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鑫東他們想在保護文物的基礎上將鬼影團隊一網打盡,所以得做很多很多準備工作。


    加上現在又出了一個內鬼,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了,阮藝跟陸宣朗吃過午飯,就要去跟楊鑫東他們一起開工了。


    為了這事兒,她甚至打算繼續請假不去上學了。


    反正隻能在這裏待十個月了,畢業這種事跟她沒關係。


    阮新桃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了,大眼睛甚至微微泛上了一層水光。


    阮藝被嚇了一跳,這樣就哭了?這是她的錯嗎?她真的不知道怎麽哄孩子啊……


    原本一直忍耐著的許晉見到阮新桃眼裏的水光,立刻忍不住了,他跳起來大聲道:“你是怎麽做人姑姑的?新桃這麽久沒有見到你,想跟你吃頓飯而已,就這麽難嗎?你現在不是來跟人吃飯的?能跟其他人吃飯,就不能跟自己的侄女吃頓飯?我知道了,你心裏還在想著那個罪犯,想要那個罪犯給你做侄女是不是?你這個人真的太可恥了……”


    “怎麽回事?”陸宣朗突然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然後伸手將阮藝擋在身後,一臉不虞地看向義憤填膺的許晉。


    許晉雖然是未成年人,但他個子很高,一米八的少年指著一六五的阮藝大聲叱責,看起來真的很像在欺負人。


    許晉不認識陸宣朗,見突然有個男人走過來,呈保護者的姿態護住了阮藝,他更生氣了。


    “你是阮阿姨的男朋友?你問問你女朋友,問什麽要這樣欺負自己的親侄女?都把人欺負哭了,有這麽做人長輩的嗎?”許晉毫不示弱地回道。


    陸宣朗是知道阮藝之前跟萬玉蘭做過的蠢事的,事實上他到現在都不能理解這件事。


    不過,以他對阮藝的了解,他認為阮藝做這種事肯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一直沒有詢問過。


    就結果來看,阮新桃跟阮介舟父女兩個早就原諒阮藝了,但陸宣朗知道阮藝一直在逃避這件事,所以見到低著頭的阮新桃,他也大概明白是什麽事了。


    係統說:“這個許晉的話可真多,怪不得他是男二不是男主,他就知道急衝衝地出來教訓人。看看人家男主,話不多,但這種時候就懂得第一時間安慰女主。嘖嘖,真是同人不同智商啊。”


    “你偶像劇看得多就是不一樣。”阮藝說:“所以阮新桃真的是我惹哭的嗎?那我需要道歉嗎?”


    係統說:“隨便你,反正我們再有十個月就要離開這裏了。實在不想有瓜葛,就不用理會她了。”


    阮藝正在猶豫,卻見阮新桃擦了擦眼角,有些新奇地看著陸宣朗,然後說:“那個……您就是我未來的姑父吧,我是阮新桃,是姑姑的侄女。姑姑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太久沒見到姑姑了,有點情緒失控,姑父千萬不要誤會了。”


    陸宣朗被阮新桃的“姑父”兩個字叫得通體舒暢,他看了一眼阮藝,說:“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都進去吃飯吧,吃完以後把賬記在我的名下。”


    “當我們好稀罕嗎?一頓飯而已,誰吃不起了?你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肯定跟她一樣不是好人,我才不吃你的飯呢!”許晉還是滿臉不高興。


    一直沒說話的男主終於開口了,他看著陸宣朗,輕聲道:“那就多謝您了,我們先進去了,二位請便。”


    說完,謝成軒拉起阮新桃的袖子,低聲說:“我們進去吧,你姑姑看上去確實有事,我們不好打擾他們大人的,你可以改天再跟她約。”


    謝成軒溫言細語,阮新桃瞬間就聽進去了。


    她點點頭,一臉期待地看著阮藝:“姑姑,那我改天再約你吃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先進去了。”


    說完,小姑娘衝她燦爛一笑,就跟著謝成軒走進去了。


    許晉衝著阮藝做了一個鬼臉,才氣哼哼地跟過去。


    阮藝有些無奈,她說:“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


    陸宣朗說:“沒關係,京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遇到熟人很正常。走吧,時間不早了,你肯定早就餓了。”


    走進老板事先安排好的包廂,等菜上齊,陸宣朗就一邊給阮藝夾羊肉,一邊說:“是不是古墓那邊出什麽問題了?”


