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氣了。”蔣鬆說:“等午飯之後,我再跟藝小姐聯絡。”


    分開享用了午餐,蔣鬆接到了阮介舟的查崗電話:“小藝怎麽樣了?沒有鬧出什麽事情來吧?”


    蔣鬆說:“沒有,隻是去醫院看了朋友,然後吃了一頓午飯。老板,需要讓藝小姐接電話嗎?”


    “不用了,讓她接電話,她肯定會怪我查崗,既然她沒惹事,那就算了。下午她想去什麽地方,你陪著她過去就是,晚飯前帶她回酒店就行。”


    阮介舟好像還不知道weibo熱搜的事情,所以整個人態度很平和。


    “是,我會的,老板放心。”掛掉電話,蔣鬆站在路邊看著朝這裏走過來的阮藝跟陸宣朗,表情輕鬆了很多。


    “藝小姐下午想去哪裏遊玩?”蔣鬆問道。


    “本來打算去海洋公園的,不過剛才接到了廖大師的電話,所以要改去濱海藝術館。”阮藝說:“廖大師給我布置了作業。”


    阮藝滿麵堆笑,蔣鬆忍不住想到了之前掛科十幾門的阮藝。


    一個人的成長跟變化真的會這麽大嗎?蔣鬆都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了。


    “蔣鬆,怎麽在發呆?趕快上車了。”阮藝從車窗裏探出手,朝蔣鬆揮了揮。


    蔣鬆回過神來,趕緊坐上車。


    濱海藝術館正在做一個山水畫展覽,館長花了不少力氣,從各個藏家、各大博物館那裏借來了上百幅從古至今的有名山水畫,辦了一個非常成功的展覽。


    還有一星期,展覽就要結束了,所以廖大師特地打電話告訴阮藝,讓她不要錯過了這次學習的機會,好好在展覽裏觀察一下正品的一些特征。


    阮藝做任何事都很認真,既然答應了廖大師要好好看畫,便從展館的第一幅畫開始認真觀察,每幅畫前麵都逗留了十幾分鍾,所以看了三個多小時,連第一個展廳都沒走出去。


    蔣鬆對這些畫作並不感興趣,他幹脆在展館外麵的走廊上坐下,戴上耳機開始打遊戲。


    陸宣朗全程都陪在阮藝的身側,阮藝看畫,他就看阮藝。


    看她臉上那些可愛的小絨毛,看她鬢邊一縷總是朝前跑的碎發,不管哪一個地方,在陸宣朗的眼中都是那麽可愛。


    “喝點水吧。”陸宣朗接過助理買來的熱茶跟熱咖啡,將熱茶遞給了阮藝。


    她是不喝咖啡的人,每次在外麵選擇熱飲都隻會選清茶。


    “謝謝。”阮藝這才回過神來,接過熱乎乎的紙杯,她看著陸宣朗那張高顏值的臉,“要你陪我在這裏消磨時間,會不會很無聊?”


    “不會,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非常愉快的下午。”陸宣朗嘴角上揚,眼神也充滿笑意。


    “是嗎?那就好。”阮藝喝了茶,陸宣朗將她的空茶杯拿走,然後自己去展館外麵的垃圾桶扔掉。


    “還沒看完嗎?”蔣鬆摘下耳機說道:“我要在晚飯前將藝小姐帶回去。”


    陸宣朗點點頭:“從這裏回酒店隻需要半小時,就讓小藝看到閉館吧。”


    “好。”


    陸宣朗走回第一展廳內,見阮藝站在了一幅新的畫作前,但她表情凝重,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麽了?”


    阮藝伸手揉了揉下巴:“這幅畫可能是假的。”


    係統抗議:“不是可能,這就是假的。跟之前顧星隸的外公買到的那幅假畫是一樣的。都是用幾百年前的畫紙、幾百年前的顏料做出來的頂級假畫,筆觸、細節、所有地方都無懈可擊。但是這次他在印泥的材質上犯了錯誤,這幅畫一共轉手了四個時代的主人,但是印泥的材質全都是同一個時代的,這怎麽可能?肯定是假的!我不會弄錯的!”


    係統之前因為小狗的事情生了氣,一直都沒理阮藝,直到這幅精妙的假畫才將他炸了出來。


    陸宣朗微微有些驚訝:“這次的畫展都是從博物館跟私人藏家手中借來的真跡,連安保跟保險也都是最貴的,這樣也會有假畫?”


