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道路上會有一些突發狀況, 甚至車輛故障也可能引起突變。


    “是的,我親自帶隊轉移他,沒想到還是出事了。雖然我們走的是人少的線路,但還是波及到了群眾, 爆炸讓一部分市民受到了輕傷。”姚輝說:“現在新聞還沒有報道, 不過小視頻估計很快就會發上網了。不管你現在人在何處,趕緊回家, 不要一個人在外麵逗留。”


    阮藝不明白:“為什麽我要回家?季聰應該不知道我做過臥底,就算他逃走了, 也跟我無關才對。”


    阮藝的一切應該都是保密的,這是上麵對她的承諾。


    雖然最開始是因為想要保持低調,但現在看來, 不透露她的任何信息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按道理是這樣的, 可是我們今天的轉移路線,是我親自設計的。事先我就預想過季家可能會有人劫車,所以我做了周密的計劃。一共安排了四輛押送車,四支押送隊伍, 四條路線,也準備了三個替身。在季聰出院的前一刻,我才親自選了c車,可是匪徒偏偏那麽湊巧,就盯上了c車,仿佛早就知道季聰上的是哪輛車。阮藝,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吧?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們裏麵……可能出現了內奸。”


    在行動中,阮藝認識了姚輝的很多下屬,如果有人被季家的人收買,那麽阮藝的情況也會被暴露出去。


    “我聽懂了。”阮藝說:“我現在立刻回去,姚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小心的。我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姚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一點兒小傷,不要緊的。我打給你,一是想通知你注意安全。二呢,我是想問問,之前你不是在季聰身上弄了一個查不出來的竊聽器嗎?還帶有定位係統的……現在那個東西還能正常使用嗎?”姚輝問道。


    季聰入院後,警方也給他做了全身大檢查,並沒有從他身上查到什麽竊聽器。


    阮藝眉頭微擰:“那個竊聽器是一次性的,在當時的行動結束後,就已經沒用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先不跟你說了,你一定要立刻回家。陸宣朗住的地方安保嚴格,我也會讓他從陸家借調一些人手過去保護你。現如今,我手下的人已經信不過了,隻能靠別人了。如果真的有人出賣了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安生的。”說完,姚輝掛了電話。


    阮藝站在沒人的角落裏,給老馮打了一個電話。


    “活動結束了?對,我就在停車場,阮小姐要下來了嗎?”老馮問道。


    “是的,我現在下去。”


    掛了電話,阮藝沒坐電梯,直接從應急通道下了樓,一直到達負二樓的停車場。


    一直沉浸在追星狀態的係統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裏沒有危險人物,你先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幫你預警,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姚輝隻是猜測出了內奸,目前還不確定,我們也別自己嚇唬自己,萬一沒事呢?再說了,陸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有陸宣朗在,肯定可以保護你的。”


    阮藝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不動了。


    “你怎麽了?”


    “我不能去陸宣朗家。”


    係統不明白了:“為什麽呀?姚輝都說了他家比較安全,而且他是陸開的孫子,找人保護你也比較容易。季聰就算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敢真的對陸開的孫子做什麽的。”


    “你確定嗎?”


    “確定什麽?”


    阮藝說:“季家的產業全都被查封了,除了公海上的賭船,他現在算是一無所有。他們犯下的是重罪,隻有死刑一條路。現在每條街道都有監控,就算季聰被人救走,真的可以順利逃到公海的賭船上麵去嗎?如果逃不出去,換做我是季聰,你覺得我會做什麽?”


    “先把仇人全都殺死,順便再報複一下社會。”係統明白過來了,“要是真的這樣,你跟陸宣朗還有姚輝他們不都是攻擊目標嗎?”


    “所以,我不能去陸家。我是個bug,就算我做臥底查到犯罪證據的事情曝光了,我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不管季聰多瘋狂,我也不過是按照原定計劃提前領便當。我們倆剛好可以一起退出這個世界,到下一個世界再完成一個任務,我就能順利退休了。”阮藝說:“這件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值得害怕的地方。但他們跟我不一樣,他們是活生生的、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他們的受傷是真的受傷,他們的死亡……也是真的死亡。”


    係統沉默了片刻,說:“我讚同你的說法,可是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你現在還能去哪兒?你在這裏,隻有陸宣朗一個朋友。你不去陸家,還能去哪兒?”