    “是這樣的,我無意中發現發掘團隊裏麵有一個內鬼,正是在這個人的幫助下,盜墓團夥才能如此準確無誤地挖出盜洞來。”


    陸宣朗點點頭:“這很正常,有專業人士的幫助,裏應外合,所以他們才會像鬼魅一樣抓不住。但你既然在猶豫跟擔心,是不是說明……這個內鬼,是你認識的人?”


    “你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阮藝說:“我也很驚訝,因為這個人在團隊裏聲譽極好,被業界賦予了厚望,人人都很尊敬他。我萬萬沒想到,他明麵上做考古,背地裏卻在盜墓。而且,這個人……是廖大師的愛徒。”


    “怪不得你這樣為難了,你這樣敬重廖大師,是不是害怕他承受不住?”


    “是的,廖大師非常愛護自己的徒弟,而且每次提到他,都是一臉驕傲……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我怕他老人家會承受不住。”阮藝說:“當然了,我是絕對不會包庇犯罪分子的。我隻是在考慮,到底是等徹底破案後,讓廖大師從警方那邊得知詳情。還是在警方抓人之前,我親口告訴廖大師……”


    “提前告訴他,可能會好一些。代入我自己考慮一下,從警方那裏知道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會更大。但如果有一個我很喜歡的晚輩提前告訴我,讓我有時間做思想準備,等警方通報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想清楚了。”


    阮藝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一下子就想通了。這樣的話,我會選擇合適的時機,提前告訴廖大師。”


    陸宣朗說:“你打電話約我吃午飯,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嗎?”


    “對。”阮藝點點頭,“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商量這件事,找來找去,也隻有你了。”


    陸宣朗頓時心跳加速,原來他在阮藝的心目中是這樣重要的嗎?


    係統嘿嘿直笑,他說:“你快看陸總的臉,高興地都要融化了!嘖嘖!”


    阮藝抬頭看過去,卻隻看到一張跟平常一樣冷靜的麵孔,眼睛也隻是比平時稍微明亮一些,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我覺得你真的需要戒掉偶像劇了,看太多對你不好。”阮藝說:“聽我一句勸,要不然等我退休了,換個人可能會受不了你的偶像劇思維的。”


    係統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陸宣朗又給阮藝撈了一些羊肉卷,然後說:“我很高興,你能在這種時候找我商量。雖然隻是很小的事情,但可以幫上你的忙,我會覺得自己也是個有用的人了。”


    阮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是目前國內最年輕的上市公司管理者了,你還沒有用?那其他人也別活了。”


    “那些都是虛頭,其實我不過就是做做生意罷了,哪怕是跟家裏人比起來,我也是兄弟之中最普通的一個。”陸宣朗說。


    阮藝問係統:“陸宣朗的哥哥們真的那麽厲害嗎?”


    係統說:“也沒有啊,隻不過他們要麽走仕途,要麽在部隊,從商的隻有他一個。不過他當年也差點留在特種部隊了……”


    阮藝了然,便說:“做生意有什麽不好嗎?你是納稅大戶,一樣是給國家做貢獻啊。”


    隻要是被阮藝誇獎,陸宣朗就會覺得很高興,於是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兩個人越聊越投機,阮藝更是把陸宣朗的定位從朋友變成了好朋友。


    係統說:“繼續努力,看看什麽時候變成男朋友。”


    阮藝:“嗬嗬,那你肯定等不到了,我們還有十個月就要離開這裏了。”


