麵色一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的父母已經……那個,重來重來!我跟你說,親情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我哥表麵上不讚成我當明星,可是背地裏卻發獎金讓全公司的人都帶著親戚朋友支持我演的電影。”


    阮藝似懂非懂,顧星隸繼續說:“我聽明白了,你是不是跟你大哥吵架了?都離家出走這麽多天了,看來這次吵得很凶啊?”


    “差不多。”


    “我跟你說,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何況你大哥一直把你當女兒養,就算你真的惹他生氣了,他也會無條件原諒你的。所以呢,你別想太多了,等你想通了,你大哥氣消了,就乖乖回家去吧。你說你長這麽個小模樣,一直住在酒店,多不安全啊。”


    阮藝剛想回話,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她皺著眉頭說:“等一下,我好像沒有跟你聊過私事吧,你為什麽知道我家的事,又知道我離家出走?”


    “哎呀這個嘛……其實……好了好了,我承認了,我找人打聽你的事了。其實我家也是那個圈子裏的,我爸是顧震豪,跟你哥吃過飯、打過牌還偶爾一起打高爾夫,所以你們家的事兒不算秘密。”


    顧震豪的公司可是全球五百強,怪不得顧星隸一出道就有最好的資源,還能開這麽昂貴的頂級超跑,原來是靠爸爸砸錢啊。


    阮藝說:“我對你爸爸有點印象,你們一點都不像。”


    “那可不?我像我媽媽,我媽可是個大美人。我跟你說啊,這事兒沒人知道,你可千萬幫我保守秘密啊。”


    阮藝說:“所以你為什麽要打聽我的事?”


    顧星隸嘿嘿一笑:“你猜?”


    “算了,不感興趣。”阮藝轉過臉,興致缺缺地看著窗外。


    “別呀,你怎麽對我如此冷漠?你知不知道,全國上下有多少人傾家蕩產都想跟我共進晚餐呢。”


    “我不知道,不過能猜的出來。”阮藝歎口氣,他們家的阮寶貝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自打阮藝上車之後,阮寶貝就像個花癡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在給顧星隸拍視頻,阮藝根本不想理他。


    不過,在顧星隸這樣的插科打諢下,阮藝倒是擺脫了之前那種迷茫的心情,整個人為之一鬆。


    顧星隸在鏡頭前逼格滿滿,私下相處的時候卻像個諧星,沒有半點偶像包袱,非常好相處。


    他帶著阮藝去了朋友開的宮廷菜館,帶她吃滿漢全席,喝最好的女兒紅。


    “對了,還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呢。”酒至半酣,顧星隸說:“我的一個長輩得了一副古畫,找人鑒定,三個說是真的,兩個說是假的。我在想,你這方麵很有研究,要不你去幫我長輩看一眼?”


    阮藝這會兒也開始有些醉意了,她左手輕輕托著下巴,兩隻大眼睛水汪汪地看過去:“好啊。”


    顧星隸咽了一下口水,兩眼有些發直地盯著阮藝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那說好了啊,我回頭把聯係方式發給你。”


    “放心吧,真假這種東西,我一看就知道了。”喝醉的阮藝說話的語氣軟軟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自信。


    “你在鑒定這塊兒這麽厲害?打小學的?”


    “差不多吧。”阮藝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去哪兒?”


    “洗手間。”


    “嗯?包廂裏就有洗手間……”顧星隸話還沒說完,阮藝就已經不見人影了,他噗嗤一聲笑出來,“這腿是安了發動機嗎?怎麽走那麽快?”


    這家菜館的三樓全都是包廂,裏麵自帶洗手間、化妝室,所以樓層的公共廁所是空的。


    阮藝上完廁所出來順便洗了一把臉,酒意頓時散了一大半。


    係統說:“少喝點少喝點,雖然我很喜歡顧頂流,但男人都是lsp,我擔心你啊。”


    阮藝笑了一下:“你不是在幫我找對象嗎?真要是發生了什麽,難道不是順了你的意?”


    係統很嚴肅:“其他人都可以,但顧頂流不行,我怕你被人撕了。”


    “放心吧,我對你的顧頂流沒興趣,對其他男人也沒興趣。”阮藝走出了洗手間。


    係統突然預警:“男廁所那邊有人在偷拍你。”


    阮藝一驚,大踏步走進旁邊的男廁所,立刻聽見一串腳步聲跑進了廁所隔間裏。


    她挨個踢開隔間的門,一直走到了最後一間的門外。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麵。”阮藝說:“別逼我動手。”


    裏麵的人悶頭裝死,阮藝二話不說,“砰”的一腳將廁所門給踢斷了。


    一個嚇得半死的口罩男蹲在馬桶上目瞪口呆:“這是實木的門板……”


    “為什麽偷拍我?你是什麽人?”阮藝活動了一下手腕,“我隻問一遍,如果讓我問第二遍,我就不敢保證你能直著走出去了。”


    大概是被阮藝的暴力踢門嚇到了,口罩男一五一十地招供了:“我是記者,我在跟顧頂流的緋聞……”


    係統氣壞了:“原來是狗仔!讓他把相機交出來!”


    阮藝把口罩男身上的數碼產品統統收走,挨個挨個的格式化。


    “拍的挺清楚的嘛。”係統說:“我先拷一份。”


    從倆人走進菜館到一起進包廂,每一張都能看清楚兩個人的臉。


    “還有沒有其他備份?”阮藝問道。


    記者拚命搖頭:“沒有了,我還在拍呢,沒來得及備份,真沒有了,你別打我,求你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串很輕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詫異地響了起來:“阮小姐?您這是?”