    “找個地方藏起來,先觀察幾天情況。季聰逃走,第一時間應該是盡量朝海上逃。我想,姚輝他們應該也會在這條線路上抓人。”阮藝說:“從現在開始,幫我清洗掉所有監控裏麵的蹤跡,我要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


    “我知道了。”係統說:“那老馮怎麽辦?”


    “我會發微信告訴他,然後就關機。”


    阮藝說做就做,她告訴老馮自己有事要離開一會兒,讓他先回家。


    然後又給陸宣朗發了一個微信,說自己要出去住幾天,請他不用找人,也不用擔心,就直接關了機。


    在係統的幫助下,阮藝悄悄走出了地下停車場,然後轉了幾趟公交車,到達了郊外一個比較複雜的住宅區。


    她做了全身偽裝,用係統做出來的□□,在路邊的快捷酒店開了一間房,用的是現金。


    這間大床房比較簡陋,衛生也一般般,但好在裏麵有一台電腦,阮藝可以隨時查看網上的消息。


    這個時候,沿途群眾拍到的一些視頻跟照片已經被傳上網了。


    “不愧是販du的,這種喪心病狂舉世罕見。”係統說:“不過姚輝可能猜對了,他們裏麵真的有內奸。我把所有的視頻跟照片整合了一下,發現這次劫車的計劃是有預謀且非常周密的。”


    匪徒應該是第一時間知道了正確的押送路線,所以提前在c車要通過的道路上準確地製造出了一場車禍,擋住了押送車的去路。


    接著,又在後方製造了一場爆炸,現場立刻一片混亂。


    姚輝等人原本打算死守c車,等待救援到達。


    可是現場實在是太混亂了,匪徒抓了幾個人質,強行打開了押送車,將季聰帶走。


    阮藝認認真真查看了每一段視頻跟每一張照片,跟係統一起確定了參與劫車的總人數和現場的一些細節。


    “一共是二十五人,你看這個人,雖然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是我做了人臉分析,這個人是賭船的老板馬總。”係統說:“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國外弄來的,這批人的身手非常好,很可能是專業的雇傭兵。”


    阮藝歎口氣:“行動結束的時候,陸宣朗跟我聊天,說賭船沒有被找到,大概會是一個最大的□□。沒想到才過了這麽點時間,馬總就帶人來劫車了。你能分析一下劫車之後,他們可能會走的逃跑路線嗎?”


    係統一驚:“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會還想去抓季聰吧?我跟你說,這種事不能做的!你看看他們的火力,劫車用的這批炸彈跟盜墓賊的□□可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還有那麽多專業雇傭兵,你一個人赤手空拳……是想領便當嗎?你……你不會舍不得陸宣朗嗎?我們倆認識這麽多年了,除了我以外,他不是你的第一個好朋友嗎?”


    阮藝不說話了,事實上,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在以往的任務過程中,因為她一心隻想完成工作,加上職業素養極高,所以從未在任務中產生所謂的友情。


    加上她入職以後沒有休息過一天,現實中跟局裏的同事也不怎麽熟悉,現實意義上來說,她是幾乎沒有朋友的。


    現在係統的話正中她的軟肋,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才好了。


    “而且,到時間領便當跟故意送死是兩回事。”係統說:“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裏好好過完剩下的十個月,這麽多年了,我從沒見過像現在這樣充實又真實的你。”


    阮藝垂下眼簾,語氣很輕很輕:“我要想一想,我現在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這張嬌氣的漂亮麵孔從小帶給她的不是幸運,反而是一種災難。


    所以她很小就學會了活得像個機器人,她給自己訂立目標,隻要拚命讀書,總有一天她可以擺脫這一切。


    之後,她確實擺脫了因為外表被人欺負的處境,但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很多。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已經很幸運了,不能奢求更多了。


    她告訴自己要做正確的事,做正確的選擇,要正確的活下去。


    “有什麽正確不正確的?這個正確,是誰來判斷的?我們現在又不是在做係統任務,你應該好好聽一聽自己心底的聲音。別管什麽正確不正確,你想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這裏多好玩啊,我還不想這麽快出去呢。我還預約了顧頂流的生日會,那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資格,不能去的話,我會傷心的。”係統飛到阮藝的麵前,用小短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阮藝抬起頭來:“是誰教你這樣安慰人的?還學會摸頭殺了?”