    一頓飯吃完,陸宣朗又壓著阮藝在包廂裏休息了半小時,確保不會影響腸胃,這才帶著她走了出去。


    “你也太謹慎了吧,其實我身體很好的,也不用事事都聽醫生的……”阮藝小聲抗議,覺得陸宣朗不應該把她當成一個病弱嬌小姐。


    說起來也是很巧,阮新桃他們居然也在同一個時間走出了另一間包廂。


    “姑姑。”小姑娘的臉頰紅撲撲的,很高興地又想湊過來了。


    阮藝這會兒心情也不錯,就點頭說:“吃飽了嗎?”


    “吃飽了,特別飽,這裏的涮羊肉很好吃。”阮新桃說:“姑姑,下次我們可以跟爸爸一起過來吃嗎?爸爸……很久都沒有跟姑姑一起吃飯了。最近他一直在念叨,不知道外麵的夥食對不對姑姑的胃口。”


    阮藝想到阮介舟從不間斷的微信跟電話關懷,心頭忍不住抖了一下。


    唉,又是這種讓人心底發慌的情緒。


    猶豫再三,阮藝說:“好,等我忙過這一陣子,我就打電話約你們。”


    阮新桃笑著蹦了起來:“真的嗎?謝謝姑姑!太好了!我要立刻給爸爸打電話!”


    她高高興興地朝旁邊讓了兩步,開始給阮介舟打電話。


    許晉黑著臉靠近阮藝:“哎,你可別騙她!她不像你,她很單純的。”


    阮藝沒說話,陸宣朗說:“你家裏人沒教過你什麽是禮貌嗎?”


    許晉愣了一下,接著小臉一紅:“我……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不過,像你這樣的,是不會討人喜歡的。”陸宣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下謝成軒。


    果然,許晉的臉色驟然變得非常難看,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似的。


    阮藝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趕緊拉著陸宣朗快步朝前走:“別鬧啦,我們倆都多大的人了,欺負人家小孩子幹什麽?”


    “都是高三的學生了,不小了。充滿正義感當然沒錯,但一直這樣喋喋不休,就不太合適了。”陸宣朗說:“何況,人家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麽,他作為朋友,閑事管得太多了。不過,你侄女的眼光還是正確的,謝家那個孩子確實比這一個強多了。”


    對於陸宣朗的維護,阮藝心裏還是挺受用的。


    她拍了拍陸宣朗的肩膀,笑的很甜:“不管怎麽說,謝謝你維護我。果然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啊……陸宣朗聽到這個稱呼,又是高興 ,又是微微失落。


    係統趁機拍下他的麵部表情,然後放進了自己的私人證據庫裏。


    陸宣朗把阮藝送到楊鑫東那邊,就繼續回去工作了。


    楊鑫東把下屬今天拍出來的照片貼了一麵牆,一上午的時間,在出入口出現過的一共有九個人。


    大概是因為離墓葬群有一定距離的關係,所以這九個人並沒有做任何偽裝,通過高倍數的鏡頭,將他們的麵孔拍得清清楚楚,一共七男二女,年紀從二十幾到五十幾,跨度比較大。


    楊鑫東分析道:“基本上都是生麵孔,之前的兩次案件中,我們壓根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不過,這一個,在咱們市內也挺有名的。”


    楊鑫東指著照片上一個穿著深藍色衝鋒衣、黑色長褲的短發女性說:“這個人是個二道販子,經常在市裏的藏家那邊進進出出的,她在瓷器鑒定上很有一手,這些年也算小有名氣。沒想到她也是這群人中的一個,看來正當門路賺的錢不夠花,跑來做這種缺德又犯法的事兒了。”


    阮藝說:“看來他們裏麵的專業人士還不少。”