    阮藝把那幾樣數碼產品丟給記者,然後拍拍手朝著那邊走過去:“沒什麽,我這就出去了,彭助理請用廁所吧。”


    是的,走進來的人是陸宣朗的助理,他陪著老板吃飯,自然不敢用包廂裏的廁所,沒想到剛走到公用廁所就看見阮藝在男廁欺負人的樣子。


    阮藝回到包廂,顧星隸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我都要找女服務員去廁所撈人了。”


    “哦,遇到一個偷拍的記者。”


    “什麽?是跟著我的?”顧星隸麵色一變,“我要打電話給我的經紀人。”


    “應該沒事兒,照片都被我刪掉了,目測也沒有其他備份了。”阮藝說:“做明星真麻煩。”


    顧星隸還是給經紀人打了一個電話以防萬一,掛掉電話後他說:“我其實隻想做一個好演員,但是沒想到第二部 作品就成了當年爆款,一口氣被捧成了流量。可是想轉型也沒那麽容易,本來想接個話劇打磨一下實力,沒想到又出事兒了。”


    阮藝沒說話,隻是舉起酒杯示意顧星隸繼續喝酒。


    之後一直喝得很盡興,到晚餐結束的時候,顧星隸的經紀人帶著助理開車過來接他。


    “抱歉,阮小姐,我們可能不能送您回去了,萬一還有別的狗仔在跟,被拍到就不妙了。”經紀人是這樣解釋的。


    阮藝無所謂:“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叫個車就行。”


    顧星隸情緒很高漲:“小藝小藝,改天再喝啊!還有我三爺爺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阮藝看著他們幾人走出包廂,自己又等了十分鍾才離開。


    菜館的門外停著一輛眼熟的黑色豪車,阮藝當做沒看見繞開它想走,卻被車裏的人喊住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為什麽?”阮藝不想上車。


    陸宣朗歎口氣下了車,站在阮藝麵前低聲道:“關於季聰的事。”


    阮藝這才跟著陸宣朗上了車,陸宣朗聞到了阮藝身上淡淡的酒味,就遞了一瓶飲品過去:“可以解酒。”


    “哦。”阮藝接過來喝了一口,“季聰怎麽了?”


    “你現在很危險,但是你自己卻不知道。”陸宣朗說:“回來之後,他查過你的資料,還去酒店找你,為什麽你沒有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是我帶著你接觸了季聰,如果因此讓你受到傷害,是我的全責。”陸宣朗的語氣非常認真,“阮藝,不要跟季聰再有任何瓜葛。如果他再去找你,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你可以直接搬去我家住一段時間,用我的名義避開他。”


    阮藝說:“你找我做女伴上賭船的時候,沒想過可能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陸宣朗神情一凜:“我想過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故意接近季聰。你跟許之槐之間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那邊你也不要再聯係了,這件事不是他們可以管得了的,你更不能管。”


    借著路燈的光線,阮藝看到了陸宣朗眼中深深的擔憂。


    阮藝說:“如果你不希望別人涉及這件事,那你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我牽扯進去。事到如今,你叫我別管了,問過我自己的意願了嗎?”


    “女伴的事情確實是我做錯了,當時我們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我沒想到你的膽子那麽大,在我那樣提醒你之後,你不但幫著警方做事,還故意跟季聰接觸好獲取情報。”陸宣朗說:“是我一開始就搞錯了,我跟你道歉。阮藝,對不起,但是你真的不能再接觸下去了。我不是在嚇唬你,如果你繼續從季聰那裏獲取情報,你可能會死。”


    “我知道你沒有嚇唬我,我也不是傻子,我看的出來,季聰背後肯定有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涉及人口/販賣跟販毒,甚至還有其他的。”阮藝輕聲道。


    季聰才二十五歲,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是靠他自己一個人經營出了現有的一切,所以阮藝斷定他的背後一定有強有力的支持者,說不定是家族式的犯罪。


    “你猜到了這些,為什麽不躲得遠遠的?”


    阮藝看著陸宣朗的眼睛:“那你為什麽不躲得遠遠的?你不是個開公司的嗎?為什麽要來做這種事?你又不是警察。”


    陸宣朗說:“我這是家族使命,義不容辭。”


    阮藝點點頭:“我這是公民責任,人人有責。”


    “你!”陸宣朗差點被阮藝氣笑了。


    係統幸災樂禍:“這個陸宣朗腸子都快悔青了吧,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強脾氣。”


    阮藝很無辜:“我說的不對嗎?”


    “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


    “我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爭不出個所以然的。”阮藝說:“說點兒正經的,陸宣朗,既然我已經很危險了,那就讓我徹底參與進去,用你們的專業來保證我的安全。同時,我相信我可以提供最好、最秘密的信息,將他們繩之以法。你之前說的沒錯,季聰確實對我的外形很感興趣,他甚至表示要做我的‘朋友’。如果打好我這張牌,一定會有不錯的效果。他們手上有那麽多條人命,還有那麽多無辜的未成年人至今還在那裏受苦,你要我裝作看不見,對不起,我辦不到。”


    陸宣朗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阮藝的酒店門前,他才沉聲道:“我知道了,你等我電話。”


    “好。”阮藝知道他這是要回去跟背後真正的話事人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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