    係統嘿嘿笑了起來:“我是偶像劇達人嘛,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效果?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阮藝拍了拍係統的圓腦袋:“要是你的小短手再長一些就好了。行了,言歸正傳,我讚同你的說法,到時間領便當跟故意送死是兩回事。”


    “那就開機吧,趕緊聯係陸宣朗。”係統抱著阮藝的手機飛了過來,“要是我沒猜錯,他現在肯定急的團團轉,說不定還會哭鼻子呢。”


    果然,陸宣朗那邊快要瘋了。


    他接到姚輝的通知後立刻打給阮藝,卻發現她的手機關機,這之後才看到她發來的微信。


    不想連累他就找個地方一個人藏起來?


    他陸宣朗就這樣靠不住嗎?


    之後,陸宣朗找人調了監控,卻發現所有的監控鏡頭裏根本沒有拍到阮藝,連電影院的出口處都沒有。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阮藝確實參加了電影院的活動,顧星隸還在觀眾席裏看到了她。


    助理跟顧星隸那邊確認過後,陸宣朗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阮藝用某種高級的方法修改了監控錄像。


    他立刻陷入深深的無力之中,如果阮藝真的想要消失,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她。


    就在陸宣朗的情緒即將到達爆發的臨界點,阮藝的電話撥過來了。


    “不躲了嗎?”


    阮藝覺得陸宣朗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有一種沉重的絕望感。


    她心裏一驚,趕緊說:“那個……我手機沒電了。”


    陸宣朗也沒有戳穿她,隻說:“你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阮藝說了地址:“你放心,我沒事。”


    “我知道,我馬上就到。你別出房間,我會讓附近的警察去房間門口保護你。”陸宣朗說:“還有,電話別掛,我要一直聽到你的聲音。”


    “我知道了。”阮藝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動靜,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係統幸災樂禍:“好朋友被你傷了心,這可怎麽辦呀,嘿嘿嘿嘿嘿……”


    阮藝一巴掌拍在他的圓腦袋上:“陸宣朗傷心,你為什麽這麽高興?”


    “因為後麵有好戲可以看,我當然高興。”係統說:“我根據現有的路麵監控分布,分析出了三條季聰他們可能會使用的逃跑路線,你現在要看嗎?”


    “當然。”阮藝精神一振,“快點發過來。”


    半個小時後,陸宣朗就到了阮藝的酒店房間門口。


    她掛掉電話,打開房門:“晚高峰的時間,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兩隻修長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陸宣朗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用最大的克製力強忍住將她抱進懷裏的衝動。


    “我……那個……對不起。”阮藝莫名覺得自己很抱歉,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但對著陸宣朗那雙難過的眼睛,她就是覺得自己很抱歉。


    好一會兒,陸宣朗鬆開兩隻手,輕聲道:“我有沒有抓疼你?”


    “沒有沒有!你沒使勁兒。”阮藝說:“我真的是手機沒電了,不是故意關機的。”


    陸宣朗說:“手機沒電了,為什麽不回家充電,要跑來這種地方開個房間?”


    阮藝轉了轉眼珠子,無言以對。


    “好了,我們先回家。”陸宣朗說:“如果姚輝那邊真的有人被收買,那麽除了你之外,你的家人也很可能成為被傷害的對象。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讓人把阮介舟跟阮新桃接去我的莊園了。救走季聰的那群人非常專業,使用了目前最先進的武器,所以我們不能住在市中心人群密集的地方。”


    阮藝愣了一下:“謝謝你,還是你想的周到。”


    陸宣朗拉著阮藝朝外走,阮藝這才看到他帶了很多人過來,每個人都穿著黑西裝,耳朵上戴著耳機,看上去非常專業。


    走廊盡頭還有幾個年輕警察,陸宣朗走過去向他們道了謝,就拉著阮藝上樓。


    “上樓?我們要去哪兒?”阮藝問道。


    “我坐直升飛機過來的。”陸宣朗說:“這些人是我找家裏借的,請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雖然我個人能力不如你,但好在我有很好的家人,關鍵時刻,他們是我最強的後盾。”


    事實上,阮藝的個人能力主要是依靠係統,如果沒了係統,她也就是一個體術超強的普通人而已。


    坐進直升飛機裏,陸宣朗幫阮藝係好安全帶,整個人才稍稍放鬆下來。


    阮藝稍微思索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陸宣朗的右手。


    他渾身一震,扭頭看向阮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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