    “當然不少了,根據你提供的盜洞地圖,可以看出,他們對這個墓葬群的結構非常了解,堪稱是專家級別的。我去發掘團隊那邊問過了,人家正規考古團隊都沒弄清楚下麵到底幾個墓室呢。這邊的盜墓賊已經可以把盜洞開到主墓室了,這裏頭要是沒有大專家,我是不相信的。”楊鑫東分析得有理有據。


    阮藝說:“說起這個,臨走的時候,我在墓葬群那邊的山腳下,聽到了一點兒東西。”


    說完,阮藝將秦禦風打電話時說的話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一個字都沒差。


    楊鑫東拍著大腿站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裏頭肯定得有一個大專家,而且這個大專家還是個內鬼!我之前就有過猜測,但是無憑無據的,我們也沒有特定對象,所以隻能作罷!姚哥果然沒說錯,阮同學你真的是福星!也是犯罪分子的大克星!”


    阮藝擺擺手說:“我就是湊巧路過才聽到的,哦,你可以放心,我做的很隱秘,保證他沒有發現。”


    “這個我肯定相信你,聽說姚哥都打不過你呢。”楊鑫東笑的合不攏嘴,“這下好了,我們隻要監聽秦禦風的手機,就能知道他們更多的事情了。其實抓住他們很容易,這一次吧,我主要是想追討回三年前被他們賣出去的那批國寶。”


    阮藝說:“肯定可以的,我們一步一步來。”


    楊鑫東找人調來了秦禦風的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說:“這個秦禦風非常謹慎,如果三年前他就參與了這個盜墓團夥,那他可掩藏得太深了。這三年來,他的名下沒有任何可疑的大額資金流動,也沒有買過任何值錢的東西。他甚至還在開那輛十萬的家用車,在經濟上沒有任何疑點。平時準時上下班,交友圈也很單純,都是同一個圈子裏麵的同行。他也沒有女朋友,家裏養了一隻流浪狗,還定期捐錢給希望工程,整個一套看下來,很難想到他會是盜墓賊的智囊。”


    一個大眼睛的女警員說:“三年前的那一次,楊隊你懷疑了很多人,但唯獨沒有懷疑過秦禦風。”


    “那當然了,秦禦風這個人的背景太幹淨了,私生活也幹幹淨淨,口碑好,又低調,要不是阮同學今天碰巧撞見了,就算這次端了這個盜墓團隊,說不定他也能逃過去。”


    “聽他的語氣,可能是想幹完這一票就收手了。齊月古國的墓葬群裏寶物太多了,等文物轉手出國,他也可以移民出去,盡情享受人生。”阮藝說:“真是可惜了,這麽多專家裏麵,隻有他一個人能完整的判斷出墓葬群的大小、位置,如果不走上歪路,他以後該有多大的成就啊。”


    楊鑫東也覺得挺可惜的:“可不是麽?這大好的前途放著不要了,也不知道他圖什麽。他現在已經很出名了,再過些年數,肯定能像廖大師一樣,到時候錢也不會少賺,何必走這種歪門邪道呢?哎,對了,說起廖大師,你跟他的關係是不是挺好?出了這種事,廖大師肯定會傷心吧。”


    “是啊,所以我打算趕在警方通報之前,告訴廖大師。”阮藝說:“好讓老人家有個心理準備。”


    楊鑫東說:“不知道秦禦風是不是主謀,如果不是主謀,倒是可以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阮藝眼睛一亮:“什麽樣的機會?”


    “如果確定他不是主謀,那麽由他配合我們,供出盜墓團夥的主謀和全體成員,再將他們的出貨途徑、國外買家全部告訴我們,幫助我們拿回文物,就可以將功贖罪。”楊鑫東說:“當然,前提是確定他不是主謀,而且,他願意配合我們完成任務。”


    阮藝點點頭:“如果通過監聽確定他不是主謀,那……我想去勸勸他,就算是為了廖大師。”


    “行,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就拜托你了。”楊鑫東說:“我們也希望有個內鬼站在我們這邊。”


    傍晚,阮藝坐上老馮的車,準時回家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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