    “這裏寫著是私人藏家擁有的畫,所以,我懷疑是那個藏家被人騙了。”阮藝說:“之前,顧星隸的外公也差點被同類型的假畫騙了,但當時他運氣比較好,同時出現了兩幅一模一樣的作品,所以才會找我去鑒定真偽。”


    那件事還有一個後續,後續就是顧星隸的外公確實找專業機構鑒定了梅花處的顏料,結果確實是現代的產物。


    而另一幅畫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證實了喬奶奶拿過來的是假畫。


    老人家還托顧星隸給阮藝道歉,不過阮藝沒有什麽反應,隻讓他們那邊把鑒定酬勞打到了自己的賬戶上。


    之後的事情,阮藝就不清楚了,她也沒有問過。


    “同類型的假畫?”陸宣朗說:“你的意思是,兩幅假畫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不是可能,應該就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個團隊完成的。”阮藝說:“我剛剛用手機搜了一下,這幅《早春圖》是去年在港城拍賣會上出售的,最終價格四千七百萬。這個團隊如果還製作了別的以假亂真的作品……肯定賺了很多錢。”


    陸宣朗看了一下手表,道:“現在是四點半,還有時間,你打算怎麽辦?”


    阮藝說:“先跟藝術館的館長說一聲吧,看看能不能聯係到畫的主人。”


    有陸宣朗在,藝術館的館長迅速就將他們二人請去了辦公室。


    蔣鬆有些好奇,也跟過去看熱鬧了。


    阮藝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館長頓時笑了起來:“不可能的,《早春圖》是我好友的藏品,我確定這是一幅真品。因為,這是我親手從他家的收藏室裏取出來的。自從去年在港城拍賣回來,它就一直被收在那間屋子裏,監控、保安都是最嚴密的,不可能被人調換了。”


    阮藝說:“我也讚成這幅畫不可能被人調換了,我的意思是,港城拍賣會把《早春圖》拿出來拍賣的時候,這就已經是一幅假畫了。”


    館長沉默了片刻,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小姑娘,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你年紀還小,你可能不懂,那是港城最大的拍賣行,也是目前最專業的拍賣行之一。這麽多年,從未有過任何贗品出現。每一件經過拍賣行流出來的拍品,都會經過至少三次的專業鑒定,有三家鑒定機構的專業鑒定報告作為保證,所以絕對不可能會有假貨。”


    阮藝說:“我也相信那家拍賣行的專業素養,不過,我想問問館長,可以現在打電話聯係一下《早春圖》的主人嗎?我推薦他再找一家鑒定機構,更細致地做一次鑒定。”


    館長擺擺手,明顯是不願意的。


    陸宣朗說:“如果館長不願意打這個電話,那就請您告訴我們,這幅畫的主人是誰,我會自行跟他聯係。”


    館長愣了一下:“這……算了,那我就打給我朋友說一聲。不過,他肯定不會當真的。”


    “沒關係,可以由我來跟他說。”陸宣朗道。


    館長點開手機,撥通了老朋友的電話,他說了幾句之後,電話就被陸宣朗接過去了。


    係統說:“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鈔能力,因為陸宣朗是大企業家,所以他說什麽話,別人都很難拒絕。但你就不行了,人家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阮藝說:“那是因為我太年輕,在這一行也沒有名氣。如果今天是廖大師在場,就算館長篤定拍賣行的專業素養,也會同意拿去再次鑒定的。所以跟有錢沒錢沒關係,有關係的是專業程度。”


    過了一會兒,陸宣朗放下手機,對阮藝說:“畫作的主人同意再進行一次專業鑒定了,不過,他認為這是做無用功。”


    阮藝說:“請你告訴他,這一次,隻鑒定畫作上的印泥成分,就會知道這是贗品了。”


    陸宣朗將原話轉達了出去,主人也同意了,並表示之後會將鑒定結果告訴陸宣朗。


    陸宣朗鼎鼎大名,能借著這個機會跟他交個朋友,那位藏家根本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掛掉電話,館長親自送他們出去,在走出藝術館之前,館長說:“小姑娘是學鑒定的?”


    “是的。”


    “那我建議你好好拜個名師,認真係統地學習。年輕人啊,還是要腳踏實地,別總想著用這種事情嘩眾取寵。今天是有貴人幫你的忙,如果到了別的地方,你也這樣亂說話,會是一件非常失禮的行為。”館長語重心長。


    阮藝認真聽取:“多謝館長的教誨,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如果看出了畫作是假,卻因為膽怯或者怕丟麵子不敢說出來,那不是讓造假者獲利嗎?事實上,同一個造假者的作品,我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都是私人藏家花了很多錢買回去的心愛之物,至少,要弄清一個事實真相吧?”


    館長認真看著阮藝的表情,發現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便說:“你確定?如果真的已經出現兩幅這樣等級的贗品,為什麽藏家市場上一點流言都沒有傳出來?”


    阮藝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既然顧星隸外公買到了假畫,為什麽沒有找那個賣家算賬?


    出於麵子沒有報警就算了,但連一點消息都沒外傳,那也太不對勁了吧。


    陸宣朗突然說:“這很簡單,要麽就是藏家錢太多,不在乎幾千萬的假畫。要麽,就是那個藏家跟造假者是認識的,所以才會掩藏消息。”


    館長跟阮藝同時抬頭去看陸宣朗,不過係統說的沒錯,超級有錢人說出來的話,確實比阮藝的管用。


    館長立刻說:“我明天就跟我朋友一起把《早春圖》送去鑒定,小姑娘,你說隻檢測印泥的成分就可以知道真假?”


    “是的,這幅畫其他地方無懈可擊,儀器的年代鑒定也會顯示正常。但印泥部分他們可能是找不到四個時代的原料,所以隻用了兩個年代的印泥。”


    館長看著阮藝,突然又有些不相信了:“你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假呢?你工具都沒帶,隔著一個玻璃罩子,是怎麽看出印泥有問題的?”


    阮藝說:“這是天賦。”


    是的,係統的天賦。


    館長:“……嗬嗬。”


    “不管你信不信,鑒定結果一出來,不就知道是對是錯了嗎?”


    館長笑了起來:“也是,還沒送去鑒定呢,我跟你這種小姑娘在這裏較什麽勁啊?行了,你們慢走,我還要回去工作呢。”


    幾個人上了車,蔣鬆說:“藝小姐,我要提醒你一下,到時間該回酒店了。”


    “我知道,時間不早了,也該回去了。”阮藝朝後座上一靠,點開手機打給了顧星隸。


    阮藝離開醫院後,顧星隸一直都很消沉。


    雖然他已經確定自己跟阮藝無緣,但自己親手發出了那樣的weibo,還是讓他心痛無比,所以一整天他都沒精打采,劇本也不看了,就靠在那兒盯著無聊綜藝發愣。


    就在他整個人快要發黴長蘑菇的時候,阮藝打來了電話。


    顧星隸蹭的一下坐起來,原本黑氣沉沉的臉瞬間容光煥發:“小藝?你找我?”


    “對,我找你有事。”阮藝被顧星隸的嘹亮聲音嚇了一跳。


    “什麽事什麽事?”


    “呃……你情緒很亢奮啊,是吃什麽藥了嗎?”


    顧星隸哈哈大笑:“沒有沒有,我就是挺高興的,你快說啊,找我什麽事?”


    “之前那副米雲的山水畫,你外公去找那個賣家算賬了嗎?”阮藝問道。


    顧星隸說:“沒有哎,我外公說,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再說喬奶奶家裏現在家道中落,已經很可憐了,就不要再去找麻煩了。所以,外公隻是把那幅畫還了回去,借口說找了另外的禮物送給外婆,就不了了之了。”


    阮藝說:“這麽說的話,那個喬奶奶,目前還不知道有人識破了那幅畫是假的?”


    “應該是的,我外公沒有說出去,我沒說,你也沒說,肯定沒人知道了。”


    “那等我回京市,你可以把喬奶奶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就說我想跟她買畫。”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阮藝就是覺得這個喬奶奶跟贗品是有直接關係的。


    “可以啊,不過這是為什麽?你都知道那幅畫是假的了。”顧星隸很好奇。


    “沒什麽,之前你外公說這個喬奶奶好像有不少私人珍藏,我想看看有沒有其他更好的作品。我最近惹我哥哥生氣了,所以打算買一幅畫回去孝敬他,說不定他就消氣了呢?”


    “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到時候我幫你介紹,讓我三爺爺領你去喬奶奶家,他們也認識。”顧星隸笑著答應了。


    “謝謝你,那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吃飯了。”


    蔣鬆看著阮藝掛掉電話,對她又有了新的認識:“藝小姐很厲害。”


    阮藝笑了起來:“有嗎?”


    “有,我覺得藝小姐將來會是一個很有成就的人。”蔣鬆說:“老板早晚也會明白的,所以藝小姐不用擔心,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也會幫忙勸說老板的。”


    “謝謝你。”阮藝說:“這樣吧,晚飯算我的,我請你們吃飯。”


    蔣鬆回頭看了一眼陸宣朗,表情微微有點為難:“陸總也要共進晚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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